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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驾到-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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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心点头,她的确累了,定灵珠在竭力融合着两股真气,但两方却排斥着定灵珠的力量,冲撞之下,疲惫不堪。
    族主抬脚离开,玄璃看了安心一眼,丢下一句,“注意休息,本少主的未婚妻!”说完,起身紧随其后跟在族主的身后。
    玄凌没有跟着离开,他眸光沉沉的注视着安心,须臾,悠悠的开口,语气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圣女当真要破釜沉舟,不顾一切么?”
    “玄凌哥哥说错了,玄族数千年的筹谋,如今该是粉墨登场的时候,我的存在只是那个引发战争的导火索而已。”安心扯了扯嘴角,泛出一抹僵硬怪异的笑容,在玄凌的面前,她好像总是很难隐藏内心的真正想法,因为这人看事太过明朗透彻。
    “你可知,虽然东凌皇弑女的举动的确可以名正言顺的让玄族出兵,但同样的,战火一旦燃烧,起火点的也是由你所起,文人儒生的口诛笔伐和天下百姓的议论纷纷都会把你推在风口浪尖之上,你背负的就是祸国殃民的罪名。”玄凌目光悠然深远,将利害一一指出,说到底,他不愿安心的一意孤行让天下大乱,苍生不宁。
    “祸国殃民?”安心重复了一遍这四个重若千钧的字,似乎在咀嚼,消化着字眼透出来的意义,片刻后,她微微泛起一个冷笑,“我一没扰乱朝纲,二没色诱君王,何来的祸国殃民?朗朗乾坤,人在做,天在看,皇帝昏庸无道,就活该被人推翻政权,他不信自己的亲生骨肉,偏偏独信那虚无缥缈的天象之说,如此无能,东凌不如早些退位让贤,让有能者居之才是顺应天意!”
    “东凌一乱,天下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南云,西楚定会从中牟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渔翁,还未可知,便宜的是野心大如天的当权者,受苦的还是无辜的百姓,圣女,空有一颗仁慈的心,为何就是看不明白?”玄凌道。
    “仁慈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玄凌哥哥,不要把你的认知加诸在我身上,你看错我了,我心里从来没有那一套恶心掉牙的大慈大悲,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谁伤我,我必百倍还之!”安心不以为意,以前她或许有那么一丁点怜悯的心,但老天都不可怜她,她可怜别人做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居于高处,俯瞰众生,而随波逐流,平庸迂腐的人生于社会最底层,能抗争为自己博个锦绣前程最好不过,若是不得,被当权者当做手中的提线木偶来左右摆布,也是无可奈何。
    “圣女只是被眼前的迷雾阴暗给蒙住了清灵的双眼,圣女为何不试着敞开心怀,重新生活,也许会发现一出崭新的天地!”玄凌摇了摇头,眉宇间的神色甚是苦恼。
    “我对禅语不通,玄凌哥哥若想和我坐而论道,怕是会瞎子点灯白费蜡,哲理明言对我来言本就是七窍通了六窍,剩下一窍不通,你再多说,也只是凭白的浪费口水。”安心把手边上的茶盏推到玄凌的那边,淡声道,“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玄凌叹气。
    “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早白头,玄凌哥哥今日不知叹了多少气,说不定明日就会有皱纹了呢。”安心开玩笑道。
    玄凌看着安心,又是一叹,刚见她时,她的小嘴就闲不住,不打趣调侃别人心里就不痛快似的,在看到别人被她噎的无话可说的时候,她就会大笑,笑容明艳,灼灼其华,眉眼气息无处不带着灵气愉悦,可眼下,她即使是贫嘴,但面色淡然,声音呆板,明明是抑扬顿挫的玩笑之语,从她口中说出来,硬生生的转了味道,说不出的暗沉凝滞。
    “我记得玄璃说过,安连城发兵攻打玄族,损坏了玄族一半的阵法,后来如何了?”安心话锋一转,盯着玄凌的神色,问道。
    “玄族没动用训练多年的军队,只有玄族人运行阵法抵抗,好在玄族有万毒林作为天险,素姨也并未把阵眼和阵法的关键告知安连城,否则玄族危矣,交战两天,第三天安将军就退兵回了京城,不知其原因。”玄凌解释道。
    “惺惺作态。”安心吐出四个字。
    “他对素姨是深爱的,其实这件事的因果,父主不是没有责任,他若不强硬的要求你和玄璃完婚,你也不会遭受到东凌皇的忌惮,惹得他非除你不可!”玄凌道。
    “我和玄璃本来就有婚约,我想,从国师说出那个似真似假的预言后,老皇帝就想杀了我吧。”安心淡漠道,为了救自己,玄族断绝了圣兽的血脉,又付出了至宝定灵珠,天底下没有不求回报的付出,族主又不是九天圣人,有所求也是情理之中。
    她和娘亲启程赶往玄族的路上,路遇那么多杀手,其中必然有幻影门的穿针引线,但说不定也有老皇帝的伏杀。
    为了江山的安稳,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这就是帝王之道,能做平常人不能做之事,能下普通者不能下的狠心。
    “你能忘了了玉世子?”良久,玄凌怅然叹息了一句,仿佛把无尽的担忧,愁绪,等复杂的情绪都叹了进去。
    安心微微一笑,而那笑意并没有半分温暖之色,直叫人觉得身上发凉,提到玉华时也是面不改色,声音清泠如碎冰,“有一种错,是个人都逃不过,那就是看错人。”
    玄凌心中微微一动,看向安心不见波纹,唯荡水光的眸子,扯了扯嘴角,道,“情之一字,最能伤人,但即使知道错了,也如飞蛾扑火,难以忘却。”
    “玉华就好比我的前男友,若有人问我,你还记得你的前男友么,回答忘了,显得薄情,回答没忘,显得花心风流,我只能说,人生如戏,他就是这出戏里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演员,现在戏曲落幕,人走茶凉,演员散场,自然各自分道扬镳,开始下一幕的台本。”安心语气微妙且森冷,话落,见玄凌微微蹙着眉头,眼中带着不解的色彩,轻轻一笑,道,“这是通俗的说法,还有一句文艺的,想必你很感兴趣,就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以前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酸,很有些言情剧的气息,现下倒觉得十分适合我的心态。”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玄凌呢喃道。
    “是呢,失之我命,得之我幸,强扭的瓜不甜,要逝去的你何必非要挽留?就像沙子,你越是攥紧,它从你指缝间流逝的速度也就越快。”安心脸上蓄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温和道。
    “圣女说的话总是让人忍不住往深处探究,意境幽远,蕴含了无数的哲学。”玄凌笑着赞了一句。
    闻言,安心失笑,嘴角微微扬起,带起一缕看破红尘俗世的味道,音色也是幽寂沉冷的,“玄凌哥哥,和你聊天真的很舒服,古言有曰,人生得一知己,不枉此生,玄凌哥哥或许就是我的知己吧。”
    “能得圣女如此评价,玄凌之幸。”玄凌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黑幽幽的眸子中攒起清亮的光束,温润一笑,道。
    屋内压抑沉闷的气氛倏地缓和了不少,空气流动亦是加快了一些。
    安心转头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抬首瞅了一眼乌压压的天色,“明日可能要下雨了吧?”
