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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死亡谷的女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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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南国市的警方马上与驻高松的矿山保安监督部四国分部进行了联系。由于怀疑是死亡事故,处理事故的人员马上赶来了,等天一亮就上了山……”“专家们进行了调查,认定这是一起事故。说是在装好炸药后,线路中产生了静电,导致雷管提前爆炸,从而引起了炸药的提前爆炸。由于当时四个人全都在附近,所以全都炸得粉碎。”
“碍…说是打雷什么的引起的静电吧,报纸上是这样……”阿俵问道。
“那天天特别好!根本没有打雷的迹象,所以不会是打雷引起的静电……”“你丈夫穿得是化纤的衣服吗?”
“这个……平时在爆破当天怕引起静电,他都特意换上纯棉的衣服,不过,那天是不是……”“静电是可以通过鞋传导到大地上消除的。不过,如果当时手正好扶在岩石上,那也可以成为导体的呢。”
“嗯……平时他们都是那么干的,怎么那天就……我记得那一带的矿山没有发生过一起这样的事故,也许是他们太麻痹了。”
阿惠用手指擦了擦不知不觉中从眼角流出的泪水。
“如果说是10天进行一次爆破,那就是日常的作业了,也许因为太习惯了,造成了麻痹。——可是,四个人一块儿被炸死,遗体的收容可就非常费劲儿了。”
“是埃矿山保安监督部的人调查了事故原因后,警方派出了好多人找了好多天哪!太可怜了,全都炸成了碎块……而且父母和弟弟是拼起了衣服方认出来的,只是我丈夫……”
“什么?”
“只是我丈夫的遗体没有被确认出来。我想起码可以找到衣服的碎块儿吧?县警察署法医科的人讲,他们连沾在岩石上的血肉都进行于化验检查,但也无法判断哪个是我丈夫的……”“这可太奇怪了,这是为什么?”
阿俵惊讶地看着阿惠。
“据他们讲,也许是因为我丈夫直接接触火药,爆炸时他在最前面,所以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吧。”
阿惠用双手围着杯子,两眼看着杯底,低沉地说道:“那些天白天都是30度以上的大热天,也许事故当时他和平时一样只穿了件贴身的裤衩背心,所以没有找到衣服的痕迹……”“看来也只好这么解释了。”
阿俵把杯子慢慢端到嘴边,喝了一口后又放回到桌子上。阿惠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桌面。
“那么警方有别的看法吗?”
阿俵又问了一句。
“别的看法?”
阿惠稍稍顿了顿,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反问了一句“是不是说我丈夫故意爆炸了炸药,杀了我的家人后隐匿了?……”“你丈夫引爆炸药、杀害全家?”
阿俵也反问了一句。
“这在当时的报纸上可没有说过呀……”“可当时人们都这么怀疑呢!因为我丈夫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将起爆电线与电池连接。可附近的人说,在事故的当天和几天前都没有见到他本人……”“……?”
“也就是说,我丈夫从那天的几天前就以什么为借口去了哪儿。不过,爆破的日期是早就定的,必须在那天进行,而且我父亲也会做。为了安全起见,导线和雷管是不会事先接在一起的,对吧?”
阿惠问道。
“那倒是。难道再没有一点痕迹了吗?”
“没有。”
阿惠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只是警方的猜测而已。我丈夫在事故的几天前一直是和他们在一起干活儿的,事故的当天还是他开车把大家送到山上的呢!只是附近的邻居没有注意罢了。可我这么说,警方还认为我有意包庇我丈夫,甚至认为是我们合谋杀害了我的一家人……”阿惠愤愤地说道。
“干吗这么说?”
“可不是!警察用好几天时间调查了我丈夫的行踪,还有的警察把与我们家有关系的人全查了个遍,说是查到了什么线索,但根本不会的!我丈夫决不会因图财杀死我父母和我弟弟。就算是有什么财产,那也不过是二十多公顷的硅石山和土佐山田的破房子。
“从电池的组装上没有看到什么线索吗?”
阿俵又叮问了一句。
“那当然了。因为查不出动机,也没有证据,警察最后也死心塌地了。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我丈夫的尸首,所以没有断定死亡,结论是‘调查中’。”
“原来这样。”
“只是我一下子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说还有财产,就像我刚才说的,有那么一块矿山,还有一处五十来坪(合180平方米——译注)的土地和一处破旧的房子。这些都是我父亲名下的,当然我有继承权,如果继承下来,我倒也可以维持下去。可那毕竟是一下子吞没了我们全家的矿山呀,我怎么有心去经营呢!于是我便封了山。”
“转给别人了?”
阿俵关心地问道。
“我把家和土地卖了,也就值150万日元吧,而且卖的是全部继承权。”
“矿山呢?”
“还那么呆着呢!”
“因为不打算卖掉?”
“那一带有一大片山林,现在卖不了。不过,也总有人来打听,说是想买。南国市的不动产商也来问过,但我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那片山林里有我们家的墓地呗。我丈夫的遗体还没有找到呢!还有我父母、弟弟的遗体,总得有个地方存放呀!那片山的土里都浸透了我们家的血肉,难道那座山不是我们家的墓碑吗?”
“碍…”
“我可不能为了钱把那块山地卖掉。我打算好好活下去,就下决心一个人来到了东京。”
阿惠说着说着嗓门儿又提高了。阿俵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他用不再谈这个问题的口吻说道:“原来这样,我全明白了。非常感谢你对我讲了这些。”
说着,他又给阿惠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你知道了吧,我是个过去有着痛苦经历的女人。你是初婚,我可不是。和我这样的女人生活一辈子行不行,你可要好好想一想。”
“我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一开始我就这样说了吧?”
