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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香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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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怎养得起老婆。这怎是我结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商子鼎伏义疏财伊自取亏心短行伊哥一见如故,这段情怀惜;文哥有天难,这腔苦恼。我商生要做个济困抚危的豪杰,故同你夫妇到此面议一回。明日便好行事,你夫妇有何话说。伊道,商相公若赎了我妻子,我二人愿跟相公终端,决不食言。商道,岂有此理,我替祁文赎了身,便是你妻子,入门便要做家勾当。我若再染,便是伤阴了。文汉一出祁门,便复敢见矣。伊道,赎身钱是相公出的,这有何妨。商道,在世人无有不可,在我又当别论。伊呼文同拜谢商,商答拜。洗杯更酌,酒至半酣。商笑问道,汝夫妇大礼未成,阳台未赴否。伊道,两下都有意,人前难下手,只落得眼饱肚中饥。商道,我今为你们举行大礼可否。伊道,已熬至今日矣,等待来成罢。商道,此一刻千余矣。伊道,不然,待身一赎,相公誓不沾染。今妻未出祁门,正好酬谢相公。商兴亦动,搂文云雨。文因伊在前面有难色。南道,你怕他么,我将彼及他,以为后日章来。文侧面无言。云雨之际,容如秋月,脸斜似半面妲组娥,神带桃花,似病西子始秋怯扭,继则逞娇艳矣。伊观之毛骨悚然。事罢,伊以酒进。商道,余兴未几,欲及余矣。伊道,相公命敢不从。但以异日,文以目视之。商解应道,许矣,何争早晚,搂之就寝。但见锦衾漾秋水,娇态袭人,玉露点白,莲如风入骨。形骸留念,如风之摆柳。文亦进酒,以助商兴。商拽之同寝,文不肯。商道,你与他夫妇,我与你旧知,玩形弄影,有何不可,乃作此假惺惺也。挽之登床,为之解衣,三人同寝。商令伊将屌撞文毡,祁以手扳伊屁股,商自却与伊龙阳,鱼龙角麟,玉启迷离,几于子瑕南子。事毕下床,尽欢而罢,归宿祁家。次早托名陪酒,接祁文到店中。着人来对祁龟讲赎身之说。祁龟要一千两。大家说将下来五百两。龟道,五百也罢。只是文汉借商相公本利一百五十两,他既得了是祁文的手足,我却是不认的。
这些中间讲事人来回覆商生。商生道,便是这等罢了。既兑了银子共六百五拾两与龟。商生将小伊送入相家湾屋里,择吉日与文拜堂。文看商慷慨志诚,自晓得伊不是好人。拜毕起身,嘱道,伊家年少,文书千万留在相公处,不交与他,恐听人做弄,又害妾身,有幸相公高义。言毕泪如雨下。商乃太乙散仙出世,只道,他处前优后,那知他有不白心事。如商一问,不免可却后来恶现,不至后来多了圈圈。商道,不可。文再不好说。商辟出,祁伊二人送别回。二人坐下,伊道,亏你老官一计,到成了我你三生美配,还只有你一纸赎身文书,未曾到手。这张要你帮来弄得,等弄到手,再骗他千把银子,我带你回家,接你老官同住,搞的搞,弄的弄,快活过日,岂不妙哉。祁文听了此言,好不伤心。然已结花烛,恐生他变,道,事宽则圆,不可急水下套。伊道,汉家自有制度。二日祁龟自来贺,他两个吃了一顿酒,搞了一会屁股,说了一气私房话,将晚方去(原书缺两百余字)。屁精志八搞的,你屈服也不曾干要得老婆,但怕辜负了商相公一片心,所以跟你默默无言。我身子是商相公赎的,我来也来得,去也去得,与你甚么相干。小伊听了呆了半晌,道,此事一时未曾想得到。发了他几句,他就变了脸,说得是赎身文书,又不在我处。
