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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天-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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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胜也是你安排的吧,刘长和你也收服了?好一个华蓅姜,真是出乎我意料的聪明。天仃之事,想必你早已知晓。事到如今,我才想的明白,为何长生还能落地过活九年,原是后来你不再服用天仃了了,所以她苟活,能在世间走了这一遭,也不算亏欠了。”
姚氏淡淡一笑,转过身,拿着画眉黛笔,把弄于鼓掌:“女子心思,能深到你这地步,也真是绝无仅有,九年前你就知晓真相,这九年,你到底怎么过过来的,表里不一?忍气吞声?强颜欢笑?有多痛苦?多艰难?”
我不怒,不悲,人间疾苦,我已偿了尽遍,再回首,只是满眼沧桑,提不起怒气,提不起过激,心间只有冷,彻骨的冷,刺骨的寒:“你也该清楚,我自不是善男信女,也不吃斋念佛,人欲算我,我必算人,你予我一刀,我还之百倍。
天仃一事,我的确九年前就曾知晓,所以四年后,凤怀咏才会天生残足,如今姚家才会满门抄斩,而你呢,才会等到我无需三拜九叩,站在你面前,于你这般交谈。
善谋者卒于谋,你我都心知这个公道,可你知道吗?先下手为强,你若死了,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你说,是不是个好结果?”
我轻声发笑,似泉水落入山涧般清渺,回荡在这宫殿之中。庞大而孤寂的凤宫,幽深的仿佛地狱之口。
昏暗的房间之中,我与她,两个人,对峙相望。一抹红,一瞥蓝,我,染了笑,她,白了脸。
“许绍,是许绍对不对?你这心狠手辣的女人。”姚氏表情瞬间大变,疯狂欲作。
女人就是如此,即便男人与时光,不再成为使之苍老颓败的缘由,唯独怀胎产下,与自己心脉相通的子女,始终是软肋。任何的云淡风轻,任何无所顾忌,只在被触碰那个死穴的同时,悉数被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我走到她床前,伸手扶了扶那摆设在榻前的蒸石石屏,把弄轻语:“这香石,你还留着,想来不会是因为这东西出自我手所赠,应该还念着这八字所书之人。”我挑眼,笑看身后的姚氏,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嘴角笑意不断加深:“这后宫不本就该无情无欲,冷血冷情吗?啧啧,道理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待情爱落在自己头上,再聪明的人也会变得蠢顿,皇后难道不懂吗?爱上宁王,真是一场灾难啊,他到底哪里更好?值得你为了他害了你儿子一生?”
姚氏被我说的不明意义,蹙眉望我:“你在说些什么?”
我侧身:“这蒸石石屏,可是送你怀咏一路走好的东西,如何,你现在还觉得上面写八字之人,还否让你念念不忘,刻骨铭心呢?凤宜玶,的确是你死结,你这一路走来,最遗憾两件事,生得病子,谋逆未成,又有哪一件事,不是我借了他的幌子,引你入瓮的?可笑,当真可笑,你与他?天地合一之日都不会有结果,你到底还在奢念什么?”