阿俵毫不犹豫地答道。
说着他又来到阿惠身边,用双手搂住她的双肩。
“嫁给我吧!比起你一个人来,两个人在一起会更快地平复你的创伤。”
“——可是,还不能结婚呀!”
阿俵不悦地皱了皱眉,但马上又换了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那天你说过要等六年,如果我等了六年,或六年之后……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丈夫没有被确定是死亡啊!我必须在法律的约束下生活,因此在法律上我还是个有夫之妇。”
阿俵听了这话,像被人猛然一击般地瞪大了眼睛。
“来东京之前,我去了一趟南国市警察署,去通知他们我变更新地址的事儿。在那儿我碰上了一个刑警,这个人在事故之后的调查中对我的遭遇特别同情。我同他打招呼,并感谢他对我的关心。他对我讲,我去了东京后,若遇上可心的人在七年之内也是不可以结婚的,他提醒了我。”
“要七年?!”
阿俵十分吃惊。
“是啊!他还说,他在年轻时受过司法培训和考核,所以对法律比较熟习。根据民法的规则,在对方失踪、生死不明七年后才能被法律承认‘死亡’,而因战争、沉船等自然灾害发生时的失踪,一年后便可宣布法律上的‘死亡’。”
“什么叫自然灾害?难道爆炸事故还不算吗?对于你丈夫,一年后还不行吗?”
“因为对我丈夫的生死还有其他的怀疑呢!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证明那天早上他们是一块儿出门上山的,没有第二个证人,而且在事故现场附近也没有发现证人。从这一点上,完全可以推测有可能我丈夫在事故发生的当时不在现场,因此可以解释他并未进入到这场灾害中。”
“这么说,非要等到七年后……”
“嗯。——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苦苦地等下去的。我记得那个刑警这样对我说过。”
“那么……从现在算起来,还有六年零二个月呀!”
阿俵双手挽在一起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一会儿把脸埋在手中,一会儿又用手支着下巴,双眼凝视着半空。
“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了一句。
“我会等一切都合法后再和你结婚的。只好等了。”
“……”
“不过,我可等不了六年再和你一块儿生活。如果你也有心,是不是搬到我这儿来住?
不,要不给你再租一处更大的公寓住?“
阿惠的嘴角开始流露出了微笑,一口洁白、健康的牙齿露了出来。
“大概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希望那一天早一点到来!”
说完,阿俵便用力地把阿惠搂过来,用嘴唇从她的额头一直亲吻到她的嘴唇,然后把她推倒在地上。
是不是幸福又降临到自己的身上?阿惠心中冷静地判断着。
她感到阿俵是真诚待自己,看上去他也是个真诚的人,还没有第二个男人这样对她表露过爱情……突然,阿俵停止了扭动,他那高高的鼻梁两侧的眼睛仿佛要看到阿惠心底似地盯着她。
“我们定一个约定吧?”
“……”
阿惠不解地看着阿俵。“如果万一你丈夫活着回来了,也不要再回到他的身边去了!”
听到这话,阿惠反射性地瞪大了眼睛。
“这可不行吧?即使是万—……”
“——明白了,我不再提这件事儿了。”
5
这天夜里凌晨2点左右,阿俵叫出租车把阿惠送到了她住的四谷的宿舍。原来她也答应了住在阿俵的公寓里,但阿惠说也没有和同宿舍的人说一声就不回去不好,而且第一次来就住下,会让阿俵认为自己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便执意要求今天一定要回去,于是阿俵也没有硬留下她过夜。
“好吧,不过你什么时候搬来我都欢迎你!”
在宿舍前分手时阿俵又叮嘱了一句,同时双手拉起阿惠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嘴上吻了吻。
在阿惠的中指上,已经戴上了一枚新的珍珠戒指。这是阿俵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事实上这就是一枚订婚戒指。
“啊,还有——”
已回到出租车旁的阿俵又来到阿惠的身旁。
“最近我要带一位叫相庭的老人去桑拿裕不,说是老人,可年龄没那么大,但他是四五家公司的经理,是和我们公司有重要关系的客人,那时请务必多关照。”
但阿惠不一会儿就忘记了他说的这件事,因为对她来说,阿俵向她求婚比这件事更重要。
自己从心里爱他,希望每天都能和他在一起,但是不是今后就一定要走入再婚者的行列?
当然,目前还不是正式的再婚,就像他说的那样,入籍必须要等六年以后,而在这之前两个人要同居吗?
早早地和他同居,如果住腻了就隔三差五的来,那等六年到了再入籍时会不会反悔?
但如果在一起生活,就可以很清楚地发现他的许多毛并缺点,这样是不是会因此而避免再婚后产生的痛苦……?
阿惠集中自己的全部智慧来思考这件事如何处理为好,但心中不一会儿又充满了想早一点见到他的渴望。
一连10天,阿俵竟意外地没有了任何音讯。这样一来,阿惠更加想念他了。
也许当时是他一时冲动向自己求婚,这会儿后悔了?
也许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听说了自己的阴惨的过去后不再想和自己共同生活了?
阿惠已经不可能理智地分析、判断这些了。无论如何想尽早见到他…… 6月23日星期一的下午,阿俵终于打来了一个电话。
“上星期我突然出差了,是去茨城县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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