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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摇摇头，声音比银铃还要好听：“不怕，蓉姐姐，月儿要保护天下所有被欺负的人。”



端木蓉失声笑了起来：“那月儿愿不愿意帮我一起救治病人呢？”



“愿意。”



“不怕？”



“月儿不害怕。”高月坚定的摇着头，似乎做的是一个关乎天下的决定。端木蓉看着这样的月儿，感到一丝欣慰：这孩子是乱世中的翘楚，她也是那最坚强的生命。



一年前，镜湖医庄



“蓉姐姐，镜湖医庄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了吗？“月儿和端木蓉站在被人血洗过的医庄前，一脸怅然。



端木蓉面无表情的点头，而后轻轻覆盖住月儿的眼睑：“月儿别看。“



高月的脑中记得那些画面，血的腥味在随风飘荡，镜湖医庄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洋溢着这样的腥甜。



“蓉姑娘，月儿快上来，我们先回机关城，镜湖医庄会有墨家弟子前来打扫。“班大师驾驶着朱雀飞近，道。



端木蓉轻轻嗯了一声，将高月抱到朱雀上，道：“大师辛苦了。“



“蓉姑娘客气了。想不到秦国的军队竟然破坏了镜湖医庄的宁静，赶明儿个老头子给你的镜湖医庄加一层防卫，我倒要看看秦国的骑兵有多厉害。“



“大师，不用了，这次秦兵会进来，还是因为镜湖医庄遇到了百年难遇的无雾天，否则这些迷沼定会要了他们的命。“端木蓉陪着月儿坐好，班大师便驾驶着朱雀飞向机关城。



几日后，镜湖医庄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端木蓉站在医庄的入口，突然决定将那三不救改改：“月儿，这第二条，以后就改成因争强好胜比剑受伤的人不救。“



“好，蓉姐姐。“



一个月前，镜湖医庄



少羽带着天明，盖聂来到镜湖医庄。



端木蓉皱着眉头看着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盖聂，丝毫没有想救他的冲动：“莫非诸位不知道我镜湖医庄的规矩？“



那个叫天明的孩子气得跳脚，甚至说她是又冷又冰的怪女人。不过这些端木蓉都没有放在心上。她从未破过例，这次也不例外。



她很决绝的要一众墨家弟子将来人赶出去，推推搡搡中，担架上的一柄剑落到了地上。剑鞘稍稍剥离了些，端木蓉清楚地看到那柄剑的剑身上刻着两个字：渊虹。



“放下他。“端木蓉沉声道。



盖聂以及那个叫天明的男孩，留在了镜湖医庄。



端木蓉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一时冲动留下他，是因为那柄剑，还是因为他这个人，她弄不清楚。



她记得师父说过，不要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可是她没做到。也许在一次次的为他疗伤中，她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盖聂。



“傻瓜，你太容易受伤了。“端木蓉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却没有说出口。直到白凤的羽毛飞快的吞噬着她的生命，她才说了出来。盖聂，没有我，一定好保护好自己，你太容易受伤了。



14。…十二：喜良之死



天明少羽回到长城驻地的时候，众人已经吃过饭了。不过两人各自啃了一只烤鸡，也不是很饿，就是庖丁有些受不了：“为什么我还没回来大家就有饭吃了？“



张良抱歉的笑笑，道：“不好意思，丁厨师，眼下日头太晚，而你与子明，子羽一直未归，所以子房只好带着他们先去吃饭了。“



庖丁听完张良的解释，立刻涨红了脸。今天要不是耽搁了一下，也不至于让大家自己掏腰包吃饭。



“丁厨师不必懊恼，反正是不是你做，儒家都要付钱，一样的。“张良温婉的笑着说道。庖丁摸摸后脑勺，道：”也是啊，俺傻了。子房先生当真聪明。“



“哪里哪里。“张良又是躬身行礼，庖丁就更不好意思：”子房先生折杀俺了。“



“俺丁胖子就是粗人一个，子房先生不用跟俺客气。“庖丁拍拍肚子，说的很是豪爽。



少羽躲在背后偷偷笑了起来，天明不知何故，却也不愿问他。少羽这家伙动不动就拿他开涮。



“子明，你过来一下。“张良向天明挥挥手，唤他过去。



天明不知张良要说什么，急忙跟过去等待他说话。



“子明，你可还记得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遇到的人？“



张良一提醒，天明的脑海中立马浮现了一个精瘦的男子的形象：“三师公说的是万喜良吗？“



“就是他。“张良点头，继而道：”万喜良是你墨家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天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发问。



张良的眼底划过一丝痛惜，他怅然道：“万喜良今日死了……“



“死了？“天明的脑海中还是那男子文质彬彬的模样，但是现在三师公却说，他死了？



“这不可能！“天明向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



张良无奈的向前抵住天明的肩膀，道：“事实的确是如此。之所以告诉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墨家的人。“



天明虽然与万喜良没有深交，但是万喜良毕竟是墨家弟子，他这个做巨子的，的确有些心疼。



“子明？“



“三师公，我没事。“天明赶忙回话。张良却勾起一丝笑意。子明，你若没事，怎么连鼻尖都红了呢？不过张良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子房先生，在下来迟了。“一匹马儿不偏不倚停在张良身边，马上的人风尘仆仆。



