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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尸案:黑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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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雅杰潜逃,至今没落网。那时没找到丛众的任何亲人,她成为孤儿。办此案的海小安照顾丛众一段时间。
  海叔从那会儿叫起的,十几年,海小安就是她最亲的叔叔。是上帝的安排吧,她成了弟弟的恋人,他们的关系平添一层亲近。
  “丛众,你和小全恋爱,我是你哥哥了。”海小安真挚地说。
  丛众有些激动。
  是啊,海小安一直无微不至的关怀,父辈那样关怀备至。从小学到中学,多次家长会都是海小安来开的。
  “他是谁?”同学问。
  “叔,我亲叔。”丛众骄傲地说。
  “你叔怎么姓海。”同学疑问。
  丛众只笑不答,海小安在她心目中是父亲。
  这时,海小全的一个中学同学走进咖啡厅,他起身走过去和她说话。
  “小全最近情绪低落,你知道因为什么吗?”海小安问丛众。
  “因为我吧。”她说。
  “你怎么啦?”
  丛众微微低下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丛众……”海小安目光关切地望着她。
  海小全重回到座位上,望着丛众。
  “叔……”丛众一时还改不了口,她说,“我父母是谁?”
  海小安看看丛众,又看看弟弟,思考怎么回答她的问话。
  “哥你知道吗?知道就告诉她。”海小全说。
  她期冀的眼神望着海小安,她似乎知道他知道,希望他说出来。
  丛众身世的故事是善良人虚构的,已经讲了十六年,尽管故事的主人公提出质疑,种种原因故事也不能重讲。
  她的父亲拐卖多名妇女儿童走上刑场,母亲宋雅杰潜逃十六年,公安部在网上发布了A级通缉令,盘山警方一直在追捕她,海小安负责追逃。
  “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丛众说得很恳切。
  海小安说他的确不清楚,隐瞒下这一节,只能这么说。
  “孤儿院的人说是你把我送过来的。”丛众没有说出下半截话,用眼神问。
  回忆那时的情景,海小安的记忆里泼满月光,冷冷的月光。那个无助的羸弱女孩,发光的东西在纯洁的眸子里闪烁。一只被抛弃的羊羔,那样孤立无援地在荒原上哭泣。

  第五章 忧伤月亮(7)

