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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做什么？”溟月一秒钟都没有停顿，直接回绝：“他早就不是月阙宫的少主了，让他走。”
　　“溟月，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锦瑟一身玄衣，走进观月殿，长剑若云。
　　“白锦瑟，你真的很闲啊。不看着你的娘子，到月阙宫来做什么？”溟月临空飞回赏月椅上，右手扶住铁面具的边缘：“她近来怎么样？想来也有一阵子没看见她了。”
　　“她疯了。”锦瑟扫了苍夜等人一眼，淡淡的回答。
　　溟月的手不自觉地一紧，她轻笑：“早知如此，当初就一起杀了她。也免得现在痛苦。”
　　“她现在很快乐、也很幸福。”锦瑟笑着看着冰月：“不再为那件事情所痛苦。反而是你，溟月，你太清醒了。”
　　“清醒？”溟月冷冷一笑：“清醒有什么不好？清醒，才能完成应该完成的事。”
　　“却永远……永远都没有获得幸福的权利。”锦瑟补充一句。
　　“白锦瑟，我想你来，不会是来和我讨论这件事的吧。”溟月身子前倾看着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究竟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好。”锦瑟走近她，看着她的双眼：“刚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就凭你这个身体居然和念卿单打独斗？为什么？就为了这些人？”
　　“你就这么小看我？”溟月故作轻松轻松地回答，凝铁丸的功效已经逐渐消退，心口越抽越疼，简直能把人逼疯，幸亏溟月戴着面具，无人能看到她病态的脸色和满头的冷汗：“念卿的武功不弱，但也不会在寒隐之上。”
　　“但寒隐是不会伤害你的，而念卿不同……”锦瑟转过身，看着苍夜：“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帮你。”锦瑟瞬间出手，几乎立刻就能将苍夜斩于剑下。
　　苍夜闭上双眼，直觉冰冷的剑气袭近，心里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
　　“大师兄！”
　　“苍夜！”
　　“放肆！”溟月飞一般掠到，一把握住锦瑟的长剑，鲜血顺着剑身一直流到地上。
　　“宫主！”
　　“白锦瑟！”溟月冷叱一声，她的双目冰寒似雪：“你竟然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人，欺人太甚！”
　　苍夜看着溟月，想要唤她却又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只得忍住心痛强别过脸去。
　　“溟月！”锦瑟眉心紧蹙，她居然……锦瑟连忙嘱咐残月拿来布条，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伤口，突然他脸色一变：“溟月，你！”溟月的手出奇的冰冷。
　　“咳……”溟月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缓缓坐倒在锦瑟怀里。
　　“宫主！”残月连忙冲上去，探溟月的心脉，小跳的速度极慢。
　　“傻瓜……为了他，真的值得吗？”锦瑟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颗半透明色的药丸。
　　“锦瑟……”残月愣愣地盯着他：“这是……这是什么？”
　　锦瑟也不回答，而是揭开铁面具，把药丸送进溟月的嘴里。他直推一掌，帮助溟月推宫过血，迅速溶解药力。
　　溟月伸出食指在锦瑟手心勾画了几个字。
　　
　　
　




第三十二章（下

“你从小就倔，到现在……还是这样。”锦瑟轻叹了口气，重新替她戴上铁面具：“当初，我等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来找我。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这种身体，你究竟还要撑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是师父提炼的药，铁凝丸已经没有功效了。”
　　“师父……”溟月眼神一黯。
　　教主？四月面面相窥，他和教主夫人不早就退隐深山了吗？怎么，难道他们和锦瑟还有联系？
　　“你先休息一下吧。”锦瑟拂上溟月的昏睡穴，他将溟月横抱在怀里，走入内堂，边走边吩咐：“残月，解开他们的穴道，要走要留，随他们去吧。”
　　“是。”残月拔出银针：“你们最好还是留在月阙宫里。我会让侍婢为你们准备客房。如果你们执意要走，我残月也不留你们。”
　　“不能让他们走。”吟月冷冷道：“如果让他们现在回锐恒派，宫主岂不是百花了这么多的心血？难道还要放羊入虎口吗？”
　　“宫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难道你们一点都感觉不到吗？”浅月微微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救你们，宫主根本就不会受伤，现在又和念卿教成为了敌人，月阙宫如今前有狼、后有虎，你们还要给她添麻烦吗？”
　　“我们不会离开的。”翼凡插口，刚才溟月在锦瑟手心里写的字，他看得真切：“那两个字是——务伤。”哪怕早性命攸关的时刻，溟月首先想到的还是不要伤害他们，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人？
　　“翼凡！”溯源怒瞪了他一眼。
　　“二师兄，我们的确应该留下来。不知道冰……溟月怎么样了？刚才她的脸色……惨白极了。”明若小声地抽泣。
　　“三师姐说得对。他是为了救我们才会使病情复发，我们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少天转首，看向苍夜：“大师兄，你说呢？……大师兄！”
　　“呃……”苍夜刚刚回过神来：“好。”
　　“你们要留你们留，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溯源取了佩剑转身就走，浅月也果真不再挽留，吩咐侍婢打开石门。
　　“请跟我来。”吟月带苍夜等人进入内堂。
　　“姑娘。”
　　“我是月阙宫西宫护法，我叫吟月。”
　　苍夜看着吟月手中拿着的白扇，问道：“吟月姑娘，你就是上次月阙湖畔执扇的女子？”
　　“是。”
　　“我……想去看看她。”苍夜停下脚步。
　　“我们也想去看看她。”翼凡、少天和明若凑上前来。
　　“现在白锦瑟在那里，你们去不方便。再等等吧。”
　　
　　
　　




