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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天-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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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差不多半日的光景就持续这般状况,还未至夜里,已然整个人力竭而瘫。到了腊月二十九的晚上,我感觉似乎有一注热流冲出体外,我控制不住,赶紧唤邀月过来。
“我是不是流血了,好像有东西流出来了。”
邀月掀了被子,解开我裤子,用干净的白棉布伸入下面去擦,拿到光明处一看,果然是一片浅红色,并不是血液,而是血水。
邀月顿时有些慌,抬头看看我,颤音道:“娘娘,是血,您出血了。”
“快去找许绍。”
邀月连响都没响,拿着手中带血的白色棉布冲了出去。
许绍和凤御煊很快便从隔壁侧间赶了过来,因为太医不能负责接产,只得赶紧给我把脉,查看我现在的状况。“娘娘胎动起伏颇大,不出意外应该是临产前的征兆,胎水已破,快去将产婆招来。”
清荷闻言,点了点头,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疼痛尚浅,心下里觉得,似乎并非临产前的征兆。我抬头望向许绍:“太医,本宫并非十分疼痛,而且阵痛的时间间隔很长,当真是要生产了?”
许绍微微点头:“破了胎水,娘娘差不多六个时辰内就会生产了。”话音刚落,帘子被掀起,撩得颇急,叮当作响,轻脆却也杂乱无章。然后是一行步伐急促的人,鱼贯而入,随身带了东西,一进屋子,俯身拜了拜,便挤到我床前。
我有些恐惧,身子往里让了让,见那中年女子满脸笑意,伸手揽我:“娘娘莫怕,生孩子这等事情就只是疼那么一时半会,等生出孩子来,那种乐和劲儿就甭提了,让老奴来帮娘娘顺利产下皇子皇孙。”
那产婆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朝旁边全神注视我的凤御煊叩拜:“皇上,产房晦气污浊,不是您待的地方,这里交给老奴,皇上请移驾前厅处,若是有了消息,老奴自当第一个像皇上报喜。”
“竟是些胡话。”凤御煊显然有些不悦,一双冰冷厉眼盯着眼前垂头而跪的老妇人道:“娘娘生产,为朕生养子嗣,哪里是什么晦气污浊之事,何处来的胡说八道。”
产婆听闻皇上愠怒,头垂的更深,像是已经贴了地面,啜啜而答:“老奴失言,请皇上饶命。可女子生产,产房的确是男人禁忌之处,还望皇上能体谅,移驾他处。”
凤御煊始终负手立在我床头处,疲倦的很,几日的熬夜商讨军事大计,又因着我临产,陪了我两夜。此刻的他,脸色如雪玉微薄浅白,峰眉头角,微微弯折,像是缠着愁,缠着闷,而眉下那双寒亮锐利的眼,一如往常,幽深静寂,仿若月下深海,黝黑之中,总似浮着一道广垠的亮光,激荡,浅浪轻声。
他看向我,静静而立,似乎在等我开口,那一瞬,我感觉到,我的任性就算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同,至少能得到他的准许,就值得我慰藉。酸涩感充斥内心里每个角落,像是顺着血管,直直流淌到心房之中,那里是我最柔软脆弱的地方,藏了奢念,野心,善良,也有我对凤御煊微弱的爱情,如薄烛浅火,瞬间极其明亮,照亮了周遭所有的黑暗。
