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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许长老微微一颤，缓缓道：“不错，今天这事情，包括伪造帮主请柬诓骗洛少侠前来土地庙赴会、行刺胡长老以栽赃嫁祸、还有鼓动帮中兄弟围攻洛少侠，这所有的事情，全都是我许志永一个人做的，自然也有我一个人一力承担了。底下的兄弟都是传我的命令而已，并不是主谋，还请帮主法外开恩，不要追究他们的罪责了！”

“哼！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手下那帮人有没有罪责，这需要帮规来衡量，许长老，你只要把你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就好了。其他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洪七公一口就拒绝了许长老的求情，而靠坐在软榻上面的胡长老却是忽然咳嗽几声，嘶哑着嗓子，以一种近乎听不到的声音艰难的问道：“为，什么？我，我们，这么多，年，多年的兄弟了……”

许长老的身体微微一颤，仍然没有抬头，沉默良久，他这才低声回答道：“胡老哥，其实你自己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何必还要问我呢？不错，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杀一个人！”话音未落，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洛宇辰身上，不由得，他只能耸耸肩，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了。

“为什么？”这一次，开口询问的，是刚刚赶过来的执法长老了。许长老也没有耽搁，直接就说道：“为了杀人灭口！我知道，我那天突兀的带人去探查底细的时候，已经露出了太多的马脚让洛无锋抓住了，为了身家性命，为了保住我的地位，我只能选择杀人灭口。只不过，洛无锋的武功太高，我自己不是对手，甚至，把我能控制的所有人全部拉出去也不大可能杀得了他，于是，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哦？你许志永自认不是对手，净衣派的所有弟子一起上也是白搭，那么，按理来说，我们的‘坚壁阵’也不一定有把握了吧？你又为何……”插话的，是另外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乞丐，却是丐帮当中的传功长老。

很显然，许长老对于这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传功长老并不怎么待见，闻言之后也只是嗤笑一声，咬着牙恶狠狠的回答道：“不错，污衣派的坚壁阵也没有能够杀得了这洛无锋，但是，我们丐帮不是还有一个中原五绝的帮主吗，他肯定能够轻易的杀死洛无锋的了！”

“帮主？帮主他老人家为何……嘶！”还好，这一次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传功长老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就见他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许长老的时候就已经是浑身不自在了：“许志永，你，你好毒啊，竟然拿自家兄弟的性命来当筹码！”

“呵呵，我自己的性命都快要不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兄弟不兄弟的？”说到这里，许长老也算是放开了，虽然没有抬头，但是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也不需要极为长老一句一句的追问了，他直接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自己就从头开始叙述起来。“七天前，我忽然收到消息，说是铁掌帮在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裘千仞自己也是落荒而逃了。当时，我就知道不妙了……”

“详细询问了铁掌帮当中逃出来的那人之后，我就知道，打败了裘千仞的人是临安英雄楼的主人。而且，那些突然出现，把铁掌帮帮众打了个落花流水的神秘人，嘴里喊的口号正是替天行道，铲除汉奸！当下我就知道，裘千仞暗中投靠金国人的秘密已经败露了，而且，说不定已经把我也供出来了……”

“什么？”异口同声的，倒吸凉气还有失声惊呼的声音汇聚成了一片，“许志永，你竟然投靠了金狗？”传功长老的脾气火爆，直接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张大大手直向许长老抓了过去：“你个软骨头，死汉奸，怎么敢投靠金狗？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丐帮兄弟跟金狗有多少不共戴天的血仇吗？早知道这样，我早就一拳打死你了！”

眼见着一个砂锅大小的拳头就要落在毫无反抗之力的许长老身上了，执法长老这才猛地一睁眼，大声喝止：“住手，传功长老，你放开许志永，让他把话说完！至于最后怎么处置他，那应该由帮规来决定才是！”

传功长老闻言，狠狠的咬了咬牙，放开了许长老，“好，让他说，让他说！我倒要好好听听，这狗贼是怎么样投靠金狗，怎么样卖国求荣的！”

身体再次恢复了自由，许长老却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的，仍然以一种淡漠的语调继续道：“不错，我许志永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秘密投靠金国了。那时候，正是大金国六太子完颜洪烈第一次匿名潜入临安的时候，我跟他在一间酒肆当中偶然相遇。谈笑当中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许长老的话音微微一顿，似乎是苦笑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当中就多了几分起伏、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情在内：“不得不说，完颜洪烈真是一个天生的帝王将相，不是我为他夸口，论及心胸的广阔，心思之机敏，手腕之高超，礼贤下士之诚恳，这所有上位者必须具备的素质，他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不要说临安皇宫当中那个混吃等死的皇帝了，就是几百年前的开国皇帝赵匡胤，恐怕最多也就这个样子了……”

“算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反正，不管再怎么推脱，也是不能完全抹消掉我自己的心志不够坚毅，贪生怕死，贪图享受的弱点的……，总而言之，无意中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没多久，我就被完颜洪烈拉上了贼船，这些年来，一直都跟他保持着暗中的联系。”

说到这里，许长老又沉默了一下，猛地提高音量，大声道：“帮主，执法长老，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这五年时间里面，我许志永绝对没有出卖过丐帮，也没有出卖过朝廷的情报，更加没有听从金人吩咐，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恶行！”