    “嗯,倾盆大雨。”玄凌道。
    “我身上的伤要多久才会痊愈?”安心伸手关上了木窗,乌云盖天,一望无际的黑色流泻下来,看的人不自觉的心中发沉。
    “一个月。”玄凌回答。
    “这一个月希望玄凌哥哥多看看我,生病无趣,有人聊天解闷也是苦中作乐。”安心浅浅一笑,道。
    “好。”玄凌答应,说完,起身对着安心道,“要下雨了,玄凌先走,不然大雨骤然落下,玄凌少不得要大病一场。”
    安心含笑点头,目送玄凌出门。
    “圣女,可要用膳?”玄凌前脚出门,如花后脚就进来了。
    “来一碗药膳吧,滋补的,对伤势有益的,统统端上来。”安心看了她一眼,道。
    如花得令出门。
    安心从怀中掏出火石,点亮了放在小几上的火烛,她注视着发出光芒的火光,那样热,散发出温暖的气息,她唇角却是渐渐凝起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用完药膳,安心让如花拿来了一本女戒,铺好纸张,执起毛笔,蘸了蘸墨汁,提笔慢慢的写了起来。
    “圣女不觉得女戒内容对女子太不公平么?”如花给安心一边磨墨,一边偏头看着安心写字,好奇道。
    “男子三妻四妾,是数千年就沿袭下来的规矩,你为何会持以否定的态度。”安心没抬头,视线专注在纸张上,淡淡问道。
    “属下没出过玄族,自然不知道外面的男子娶妻是如何,但玄族祖先有一规定,玄族男子大婚,一生只能娶一人为妻。”如花赞叹的看着安心的字,风卓傲然,一笔一划都带着暗藏锋芒的杀气,倒钩处却又带着点点内敛,这般矛盾,又这般和谐。
    “万一娶的妻子是不能生养的,岂不是断了香火?”安心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埋头书写。
    “如果发妻同意,可再纳妾,绵延子嗣。”如花回答。
    安心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心神完全沉浸在书写的状态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大抵就是她如今的情况吧。
    娘亲叉腰说教的模样还在眼前历历在目,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音容宛在,永生难忘。
    一滴清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墨迹还未干的大字上,濡湿的墨痕顿时渲染开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墨梅缓缓的吐苞含蕊,极尽艳丽。
    “将这些烧了。”安心放下了笔,吩咐道。
    “圣女”如花看着这些秀丽绝伦的好字,越看越喜欢,实在不舍得烧掉,语气犹豫,无声的请求着。
    “你若是喜欢,就拿走吧,女戒烧了,我再也不想看了。”安心脸上的神色比之方才的淡漠更添了几分寡淡。
    如花一惊,随即收拾了小几上的纸张和女戒,退了下去。
    “芙蓉。”安心忽然出声,唤了一声。
    在外面等候的芙蓉立刻走了进来,垂手而立。
    “帮我做几身衣裳来,不要白色的。”安心吩咐道。
    “是,圣女。”芙蓉道。
    “还有,把我的那些月牙白的罗裙都烧了,我不喜欢了。”安心脸色木然的继续道。
    芙蓉一怔,点头答是,从角落里放着的箱笼中取出了安心带过来的罗裙,抱了出去。
    安心身子一软,像是体内的精力突然被抽空,软倒在榻上,身子自动弯曲成虾米的形状,手臂紧紧的环抱着膝盖,闭上眼睛。
    安心在心中自嘲的笑笑,她两世的年龄加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前世面对死亡的关头,她也不曾软弱过,但她此时心底真的漫上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寂静。
    安心迷迷糊糊的想,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关于爱情的段子,她没谈过恋爱,不表示对男女相处之道就是一知半解,玉华应该知道娘亲对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身负皇恩,老皇帝对他和国师有多依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只要他从中周旋,娘亲肯定有转圜的余地,可他居然放任失态的发展,看着娘亲死在老皇帝的算计杀手下。
    她叫他如何为他开脱,纵使她想了千千万万种可能,最后无一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不爱她,所以做不到爱屋及乌的份上,不愿为了她反抗皇帝的命令。
    这就是愿负天下人?好生滑稽,君臣上下一心?真是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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