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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爱情的邹小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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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难过总是会下意识隐藏的很好,但那不代表不难过,小孩子还可以痛哭一场,我这样的浑人还可以把酒买醉,苏悦生难过起来,是什么样子我猜不到。
但他要我唱支摇篮曲的时候,我知道他非常非常难过。
我还是希望可以看到他,不,即使不能看到他,那么离他近一点儿,或者从赵昀那里听到他的消息,总是好的。因为该做的事情,我还是得一样样去做。
人在脆弱的时候,才最可能信任身边的人,因为会下意识想从他们那里,获得希望和帮助。我希望苏悦生可以信任我。
在飞机上我还有点不安,苏悦生不知道我去加拿大,他万一生气了怎么办?
不过,他把我一个人扔在马尔代夫,多少有点内疚,总不好因为我去看赵昀,就对我翻脸吧。
加拿大正是严冬,一走出机场,空气中凛冽的寒意冻得我打了个哆嗦。赵昀派了自己的私人助理来机场接我,司机载着我们直奔医院。
我在飞机上没睡好,晕机晕得连水都喝不进去,上了车我也是晕晕乎乎的,到了医院被暖气一扑,更觉得难受,老外这暖气开得太高了。
见到赵昀时,他这个伤患的气色都比我好太多。他打量了我一眼,问我:“头疼啦?”
我有气无力回答他:“晕机。”
“看你这样子够怂的。”赵昀话虽说得刻薄,事却办得贴心,立刻指挥人去冲了杯枫糖水来给我。可是我这会儿真喝不下甜的,又不能拂逆他一片好意,硬咽进去两口,一吞进去就知道坏了,捂着嘴站起来,慌慌张张看到洗手间,冲进去就吐。
这一吐真是搜肠刮肚,简直比宿醉还难受,我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太阳穴青筋直跳,简直就快瘫在洗手间里。
洗手间的百叶窗微微倾斜,映进来外头的雪光,我突然觉得背心发寒,全是冷汗,我双腿发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陷在噩梦里,四肢却动弹不了。这种滋味非常难受,我用力爬起来,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浇在脸上,让我渐渐镇定,我一定是晕机晕过了头,才会觉得此情此景,好像早就发生过一般。
我浇了好一会儿冷水,才把热水龙头打开,捧着水漱口洗脸,打起精神来。
我从洗手间一出来,就看到赵昀正在和苏悦生说话,令人诧异的是他们两个人表情非常不对,似乎起了争执,这两个人十几年的友情,好得简直只差要领证结婚了,竟然还会起口角?
我知道自己早晚会见到苏悦生,可是没想到这么早,于是趁他还没看到我,赶紧多看他一眼。医院里暖气太足,苏悦生只穿着一件衬衣,眉目清减,大约没休息好,颇有几分憔悴。
一见了我,他和赵昀就中止了交谈。赵昀还跟我开玩笑:“怎么啦,连淡妆都卸了,却嫌脂粉污颜色?”
我虽然不爱读书,也知道这个典故是讲虢国夫人,只是此时我身心俱疲,实在没力气顺着他的话头讲俏皮话。我有些担忧的望了望苏悦生。
赵昀说:“七巧是来看我的。”
苏悦生跟他多年的交情,无论如何当着我也得给赵昀面子,朝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我伤口疼,想睡一会儿。七巧晕机,也早点回去倒时差吧。我助理帮她订的酒店,正好你顺路送她去酒店。”赵昀一边说,一边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没弄明白赵昀为什么这样拉拢我和苏悦生,但心里十分感激他给我找台阶下,我说:“没事,你休息,我自己回酒店。”
“你们两个不矫情会死啊!”赵昀受了伤躺在床上不能动,脾气格外大,一瞬间就横眉冷对:“苏悦生,你的私事我是不该插手,可是你要是再拎不清,我可就……”他狠狠瞪了苏悦生一眼,却把后面的话没说出来,苏悦生也没等他说完,他拽住了我的胳膊,很干脆的将我拉出病房。
苏悦生出病房松开我的手,转身径直朝前走,我也只好跟着他,他腿长步子快,我穿着高跟鞋,一溜小跑才跟得上。出了医院的建筑,冷风吹得我直缩脖子,连忙裹紧了大衣,就在冰天雪地里,苏悦生突然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我。
我被他的目光刺痛了。
他的眼神就像是刀,又像是檐下的冰棱,我形容不上来,但是很奇怪,我总觉得此情此景,仿佛在梦里经历过一般。
他说:“邹七巧,你为什么阴魂不散?”
我有些讷讷,他在马尔代夫的时候,对我还好,在电话中,又是那样难以掩饰的疲倦,我才不顾一切的跑到他身边来。我真的以为,纵然虚情假意,十年光阴,多少能够有些不一样。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厌憎。
厌憎会在这里见到我。
第二十八章
我张了张嘴,终于说了实话:“我以为……我以为你想见到我。”
“你以为?”他嘴角有轻蔑的笑意:“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那点伎俩我看不透?我们都一拍两散了,你为什么还起劲的缠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自己对付不了程子慧,你就觉得我还可以利用一遍?你以为你就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让我被你当枪使?”
