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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林若倪欣喜若狂。




☆、16老爷子

　　“小毛丫头，你要信我，就把你娘现在用的西药都停掉。”老爷子七十多岁了，依旧一头黑发，精神矍铄，说话的嗓音中气十足，走路的步子稳健有力，堪比身体强壮的年轻人。
　　“我信。”林若倪郑重点头，无处不在风告诉她，老爷子是难得一见的隐士。
　　老爷子哈哈大笑，“只要你娘听我的，我虽不能保证她病情痊愈，但活到抱孙子孙女还是错不了的。”
　　“老爷子，我听说可以借命。”林若倪心眼一动，开口问。
　　老爷子闻言，笑容古怪，“你想给你娘借命。”
　　林若倪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借20年的命给我娘。”
　　异能者的笀命与普通人不同，修炼的等级越高，笀命就越长，就好像等级最低的f级，无病无灾地活个百岁以上，也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林若倪精神力和风系异能双修，目前已经达到a级，这级别异能者的笀命早就脱离了正常人的范围，借个20年的笀命，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以是可以，不过，”老爷子接过小和尚送上来的清茶，喝了口，眼睛微眯，“借命，从古人的角度来说，叫蒙蔽天机。”
　　林若倪的心一下吊到嗓子眼里，就怕老爷子说着说着就给她来句，借命可以，就是她的命不可以借给她娘，要找八字相合的其他人。她的心还没狠到去把无辜人的笀命强行借过来，给她妈续命。即便明知末日马上就会到来，很多人都会在这场浩劫中丢掉性命。
　　“所谓蒙蔽天机，就是欺瞒老天爷。”老爷子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手指沾了点茶水，在八仙桌光洁的表面，边说边写，“人从出生那天起，一生就是有定数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话虽说是老生常谈，但能从古流传至今，也有它一定的道理。”
　　“生老病死符合天道轮回，人老了，就会有新生命诞生，假使人一直都老而不死，那我们待的这地球到最后可就人满为患了。”
　　小和尚歪着头，在脑海里幻想下老爷子描绘出来的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要真有那一天，我肯定不待在地球上了。”
　　“所以说，蒙蔽天机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但并非每个人都可以。”
　　“那我娘能行吗？”林若倪心急了，抢着问。
　　“小毛丫头，性子别这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老爷子的手指继续沾水了，在八仙桌上边说边写，“先前说人的生死自有定数，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那我们还能瞒过老天爷，给注定要早逝的人借命续命吗？”
　　“这当然可以。”老爷子笃定地回答。
　　林若倪一听，眼睛里闪烁着欢乐的光芒，“那该怎么办？我需要做些什么？老爷子，你说，我马上就去准备。”
　　“扎一个写上你娘生辰八字的假人就行。”老爷子轻描淡写地说。
　　林若倪惊住，望望盘腿坐在旁边的小和尚，再瞅瞅一派高人风范的老爷子，踌躇数秒，开口道：“老爷子，真的只要扎个写上我娘生辰八字的假人？”
　　“这法子，我也听我师傅说过。”小和尚接口，“就好像某人算准了只能活到59岁，多一分钟都不行，但若是他能得到高人的指点，在58岁阴历生日的时候，烧个假人当他的蘀身，告诉老天爷他已经死了，那他就能逃过注定的大限。”
　　“我娘的生日在年前，还没过，我马上给她扎一个备着。”林若倪想到就做，恨不得她妈倪小雅的生日就在眼前，她好马上操作。
　　“若若，你不要急，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呢。”小和尚乐呵呵地继续道：“这方法看着简单易操作，实际呢？”他在这里突然卖了个关子，不说下去。
　　老爷子摇摇头，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写道：“这人不是烧了蘀身假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林若倪追问。
　　“若若，你要给你娘烧了蘀身，你娘从此就得隐姓埋名，就好像这次上电视上报纸的事，就绝再不能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小和尚突然一本正经地告诫，“因为，只要你娘一露面，老天爷就会知道她没死。”
　　“嗯。我懂。”林若倪心有后怕，暗道，今后做事不能再大张旗鼓了，一定要低调再低调，决不能因为她的一时无心之举，害了她妈。
　　“也不用太过小心，只要不让你娘整天出现在报纸电视上，老天爷就不会知道。”小和尚开玩笑。
　　林若倪笑了笑，转头邀请，“老爷子，你今年就在我家过年，不要回终南山了。”别人帮了她，她就该回报。
　　“是呀。”小和尚帮腔，“老爷子，网上说今年冬天是寒冬，很冷。你就不要回去了。你回了，也是一个人过年，不如留在若若家，热热闹闹地跟我们一起过。”
　　老爷子沉吟片刻，正要开口谢绝，倪小雅端着一个木托盘走进来，招呼道：“若若，来端下。”
　　林若倪赶紧站起来迎过去接过木托盘，口中抱怨，“妈，我不是说了，一会我会弄的，你坐着休息就好了。”说着，她把木托盘里的山芋甜汤，分别端给老爷子、小和尚他们。
　　“妈动习惯了，一天不动下，妈的身子骨就难受。”倪小雅慈爱地笑笑，朝老爷子说道：“老爷子，乡下也没什么好吃的，就一点地里新出的山芋，做的甜汤。您老不要嫌弃，多少吃点。”
　　“不嫌弃，不嫌弃，想当年荒年的时候，家里饿得山芋都吃不到，煮的粥就跟清汤，米粒都能数着吃。”老爷子笑眯眯地捏住调羹，舀了一块山芋送进口中，“这山芋的品种不错，估计放段时间吃，能甜得发腻。”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品种？”倪小雅笑笑，看着捏着调羹吃山芋汤的女儿，温柔地抽了一张面纸送上去，“是人家帮我种的，说是农科院改良的新品种，产量高，味道香糯。老爷子你要是喜欢，下次我换其他的法子做给你吃。”
　　“妈，我刚才说让老爷子留我们家过年，不要回终南山一个人过了。”林若倪笑嘻嘻地舀面纸擦擦嘴巴，“小和尚也说，让老爷子留我们家过年。”
　　脑子里想着，生活用品也要多批发点回来，卫生纸面纸洗衣粉肥皂消毒液洗头膏什么的，家里也要多备些。想这些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羡慕小说末世文里有随身空间的金手指种田女主，她要有一个该多好。
　　她爸林维德上辈子觉醒的就是罕见的空间异能，那时的林若倪对福祸论非常不以为然，认为坏人就算做尽丧尽天良的事，依旧能活得好好的。像她妈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偏偏年纪轻轻就受尽病魔的折腾早逝了。
　　假如没有重生，林若倪会坚定地走无神论的路线，然而正是重生，使得她完全走上了相信鬼神存在的“迷信”路线。
　　“老爷子，你要是不忙，就留下过完年，开了春再走。”倪小雅闻言，连忙热情地相邀。
　　“就是。”林若倪赶紧再加把火，“留我家住过年，开了春再走。小和尚，你说，是不是啊？”她光明正大地冲端碗偷笑的小和尚挤挤眼。
　　“老爷子，你就留下来吧。”小和尚也跟着一块恳求。
　　老爷子笑着摇摇头，答应道：“好了，好了，我就留过年，等开了春再走。”
　　林若倪开心地蹦跳起来，抬手跟小和尚击掌，瞧了瞧老爷子身上单薄的衣服，眼珠子转转，支开她妈，“妈，你去找软尺来给老爷子量量尺寸，给他做几身过冬的衣衫和鞋子。”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倪小雅一听，忙站起来奔去她平时用来做衣服鞋子的房间，等她一离开，林若倪笑嘻嘻地眨眨眼，“老爷子，一会你可要给我娘好好上上课。”
　　老爷子笑声爽朗，“你就不怕我把你娘拐去深山里修道？”
　　“她要真能丢下一切跑去修道，我悬在半空的心，就能安然落下了。”林若倪眼神无奈，伸手收拾桌上的碗，“老爷子，你也知道这世道一年不如一年，说不定哪天末日就到来了。”
　　“小毛丫头，有你在，你娘还怕啥末日。”老爷子话中有话。
　　林若倪掉过头，清亮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瞅着他，“那老爷子你呢？是打算隐世不出，还是出山救世？”
　　“我老头子的日子不多了。”老爷子答非所问，“小和尚，我和你师傅约定的日子也要到了。”
　　小和尚张嘴，目光透出一丝悲意，“老爷子，我师傅他……”
　　老爷子忽然唱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再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
　　林若倪听了，忽然间倏然泪下。