  这就是当时的丛众。
  “哥,怎么发现的我?”她问,用了改口后的亲切称呼。
  海小安搅动已经凉透的咖啡。
  “他们说我只有4岁,是吗?”
  “是。”
  “假如我被抛弃,应该在火车站的候车室,或僻静的街巷。”丛众往下不是问,而是自己猜测,推测一个凄凉的故事。
  海家兄弟成为听众,他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听她讲述。
  “如果是冬天,大概我包裹在被子里……我哭了吗?”丛众问海小安,没等他回答,自己说下去,“我的哭声一定很响,给环卫工人发现,送到派出所……”故事回到了原来的情节,是海小安讲的故事。
  故事背后的故事没有讲,海小安没有结婚,不具备收养条件,不然他要给丛众当爸爸。
  离开红煤咖啡厅前,海小安许诺一定帮助丛众弄清身世。
  23
  矿区摸查结束,没有收获。
  刘升的口供依然没进展,他态度不配合,说:“你们确定我有罪,拉出去一枪毙了我得了。”
  尸源没找到,知情人又不肯开口,两条路都堵死了。如何重新寻找破案方向?海小安接受梅国栋的建议,在赶尸事件上再琢磨琢磨。
  “赶尸……”海小安把梅国栋讲给他的故事转述给专案组的刑警们。以期过去年代里的故事,对破案有所启发。
  罂粟沟赶尸发生了许多故事,梅国栋讲的这个赶尸故事比较经典。
  罂粟沟顾名思义,满沟生长着罂粟,当地人俗称大烟。有一首很流行的民谣《鸦片烟》——
  鸦片烟,
  真可恨。
  倒了运,
  上了瘾。
  家中银钱全花尽,
  破席摆过照尸灯,
  半截砖头当作枕,
  发辫锈成一根棍,
  老婆暗与旁人混。
  大烟鬼,
  心中忿。
  要说打他吧,
  浑身没有劲;
  要说杀他吧,
  刀子卷了刃;
  再说禀他吧,
  官府封了印。
  到此时,
  常发闷。
  只落个,
  河中跳,井里奔。
  亲戚朋友全不问,
  狗腹以内出了殡。
  这是描述抽大烟的故事,另一首歌谣更吓人:
  鸦片烟,
  上了瘾。
  头上发,
  结成饼;
  儿女不愿问,
  老婆嫁别人;
  家产都荡尽,
  死在墙脚根。
  大概没人去想想每年罂粟收获季节是怎样的情形,罂粟沟的大烟,日本鬼子强迫农民种植的,做什么不是本部小说描写的,翻过去。香气飘满罂粟沟,绝不是民谣诅咒的鸦片烟可怕景象。
  罂粟花,世界上最美的一种花,也是不受蝴蝶和蜜蜂喜欢的花。人们却对它着迷,甚至甘冒生命危险靠近它,攫取它。
  罂粟成熟季节,南腔北调各色人等云集盘山,那时盘山还是一个小镇。罂粟给小镇带来名声,带来繁荣。尤其是旅店业、妓馆爆满。
  这些面目不清的人里边有商贾、毒枭、土匪、军警宪特……目标一致,全盯着罂粟沟里的日渐成熟的罂粟。
  日本鬼子可不轻易丢掉果实,扎口袋嘴似地封住罂粟沟口,设卡对出来的人严加搜查,惟恐带出去大烟。
  眼看着灰色的大烟葫芦头(罂粟果),日本鬼子恨不得把罂粟沟卷吧卷吧塞入腋下夹走。
  窥视这块肥肉的人,绞尽脑汁带出大烟而不被日本鬼子发觉。于是,数个人被刺刀拦在检查站口。
  “脱!”日本鬼子开始用日语命令,命令多了,学会了中国话。
  接受检查的人脱个精光,衣服被反复查找,不见大烟的影儿。
  嚓!日本鬼子一刺刀戳进中国人的肚子,刀尖在里边搅动一阵,肠子脱落下来,一桶清水泼向肠体,白色胶质包裹的东西显现出来。
  “八嘎!”日本鬼子喊叫。
  嚓!
  嚓!
  嚓!
  一声嚓豁倒一个中国人。
  显然,精心策划的带大烟计划破产,给日本鬼子识破。

  第五章 忧伤月亮(8)

