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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匣打开之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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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的飞碟被吊放到拉诺拉拉库火山顶上,另外的那个降落在六百米高的拉诺卡欧火山锥顶上。似乎这两座火山原本就是给它们准备下的。拉诺卡欧火山口很宽,飞碟落在里面刚刚露出它的边缘,它的边缘上满是蜂巢样的洞孔。 
    黄昏时,飞碟中的隆隆声停息了。一个西米从中爬出来。他脸色憔悴,动作懒散。他是若方根。 
    若方根借助步行机从火山坡上移下来。他穿过蒿草,穿过变臭了的死尸,来到海滩上。他看到了海滩上一排排巨大的人头象,细细端详着,在记忆中寻找什么往事。 
    在落日的柠檬色光晕中,巨人头仿佛苏醒过来。他向若方根诉说自己什么时候在蓝色的地球上着陆,又为什么离开这里。巨人头象在警告西米:离开这里吧! 
    若方根也弄不懂,为什么别的星球上的过客在地球上来而复去?他们是否想在宇宙中留下这块自然保护地。他们是否怕用自己恶的一面来影响地球的万物。为什么那时地球人的文明尚低,宇宙客也不愿驻此同他们一较长短。地球人具的有什么优势吗?他想起一个个同伙都饮恨而死十分伤感。 
    若方根爬上拉诺拉拉库火山,凿开飞碟上被烧坏的外壳。他把里面昏迷不醒的肯倩白抱出来,平放在草地上。太阳沉入海中。月亮把潮水引上来,拖走了海滩上的户体。 
    月光下,若方根从自己的飞碟中搞出一些救生设备和药。经过一番努力,肯倩白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 
    “一个小海岛。” 
    两个西米相互一看,什么都明白了。他们只剩下两个。 
    普罗连同他的飞碟,都在那条狰狞的大峡谷上化为一缕青烟。 
    “我们该怎么办呢?”女的问。 
    “先回家去吧。等补充了能量再说。我们会找到复仇的办法的。” 
    “我不信……”肯倩白又合上眼睛。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力量和文明。 
    潮水在沙滩上哗哗响,夜空中星光灿烂。若方根看见了明亮的大麦哲伦星云,他自问:“我们不是可以在那儿找到一个栖身之地吗?为什么要到银河的地球来?” 
    ……德赛终于摸清了电厂的结构。它大致分成三大部分:海水提铀提氘车间、磁流体电站和储电装置。他钻过的冷却塔并不是冷却气轮机水的,而是冷却电磁线圈的。磁流体发电不需要什么锅炉、气轮机和大套蒸气管线,它只要把高温的等离子气体吹过电磁线圈,便产生了电能。德赛钻入的主厂房便是庞大的磁流体发电机。核能主要是加热等离子气体的。 
    