风刮起细小的雪霰,扑在身上寒意彻骨,我知道苏悦生将我看得很透,可我没想到他会在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跟我摊牌。其实他说的并不对,我嘴角微微动了动,可是却无法分辩,更无法解释,因为我确实存着不良的心,而当他不愿意再跟我演戏的时候,我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心那里像豁了一个窟窿,又冷又疼,更难受的其实是胃,我已经十几个小时水米未进,刚刚在洗手间里吐得几乎都是胃液,我实在是太难受了,觉得又恶心得想呕吐,我掩着嘴,硬生生将那腥咸咽下去。
苏悦生冷冷的看着我,好似我又在演戏一般,我全身发冷,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就像看着一条蛇,或者什么别的东西,总之让他深恶痛绝。
我拼命才挤出一丝笑意:“我是来错了……我这就回去。”
“爸爸!”
身后传来清亮的童声,我本能的转过头,看到小小的人影,上次和赵昀在商场的孩子——小灿站在台阶上,穿着厚厚的外套,只是胳膊吊着臂托,他眨了眨眼睛,孩童特有的清冽眼神简直像雪光一般,看得我不由得一抖,简直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桶雪从头顶砸下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苏悦生的脸色也未必有多好看,他几乎是有点狼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朝小灿的方向走了一步,忽然又停住。
我本来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候突然明白过来。猛得就像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直响,一口气堵在胸口,连血脉跳动的声音都在脑海中无限放大。我觉得自己哮喘都要发了,好半晌缓过一口气来,耳朵里却还在嗡嗡作响。
小灿狐疑的看了看我,又望向苏悦生:“爸爸,她是谁?”
他竟然有个孩子!
即使是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但我不能相信!
我不能相信苏悦生会凭空多出个孩子来!
我觉得自己脑壳坏掉了,因为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完全无法思考,也无法想像,我就像是被雷劈了一百遍,哦不!一千遍!我呆呆站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连冷都不觉得了,就觉得天和地都在旋转,眼前的一切晃来晃去,整个人就像坐在海盗船上,重心不稳。似乎我的车祸后遗症又要发作。我浑身发抖,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他竟然是真的,活的,会动的,会说话的。这竟然不是幻觉,这里真有一个孩子,叫苏悦生“爸爸”。
我脸涨得生疼,我想一定是所有的血都涌进我的脑子里了,我一定快要脑血栓了。
“她是赵叔叔的朋友邹小姐。”苏悦生语气已经冷淡而镇定,就像他一惯的样子:“你见过她一次,忘了吗?”
小灿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他似乎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垂下长长的睫毛,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哦”了一声。
“你的保姆和护士呢?”
小灿紧闭了嘴唇不说话,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和苏悦生十分相像,尤其是生气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当时我真是瞎了眼才认为小灿是赵昀的孩子,苏悦生有个私生子这事完完全全震到我了,什么都比不上这件事更令我觉得不可思议,我瞠目结舌,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定定的站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苏悦生牵着小灿的手,一直将他送进医院大楼。
玻璃门打开,小灿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审视,好像在猜测我的身份。
我真是不应该到加拿大来,驼鸟把头埋在沙子里,这世界就是安然无恙。在马尔代夫的时候,苏悦生都还肯给我一点点面子,我为什么要脑子发晕跑到加拿大来?
苏悦生一定会跟我翻脸,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次真的连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浑浑噩噩回到酒店,倒在床上就睡死过去。大约是太疲倦,我一直睡了十几个钟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时差倒不成为问题。我叫了送餐服务,硬撑着吃了些东西,然后打电话订回国的机票。
我没想到小灿会打电话给我,更想不出来他是怎么找到酒店的电话,打到房间来,他在电话里讲很流利的中文,语气彬彬有礼:“邹小姐你好,我想跟你见面谈一谈。”
我张口结舌,苏悦生已经明白跟我翻脸了,我如何还敢招惹这位小少爷,我连忙说:“不好意思啊小灿,我已经订了机票,马上要去机场了。”
“我爸爸不知道我打电话来。”小灿说了这句话,很不自然的顿了一顿,声音很轻:“阿姨,我想吃鸡丝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软,可是马上又想起来这孩子的身份,我要是敢跟这位小少爷打交道,苏悦生没准会剥了我的皮。我说:“你的保姆应该负责这些事,阿姨得挂电话了。”
“我爸爸病了,他在发烧。”小灿的声音更轻了,他又强调了一遍:“他不会知道我打电话来。”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孩子年纪虽小,但真是十足十的苏家人,脾气执拗。我说:“你爸爸不会高兴我跟你说话的。”
“我知道。”小灿的声音却微微提高了些,虽是孩子,语气却不容置疑:“阿姨,我爸爸病了,他需要人照顾。”
“会有医生和护士照顾他。”
小灿听我这样说,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我正打算挂断电话,他突然又说:“邹阿姨,你能来看看我吗?”
我下意识回答:“你爸爸不会高兴我们见面。”
“邹阿姨,您见过我妈妈吗?”
我整个人一震,像是被针戳了一下,打死我也不敢牵涉到这对父子的恩怨中去,连这个电话我都不该接,我连忙撇清自己:“我不认识你妈妈。”
小灿的语气淡淡的,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我猜就是这样,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爸的朋友,都没有见过她。”
我觉得这番对话十分诡异,可是诡异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我想吃鸡丝粥。”小灿的声音却又绵软起来,像个真正的孩子般,带着一腔委屈:“我胳膊疼,保姆不让护士给我止疼药,我想吃鸡丝粥。”
我硬着心肠拒绝他:“我马上就得去机场了。”
我没想到小灿会在电话里哭起来,我完全没有应付这个年龄孩子的经验,他哭得抽抽答答,是那种小声的啜泣,听着让人格外难受。再矜贵的孩子,毕竟也只是个孩子。我想到自己的小时候,我没有爹,这孩子没有妈,比较起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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