视线相交,一道暖,入目而温,入心而颤,入念而乱。曾经很多次,我以为碧瓦金墙,里面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是我头顶的树,冠遮漫天,我欲争天景,必盘树讨生。有所有女子该有的妩媚娇柔,带着三分真七分伪,周旋于前后,无时无刻不在衡量,如何在后宫三千佳丽之中独得朝露之恩,如何排除异己,如何前路无忧。于是忽略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自认那是宫闱深庭的点缀,开时耀眼夺目,转眼就破败不堪,尘灰一片。
可此时此刻,我边临痛楚,不愿身侧只有陌生脸孔,伴我人生中第一次生产。脆弱也好,懦弱也罢,我当真想开口留他下来,我眼色愈发温软,只想着不必开口,他就能懂。却未料旁边的许绍,淡淡拜道:“皇上,的确有产婆这种说法,您与微臣去前厅稍侯,不必多时,娘娘自可产下皇嗣。”
房间里极其安静,人人皆跪在地上,惶惶不安,生怕那多嘴的产婆说错一句,跟着惹上杀身之祸,无人敢抬头,无人敢出声,直到许绍的话音落下,又寂静下来。凤御煊保持一个姿势,站在前边,深深看我,似乎非要执拗的等到我开口。
“皇上,娘娘所处尴尬,还望皇上体谅。”许绍再拜,又缓缓道:“那微臣先去外面前厅候着了。”说完看我一眼,神色复杂,转身掀了水晶帘子出了去。
腹部疼痛感又愈发清晰,坠坠涨极,一道感知清晰的疼,从腹中直穿两腿之间,骄热而灼,我生生忍下,眉毛轻蹙。轻咬嘴唇,想了半晌,衡量左右,终究选择开口,可却闻前方那人先于我,轻缓而悠长的唤了声:“蓅姜莫怕”
我闻言,竟是笑了,除了哥哥,许多年之后,竟也有人与我说出这同一句话来。疼痛纠缠着苦涩,泛上我嘴角,勉强道:“皇上先去外厅等候,莫要破了规矩,将来也会是麻烦。”
凤御煊嘴角动了动,似乎有话欲出口,但最终还是隐忍,吞了回去。
产婆脱去我下(禁止)衣物,凭着经验检查了一番,我本就厌恶别人触碰我身体,左右闪躲,却被那产婆按了个正着,一张满是皱褶的笑脸,看起来并不舒服:“老奴为娘娘略微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开宫了。这样才知道皇子皇孙何时能降临人世,娘娘莫怕。”
说不怕是假,这宫里明着暗着,派系根结,就是算也怕来不及那么多时间,出了天仃这种事,想让我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怕是天愿而我难愿。她让我分大双腿,仔细瞧了又瞧,我感知下(禁止)一凉,似乎有东西再碰,厉声叱喝:“收回你的手。”那老奴被吓了一跳,忙不迭收回手,抬眼看我,十分委屈:“娘娘若是如此,可让老奴如何是好。”
我气息危急,扯回丝被,大声喊:“邀月,清荷。”
邀月正在忙事情,听我在唤,急急忙忙进了来:“娘娘,怎么了?”
我示意邀月上前,耳语一番,邀月点点头。那产婆斜着眼瞄了几下,让我愈发觉得可疑。
邀月上前,与那产婆道:“请您移驾外面厅室,净手,换衣,您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刘东,让他给您备新的来。”
那老奴似乎不懂,忙不迭道:“娘娘不必担心,那些东西老奴平时都有备足,不必再重新麻烦了。”
我侧过头看她:“本宫产子,自当备用皇家的东西,你下去吧,动作尽快。”
过了半晌,三名产婆去而复归,都是一身干净的白色麻布料袍子,半长袖,露出半只胳膊出来。刘东上前,细细与我说了个清楚,我点头,望向那三人:“你们都过来帮予本宫看看,现在状况如何了?”