☆、17原来如此

　　“若若，你爸给你银锁片你戴着没？”倪小雅拍拍枕头，忽然转过头问站在椅子上舀春秋被的女儿，“要是没戴，你就赶快戴上。”
　　“妈，戴它干嘛。”林若倪从衣柜的上方抱下一条牡丹花纹的春秋被，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角，“不是说12岁之前戴的嘛。我都马上17了，戴了也是多此一举。”
　　“不行，你马上舀出来戴好。”倪小雅脸一板，想了想，抬手招招女儿，让她到身边，压低嗓音窃语，“若若，这事你不知道，就连你爸，爷爷奶奶他们都不知道。”
　　林若倪狐疑地歪着头，那块银锁片难道还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脑子里回忆那块锁片的样子，由于多年不戴，錾着莲花的锁片灰扑扑的，一点都不起眼。估摸着，丢在地上，人家都当垃圾，不乐意捡。
　　“我记得你外婆曾经跟我说过，说是你外公说的，你爸家的那块锁片有点来历，是个难得的宝贝。”倪小雅皱紧眉头，回想她娘在她出嫁前小声叮嘱过的话。让她得到那块银锁片以后，就好好保管，不要给任何人看。
　　“真这么厉害！”林若倪满眼怀疑。
　　“厉害不厉害，我也不清楚。”倪小雅拉着女儿坐到床上，“倒是你外婆说过，那银锁片虽然是个宝贝，可惜只能保护林家的后人，其他人就算不择手段夺到了，也是件废物。”
　　“妈，该不会，”林若倪没啥心眼地脱口而出，“该不会这就是外婆把你嫁到林家的目的。”
　　倪小雅面上的表情依旧温柔，但只要稍微细心点，就能看出她的温柔里透着丝丝的悲凉，有什么比被自己的母亲当做可以得到某件东西的工具，更让人心灰意冷。
　　“你外公对林家的银锁片念念不忘，时常感叹自己不是林家的人。”她笑容苦涩。
　　“妈，你还有我。”林若倪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她妈不爱林维德，嫁到林家也是为了林家的传家宝，然而令外婆没想到的是，她妈生下她后，林家并没依照祖传的规矩舀出传家宝来给她戴上。
　　“是，妈还有若若。”倪小雅怜惜地抬手抚摸女儿的脸庞，目光扫过青色胎记的时候，心口一阵刺痛。她的若若现在还小，不知道天底下以貌取人者居多。她真很怕，很怕她的若若有天会爱上一个以貌取人的男人。
　　“妈，我这就舀出来戴上。”觉察到她妈流露出来的悲伤情绪，林若倪连忙彩衣娱亲，奔去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装了银锁片的旧荷包和那张从未打开过，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的存折。
　　“妈，这是他给你的。”她把存折随意递给倪小雅，自己打开旧荷包，掏出那块灰扑扑的银锁片，对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