闻言之后，洪七公等人还稍微沉吟了一下。然而，冷眼旁观了好半天的洛宇辰却是忽然嗤笑一声，插嘴道：“我相信你，许长老，我相信你的确没有出卖过国家机密，因为完颜洪烈那厮时不时的就就会微服来临安走一遭，比去自己家后花园还要轻松如意。”

“这么多趟跑下来，不管再机密的情报，他自己也收集得满满当当了吧？至于那些为虎作伥的事情，也不需要许长老你这样的丐帮长老来做啊，不是还有勾结金人的腐败军兵跟铁掌帮的人手吗？”

许长老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一下，虽然明知道洛宇辰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了，但是在这最为紧要的关头受到了他的致命一击，却还是让许长老有些意想不到的——洛宇辰这番话表面上看来是为许长老开脱、说好话呢，但是实际上，却是完全相反。只是轻飘飘的点了一下，许长老想要避重就轻的如意算盘就再也打不响了。

果然，就见洪七公那刚刚有些舒展开来的眉头又再次紧皱了起来，“许志永，我问你，完颜洪烈既然费劲了心思把你拉上船，总不可能是纯粹的好心吧？说吧，他到底要你做什么了？”

许长老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是一言不发了。洪七公见状，自然知道，这是被洛宇辰说中了，于是，就见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落寞之色来，轻轻叹了口气。良久之后，他这才开口道：“许兄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加入我们丐帮，已经有二十年了吧？我记得，二十年前，金国大军大举入寇，你的老家庐州被打得一片稀烂，你的家人也都丧生在了战乱当中，甚至你自己也差点被乱兵分尸，是老帮主恰好赶到，救了你一命，并且还把你带回丐帮来，拜了已故的王长老为师。你拜师的时候我也在场，你还记得，你当时发下的一个誓言吗？”

当洪七公嘴里吐出“许兄弟”三个字的时候，许长老的心脏就猛地向下一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而且，随着洪七公的声音越发柔和，他的身体就反而颤抖得越发的剧烈。可是，当洪七公说出拜师誓言的时候，他却是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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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七章　骤然发难（三更，求收藏）

当洪七公嘴里吐出“许兄弟”三个字的时候，许长老的心脏就猛地向下一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而且，随着洪七公的缓缓追忆，他的身体颤抖得也就更加剧烈起来。可是，当洪七公提到拜师时的誓言的时候，他却是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不仅不再颤抖了，甚至连呼吸之声都消失了……

等了好一会，许长老还是一言不发，洪七公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就见他一摆手，冷笑道：“好吧，看样子，许兄弟是把那誓言都忘掉了，那还是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好了……”

话音未落，许长老霍然抬头，就见他的脸色狰狞，双眼血红，整个人都向外散发着凶恶狰狞的气息！传功、执法两位长老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跳起身来，向洪七公这边靠了过来：“许志永，你想干吗？以下犯上可是十恶不赦的死罪！”

“不要紧张！”洪七公摆摆手，让传功、执法两位长老退开，躺在软榻上的胡长老也是唏嘘不已，看向许长老的眼神复杂无比。而许长老也并没有暴起发难的意思，反而在抬头看了洪七公一眼之后，立刻就砰砰的磕起头来：“洪帮主，洪大哥，你别说了，我许志永忘信弃义，认贼作父，死不足惜！我对不起丐帮，对不起洪大哥你，更加对不起师父……”

传功、执法两位长老这才反应过来，许长老原来并不是要暴起发难，反而是幡然悔悟，下定了决心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一声，各自让了开去。果然，磕了几个头之后，许长老就开口道：“洪大哥，看在我早年也为丐帮立下过些许功劳的面上，求你千万不要把我逐出丐帮，就让我自行了断了吧！”

丐帮规矩当中有一条特别的规定，无论帮中弟子犯了什么罪行，只要能够以法刀自尽，就可以用自己的全部鲜血来洗清自己的罪孽，那么，他死后还是丐帮弟子，还是丐帮兄弟。然而，若是被执法弟子行刑而死的话，那么，不仅性命不保，就连死后的声誉也都没有了。对于视名誉重过于生命的古人来说，显然还是后面一条更加可怕一些的。

许长老已经幡然悔悟，自忖必死了，却还想争取一下死法，然而，闻言之后，执法长老的眉头一竖，明显不同意的样子。没想到洪七公却已经抢先开了口：“好吧，许兄弟，你说得不错，早年的时候，你也是为丐帮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的。如今虽然犯了死罪，但我还是给你一个体面，执法弟子！”

帮主既然已经亲自下令，执法长老也不好再反驳，于是，他只好面无表情的摆摆手，身后的执法弟子会意，十分麻利的就从怀里取出一柄巴掌大小，锋利无比的小刀来，递给了许长老。这个时候，许长老也不再浑身哆嗦了，握持法刀的手臂都是稳定无比，一丝颤抖都看不见了！

“多谢洪大哥宽宏！”一句发自肺腑的感谢说完，许长老眼睛都不眨，直接就是反手一刀，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胸口：“小心，小心完、颜……”

“嘿，这家伙，临死之前，总算是硬气了一把！”沉默良久之后，传功长老这才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把众人的心神重新唤了回来。洪七公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感，只持续了一眨眼的功夫，又很快被果敢坚毅之色所取代：“好了，许兄弟的罪责已经洗清，就以我丐帮长老的身份隆重下葬吧！至于他的同党，还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