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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义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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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用尼龙绳却毫无办法。二宫攥了一下拳头又松开,松开后又攥了一下拳头。渐渐地向前移动着手,用手指摸了摸裤子后面的兜,里面钥匙和钱夹全都不见了。那么,同意书大概也被抢走了吧。 
  一点一点地改变着身体的位置,二宫环视仓库四周,发现墙壁三面是石棉瓦,铁架铁梁裸露在外面。出口是两扇卷折式铁叶门。左右两侧堆着高高的一堆饲料袋,最里面一侧是水泥墙,墙上有一个左右对开的铁窗户。天棚相当高,从二宫的头部起到刚才吊他的房梁为止足有3米多。屋顶有一采光用的天窗,从那可以望见天空。从门外传来了沉闷的声音,好像是船上的汽笛。看来这是个海港仓库。是的,作为海港的仓库,除装卸货以外无人出入,是监禁人最理想的地方。 
  墨镜、鬈发、光头,这三个家伙肯定是白耀会的成员。那么,向他们提供情报的人是谁呢?是土屋?不,也许是他们给小田总业去了电话,打听到我去土屋家,便先来到田出井町,埋伏下来等着我吧。桑原这个混蛋,干什么去了。扔下我自己逃跑了。即使知道我被绑架,也不会来救我的,不赚钱的事情他决不会干的。俗语说卖一个搭一个,寻找小田结果自己也被绑架了。 
  这时,二宫想小便,低头看看,没有办法拉拉锁。算了,憋着吧。这时,只觉得一股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到地上,他尿湿了裤子。真狼狈!二宫不由得苦笑着。 
  二宫有气无力地站起来,身上又是尿又是呕吐物。脖子上绑着绳子,连围着柱子转半圈也转不了,又没有人来相救,唉,真是糟糕透顶——二宫在嗓子里自言自语。 
  不知过了多久,从天窗望见的天空由蓝色变成了灰色,到黄昏了。蚊子在头周围嗡嗡乱飞。“蚊”字与“嗡”字发音相近,可能是出自于“嗡嗡”这个声音吧。 
  双腿像铅一样的重,一点力气也没有。二宫一会把体重撑在左腿上,一会撑在右腿上,每换一下腿都觉得膝盖快要碎了一样。真没想到体力已消耗到这种程度。 
  里面的铁门打开,烫鬈发的从里面走出来。看样子好像刚睡醒,嘴里还叼着烟。 
  “这小子,尿了。”他故意捂着鼻子大声喊着。鬈发解开绳子,二宫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给你换个地方。你虽然还不如蚂蚁,可要是死了的话,也会给我带来麻烦。” 
  鬈发又解开二宫身上的绳子,提着二宫的衣领说:“站起来!”二宫被拎起来,因双腿不听使唤,所以被人推着往前蹭。 
  “好好走!”屁股又挨了一脚。铁门里面是个通道,天棚很低,厕所旁边是楼梯。 
  “这是三楼,别磨蹭!”又挨了一脚。三楼走廊上点着两个灯管,左侧是窗户,右侧并列着三扇白色木板门。鬈头发拉开前面的一扇,只见里面的破旧草垫子上乱七八糟地放着装拉面的碗、装着剩饭的饭盒、周刊杂志和漫画杂志等。 
  “给我进去!”二宫被推倒在屋里的草垫子上,压翻了烟灰缸,空啤酒瓶子乱滚。鬈头发用布带子把二宫的腿一道又一道地缠上说:“真有趣,稻草人又变成了卷毛虫。” 
  鬈头发把烟头扔在拉面碗中掐灭,说:“别再撒尿了,小心把你的鸡巴拽出来用火烧掉。”然后一边笑着一边走出了房间。 
  二宫躺在地上呆呆地瞪着双眼。他想喝水、想抽烟。胃里面空空的,却一点食欲也没有。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二宫觉得全身瘫软无力,很想睡上一觉。 
  不行,不能睡着,二宫使劲摇着头。被打过的右侧太阳穴很热,好像肿起了一个很大的大包。这个房间可能是仓库工作人员的临时休息室,大约有30平方米,没有壁橱,右墙角堆着脏兮兮的棉被,但安着空调。 
  难道就找不到什么工具把绑在手上的绳子割断吗?二宫蹦蹦跳跳地在屋里寻找着。 
