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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江南小城绝代佳人:最好的时光(出书版) 作者:凤青钗(新浪vip出书版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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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伞,再走路回来。”
  从头到尾,师伟的表情理智而平静——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委屈从何而来。
  看着他对我的委屈无知无觉的目光,我忽然意识到,他之所以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对这一切没有基本的感知。
  我停下了擦拭头发的手,捧着他的脸,就像过去的那么多天一样,我的目光充满了温柔。
  我说:“师伟,爱的学习第十七课。”
  繁体字变成简体字,对很多人来说,都使书写和阅读更加便利流畅。
  但只有一个字,我始终无法理解它为什么要使用简体字版,这个字就是,爱。
  比起淡薄的“爱”,繁体的“愛”显得那样内容丰富,寓意深刻。
  愛,是不能被简化的。
  而且,愛,是要始终放一颗“心”在中央的。
  在爱中,一个人是不是放了心在里面,另一个人是感觉得出来的。
  他(她)可能说不出她(他)有什么事情做错了,但总会感觉得出,对方是诚心实意,还是漫不经心。
  师伟听得若有所悟,“也就是说,为了让对方感觉出爱,就需要去做一些本来可以不做的事情?”
  我轻轻摇了摇头,咬了咬指尖,“唔,应该是你根本没有‘可以不做’的想法,你必须把和对方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天经地义地认为,那是你命里注定必须要做的事情。”
  师伟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他陷入了某种回忆,“是的,我曾有过这种感觉。”
  他喃喃地说:“原来,那的确是爱。”
  曾有过。
  我的心刺痛了一下,整个人清醒过来。
  师伟是来学习爱的,他早就开宗明义,没有驻足的打算,可我在转眼间就物我两忘,沉迷其中。
  曾看过一个访谈节目,一个大明星,这样描述她刚入行时拍戏后的心情,“戏结束了,剧组的人相互告别,大家都说,嗨呀嗨呀,多联络。然后呢,”她回忆般地思考着,笑容清冷无奈,“再没有一个电话。”
  年轻时,她看到的是人情冷暖,很多年后,却在一个华人影帝那里得到了答案。
  风靡一个时代的大哥说:“在剧里,他们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爱人,要放下,好难。可是要放下啊,自己还有生活的。你问怎么办?只有不联络喽!”
  入戏太深,一旦曲终人散,才明了万般情思皆付东流水,也就只有疯魔才能成活了。
  正是“做戏认不得真”的大忌。
  人生如是。浮生如斯。
  沐浴时,我把水龙头放得大大的,在轰隆的水声中,我坐在浴缸边上小声地哭泣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清醒地意识到,此刻的我,在与师伟的关系中,所扮演的角色。
  就算是爱的练习,也有着很多种练习的结果,最惹人期待的,就是师伟在练习中真的爱上了我,最后留下来。然而,今天他脱口而出的话,扼死了包括这种可能在内的无数种可能,只留下了一个真相,那就是,他是在为他爱上的某个女人,做着这种练习。他绝无留在我身边的可能。
  师伟除了询问有关爱的种种之外,仅有克制的拥吻,一切终于有了答案。
  心累最伤人。可能只有几分钟,我已经哭得很累。我无助地抬起头来,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可腾起的蒸汽把镜子遮得严严实实,我伸出手,清理出一小片的空间,与乔北对视着。
  眼睛有点红,神情有些委顿,但,这些小细节,就算师伟看到了,也不会问及。以前,或许我还会以为这种不问及只是因为师伟不够细心,现在我已经知道,那不是不够细心,只是不够在乎。
  我问自己,乔北,师伟只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在你身边短暂驻足,你会不会介意呢?
  乔北轻轻整理一下耳边的碎发,笑了笑,眼睛里充满了平静。她摇了摇头。
  只要师伟的呼吸和气息在身边在耳侧,还要奢求什么呢?
  于是,我揉了一下脸颊来放松表情,然后面带微笑地打开了浴室的门:“师伟。”
  房间里无人来过般的整洁,安静得听得见窗外雨打梧桐的节奏。
  师伟已经走了。
  连克制的拥吻和礼貌的告别也没有。
  真的,我连实习女友都算不上。我真的只是教授他爱的课程的老师。
  我抱着柔弱的肩,慢慢地走到白纱遮蔽的阳台上,拉开窗。带着台风尾声、夹着凉意的狂虐秋雨溅在我的脸上,就像我已经流不出来的眼泪。
  对面那个停工很久的工地已经重新开工了,曾经堆满建筑垃圾的地面变成了深陷进去的大洞,像一张惊讶的O字形的大嘴。
  就那样,我像伏在窗台上等候家人的小女孩一样,痴痴地看着能够看清的眼前风景,虽然,它破烂不堪;虽然,工地上的灯只能勉强照清它正下方的一团。
  我逼迫自己想点其他的什么,来忘记刚才明白的一切,忽然想到,葛萧曾经丢进那堆垃圾两罐泡菜。我抓住救命稻草般地向那个角落望去,就在这时,我看见梧桐半遮半蔽的灰暗街角,隐约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这般大的雨,他竟然没撑伞也没有穿雨衣,就那样站在那里。
  就算看不分明,我也觉得那身影有七分与葛萧相似,于是,我罔顾危险,探出大半个上身,拼命叫:“葛萧?!”