第三十三章（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溟月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她床头的苍夜。
　　“你醒了？”苍夜微微扬起唇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缓和气氛。
　　“溟月，你好点了吗？”锦瑟走近她。
　　“白锦瑟？”溟月挣扎着坐起身：“你怎么还在月阙宫？请你出去！”
　　“溟月，你不要动气。是师父让我来看看你，他很担心你……”
　　“教主？他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浅月推门进来，将果盆重重地拍在木桌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宫主会变成现在这样吗？他是解脱了，留宫主一个人受苦，现在这算什么？补偿吗？不劳他费心。”
　　“浅月，不准无礼！”溟月扫了他一眼，示意她噤声。
　　“宫主……”浅月赌气地一跺脚，转过身去。
　　“其实你们都误会师父了……”锦瑟淡淡一笑：“的确，当年师父为了归隐，暗示溟月毁掉幽灵教，转而创建月阙宫，并且谎称自己已死。一来是为了躲避仇杀，二来也是为了溟月可以一举坐稳江湖地位。溟月的报仇对象是当年灭她一家的武林正派人士，当前，他们在江湖的地位崇高，要和他们对抗，月阙宫就必须位于邪教之首，才能让溟月一呼百应。而师父之所以不告诉寒隐，也是为了他的人生安全……”
　　“那只是教主的一厢情愿罢了。”弦月缓步走入，直视着锦瑟：“宫主为此受了多少苦，我想你也看到了。教主根本就不明白宫主要的究竟是什么，他凭什么擅作主张？”
　　“师父说，他这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年，不该逼着溟月在结冰的圣湖里练功，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天寒地冻毁了溟月……”锦瑟长叹了一口气。
　　“这不关师父的事，是我自愿去的。”溟月掀开被子站起来：“当年的我，一心只想着早日报仇，有这么好的可以提升功力的机会，我又怎么会放弃？师父只是没有劝阻我罢了。反正等到报完父母之仇……”溟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一笑：“这幅臭皮囊也没有用了。”
　　“宫主！”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溟月一挥衣袖，转过身背对着白锦瑟：“白锦瑟，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帮你对付念卿……”
　　“不必了，我不想欠你什么。”溟月很坚决。
　　“那好吧。”锦瑟熟知溟月的脾气，也不再坚持，他从怀里拿出之前的那个精致的玉瓶：“这个是师父让我带给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溟月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不是施舍，而是偿还。”
　　“那好。”溟月转过身，拿起那个小瓶子：“从这一刻起，我们互不相欠，你也不要再来了，更不要再管我的事。”
　　“溟月，你为什么非要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赶走呢？！”
　　溟月微微侧过脸：“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请吧。”浅月作出送客的手势。
　　苍夜听着她的话，脑海里忽然划过寒隐刺伤冰月时的一幕。
　　寒隐转身，身后传来冰月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从今往后，你我……两不相欠……”
　　寒隐的身影停顿了一下：“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
　　同样决绝的话语，如果说上一次溟月是为了让寒隐死心，让他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那这一次，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说？难道，真的像锦瑟说的，她想把身边的人统统都赶走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咔——”溟月看着他们走远，才关上房门。全身的力气都如被抽空了一般，她背靠着门，坐倒在地上，垂着头，眼泪顺着面具的边缘滴落在衣襟上：“锦瑟，对不起。念卿太强了，我不能让你陪着我一起战斗，你还有妻子要照顾。他……就交给我好了。苍夜，冰月答应过你的事，我无法替她做到。除非念卿死，否则，大家都得不到幸福。”
　　
　　
　　




第三十三章（下

“他走了吗？”傍晚时分，溟月才走出房间。
　　“白锦瑟已经走了。”浅月回答。
　　“明天我要去找念卿。”说着话，两人走入观月殿。苍夜等人听到她的声音，都转过头去看。
　　“为什么？宫主。”
　　“去问念卿拿解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毒发身亡。”
　　“宫主！不要去！”浅月、弦月和吟月纷纷跪地：“我们的生命无所谓，宫主绝对不可以以身犯险。”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如果连你们都无法保护，我凭什么做你们的宫主？我去意已决，不要再说了。”
　　“那我们就以死谢罪！”浅月、弦月和吟月纷纷拔出佩剑，毫不迟疑的往胸口上刺。
　　“住手！”溟月瞬间出手，一掌震碎三个人的长剑，掌风把她们推出去好几米远：“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苍夜、翼凡、少天和明若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月阙宫，所谓的魔教之首，却能够如此真情真意。问世间，又有多少名门正派能够做到为了自己的亲人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们只会为了名利而勾心斗角……
　　“溟月，我和你一起去吧。”苍夜主动请缨。
　　“不，你还是留在这里。”溟月矢口拒绝，不能，绝对不能让苍夜陪着我一起去冒险。
　　“可是……”
　　“就这么定了。”溟月转身回房。
　　“不，溟月，我要和你一起面对那些危险。”苍夜追上她，一把拉住她。
　　“我不是冰月，我是月阙宫宫主溟月。”溟月没有回头。
　　“我知道。”苍夜站到她的面前，看着她：“但是你的这里……”苍夜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