  别急,动动脑,一定会找到什么工具的。这时,二宫注意到了空啤酒瓶子,共有三个。二宫坐下来用脚尖把倒着的那个勾到身边,先用它瞄那两个立着的啤酒瓶,然后最大限度地弯起双腿,再用脚猛地向前一踢。瓶子在草垫子上向前滚动着,但碰在杂志上面向旁滑去,最后撞到棉被上。 
  妈的,真倒霉!二宫又像蚯蚓一样身体一弓一伸地挪到棉被前,用双脚尖夹住空瓶子。仅此一个动作就足足用了5分钟。他休息了一下,喘了一口气,把瓶子蹬到离那两个瓶子更近一点的地方,仔细地瞄准,再弯起双腿,用尽全身的力气踢过去。只听“啪嚓”一声,瓶子碎了,玻璃片飞了起来。有一个瓶子从瓶口断开,另外两个瓶子全都破碎了。 
  二宫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没有人走上三楼来。他先躺下,用捆着的双腿把打碎的瓶子勾到身边。可能是被碎玻璃扎了一下,二宫有一只小腿感到疼痛。他扭头后看,把两个手腕放在玻璃片的刃上。 
  30分钟后,二宫终于磨断了捆在手上的绳子,双手自由了。手虽然还有点麻木,手指也发痒,但试一下还有握力。手背和手腕全是伤口,粘满了血。他捡一片玻璃,割断绑在腿上的绳子,再揭掉嘴上的胶布,二宫站起来了。 
  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已经锁上,从里面打不开。把它打坏?不行,这一做法根本行不通。只要撞门声一响,那帮家伙立刻就会跑来。再说,即使走出房间,也只有一道楼梯,那是无法逃脱的。他打开窗户,探出头向下一看,发现下面十几米处是水泥堤坝,不可能跳下去。堤坝的里边是混浊污黑的水,对岸的工厂灯光连成一条微弱的曲线在夜幕中摇曳。 
  这是什么地方呢——二宫想。眼前的景色和二宫住的公寓房后的景色有点相像。水面足有200多米宽,看来可以停泊驳船、拖船及500吨级的货船。好像是住之江的南码头,但是又看不见阪神高速公路的海湾大桥。 
  现在,要想逃跑只有这一条路一一跳下去。屋里找不到绳索之类的东西。仓库外墙距堤坝大约有2米,到水面大约有3米。如果站在窗台上向前往水里跳,也许会越过堤坝跳进水里的。 
  足有十来米高,又不能助跑,如果落在水泥堤坝上,将粉身碎骨,脑浆洒满地。想到此,二宫不寒而栗。这可不是把橡胶绳绑在脚上的那种高空跳跃运动。虽然对游泳信心十足,但是对跳高却没把握。他没有鞋光着脚,还有恐高症。 
  我到底造什么孽了,竟到了这一步。你被人家舒舒服服地打了一顿——他想起了桑原嘲笑他的话。妈的,这一切还不全怪你——他恨起桑原来。算了,在这个地方无论怎么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把手搭在窗框上,把腿伸到外面。海风夹带着潮水吹在脸上。双手发抖,两腿僵直,出了一身冷汗。 
  十、九、八……二宫闭上眼睛数着。三、二、一!睁开眼睛,全身感到恐怖,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纵身向外面猛地跳了出去。 

  
 

 
十四



  二宫在黑水中奋力挣扎,他抓住了一条系拖船的缆绳。饲料仓库和堤坝上古无人影,看来,他没被白耀会一伙发现。 
  他抓住了船帮,爬到了船上。因身上的衣服已被水浸透,所以显得格外沉重。 
  起来,行动慢了还会遇到危险——二宫自己命令自己,使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转移到停在旁边的驳船上,然后再踏着驳船上搭的木板走到岸上。 
  起重机、大吊车一个挨着一个。他穿过集装箱仓库,朝着与码头相反的方向走去。道路两侧全是水泥墙,在货仓大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日东制钢舞洲工厂”,看来这一带是此花区北港的工业区。舞洲是填海造的地,要去大阪市内必须经过这座此花大桥。 
  不好办,二宫站了下来。二宫曾开着车多次经过此花大桥,桥长大约有一公里多。步行过桥当然也不是不能的,可是中途若遇上白耀会的那帮家伙可就无路可逃了。要是从十几米长的海上吊桥爬过去,非掉下摔死不可。想坐出租车兜里又没有钱。再说,即使有钱这里也没有出租车。 
  二宫又返回日东制钢厂,从大门走进去。在废铁堆前面停着一辆大卡车,旁边有一个戴安全帽的人。 
  “对不起,请问您是这个工厂的吗?”二宫问。 
  那个人回过头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二宫说:“怎么,全身湿个透?” 