    搞清了电站的原理,德赛却更丧气了。因为磁流体电机是全密封的。一个小小的人对它实在是蚍蜉撼树。 
    可是,德赛的全部身心都集中在如何破坏它上。印度教是主张禁欲无为的。然而德赛偏要干成这件事。他孜孜以求的心情,只有古代巴比伦某僧侣一心一意破坏壮丽的巴比伦空中花园才可相比。德赛要出这个名。 
    在一个信息如潮的世界上,成名真是件难事。日积月累的功夫不如走极端快当。恶的极端和善的极端都能使人成名,这就是所谓的流芳千古和遗臭万年。有助社会公益的一本书、一个电影角色、一次诺贝尔奖金、一个伟大的政治行动……都会带来荣誉,带来知名度。然而谈何容易! 
    刺杀一位总统或者一位教皇,劫持一架巨型宽机身客机,烧毁国会大厦,引爆原子弹仓库……也可以带来恶名,它只要有邪恶的胆量和普通人的智慧。 
    德赛就是要以普通人的智慧来干一件千秋永垂的丰功伟业。因为,他得到了机会。 
    机会使平庸的人变成了毁灭一切恶的神王湿婆。 
    既然发电机毁不成,那就看看海水提炼车间吧。他钻入提炼车间,在装满离子交换树脂、酶、催化剂的大容器之间转悠。容器有六、七层楼高,印度人无法动它们分毫。 
    德赛丧气已极。 
    他的时间有限了。必须赶在飞碟回来之前完成这种特洛伊木马式的任务。如果西米回来,他只有一死。 
    他试着去砸那些控制板,结果没有用。整套装置已经调整好,按固定的程序运行,控制板成了摆设。 
    他还找到一台象激光炮样的机器。他试图去摆弄它,也一无成效。他并不是那种样样通的学者。 
    五个小时过去了。德赛陷于绝望境地。飞碟早该回来了。他从未见过它们出去这么久。然而,它们竟没有回来,一定是天佑神助。 
    他闪过一个念头:去破坏那些蓄电瓶! 
    念头让他激动得热血沸腾。“怎么原来没想到!” 
    他估摸了一遍,顺着一条管路爬进去。这是条水管,等他弄清后,只好又退回来。 
    他终于找到了通储罐的管道。管道中相当冷。两条粗大的电缆被液氦套管所包裹,处于超导状态的电缆可以通过大密度的电流。但是对于人,真好比赤身露体站在北极。 
    德赛运用气功术,冒险钻入管道。四周象千万支钢针刺着他的躯体。不久,四肢便麻木了。他只有一个念头:钻过去!保护之神毗瑟拏会帮助他这样的信徒。 
    ……他在冷管中的长征成功了。尽管厨身都得了冻疮。 
    在冷管尽头,他几乎没有气力爬出来。 
    储电容器实在太大了。它们座在绝缘支架上,分为两层,外层直径约一百米,内层小些。两层之间有十三米的间隔。电缆通到金属壳上去,把电荷在这巨型电容器上堆集起来。 
    不用更多的解释,他已经懂得该怎么办了。 
    他只要将这两极之间短路,事情就解决了! 
    绝缘支架有二十米高,这不是他的难题——武术正是他的长处。可他长眠初醒,体力消耗很大,在潜水和钻冷管时又多处负伤。在整个恩本加岛核电站折腾了近一天后,绝缘架对他竟变成了摩天巨柱。 
    德赛跪下,做了最后一次祷告:如果(梵天)神决定让他的子民战胜异教徒,那么请给他力量吧。 
    他丢下了所有工具,连衣服也脱光了。他运用功力,开始顺着光滑的陡壁向上爬。陡壁成90度,没有扶手和踏脚。 
    他在用中世纪侠客的古老绝技,去战胜一个超现代化的装置和一群超级人。 
    他行吗?他爬到八米高,汗流出来。先是热汗,后是冷汗。 
    十米,他的汗也没有了,汗流光了。 
    十五米,他听到了熟悉的飞碟的嗡嗡声。 
    十七米。毗瑟拏大神呀!请保祜一下德赛吧。 
    十八米,他再也攀爬不动了。飞碟就在电罐上悬停。它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头…… 
    德赛贴在壁上,象一只蜥蜴。他什么杂念也没有,只有一个信念:爬到上面去! 
    信念产生了思维力,思维力在他极度虚弱的身体上运行、积累。德赛不动,等待着生命的一跃。 
    若方根、肯倩白都发现了德赛。他们都坐在若方根的飞碟上。当他们从多维信息机上看到那只印度壁虎时,吓得叫出声来。 
    他们立刻按下死亡波的键钮。 
    死亡波在空间飞翔,它同电磁波、光波一样快捷。 
    然而它还是迟了。 
    德赛已经做出了生命的一跃。 
    他还在空中时,便被杀死了。或许,是他用光了生命的能,使他的灵魂再也无法使用他年轻的躯体。 
    然而生命的伟大一跃终于完成了。 
    德赛的躯体飞起来,划了条短直弧线触到电容的内壁上。高压立刻通过躯体尖端放电,一条蓝白色的闪电向外壁击去。 
    巨大的电容短路了。 
    电容器的大爆炸破坏了磁流体电站,磁流体电站的爆炸将加热等离子气体的热核炉也打穿了。热核爆炸在大气中引起强烈的电磁爆。电磁爆又使得其他岛上的电容器短路爆炸德赛的躯体触倒了一连串的电—磁—核的循环多米诺骨牌,它们在几秒钟内通统倒下。猩红、深紫、孔雀蓝色的光云从恩加本岛、恩高岛、欧伐劳岛和纳维提岛上陆续腾起。 
    