张良回身，道：“想必是蒙毅蒙少将军吧。“



“正是在下，子房先生有礼了。“蒙毅双手抱拳，道。



“蒙少将军到了，子房便可功成身退了。“



“这些日子多谢子房先生。“蒙毅下马，七分似蒙恬的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张良淡然笑着，道：“明日子房便带众人离开，蒙少将军再回。“张良不太愿意与蒙家的人多做周旋，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蒙家似乎会对儒家不利，尤其是小圣贤庄。



“子房先生看来是累了，那么蒙毅就不打扰了，子房先生，告辞。“蒙毅翻身上马，朝张良一拱手，骑马疾驰而去。



夜幕，已悄然降临。



翌日清晨，在长城脚下睡的四仰八叉的天明被少羽一把拽了起来：“小子，别睡了，三师公今日要带我们上长城。”



尚在睡梦中，且不断流着口水的天明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蹦了起来：“真的吗？”天明在长城脚下呆了许久，却没有真正上去看过长城的模样。



“小子，你大哥我何时骗过你，快起来。”



少羽这么说完，天明居然又躺了下来：“你经常骗我。”



少羽愣了，额上滴下一滴豆大的汗珠：“我以楚国项氏一族的名誉保证，绝不骗你。”



天明听完，这才愿意乖乖起来。本来嘛，少羽的话是最最不可信的。



“小子你快点。”



天明咕咕哝哝的穿上儒家的衣服，又一次朝少羽伸出了手：“那个……少羽，你再帮我打一下这个礼节？”



少羽又傻眼了，道：“这么多天你居然还没有学会？



“少羽帮帮忙……“天明使劲拽了拽礼节，道。



“好吧，盖世英雄天明大侠。“少羽已经认命了，看来在儒家的这段日子，这小子的礼节都要自己一个人承包了。



打好礼节，天明少羽飞快跑到张良的驻地。一众儒家弟子都在张良驻地前集合。天明扫视了一眼儒家弟子，看到他们一个个都神情激昂，便知道少羽的确没有骗自己，三师公此次真的要带他们去长城。



过了一会儿，张良的帐幕被掀开，张良从里面慢慢走出来，道：“各位晨安。“



“三师公晨安。“天明少羽的话有些异军突起。的确，除了他二人，其余的人叫张良都是三师叔。



“天明，你有没有发现，张良先生似乎没有自己的弟子，我从未听人喊过他师父。“少羽低声喃喃道。



“好像是啊。“天明神经虽然大条了一点，但是经少羽提醒，也发现的确是这样，张良没有收过弟子，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子明，子羽，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张良明显注意到了这二人鬼鬼祟祟的动作，开口询问道。



天明，少羽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没事没事。“



张良也不想戳破，便不再追问下去，只是那眼角的光芒时不时朝他二人射来，颇为不自在。



15。…十三：登上长城（1）



“此次去长城上看看，是蒙毅少将军的安排，不过只能登上去看看，切不可随意走动，你们听清楚了吗？“张良的眼中出现一抹浓重的严肃色彩，他朗声道。



“是。“众儒家弟子俯身，天明少羽也只好跟着俯下身子。他二人根本没听见张良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在他们身边游荡，仅此而已！



“子房先生，大家在午饭时分一定要下来，在下备好了酒菜等着先生莅临。“蒙毅此刻已经脱下厚重的黄金火骑军的战甲，换上了一件较为随意的衣服对张良道。



“子房，替众位弟子谢过少将军。“张良眉目淡然，笑容浅浅，倒是让蒙毅看得呆了：”早听说齐鲁三杰的威名，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是众人抬爱，将子房与两位师兄相提并论罢了，子房在儒家之中，只是资质愚笨的弟子。“张良摇摇头，谦虚的说道。



蒙毅也知道他这是谦虚，所以只是笑笑，道：“子房先生谦虚了。这子房先生是儒家的三当家，怎么会差过别人呢？说笑罢了，说笑罢了。“



蒙毅转过身，道：“各位儒家弟子，在下有言在先，登长城可以，绝对绝对不可以乱走，这长城毕竟还不安全，在下也只是向保证各位的安全而已，明白吗？“



“谨记少将军的话。“



天明的脸色随着蒙毅的话，已经垮了下来：“少羽，去长城还有生命危险啊，那我们不去了。“



“你这小子……“少羽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天明，思忖片刻，道：”长城那么高，说不准能望到海面，那么也许我们能看到蜃楼。“少羽并没有点破，他们也许能看到月儿，他知道，这么说就够了。



果不其然，天明停下了脚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看少羽信誓旦旦的样子，天明决定相信他。只要能看见月儿，再大的危险他也愿意去闯。



“那么各位请跟我来。“蒙毅点头，率先朝一个方向走去。其他儒家弟子跟上了蒙毅的步伐，张良则站在一边，很明显，他又有话要和天明少羽说了。



天明少羽本想混在大队人马中直接逃开，没想到因为个子太矮，还是被张良抓了个现行：“子明，子羽，你二人跑什么，陪三师公一起上去。“



“是……“两人收回已经迈出去的步子，老老实实跟在张良的身后。少羽也摸不清楚张良的用意，毕竟……张良太过神机妙算，简直如同一只狐狸。



“你二人好好跟着我，否则出了什么事，子房也不好和墨家兵家的几位交代。“张良见少羽心存疑惑，干脆将话挑明了些。他不担心少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当然，某些人是绝绝对对不明白的。



“少羽，三师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天明没听出张良的画外音，只好求助于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