姚氏闻言,身体瑟瑟发抖,犹如秋风扫叶,断断续续道:“华蓅姜,你,你,你不是个人,宜玶他那么爱你,你竟然如此待他,他一再护你,你却一再出卖他,自当世间总有因果报应,你终会得到报应的,老天会报应你的,会的。”
她歇斯底里,瞠目张口,没有痛苦神色,却见两行清泪,潸潸而落。踉跄几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靠在梳妆台前,颤抖不已,喃喃道:“你会得报应的,你会得报应的,老天会开眼的”
我不屑,轻描淡写道:“杀了吉嫔,元妃,害死长生,姚昀,老天若是有眼,这天给的报应,绝不会先轮到我头上。你知道凤宜玶对我有意,这九年以来,明争暗斗,你死我活之中,到底有多少是不得已而为之,又有多少是你不甘不愿,害我终生。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又反过,利用凤宜玶算计你,事到如今,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为任何人叫冤,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生死之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前是,现今是,可以后,不会再是了。
不过你该感激我,如果不是我当时送了封信给凤宜玶,怕是他也如你一般,用自己以为的一厢情愿,害人害己,他无需为我篡权夺位,我不信,我也不稀罕。”
我缓步上前,伸手扶上姚氏的脸颊,冰冰冷,如同尸体的温度,我凝眸:“我爱之人的心,从来就只在我一人身上,从未离开,而我之所以与你争,便是想得到后宫女人都想得到的东西,权势富贵,帝爱厚情。你虽是御煊的皇后,可你爱着别人,这本与我无关,只怪你占了不该占的位置,害了不该害的人。如今,我已功德圆满,今日能来,只为再问你一句真话。”
姚氏眼神凝滞,仿若死去,她不曾声响,泪流不止。
“我是来收回,九年前,宜玶在梧桐苑,送与我的贵重之物,昨日曾借马德胜一用,后落入你手,想来你留它无用,反倒成了把柄。我替着你着想,今日来讨,你可愿意完璧归赵?”我伸出手,等她反应。
她边哭边笑,颤巍的从口袋之中掏出那只莹润欲滴的翠玉簪,她抬脸,只余绝望,缓缓交由我手中。
我取回翠玉簪,伸手扶上梳妆台,拿过胭脂,娟帕,帮她拭泪,细描黛眉,上好胭脂,她坐在镜前,目光呆滞,身体僵硬,神思游走。
“最后一程,我亲自送你。看不出你竟对凤宜玶如此深情,到死,还都惦念他安危。不过你放心,我若想他死,也不会来问你寻簪了。”
姚氏眼光直直盯着眼前黄铜镜,自语:“年幼时,见过宜玶书房有一副丹青,他十分珍爱,许多年后,我方才知道,那幅画,出自你手。可你知道吗?我在御清殿后面侧房,也曾看到过,满室的青莲迎风图。
如若皇上不曾纵容你,你又怎么会有今日?多情的又何止我一人,蠢顿的又岂是我一个?可惜啊可惜,我至死,都怀着一分最真挚的感情,我从不亏欠宜玶,能为他所为,我都做了。可是你呢?华蓅姜?你真以为我死了之后,皇上便会立你为后?聪明如你,应该不会想的那么天真的吧?”
她在笑,仿如昙花乍然开放一般的笑,眼泪就那般无查无觉,又落下来。泪水划过胭脂,混成血色,滴落在浅蓝缎料上,洇成一滩滩花影,饶是好看。
她盯着黄铜镜中,看我带笑的眼,平静开口:“就算你比我高竿,能把姚家连根拔起,就算你比我幸运,独得皇帝一人的情爱,可你又能如何?也不过只是这精美富丽的牢笼之中,可飞的宽远点的金丝雀罢了。后宫是牢笼,凤御煊是牢笼上的那把锁,他便是再爱你,也只是锁着你一生一世,你永远不是那把钥匙,你只是个漂亮一点的雀鸟罢了。”
我笑容还在,却已然心凉。
“真情挚爱虽难得,却也是最不堪一击,美归美,不过只是水中月影,一搅,便碎了。如我这般,你觉可悲,却总好过你这般,人死如灯灭,人走似茶凉,可惜的是,人还没走,灯已灭,茶已凉,不过尔尔。凤宜玶到死都会念着我,你不过只是凉茶,是灭灯,来无一用,死无足惜。”