  “掉到海里了。” 
  “啊,好危险呢。” 
  “鞋也没了,钱包也丢了。” 
  “太阳穴都肿起来了。” 
  “可能是撞在什么地方了。” 
  “快找警察,叫救护车吧!” 
  “不用那么张扬。全怪自己不小心,再说也没受什么重伤。” 
  “在哪儿掉下去的,不会是因为钓鱼吧?” 
  “和一个女的出来散心,坐在堤坝上看海。心里一痒痒,就摸了她的前胸,这时她一推我就掉下去了。”只能编谎自圆其说,因为对方一旦报警就麻烦了。 
  “好厉害的女人。你掉在海里她就看着不管?” 
  “开车跑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哦,以后记住,可不要在堤坝上摸女人的奶头。”那个人爽朗地笑着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能把我拉到市里吗?让我在哪儿下都行。” 
  “行,这好办。我把这些废铁卸完后就回鹤见。”那个人从裤兜里掏出香烟,叼上一支又问二宫,“抽吗?”二宫要了一支,点上火吸着。 
  卡车司机是个热心肠的人。见二宫只穿双袜子,就把靴子给二宫穿上,一直把二宫送到环状线西九条车站。分手时说,你需要钱吧,就拿出两千日元给二宫。二宫只收下一千日元。二宫问他的姓名和住址,他摇了摇头没有说。 
  “实在太谢谢了,这件事我永远忘不了。” 
  “没什么,谁都有为难的时候。”司机又把自己戴的安全帽给二宫戴在头上,说,“戴上它,可以把太阳穴的伤口挡住。” 
  “您想的真周到,谢谢。”二宫深受感动。 
  “我走啦,你要小心,别感冒了。”卡车开走了。二宫在站内小卖店买了一张电话卡,给悠纪挂了电话。 
  “我是渡边。” 
  “是我,启之。” 
  “启哥!你在哪儿,干什么呢?”悠纪像打机关枪似的说:“可不得了啦,警察一次又一次来电话,总是问二宫在什么地方。我问理由人家也不告诉我,搞得我不知所措。启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哪儿的警察?” 
  “是东署的刑警,叫什么永松。” 
  “哦,果然如此。”看来,水谷说的话是真的。申请材料被盗走后吉良报了案,管辖那里的东警察署开始搜查了。 
  “启哥,你是嫌疑犯?” 
  “嗯,也许吧。” 
  “你和黑社会的人打架了?” 
  “是啊。把他们给扔到大阪湾里去了。” 
  “没淹死吧?” 
  “没怎么样,放心吧。我倒是差一点淹死了……悠纪,求你一件事,马上到新地来,给我送点钱。” 
  “钱,要多少?” 
  “两万三万都行。日后我加倍还你。” 
  “我手里哪有那么多钱。” 
  “拜托了,我现在只能求你了。” 
  “唉,真没办法,你总是用这种办法跟我要钱。” 
  “我在新地本街等你,那里有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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