    核云急剧上升,直达同温层。高温气化了海水,远在萨摩亚和赫布里底群岛上的人都能看到通天的雾化云柱。强烈的冲击波掀起了三十米高的海啸,使中太平洋诸岛、大洋洲和太平洋沿岸各国都遭到很大损失。偏居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瑞典乌普萨拉地震研究中心和苏格兰爱丁堡国际地震中心,测出它的震级为里氏8。9级,烈度11级。 
    恩本加岛分裂为三,沉入太平洋中。 
    所有斐济群岛上的西米设施、电站、武器、实验室,都在链锁爆炸中焚于一炬。 
    在大火炬的十亿度高温中心,德赛的灵魂同若方根、肯倩白的灵魂一同飞升,飞升…… 
    尽管他们生前知识差距非常悬殊,可无论从哪一种教义上来讲,德赛的灵魂都应该进入天堂,而那两个西米的灵魂只配下地狱。 
     
没有一张双人床  
    
    潜水艇,这水下的小城镇,它被精心设计出来,昂贵得抵得上万人体育馆,可就是没有一张双人床。 
    郭京京和欧阳琼结婚了。一个了却了心愿,另一个却略带后悔。他甚至已经在开始研究离婚的法律程序。他不甘心!他梦想中的妻子,是一个温柔、贤惠、带有东方色彩的文静姑娘,比他小,是处女,而欧阳琼的一切恰恰相反。 
    “札陵”号浮出水面了。它已经知道,西米的进攻被又一次粉碎了。当高压空气吹除了压水舱的海水,“札陵”号剑鱼般地跃出冰面时,所有的人,都被酒一样的新鲜空气陶醉了。朔风凛冽,鸥鸟翻飞,把人们压抑的苦闷心情吹得无影无踪。 
     
“札陵”号航向西北。它将穿过加拿大北方水道和白令海峡,回到祖国的怀抱。郭京京把指挥权暂时移交给副舰长。 
    无论如何,西米们目前是失败了。经过那么多的紧张日夜,他太需要休息了。他换上便服,走进舰长室,那就是他的新房。 
    房子里灯光很暗,响着轻音乐,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茉莉花味。他叫了一声:“欧阳琼。〃话一出诒憔醯蒙玻凰纸小扒怼保峁病?
    舱中很静,没有回声。他心慌起来,向床上望去。欧阳琼坐在床上。他想走上前去,但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使得他步履艰难。他终于听到轻轻的抽泣声,他看到欧阳琼的脸上全是泪水。 
    “琼,你这是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渐渐哭起来,越哭越伤心,最后简直抑制不住了。 
    他开始反躬自问,心中非常不安:“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她不说话,但是不哭了。他终于明白,他根本不象对自己的妻子,倒象是对自己的朋友。唉,也许很多家庭都是这种情况:有关心,没爱情;有相敬如宾的尊重,没有能把两个人化成一个人的热烈的感情。 
    他叹了口气,坐到新婚的妻子身边,自己解开衣服,军人式地放得整整齐齐。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平躺在欧阳琼身边,脸朝着她光滑的脊背。他想说点什么打趣的话,却笨嘴笨舌地来了一句:“人类毕竟成熟了,不同于中生代的恐龙,被西米攻击后一下子就灭绝。” 
    他听到她的呼吸均匀了。他小心地伸出手,抚摸她温暖的、柔软的、滑腻如脂的硕长大腿。他感到随着他的触摸,她浑身触电似地颤抖。她狂烈而持久地吻着他。 
    这一夜,是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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