他是商生的人,他若替商生一说,还要弄得人财两空,不如先下手的为强,打杀了他罢。想想道,打杀要丢了,走也不妥贴。祁龟极有诡计,还去见他,伊飞跑来见祁龟。祁龟接着问道,什么事。他把前事说了一遍。龟道,卖他远去罢了。伊道,我也想到此,那里就有受主,他怎肯走。祁道,这不难,你后门就是河,设个法儿骗他上船。怕他不去?伊道,计到好,那里去寻受主。龟道,受主到有一个,只是出不起大钱,只好脱货,求财而已。伊道,也还强似白丢了,又要淘气。龟道,如此不难,临清有一伙子朋友要讨个人手,作成这贱货罢。伊大喜。龟着人寻来一说,便还八十两,到伊五十两,暗到龟处又三十两。便俱封在当铺中,银子各分一半,赚人上船。事已成定,吃了酒,龟到伊耳边咕哝几句,伊大喜道,此计大妙,定不能脱吾计。相别而去。小伊回见祁文道,一时言语冲撞,仔细思言之有理。我如今悔过。祁文大喜,当晚反加恩爱。次日收拾酒饭吃了,叫了一只小船。一人蹲坐,稍后低头不敢仰视。上了竞往湖嘴上。来到半涂,伊道,把船住一住,我要解大便。
船家住了船,道,前面水干,伊大爷到前面下船罢。伊应了一声,上岸就行。忽转身对船家道,我还有事。你们撑到罗家桥来便是,一溜风去了。船家发狠摇到湖桥旁。片刻。小伊来到道,你先走,我等会叫船过来也。脱身去了。祁文过船见无商生,只有一个胖子。文知落了火坑,哭也无用。便上前相见。那胖子道,你丈夫将你卖与我,你好生跟我,我不会亏待你。文道,只求老爷几事,我自当尽心做生意。
那胖子道,你既不作假惺惺,我也不必下辣手,且到船中有使酒,你坐了陪我吃一杯。文从良三载,不曾陪人饮酒,那脸上红白时生。更觉可爱,执壶坐旁边。那胖子问甚么事你且说来。祁文将前事细讲一遍。那胖子道,世上有这样好人,也有这样坏人。你有这一段好心,他日自有好报。次日解缆而去不题。且说小伊回来叫了两只船,连夜搬家,回到城中开起杂货店,又将三四十两银子娶了一房妻子。祁龟把一个儿子做了门子,一个儿子做了戏子,收了一个子女做婆儿,也搬城中居住,门前开个酒饭店,替小伊顶屁股,吃酒过日子。且说商生替文赎身完了和伊的婚事,先还与小伊处走。后来看小伊来往都是匪人,不入流品,渐觉意懈,且确文处,所以动止二三月不去,但柴米安排与他。不意徐州府家中遭兵火,钱财尽没。有首尾的俱来讨账。商叹道,余生来无恶,但以轻财仗义,遭此劫数,此亦一折也。大丈夫弃天下如敝,彼等灾贵如浮云。我若长灾贵,谁甘不长贫贱。但在贫贱中能跳出,复帐生贵家声不坠。尽其所有,悉以赏人矣。遂将余房帮下一纸,卖银二千两,还了帐,想寻小伊的勾当。走到相家湾欲去寻小伊,但见戏门宾闭,封条高凛。问左右房舍,都说不知何处去了。他将财物尽数卷去。商叹道,青栋薄,理之当然。伊受我完姻之恩,也不该负我。如此我供给你夫妇三年,如今我财尽无,你就妄去也。
须替我说一声,怎么就去了。自古道得好,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没情没绪,走将归来,低头纳闷,酒也不吃,沉沉昏睡。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 羽敏朋友且周急频娘骨肉处炎凉话说诸商认商生是个豪杰,又惜他是个斯文,多少借与他一些。服饰奴婢各家派去,住屋派到复正秦家。商生对夏道,即欲南回,来客袋中羞让,暂借偏屋两间存身。数日既行。夏念其忠厚,留偏房三间纳商之家属,商母子商氏妻葛天氏毫无怨言。阿四见家主事败,顿起歹心,乘人皆倦。时有些须余资,将其一包卷起,乘夜走了。