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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迷幻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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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元三人倏地滑开丈外,但一退又前,只听祝元冷冷笑道:“这就莫怨在下等手黑心辣了。”
  漫空黄尘中,但见两道寒光匹练盘疾闪了闪。
  猛闻欧阳义口中发出一声怪呼,轰隆摔倒在地。只见两双血淋淋的手掌,飞落在三丈开外。
  祝元三人钢刀仍自悬在腰上,似刀未曾出鞘过一般……
  “好快的刀法!”群侠中一个焦黄脸膛少年不禁脱口惊赞。
  这少年不但面以焦黄,而且手臂亦呈枯黄,又身着一付宽大,土黄色长衫,愈显得是个久病不愈的病鬼。
  祝元三人闻言,森寒如冰的面色上不禁泛出一丝愉愉喜容。
  病少年冷冷一笑道:“三位刀法虽快,但仍不配雄视武林,无敌天下。”
  祝元道:“凭你也配!”
  “自然在下不配。”病少年道:“但有比三位刀法还快,足可致三位死命。”
  这病少年来历,韩畏三等群雄均不知,但他伴随风雷堡主屠震海而来,只知他姓姜,沉默寡言,看在屠震海面上,韩畏三对他颇为礼敬。
  卜七性情较为火爆,闻言冷笑道:“谁比我等刀法快!”
  病少年淡淡一笑道:“骆庸!”
  祝元三人闻言不禁一呆。
  卜七陡地扬声大笑道:“我等奉命诛杀骆庸,岂有不知骆席武功造诣深浅……”
  病少年面色一寒,道:“三位奉何人所命,想必是下五门匪类。”
  卜七大喝道:“胡说,我等来自快刀门,奉门主之命来此诉杀骆庸。”
  “快刀门”三字一出,韩畏三等群雄不禁面面相觑。
  病少年哈哈大笑道:“江湖中就从未听过‘快刀门’这门派存,在。”
  卜七冷笑道:“此刻尊驾不是听见了么?”
  “听见又如何?”病少年冷冷笑道:“江湖中开门立派焉有不散发武林帖之理,就凭三位满口胡谄便可承认有‘快刀门’这个门派存在,在下断言‘快刀门’从三位口中吐出,也要由三位口中收回。”
  “谁敢?”
  “骆庸!”
  祝元道:“尊驾口口声声骆庸刀法比我等为快,莫非骆庸现在何处?”
  “不在。”病少年冷然笑道:“三位满以为刀出授首,马到成功,诛杀骆庸仅是指顾间事,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三位竟陷身维谷。进退两难。”
  祝元冷笑道:“谁说进退两难。”
  “莫非三位要在此住上十天半月不成?”病少年道:“三位奉命差遣,身不由主,头一次奉命就出了差错,有何颜面返转覆命,依在下看来三位不如等骆庸返回此处时再来如何,骆庸不出半月朝内定然返转,到时在下要瞧瞧鹿死谁手,在下断言三位必丧命骆庸刀下。”
  祝元哈哈大笑道:“祝某又不是三岁玩童,岂是任尊驾谎言蒙骗得到的。”
  “你认为在下所说的都是谎言。”病少年亦张口大笑道:“依三位的想法在下这是缓兵之计。”
  “不错!”
  “哼!韩庄主并非无名之辈,怎能任三位登门生事,刀伤无辜,传扬出去,韩庄主岂非威望扫地,今后无颜再立足于江湖上,何况血债血还,不过念在三位奉命志在骆庸,故缓在骆庸与三位相见之期再作了断,不然怎会容三位全身而退。”病少年滔滔不绝说道:“在下还知道三位刀法虽快,但一击不中,便无法再击之能,转而受制他人。”
  祝元大笑道:“谁敢接下我等雷霆一击,试试我等有无再击之能。”
  只听屠震海厉声道:“老夫愿接下。”说着缓缓制剑出鞘。
  这柄剑足足有四尺三寸长,锋薄如纸,寒光闪闪,确是一柄精钢打筹的利剑。
  斜式斜指,劲势未吐,已自剑气逼人。
  祝元三人身形倏地疾分又合,刀光暴出,倏忽之间已砍出了十数刀。
  只听一串金铁交击之声,祝元三人身形疾退。
  但见屠震海立在原处不动,斜指剑式不爽分毫。
  病少年淡淡一笑道:“三位尚有再击之能么?”