几人上前,看查,邀月与清荷也上前监视一举一动,原本那敢说敢做的婆子扭了头看我意思,我目色温润,想必她心里清楚一二,顿了顿没敢言语,而是转过了头,继续帮我检查。
此时已入午夜,我实在困顿,一连三日,我几乎被临产折腾的根本无睡,再加上不曾进过半颗米,整个人昏昏沉沉。婆子们看了又看,最终告知我,开宫还未到生产的时候,还要再等等。于是所有人出去,只留邀月刘东清荷三人在屋子里守着。晕光灯光,迷蒙昏暗,我不知不觉的睡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似乎有种极其尖锐的疼,从腹中如铁钩剜肉一般,扯得我乍然从梦里醒来,我一动,下(禁止)一股热流,充斥腿间。腰酸涨如坠石,椎骨也跟着刺痛,只那一霎半刻的功夫,我已是衣裳全透。
“邀月,快,快招产婆。”
邀月也是正在瞌睡,闻言蹦了起来,冲出门外。
刘东赶紧扶我半起身,用帕子给我擦汗。嘴边喃喃道:“娘娘莫怕,保佑娘娘平安无事,皇嗣安稳。”
等婆子们鱼贯而入,刘东就被邀月唤了出去,说是皇上在招。三个人七手八脚撩开丝被,细细检查一番,扭过头急急吩咐:“快去烧水,娘娘这是要生了。”
邀月和清荷并不敢离开,只是草草吩咐其他宫女去办事,自己则留下来监视三个产婆。
“开宫开到要求了,这是要生了,娘娘只管使劲儿,有多大劲儿就用多大劲儿。”
我满头是汗,感觉疼痛鲜明而急迫,如巨浪迎头,似乎准备将我生生吞没。
“娘娘用力,用力啊。”产婆催促,我竭尽气力,欲将体内的坠胀推挤而出。产婆们大力扒开我的腿,跟着腹中宫缩的频率下了力度往下推,可腹中的孩子就似硕根牢实一般,我不觉得他在动,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是没有半分效用。无数次的催促,无数次禀力,直到皮肤被拉扯的潮红刺痛,下(禁止)肿胀烧灼,汗水从额头流进眼睛,蛰痛了眼珠,我双手反缠住床上的丝被,勒的一双手惨白无血色。一阵巨大的缩痛,向我袭来,我无力反抗,像是被拎出水面的鱼,只剩张口喘气,奄奄一息。
那样一种折磨,我此生难忘,人的肉身对于感知如此鲜明,然后又极具忍耐力的承担,身体发肤,每一寸,都饱受煎熬,无一不疼。我实在力脱,无论三个婆子如何喊叫催促,我再提不起力,任腹中翻江倒海,唯一的反应,便是疼到浑身颤抖,汗湿了头发,粘腻在脸上,脖子上。我无以言表这种感觉,从里往外的疼痛,像是生出一把钝而厚实的刀刃,刺穿,剜搅,无所不用其极,仿佛里面已经血肉模糊,不堪再看。
知觉如抽丝般,慢慢从身体里被带走,吵杂声愈发的远,我一再的疼,身子沉重,一沉无底。
然后似乎有汤水被灌入口中,我所剩无几的理智,突然警声大作,已流到喉咙处的液体被我极力的呕出,我睁眼,并未看清何人在喂我喝,聚集力气,挥向那人的手。那人不防,手中瓷碗翻落,温热的液体泼了我一脸。
“娘娘,奴才是刘东,您睁眼看看,奴才是刘东。”我眼前一片刺眼白亮,眨了又眨,视线方才减慢清晰。
“娘娘,您喝点蜜水吧,那帮婆子们说您没有力气,皇嗣生不下来,您稍微喝点,也好有些力气才是。”
于是让邀月又端了一碗过来,帮我轻轻擦拭脸颊:“喝一点也好,娘娘。”
“婆子们呢?”我声音微弱,需要刘东覆过身子才能听得清楚。
“先出去了,娘娘刚刚昏厥了。”
我简单喝了几口蜜水,开始闭目养神,腹中疼痛并非减弱,似乎准备撑破肚皮般,只觉得他不断涨大,我愈发觉得难受,疼得我呻吟溢出口,断断续续,身子绷紧如弦,哪怕一碰,就会弹断一般。
待我再望向窗外,外面已然天亮,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日,外面定是张灯结彩,一片喜色欢歌,我躺在兰宸殿的帐帷之中,痛不欲生,生死未卜。
“那皇上呢?”我未收回眼,恹恹而问。
“皇上皇后在外面候着,还有宁王,宁王妃,临平公主,就连驸马爷也来了。”
我嘴角带了笑,淡淡道:“我想见到哥哥。”
“娘娘,这可不可,驸马爷焉能入嫔妃生产时的内帐。”刘东想了想,看我目光清浅,并无精神,又开口问:“娘娘,那奴才去跟皇上说一声?皇上这一夜未曾合眼,等的也十分辛苦。”
我摇摇头,开口道:“唤许绍吧,如果再不生出孩子,怕是我与孩子一个都留不下。”
“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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