次日商起来,方知走失,家计益穷,厨下技柴粒米俱无,又没脸去问人家借,全家嗷嗷待哺,收拾两件旧衣当了二两银子,胡乱买些米面交与妻子道,我闻小伊在城中开店。我试往见,不想问他讨银子,或少有所赠,未可知也。葛天氏道,这样人有什么恩情。他见你如此光景,怎肯借钱与你。商道,我试走去看一看。来到城中,小伊正在那里卖货,见了商生,把面一侧,走进去了。商生进店被伊父母一顿臭骂赶出。商生略道两句,其父上前就打,一件衣服扯得粉碎。一伙光棍你推我撞,商忍气而走。忽一人叫道,商相公那里走。商回头见是祁龟。商把家事并伊话说了一遍。祁道,这个忒没人情的。遂留商到家吃酒,送一两银子与商。商谢过收了。辟行到路上叹道,小伊直恁无情。有日相适,须教他认得我。回来见妻母,大家嗟叹一翻。买些柴米,将就渡活。夏家又催搬家,母又生病,无钱医治,病剧而死。衣食棺木,百无一有。商出外周到衣棺,惟邻女大姑相伴葛天氏守尸。商号位载道,正无处哀求。忽一人叫道,商先生作辑。商忙答礼,原是旧友成羽敏。商道,何故。成十分叹息道,何不早使我。闻君受许多苦,今我买米,有银十两在此,先去办了衣棺,收拾了丧事。你南回又少路费,不如将柩暂置我处,接尊夫人与山妻同住,再作良计。商再四称谢。成道,此友谊当然,何足挂齿。成代商买办衣棺,买米买酒,一齐同到商家。商叫门,见生至,忙问所以。商道,以巅之心少安。既而加齐孝服,终七七礼出柩,将葛天氏送至成处。成之妻亦贤淑近人,相伴甚好。
光阴迅速,日月如梭,三冬已过,早已交春。商对葛天氏说,我与你久居成宅,心甚不安。我到广陵探望妹子,问他借贷些本钱,作生计,你道如何。葛道,此事罢休,则索另寻良计。商道,娘子差矣。骨肉无过,兄妹姐舅彼实我贫。朋友尚有周急之义,兄妹之余难道不如路人。娘子要多心。葛道,你不知他为人,姑娘天性刻薄,人也苛险。夸人富贵,笑人贫苦。你今一无所有,落魄而去,定遭轻薄哂矣。
生道,贤妻勿言。吾妹待我甚恭,在你姑嫂之间歹好,我不尽知,在我兄妹可谓兄妹恭内外无间者,今岂以一贫遂改从来面目。葛道,你不听我必至后悔。商道,宁可取侮,一定要去。不听葛之言,竟与成商议。成道,此系至亲,自然刻去。成家原不甚实,只是义气深重,所以留生居住,听得商欲寻亲,喜不自胜,道,弟不能助你一臂之力。既如此,你且去寻亲,尊夫人与山妻居住便是,你放心前去。商大喜。次日办了些礼,搭船竟往广陵。进城到黄家门上通报请请入。频娘迎着道了万福。商问妹夫安在。频娘道,下场未回。问兄生意。商将前事尽告一遍。频娘忽变了脸色道,哥你也好没志气。你这光景,讨饭也到别处去,却怎到我家来,贴我妹子的面花,岂不自愧。你实时挥金如土,我做妹子的也道,你有些真才实学,后来必有好处,所以敬你一分。那知你如今一贫至此。商道,人虽穷了,才学还在。一日不丢,功名还是分内事。频娘听了道,你还要说。那个官做到这份上,你也不知羞;穷到这地步,还要把做大官来吓妹子。那个怕你。你心里说些大话,吓我便借些钱把你,不如舍与和尚。商念泪道,我虽穷了,倒底是你亲兄。频娘赶上前啐道,嫁了女儿卖了田,父子也不相干,稀罕兄妹什么相干。亲兄便刻把些银子与你了,讨也只讨得有的是。日后我便穷杀了,决不上你的门,玷辱你,不像你说话不应口。
商被他讨数得泪如雨下。频娘哈哈笑道,朝着我哭是哭不出银子来的,你哭着赖我,那些好朋友怎不去寻,却来寻找。只有人家婊子来挖父母兄弟的眼睛,你却来挖妹子的眼睛。我那不贤慧的嫂子也不知事,平时对他讲你不成器,他便护短。没志气的嫂嫂,这样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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