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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之三眼神童(完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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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男人在他的哭喊中,卑躬屈膝地向儿子身上的施暴者点头哈腰时,亚历山大的充满裂痕的心终于破碎了。
尽管早就知道在父亲眼里,作为私生子的自己只是他走向高处的工具,但是现实却远远比想象中的残酷……看到那个男人谄笑着退出门外,看到厚重的大门带着压抑的转轴声关闭,看到那个曾经是自己追逐目标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后,亚历山大突然笑了,笑得那么轻,那么柔,那么的妩媚。
那么,那么的……痛彻心肺。
终究,那个男人还是将奄奄一息的他接回了家。
回家后,他坚持住到家族别庄,男人也同意了。
养伤的日子里,他一次也没有去看自己的孪生哥哥,在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他的心就会被突如其来的仇恨炙烤,怨恨误闯赌场的错误,怨恨那个放弃了自己的男人,怨恨那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却依旧能够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哥哥。
是的,他恨,没来由的怨恨!
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是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忍受这样的恨与怨,而那个有着同样面孔的半身却依旧活得无忧无虑?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是自己比较聪明不是么?明明是自己比较有用不是么?
那么,为什么遭受不幸的不是他!为什么被父亲放弃的不是他!!!!
亚历山大知道这样怨恨着无辜哥哥的自己是丑陋的,但是他却无法停止这种永无休止的迁怒,仿佛只有用这种方式转移心中的黑暗,破碎的心灵才不会被腐蚀殆尽。
陷入无穷无尽仇恨和怨怼的他,甚至没有察觉,向来疼爱自己的哥哥已经6个多月没有出现了。
直到他伤好以后,那个男人再次来找他,要将他送入高等学府进修时,他才从男人口中的得知自己兄弟的下落。
“他自愿和你交换了。”男人露出一副伤神的脸色,但是他并没有错过那双低敛的眸中一闪而过的虚伪,“现在,已经死了。”
亚历山大的眼泪刹那间奔涌而出,因为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兄弟,半身,最疼爱他的哥哥,亦已沦为这个男人通往权势的工具。
他原以为自己的泪水已经在那段噩梦里流尽,但是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当破碎的心脏化为飞灰,当彻骨的仇和痛刻入灵魂时,他还是会流泪的。
这是他最后一次流泪,带着心头滴出的血与火,为了祭奠童年憧憬中父亲的形象的破碎,祭奠被男人放弃而代替自己死去的哥哥,祭奠随着哥哥的死讯一同消逝的,无比丑陋的,童年的……自己……
“我会努力的,父亲。”他流着最后的眼泪,说出男人心中期盼的回答,“莱克布茨家族必将驾凌尼克鑫之上——”
然后,在男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中,他毫无留恋地转身,踏上了荆棘遍布的修罗之路……
“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察觉到气流的异动,火狐低垂着头,在阴影中喃喃道,“直到六年后,尼克鑫二少的噩耗传来。”
寻欢从门口慢慢走了进来,戴着易容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当时莱克布茨家族的势力已经很大了,即使尼克鑫,也没办法拿‘已经死去’的莱克布茨私生子刺杀二少的理由找麻烦。更何况……”火狐冷笑起来,以往柔和妩媚的声音,此刻竟如寒冰般刺骨,“几年后,某个神秘人物接二连三有针对性的袭击,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分出神来。”
“那个时候,我已经可以肯定,你,并没有死去。”火狐转过身来,完美无瑕的脸不再妩媚,不再阳光,有的,只是遍布面庞的泪光,“终于见面了,哥哥。”
寻欢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一伸手,将面具揭下,露出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本来,我是想将那个男人,那个腐朽黑暗的家族,以及那些和尼克鑫一样满脑性欲的虫子们送下地狱后,再毁掉一切的根源——这张脸,去下面找你的。”火狐怔怔地看着寻欢,迷茫的双目带着稚气的童真,在完成了复仇,实现了所有执念的现在,那个被埋葬在8岁那年噩梦里的,除了对父亲的可笑憧憬以及唯一血脉相连的兄弟以外,什么也不曾拥有的亚历山大,终于又回来了。
“可是……可是……”他像是在突然之间卸下了背负了那么多年的仇恨和自责,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哽咽着大哭起来。
“对……对不起……我一直……一直想告诉你这句话……如果不是我……呜……呜……”此时的他,仿佛回到8岁那年听闻同胞兄弟死讯的那一刻,哽咽夹杂着阵阵的抽气声,把积压在心底近二十年的沉淀宣泄而出,“对不起!都是我的任性……才……让你也……你一定很恨我吧……”如同那一年自己刚回到家中一般的怨恨……不,也许还要更甚。
不出意料地,寻欢开了口:“是的。”
“我恨你,在那无数个饱受折磨的日日夜夜里,在侥幸逃生后回想起耻辱回忆时,我一直恨着你,恨着那个男人,恨着出卖我的家族。”看着弟弟越来越多的泪水,充满绝望和自责的表情,寻欢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去,“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亚历山大看着他慢慢靠近的手,在深切的自责和绝望之中,忽然露出一个恬淡宁静的笑容——带着即将解脱的幸福,充满孩童的天真和良善:
“啊……是啊……”他看着走向自己的哥哥,浑身肌肉放松下来,“一切都将结束……”
惟有死亡,能够赎清自己的罪孽……
火狐的决心
此时此刻,亚历山大放下了十八年来从没松懈过的戒备,放下了始终噬咬着灵魂的自责,放下了不停鞭策自己前进的仇恨,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默默地闭上眼睛,期待着死亡的降临,期待着最后一刻的解脱。
那张布满泪痕的绝美脸庞,在透气孔洒入的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返璞归真的,无比纯净的美。
终于要结束了……他的嘴角勾勒出温柔的弧度,仿佛回到了遥远记忆中,哥哥带着自己去看戏的情景,当幕布缓缓落下,心中满溢的,是否,也是这种恬淡静谧的感觉?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面颊,轻轻拭去半干的泪痕。然后,一个低沉的叹息响起:“够了,亚历山大。”
他错愕地睁眼,却被一双大手拥入怀抱。
分别的十八年光阴,不仅造就了两兄弟截然不同的性格,而且在身高体型上,也显现出差异。
被红色短发的男人,紧紧按在胸前的他,只能呆呆地僵在对方怀里,抵在他头侧的唇中,轻轻吐出仿佛来自天堂的,他永远不敢也不曾奢望的话语:
“够了,已经可以了!我早就……早就不再恨你……”
是啊……不知从何时开始,充斥心房的仇恨已经被一个傻傻的女人所取代,在流星街重新拥有了“家”的他,早已淡忘十八年前抛弃自己的,那个名为莱克布茨的家族……
遇到她之前的仇恨,遇到她之后的温暖,使得他淡忘了,那个家中的一切,包括……自己曾经最为亲爱的,同时也是招致噩梦的引子的,双胞胎弟弟。
此时此刻,看到被自责和痛苦折磨到如斯境地的弟弟,寻欢的心里不由得涌现出后悔和歉然。是啊,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自己尚且有沉香为伴,而他呢?
除了那个虚伪的家族时时提醒着仇恨与背叛,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刻刻加重着自责和怨疚,他什么也不曾拥有……
这十八年,他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疯狂,亲手毁灭自己捧起来的家族?究竟是经历了何等的煎熬,才会露出现在这般,仿佛死亡是最美最幸福的归宿的表情?
寻欢紧紧地抱着分离十八年的弟弟,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安慰:“不是你的错,亚历山大。你做得够好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原谅我了?
亚历山大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无论是这个紧得让他透不过气的拥抱,还是对方宽恕的话语,都让他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但是,从身上传来的,对方温暖的体温,却明明白白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一场幻梦!
“你……能再说一遍吗?”迟疑的问话,带着期望又带着惧怕再次失望的恐惧,怯懦地响起。
“我说——”寻欢顿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我早就不怪你了……亚历山大。”
相隔了十八年的温暖涌上心头,多少个日夜煎熬灵魂的自责,多少次恨不得杀死自己的悔恨,全部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了……
又一波泪水涌出眼眶,亚历山大安静地闭上眼睛,靠在寻欢的肩头,很轻很轻地,呼唤出久违了十八年的称呼:哥哥……
一切阴霾,在此刻散尽,他终于等到了,原以为永远也不可能等到的——原谅……
=
十分钟后,亚历山大恢复了使用火狐这个名字时的状态。
“咦咦?~那么这几年来,哥哥一直和毒香淑女在一起啰。”
寻欢很不习惯看到跟自己一样的脸露出如此女相的表情,皱了皱眉头,他很严肃地指出:“你的性格和以前不同了。”
火狐翻了个白眼:“哥你还不是一样变了好多……不提这个了,那个沉香,就是改变你的人么?”
“……”听到沉香的名字,寻欢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你也觉得很奇怪吧,就那么个笨女人,居然把我拴住了。”
看到他的笑容,火狐终于完全放开了:“看来,你确实不同了。”火狐柔媚地笑起来:“考试结束后,就和她一起回去么?”
“那个女人坚持要找人。”寻欢一想到这事就有些头痛,“不过,我会想办法将她尽快弄回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找到那人,不然……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自己……吧?
“这样啊……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火狐伸手将长发拨到肩后,露出一个雨过天晴的灿笑,“我们上去吧,你还要参加考试呢~”
寻欢愣了一下,察觉到自己的弟弟确实已经完全放开了那段过往,他也浅浅笑了:“啊……好的。”说完,率先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一声无比轻柔的祝福:“哥哥……要幸福啊……”
回过头的瞬间,骇然望见,一柄血色利刃在昏暗中闪着妖异红光,飞快刺向单衣下的胸口……
“亚历山大!!!——”
亚路嘉的即兴表演
轰——
突如其来的巨响盖过他的叫喊,一道银光从天而降,撞飞火狐手中短刀,然后,一个黑色身影旋风般卷下来,重拳狠狠击中火狐右脸,将他生生砸进墙壁!
“你——”
还没等寻欢发问,在飞尘和水泥砂砾中现出身形的少年已经大骂出声:“臭狐狸!你有没有搞错!!!”
“亚……亚路嘉?”火狐迷惑地眨着眼睛,还未从巨变中反应过来。
“你哥哥都已经不怪你了,你还寻死觅活个什么劲!你这个——超?级?大?笨?蛋!!!”亚路嘉吼得脸红脖子粗,可恶,就差一点就……“臭老太婆教你念,不是让你用它来自杀的!!!黑屋的人,从来没有死在自己人刀下的!你简直、简直丢尽黑屋的脸!!!”
“那个臭老太婆,居然让这样的你来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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