手轻掷,玉梳掉落地上,声响轻脆。我转身,大声道:“刘东,送皇后娘娘上路。”
身后人骤然大笑:“你与凤御煊之间,永远隔着怀森,怀咏,你们的情爱,注定这一生一世都难完满,华蓅姜,你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得不到”
身后门已关,仿若隔绝一世间的爱恨嗔痴,我望着天光灼目,突然感到天昏地转。她说的没错,我与凤御煊这场情爱,注定无法善始,亦不可善终。
轮回于这红墙碧瓦,宫阙楼阁之间,上天到底会给你我多久时间来成全心中所想?情如薄月,爱如光华,只是弹指可见,余下时光,只徒留怀念,若是如此,理应决断且睿智,索性两袖清风抑或绕指成柔,不少你半分,亦保全我分毫,还可全身而退,多好。苦笑爬上我的嘴角,明明亮亮之下,沉默孤寂,思绪越飘越远。
靖远十年,姚氏一门诛九族,朝野上下,但凡之前与姚冲勾结之人,皆遭下狱。那段光景,人心动荡,人人居危,恐慌不已,实为开国以来,最惊天动地的一次改革。凤御煊非心慈面软之人,整治朝野,雷厉风行,成效显而易见。
而刘长和尚未处死之前,雪菊被杀宫中,无人知晓她何时死去,也无处可查究竟被谁所杀,只是春时桃树下,如花年华的女子,躺在落桃缤纷之中,身下开出一片片娇红艳色,她睁着眼,死不瞑目。有人说,是皇后指使下手,还有人说,雪菊唯恐被刘长和牵连,自我了结。
死了便是死了,只是这世间不会再有这个人,彻底的消失殆尽,与我来说,无足轻重。
靖远十一年,我被封宸贵妃,皇后一位,暂空。
靖远十五年,华安庭第三次带精兵十五万,打败乌河淂缳联军,又立战功,次年封关中侯。
靖远二十四年,凤御煊劳疾又犯,目不能视,晕倒在大殿之上。福来急急到兰宸宫通传之时,我正读书。
“娘娘,皇上晕倒在大殿上了。”
“招了许绍没有?皇上如何了?”
“许院使已经前去给皇上看诊了,老奴吩咐下人侍候着,自己前来告知娘娘。”
我轻咳,点点头,唤上刘东:“这就随本宫走一遭御清殿。”
我到的时辰,许绍刚刚帮凤御煊把脉完毕,正从内室往外走。掀帘见了来人是我,俯身一拜:“娘娘,方便微臣借一步说话否?”
我点头,遣走福来前去前面侍候,跟着许绍来到后院。
十五年光阴似水,细束长流,时光在每个人身上留下印记。看见许绍,恍若看见另一个凤宜玶,他本无温润文雅之气,只是干净而平和,时常沉默以对,多年之后,依旧见到我笑容,还会局促不安。十五年前那场你死我活之斗,许绍终是熬过,留给他的代价,只是在他额头一处疤痕,和他不能再下针的右手。
“现在身侧无人,许院使有话直说。”
许绍斟酌些许:“娘娘,皇上身体大不如前,此次劳疾已导致昏厥,而障目之病,愈发严重,若是长此以往,后果难测,若是可以的话,可许皇子们相扶持。皇上如今需要长期休养,治疗,不可再疲劳过度。”
我笑笑,伸手扯了许绍手腕:“许绍,与本宫道个实话,本宫还能活过多久?”
许绍闻言失措,忙道:“娘娘不必担心,只要日日服药,安心静养既可。不能熬夜看书,操心过度。”
我衔笑看他,轻声道:“本宫的安神散不够用了,你得了空闲再送过来一些。只是服了十多年,如今药劲不如从前,再加些量才好。”
“娘娘,安神散性寒,有朱砂一味,不可常服,您切莫日日服用,况且皇上若是知道,也不会同意您”
我转身,欲往里面走,无谓道:“生死有命,只为余下光景不必裹病卧床,能好过一日,便过一日吧。”
许绍没有再说话,身后只剩无边宁静。这安神散我已服了十五年,从当初一匙见效,到如今两匙吞入下腹方才有微弱起色,对我来说,早已心中有数。
朱砂有奇效,服过之后,气色上好,呼吸顺畅,可安睡。这么多年,每年都会热咳见血,年年如此,病期拖长,许绍隐忍不说,可我知晓,民间唤此病肺痨。有俗语:痨虫入肺,十痨九死,十五年前我知晓,如今,我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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