  群雄不禁骇喜交集。骇的是风雷堡主屠震海八方风雷剑法威势惊人,较传言尤盛。令人欣喜的是对祝元三人快刀威惧之感似尽扫一空。
  其实——
  祝元三人为病少年危言耸听,仅施展了五成功力。
  设若他们尽力施为,雷霆一击,屠震海必然丧命刀下无幸,真力耗尽,必无再击之能,倘环伺群雄趁此合击,则祝元等三人只有任凭宰割,绝无还手之力。
  如非病少年故作危言,他们仅以二人出手,施展九成功力,形势为之一改。
  那知祝元一念之差,导致快刀门名声如昙花一现,几乎杳不复闻。
  屠震海似用尽了全身真元内力,只觉耳呜心跳,逆血流窜,但他暗吸了一口真气,强自压住。
  假如此时即使三岁顽童,亦可不费吹灰之力致屠震海于死命。
  可惜——
  除了病少年外无人知道。
  卜七等三人面色仍自冷森如冰,但内心却震恐已极。
  祝元冷冷一笑道:“我等来此志以骆庸,奉命不得妄杀一人,希望朋友说话算话,半月期内我等定再来造访。”话落,三人身形疾转,望庄外奔去。
  无人拦阻之下,只见祝元三人身形远逝无踪。
  韩畏三正欲向病少年道谢,病少年却已含笑道:“屠堡主方才耗用真力过甚,内腑似已受伤,请容在下扶往宾舍调息片刻再与庄主诸位详谈如何?”
  病少年迳自掺着屠震海扶望宾舍而去。
  韩畏三忙命管事招呼群雄重回大厅酒宴,自身则急急迫向病少年身后而去。
  屠震海两人一回房,即将房门拴牢。
  韩畏三赶至门外,见门已闭上,不禁踌躇了一下,缓缓伸掌轻敲,道:“姜少侠,老朽可以进来么?”
  房门呀地开启。
  韩畏三跨步进入房中,只见风雷堡主无事人般,精神焕发,含笑相迎,不禁大感惊讶。
  病少年重又将房门拴紧。
  屠震海道:“屠某并未受伤,故弄玄虚将韩兄引来也好说话。”
  韩畏三惊问何故!
  病少年冷冷接道:“快刀门遣有奸细隐伏贵庄卧底。”
  韩畏三面色大变道:“少侠何以知之?”
  “事实显然!”病少年道:“祝元三人因何知道骆庸作客贵庄,如非骆庸临时有事早离去一个时辰,恐骆腊此刻已伏尸贵庄,身首异处了。”
  “半月期内骆庸重到贵庄作客,只要骆庸到达贵庄,祝元等三人不出半日必不请自来。”屠震海道:“这无疑贵庄已隐伏得有快刀门中党羽。”
  韩畏三骇然道:“为今之计,韩某只有派出人手寻访骆庸下落,阻止骆庸再来敝庄作客。”
  “不可!”病少年沉声道:“韩庄主认为如此便可置身事外么?此乃一石二鸟之计,祝元因何不在骆庸家中将他诛杀,反择贵庄下手,庄主不难想像而知。”
  说着抱拳一笑接道:“在下有事暂辞,骆庸未回之前必然赶回。”
  言毕转身开门飘然离去……
  口  口  口
  荒寺——
  仍然凄谅颓败,寒意萧瑟。
  祝元、王廷杰、卜七三人匿藏于寺内,不敢外出一步,一天数次勤练刀法外,只觉度日如年。
  作为一个杀手,应该扬眉吐气,睥睨江湖才是,料不到初次出马,竟落个灰头土脸……
  他们对快刀几乎失去了应有的信心。
  虽然鸽讯往来频频,快刀刀法也迭有指示再加勤练,但,几乎使他们失去信心如临重巨槐庄确能将骆庸授首刀下。
  一晃就是十三天过去。
  祝元三人只觉每日清晨睁眼醒来,竟感觉疲倦异常,换在别人必觉神情清气爽,其中必有蹊跷。
  三人也曾想过,但始终想不透其中究竟,这感觉就像与武林,高手拼斗了整晚一样,浑身筋骨酸痛无比。
  疲倦,当然需要休息,是以,睁开眼来又呼呼大睡。
  反正,除了守候骆庸返转巨愧庄行动指令外,他们简直无所事事,练刀,饮食,睡觉,只是呆板日常的功课,而且行动亦无法自由,即是荒寺五十步外都不敢妄越。
  他们何曾想到,这样活在世上,如同行尸走肉,纵然活着,又有什么意味!
