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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雄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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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耳老人一看,削薄的唇角上,立即掠过一丝令人费解的冷笑。



蓝世玉看得有些不解,只道缺耳伯伯老经世故,心中必是气他多事,是以也未放在心上,于是即将右手棺材向破枯木上一放……



蓝世玉的双目仍然一亮,面色顿时大变,丢掉手中另一块棺材板,蹲下身去。



只见那人左肋上一片殷血,衣眼尽污,在肋下第三根肋骨间,居然有个大如桃核的滚圆血洞。



蓝世玉顿时大悟,这人正是隐身空坟隔室,被金锥穿墙刺中的那个人,想是被那个独眼人携出来丢在此地。



于是,立即抬起头来,望着缺耳老人说:“老伯伯,他就是昨夜被‘独眼獠魅’以金锥无意间刺中的那个人!”



缺耳老人佯装惊愕的“噢”了一声,邪眼望着那个人的尸体,并未说什么。



蓝世玉望着棺木中的那个人,异常懊恼的说:“老伯伯能将这人救活就好了!”



缺耳老人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蓝世玉咬牙恨声说:“这人一定知道谁是暗害家父的仇人!”



说着,将另一块棺材板也盖在破棺木上,然后在面加压了一块大青石。



缺耳老人静静望着蓝世玉,一直没发一语,似乎有着满腹心事。



片刻——他见蓝世玉已经盖好,立即一定神说:“我们走吧!”



说着,当先向前走去。



蓝世玉又看了盖好的破棺木一眼,立即紧跟在缺耳老人胡镇山身后,满腹疑惑不解的问:“老伯伯,你可认得这人?”



缺耳老人略一沉思说:“不认识,不过看他的特殊形貌,三角脸,八字眉,头顶上一个大包,极似江湖中传说的‘独角无常’史有余……”



蓝世玉一听,惊得险些叫出声来,心中不由暗暗叫怪,何以这些人的绰号,俱都由“独”



字起始呢?



独眼、独臂、独腿、独角,还有什么呢?他不停的在心里想着……



忽然——蓝世玉的双目一亮,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冷颤,抬头仰脸一看,缺耳老人胡镇山身形早在数丈以外了。



这时,他已能静下心来沉思,于是纵身向前追去,双眸精光闪射,一直盯着缺耳老人那只唯一独存的耳朵。



蓝世玉心中有事,脚下尽展全功。



片刻——已追上缺耳老人,他又仰首看了一眼缺耳老人那只仅余的耳朵,嘴唇一连牵动了几下儿。



可是他却鼓不起勇气,问问缺耳伯伯的绰号是“独”什么,他心中不停的想着,该不会是独耳什么的吧……?



两人已驰出荒林,眼前是一片油绿的田野和一排排的防风竹林。



缺耳老人仰首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接着以祥和的声音,亲切的问:“玉儿,我们应该奔那个方向呢?”



蓝世玉举目一看,一指东南说:“沿着前面小道,直奔东南!”



缺耳老大胡镇山愉快的一颔首,以一种兴奋和迫不及待的声调说:“玉儿,我们尽力跑一程吧!”



说罢,当先向前驰去。



蓝世玉一面飞驰,一面不停的想着,到达馨媛姑姑处如何将父亲被害的事哭诉给她听呢?



还有定要请媛姑姑拿出那个小锦盒,他要亲眼看看,里面是否真的有一部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佛门真经。



他还要将回到古墓的经过,以及所遇到的可疑人物,—一详细说出来,让媛姑姑慎重加以判断,暗杀父亲的仇人究竟是谁?