  一阵急风吹过,被雨点砸得噼啪作响的梧桐叶子又哗啦啦地翻卷起来,钱塘潮般汹涌怒滚。等风微微停住,叶子回过神般地回复原位时,我擦了擦被雨水模糊的双眼,却看见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一辆出租车疾驰而过。
  原来只是一个打车的路人。
  我双手撑着湿漉漉的窗框,任由越来越有力的雨水扑簌击打在我的脸上。
  我冒雨跑回,又苦修者般地淋了前半夜的雨,没有洗个热水澡也没有吃药,简单擦擦头发换个衣服就躺在了床上,虽然倦意四合,但我竭力大睁着眼睛,不肯休息。我以为这样就会凭空发一场高烧,说不清想病的目的,是想再用恹恹的病容再试探一次师伟的关心程度吗?我又不觉得已经明了的我还有这样的侥幸。
  或许,我只是需要一场病,让衰弱的身体痛苦,来解救痛不堪言的精神。
  可是第二天一早,虽然我头晕脑涨、神情憔悴,可居然连装病的征兆都没有,我只好没精打采地爬起床来去上班。
  到了报社,稍微有一点点晚,我在电梯里,碰见边喝星巴克边看八卦杂志的主编,她看了看我,漫不经心地说:“只有跟错男人,才会你这副衰相。”见我只是苦笑一下,她合上杂志,稍有点认真地说:“要不要出去聊聊?”
  我无力地摆摆手,电梯恰好叮的一声到了我们社的楼层。我怕听主编多说什么,抢先一步迈出电梯,主编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地从后面传了出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心里憋的事情说出来,才不会腐烂变质,沼泽密布。”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想主编的这句话,我总算明白了理发师为什么要嚷出“皇上长着驴耳朵”这句话,他是渴求着解脱的,他不想让与自己生活无关的秘密侵占自己的思想空间,这说明他心态乐观积极,努力地追求着自己的心理健康。
  整整一个上午,我还想明白另一件事,那就是,我找不到人倾诉关于师伟的秘密,我也不想这样去做。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这个秘密,是属于我和师伟的。
  在情感上,我和师伟没有过去的交集,没有现在的情意,也没有将来的美好,那么,这个秘密,也就是我和他之间,唯一一个可以去回忆的秘密。
  就算它酸楚苦涩,在我的眼里,也有不足与他人道的甜蜜。
  想到这里,我总算打起精神来,给师伟拨了电话,师伟的手机却是关机。
  等我下班回家时,师伟已经做好了晚饭,房间里满是饭菜的香味。其实,只要忽略他毫无笑容的表情,只要不在意他惜字如金的态度,我还是可以告诉自己,他是个很好的男友。
  吃饭时,我不经意地问及他中午为什么关机,师伟皱了皱眉。
  我越线了。我明白师伟的潜台词是在说,这是他个人的隐私,没有和我交代的必要。
  我低头吃饭,师伟却回答了我的问题。他说他整天都在老高中的校园里。他并没有说他在做什么,这次,我也识趣地没有问。
  不过,我觉得我大概能猜中几分他在那里的原因。
  这些年,在其他同学口中零星的消息里,师伟都是一个事业至上的人。只是说这消息的人,都带着几分不满。这大概是源于大学刚毕业时,有高中同学出差去深圳,顺便去拜访他,师伟只会在办公室里和来人谈上几分钟,从不会出席任何饭局或是活动,即使是对方邀约,他也会断然拒绝。
  那时,我对他的印象,带着偏好式的片面,全然看不见讲述者脸上的愤懑,我一厢情愿地把师伟看成是一个艰难创业、发愤图强的事业狂。
  然而这次师伟回南京之前,却放弃了自己在深圳的公司。虽然卖价不菲,但对于一个已经走上正轨的物流公司来说,这样一口价地处理掉,无疑是放弃了稳定而持久的收入来源。
  这不像是事业第一的师伟会做出的选择,可他偏偏这样做了。而且回到南京之后,他也没有什么想做事的打算。他还卖掉了父母留给他的几处房子,却没有选择买新的房子,而是住在一个僻静的宾馆里。
  我把师伟这些怪异的表现,都归结为他继父的刚刚去世。
  那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晚饭后,如果师伟不提议出去散步,也没有什么爱的基础课程,那我们就会坐在沙发上看乏味的电视,默默无言地各占一隅,然后等到九点整,师伟就会告别离开,有时给我一个或轻或重的吻。想一想,那吻大概就是我最渴望的学费吧。
  这晚,我有点心不在焉,我知道有些禁地触碰不得,可总有些不甘心,我几次想压下话头,最后却还是问了出来:“你爱的那个女人……知道你爱她吗?”
  在我的印象中,师伟是寡言的,他对诉说和解释是缺乏兴趣的,我问出问题,却并没期望能得到答案。可是,师伟却把视线从电视上转开,看着我说:“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我忍不住问了又一个问题:“那,她,爱你吗?”一问出来,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了,如果她也爱着师伟,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师伟哪里还有必要要做什么爱的练习。
  师伟再次给了我一个意外。他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然后把电视关了静音。他郑重其事地转过来对我说:“乔北,这就是我从第一次给你打电话时就没想明白的地方。直到现在我也认为,她也是爱着我的,正如我一直爱着她,可她却拒绝了我。没错,我问了你同样的问题,你也拒绝了我,可是你的拒绝虚弱如深秋的落叶,轻飘飘的毫无底气,而她的拒绝,是毫无回旋余地的斩钉截铁。”
  一个人,怎么可能拒绝自己也爱着的人的示爱?
  除非,她有着不得已的缘由。
  比如父母的反对,比如身患重疾,比如已经拥有婚姻。
  在师伟面前,我没有内心可言。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他说:“她绝不是出于任何外界的原因拒绝了我,我能感觉得出来,那是她自己最真实的决定,毫无思考过的痕迹。”
  我第三次问出了一个傻问题:“既然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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