  为达到目的,总有人铤而走险。
  一车原木给日本鬼子扣留,从掏空的树心中找到大烟;土匪来了横的,硬是闯检查站……赶尸就是此背景下兴起的。
  起初,日本鬼子并没怀疑有什么鬼在里边。
  “谁亵渎自己的亲人呢?”日鬼子这么想。
  日本鬼子对这个民间丧葬风俗好奇,竟问赶尸匠:
  “死人怎么会走?”
  “我吆喝他呀!”赶尸匠说。
  日本鬼子更觉神秘。
  “你的厉害,能赶走死人。”日本鬼子惊叹之余,用心琢磨死人走路的道理。可是百思不得其解。
  说来也怪,日本鬼子杀人不眨眼,却怕死人,深深地恐惧不是他们杀死的人。因此对赶尸盘查松懈,简单检查一下就放行。
  “呃嗬哟!”
  “走喽!白老先生回家喽!”
  日本鬼子向尸体敬礼。
  赶尸匠吆喝着尸体远去,消失在山林间。
  “呃嗬哟!”
  “走喽!宫老太太回村啦!”
  赶尸的流水似地从哨卡经过,差不多一两天就过一伙。
  “噢?”日本鬼子疑心起来,“罂粟沟怎么老是有死人?”
  日本鬼子毕竟是日本鬼子,他们嗅到了大烟的味道,就在尸体里面。
  一天,一伙赶尸的过来。
  膏药旗随着刺刀飘过来,拦住:“站住!”
  “太君,我送……”赶尸匠赶忙解释。
  “检查。”
  “死人……死人也检查呀?”赶尸匠装出镇静自若。
  日本鬼子的刺刀挑开白布,一具骇人的尸体出现,赶尸的秘密给意外地揭开了,原来尸体绑在另一个活人的身上,是活人拖着死人走,白布掩盖着这一秘密。赶尸匠的吆喝,虚张声势的欺骗。
  赶尸匠再也无法从容,惶恐不安。
  日本鬼子揭穿的不只是骗术,而是骗局:用赶尸掩人耳目偷运大烟。
  过去年代里的故事引发刑警的话题。
  “刘升赶尸目的不在运尸回家……”李军说,“当然更不用说运毒品,他向我们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
  “让我们集中精力查尸源。”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报案,干吗演出这样一出闹剧?”
  “假设尸体牵涉一重大的事件……”
  “人命关天还不大?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李军,你也只能是假设。”
  李军遭到反驳。
  海小安倒倾向李军的观点,用这种方法不但引起警方的特别注意,社会方方面面都聚焦此事上,警方迫于压力,将不惜一切代价去破案。深层次地分析,是不是有人对警方不十分信任啊!
  法医再次提供给专案组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发现无头尸是“四环素牙”。海小安去疾病防控中心请教专家。
  《辞海》载:氟,化学元素〔周期系第Ⅶ族(类)主族元素〕。浅黄绿色气体。非金属中最活泼的元素。
  “动物一次摄入过量可溶性氟化物可中毒,人长期饮用含氟量高的水引起的一种牙齿病变,叫氟斑牙,民间亦称‘四环素牙’。主要症状为:牙齿表面粗糙,无光泽,并有散在的白垩状斑点或斑;严重的有浅黄、棕色……”地方病专家详细地讲解说。
  “这种病我们盘山地区有吗?”海小安咨询。
  “没有,我们不是氟病区。”
  地方病专家列举了自然氟病区,如吉林省西部草原。
  “四环素牙”给死者划定了生活范围,长期生活在自然氟病区。在全国这样的地方虽然很多,但还是大大缩小了寻找范围。


  黑心 2

  第六章 在后黄雀(1)

  24
  正面拿下刘升的口供也不可能,海小安带上李军到刘升的老家,一条省级的公路两旁砖瓦房构成了一个叫那木斯镇的镇子。事先已查明,刘升唯一的亲人——父亲住在这里。
  下了火车,一排人力车等在广场,如果也称其为广场的话。这里的人力车叫倒骑驴,就是电视剧《马大帅》里赵本山拉货骑的那种人力车,乘客坐在前面,蹬车的人在后面。
  “师傅,坐车吗?”中年车夫主动上前拉活儿,“去哪儿,上车。”
  “烟筒胡同知道不?”李军问。
  “嘿,那木斯多大疙瘩地方,整天转来转去的,哪儿不知道啊。走,上车。”车夫热情地,“我送你们去。”
  “多少钱?”李军问车费。
  “加快吗?”车夫问。
  “噢?加快?”李军不懂加快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你们头一次来那木,倒骑驴可以加快。”车夫说,“有急事加快,车费加一块钱,不然两元一位。”
  海小安和李军决定上车。
  “加快……”车夫推荐他的倒骑驴加快生意,说加快是如何高速如何的好。
  “慢慢走吧。”海小安说,“我们不着急,车费按加快付给你。”
  车夫挺爱说,也会说,对小镇的历史有所了解。说这里过去的时代多么的有名气,那个大舌头军阀的几几姨太太就是这里的人。说到近代他不讲人,讲毛驴子,玄天二地说此地的毛驴大量出口,给的价比马还贵。
  “认识刘宝地吗?”海小安问。
  车夫笑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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