  第十四天,夕阳在树,暮墓渐垂,一双白鸽由寺外穿入正殿
  但闻卜七一声欢呼,道:“明晨就要离此索然无味的荒寺,小弟在此委实食不甘味,睡不安寝。”
  “别高兴得太早了。”祝元面色一寒,冷笑道:“明晨巨槐庄之行未必能安然全身而退,此次韩畏三必然有备,不过令谕上面已有明确的指示,倘遇阻拦得放手诛杀无论,现在我等去至寺外练刀法……”
  口  口  口
  同日——
  正午时分。
  病少年翩然重返巨槐庄。
  韩畏三等闻讯出庄亲迎,宏声大笑道:“少侠别来无恙。”
  病少年道:“韩庄主,骆庸片刻即至,有劳庄主及各位前辈相迎,愧不敢当。”说时抱拳一揖至地。
  韩畏三闻得骆庸片刻即至,长长哦了一声道:“老朽就此去往前路迎接骆兄了。”
  说着命人吩咐备马,率领四人登骑绝尘驰去。
  病少年与群雄返回庄院略事寒喧数句后,即与风雷堡主返回宾舍辟室密谈。
  屠震海道:“一别多日,不知少侠有无重大见闻,可否赐告?”
  病少年微笑道:“在下已探悉一项震惊武林重大隐秘,相省堡主本无不可,不过,须守秋勿宣,否则必罹杀身之祸。”
  “这个老朽知道。”屠震海道:“少侠请讲。”
  病少年忽地面色微变,扬掌挥向窗外,数缕寒芒应手飞出,直透窗纸。
  只听窗外一声惨呼。
  屠震海正待追出。
  病少年伸手一拦,道:“不必了,此人必是祝元同党,在下也无什么隐密相告,志在引诱此贼现身。”
  “为何不立即追擒。”屠震海道:“纵虎归山恐后患无穷。”
  “双目已瞎,本庄已无法潜匿,此人行藏败露,必逃出庄外在下已有安排,何必为韩庄主带来一场祸患。”
  病少年道:“风雷堡恐从此多事矣。”
  屠震海哈哈大笑道:“风雷堡并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少侠,老朽闯荡江湖五十年,刀口舐血,那天不把命握在手心上,如今老朽已是风烛残年,去日无多,何不……”
  病少年忽声道:“韩庄主他们已来了,你我速速出迎。”
  只听韩畏三语声道:“不必了!”
  房门本是虚掩,韩畏三已偕同骆庸双双入来。
  骆庸貌像阴鸷,蒜鼻蛇目,开阉之间,凶芒流射,令人心底不禁泛出厌恶之感。
  屠震海迎着宏声大笑道:“骆当家,咱们长远不见,想不到你丰范如昔,豪情不减当年。”
  骆庸眯着一对蛇眼,道:“屠老儿,彼此一样,骆某不敢当此谬奖,方才听闻你力驱强敌,威名远震,可惜骆某不在,否则岂容鼠辈得逞。”
  病少年冷冷一笑道:“如当时你若在此,只怕尸骨已寒了。”
  骆庸生性狂傲,见病少年满面病容,毫不起眼,认是无名小辈,竟不以礼叩询,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何方小辈,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屠震海咳了一声道:“骆当家,不可………”
  病少年已自冷笑道:“骆庸,你多行不义,报应临头,还不自知,区区明晨定要来此巨槐庄瞧瞧你是如何死法。”
  话落人出如风,转眼即消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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