紧接着他又想到缺耳伯伯……



举目一看,缺耳伯伯已超前十余丈了,由他略微前倾的背影判断,缺耳伯伯似乎也在沉思中。



远处已现出一座横广渔村,渔村的那面,露出一线与天相连的水光,正是一望无际的鄱阳湖。



蓝世玉发现缺耳伯伯愈驰愈快,距离也愈拉愈远了……



他无心追上去,因为这一刹那,他在想应不应该让缺耳伯伯也一同前去媛姑姑那里。



虽然缺耳伯伯买来了箔纸香烛,他也曾抱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并即时为自己增长了功力。



但是,他发觉其中也有许多可疑之处。



蓝世玉连番遭受打击,一夜之间,在他小小心灵上,负荷了太多,太重,太令他费解的难题。



虽然他聪明过人,天赋异禀,但是在他的心绪未宁静前,他是无法逐一悟透出这一连串的谜。



思忖之间,身侧忽然响起缺耳老人的询问声:“玉儿,你在想什么?”



声音中似乎强抑着受惊后的颤抖。



蓝世玉闻声刹住冲势,抬头一看,不知何时缺耳伯伯已在路边停住了。



他发觉缺耳老人的面色苍白的厉害,神情显得有无法掩饰的紧张,他立即不解的问:“老伯伯。有什么事吗?”



缺耳老人强自镇定的说:“玉儿,我们不经过丰渔村可以吗?”



蓝世玉心中一动,举目一看,丰渔村原来就是他和邬铁牛他们打架的那个小渔村,于是急声问:“这就是丰渔村吗?”



缺耳老人似乎无心答覆他的问题,依然有些焦急的问:“我们可不可以绕道过去?”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说,“我只认识这一条路……”



缺耳老人未待蓝世玉说完。



立即焦急的问:“你媛姑姑住在什么村?”



蓝世玉依然毫不迟疑的说:“什么村我不知道,但是我认得那个村子和媛姑姑住的房子。”



缺耳老人眉头一皱,神色间立刻充满了焦急和怒意,于是沉声问:“你以前是怎么去你媛姑姑那儿的?”



蓝世玉并未注意缺耳老人问这句话的动机,立即回答说:“是父亲给我划了一张地图。”



缺耳老人一听,邪眼中不禁精光一闪,丑脸上立即掠过一丝惊喜之色,不由兴奋的问:“那张地图呢?”



边说边迫不及待的伸出那只干枯的右手来。



蓝世玉立即摇了摇头说:“那张地图被媛姑姑要去了。”



缺耳老人一听,丑脸上顿显狰狞,干枯的右手随之发出格格的响声,大有一掌将蓝世玉击毙之势。



蓝世玉看了,立即不解说:“我们一起前去不好吗?”



缺耳老人一听,神色顿时缓和下来,丑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但是他的眉宇之间,仍有一丝惊惧和隐忧。



于是,邪眼瞟了村前一眼。



接着,对蓝世玉说:“玉儿,你先过去,在村前面等我,我们不见不散,知道吗?”



蓝世玉心中虽然不解,但仍会意的点了点头。



缺耳老人亲切的拍了拍蓝世玉的肩头,祥和的说:“玉儿,去吧!记住,我们不见不散!”



蓝世玉应了声是,满腹狐疑的向村外前走去。



这时,他对缺耳老人已开始有些怀疑了,尤其他那幅阴暗不定的丑脸,也渐渐令他泛起一丝厌恶之意。



他想离开缺耳老人,但是他仍希望能学成更高深的武功。



虽然缺耳伯伯的武功并不惊人,但至少可以每个月吃一粒又腥又臭的黑药丸,逐渐增加自己的功力。



的确,他觉得自己这时的功力,较之昨天又何止增高了一倍?



如此一想,心中又想想感激缺耳伯伯了,因而心中那丝疑虑和厌恶,也随之消失了。



只是他仍猜不透,缺耳伯伯何以突然神色紧张,心情焦急,而不愿和自己同时通过丰渔村。



蓝世玉来至村前,举目一看,心头不禁猛的一震,惊得几乎停了下来。



只见四五丈外的一株大树下面,正坐着昨夜那位面目慈祥的黄袍老人。



黄袍老人满面含笑,坐在一方青石上,双目正亲切的望着他微笑,那张充满慈祥的红润面庞,在外阳的斜照下,愈显得满面红光了。



蓝世玉没想到会这么巧。一进渔村口儿,便遇到了这个黄袍老人。



虽然他正需要向黄袍老人询问父亲被杀的真正原因,和那些俱是以“独”字起始为绰号的人真正来历。



但是目前他不能,他必须和缺耳伯伯连夜赶往媛姑姑处。



想到缺耳伯伯,心中不由一动,莫非缺耳伯伯认识这黄袍老人?也许他们俩有着不可解的仇恨!



心念之间。



本能的回头看了看身后,哪里还有缺耳伯伯的人影?



再一回头,已到了黄袍老人身前。



黄袍老人望着蓝世玉,愉快的呵呵一笑,慈祥的问:“孩子,可是找我来了?”



蓝世玉见问,不得不停了下来,但立即摇了摇头。



黄袍老人似乎很惊讶的问:“为什么?孩子!”



说着,似无意,实在意的瞟了一眼蓝世玉来时的田野间。



蓝世玉心急早些到达媛姑姑处,又怕缺耳伯伯在村前久等,加之他仍怀疑黄袍老人可能是那些人的同谋者,是以没好气的说:“为什么,我无须告诉你,现在我有事,无暇和你多谈。”



说着,绕过黄袍老人,直向村内走去。



黄袍老人寿眉一蹙,神色略显焦急,举目看了村外一眼,突然立起身来,蓦地一声大喝:“好狂妄的孺子,今日老夫不教训教训你,尔后你愈加无法无天了。”



说话之间。



突然转身,大袖一挥,趁势弹出五缕指风,直奔他的“脊椎穴”。



蓝世玉闻声一惊,自知不是黄袍老人的对手,只有一跑了之,正待纵身驰去,一缕指风已击中了变位的脊椎穴。



于是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蓝世玉立即仆在地上。



蓝世玉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黄袍老人的武功高绝,居然能点中他已变位的穴道,怒的是,黄袍老人的真面目已现,无疑是杀害他父亲的同谋人。



蓝世玉越想越气,咬牙切齿,怒目瞪视着缓步走来的黄袍老人。



就在这时。



村内已如飞跑来两道矮小人影,一红一黑,快如流矢。



蓝世玉转首一看,竟是昨天在湖边和他打架的红衣小女孩徐彩霞和黑小子邬铁牛。



飞驰中的邬铁牛,正挥舞着小手,向这边憨直的连声欢呼说:“师你,师父,您为何现在才回来昨晚张老哥哥还等您吃酒呢!”



蓝世玉一听,立即怒哼了一声,两道忿怒的目光,又一直盯着驰来的徐彩霞和邬铁牛。



人影闪过,两人已驰至近前,一看倒在地上的蓝世玉,不由同时呆住。



红衣女孩徐彩霞睁着一双明如秋水般的大眼睛,神色数变,又惊又喜,不由脱口说:“师父,他就是那个点穴不倒的男孩蓝世玉!”



黄袍老人的脸上神情极复杂,对红衣女孩的话仅“唔”了一声,即对立在那里发楞的邬铁牛沉声说:“邬铁牛,把他扛回去!”



邬铁牛一定神,立即纵至蓝世玉身前,浓眉一揿,拳抱当胸,朗声说:“阁下……”



黄袍老人一见,不由怒声大喝道:“少废话,快扛走!”



邬铁牛吓了一大跳,赶紧俯身下去,两手将蓝世玉一抱,挺腰扛在肩上,转身向前走去。



蓝世玉的穴道被点,浑身感到软弱无力,尤其自腰部以下,似乎已不再于自己的了。



他除了愤怒,没有一丝怕意,他心中唯一忧虑的是缺耳伯伯无法找到媛姑姑的住处,传达父亲被害的消息。



他知道黄袍老人是个武功高不可测的异人,真是想逃无门因而他愈想愈气,愈想愈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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