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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无人宠by引煜(先虐受后虐攻h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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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赢逝浑身一颤,紧闭的眼眸突然睁开,强忍著身体上的不适,冲著宴西就扑了过去。
  宴西一愣,似乎没想到君赢逝会突然有此动作,便伸手被迫接下君赢逝的身体,翻身滚了几滚才稳住身形。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宴西的脸歪在一边,静默半响,才缓缓转过来。司青定睛一看,左边脸颊已高高地肿起。
  司青一呆,回过神来,赶忙跑上前去拉住君赢逝又扬起来的手,不解道:“皇上,他是宴西。”
  君赢逝眼神死死地瞪著宴西,一眨不眨,锐利的视线仿若就要把人射穿。
  宴西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道:“皇上您打吧……若是皇上心里能舒服……”
  君赢逝眼神暗了暗,一把挥开阻挡自己的司青,反手又是一掌,宴西只觉耳边一阵嗡嗡轰鸣,喉间一甜,呛出几口血水。
  宴西抬起胳膊随意地蹭了蹭嘴角,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悲切,虚声道:“这是换洗的衣服和水。楼主做事决绝狠厉,草民也看不下去。”顿了顿,又道:“皇上在这里好生休息,时机一到,草民自会想办法帮皇上脱身。”
  君赢逝怒目盯著眼前的宴西,突然“呸”地一口,将口水吐到宴西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宴西不以为意地抹了抹,垂下眼睫淡淡道:“司青,好好照顾皇上。我先回去给楼主复命。”
  司青也是浑身带伤,刚才被君赢逝一把挥开跌到地上,此时正捂著隐隐作痛伤口,龇牙咧嘴。听到宴西的交代,司青抬起头来哦了一声,道了声谢。
  君赢逝呆呆地看著宴西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睛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空荡荡,茫然然,只有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滚落而下,浸湿衣襟。
  宴西迈著沈重的步子,缓缓拾阶而上,来到出口处,明媚而强烈的阳光一下袭来,耀眼灼目。
  宴西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忍不住伸手去挡,衣摆滑过高高肿起的脸颊,钝痛刺痒,十分难耐。宴西伸手碰了碰,却被人唤住。
  那人低头躬身,恭敬道:“楼主,属下在此恭候多时了。”顿了顿,又道:“刘将军已经等候楼主多时了,不知……”那人一身碧绿,微微抬头,竟也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倾月楼碧护法──宴西。
  原来,刚刚从囚狱出来的,正是孤高绝傲的一楼之主──苏引月。
  苏引月瞥了一眼眼前谦卑恭敬的宴西,脸上悲凉的神色顿时消失无踪,面无表情地道:“本座这就去换一下衣服,你让刘将军在延庚厅等著我罢,我即刻便到。”顿了顿,神色扭捏一下,低低问道:“若不小心跌肿了,当如何消肿?”
  宴西一呆,不由关心道:“楼主跌伤了麽?要不要紧?”
  苏引月面色一僵,拂袖硬声道:“你只回答我问题便罢!其余的不需再问。”
  闻言,宴西不由尴尬,面上一红道:“用冰块冷敷即可。”
  苏引月抿唇轻轻哼了一声,淡然道:“现在马上拿些冰块送到我房里。”顿了顿,又道:“莫要伸张,明白麽?”
  宴西道了声是,转身离去。
  苏引月慢悠悠地踱回书房,心下一片黯然,说不出是什麽滋味。他也不明白为何要扮成宴西的样子去接近君赢逝,他自是知道昨日自己做了些什麽。大仇得报,理当逍遥快活。然而,他却半分开心也无,只觉胸间沈闷无趣,颇为烦躁。辗转反侧,君赢逝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在眼前相互交替,挥之不去。
  昨夜抬回君赢逝的时候,那人已如一具死尸般毫无声息,他站在高处,高高俯视那人被人拖著回去凌乱不堪的身体,心下却一阵抽痛,险些便要窒息。
  司青红著眼眶指责叫骂,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看著那人蹙眉紧闭的颜容,心里竟升出说不出的恐惧,这倔强隐忍的双眸若是睁开,当是怎样看他?想到这里,心里的恐惧便逐渐逐渐扩大,嘶吼著像要将他吞噬。
  身後的一干教众还在不断地窃窃私语,色眯眯的眼睛还在时不时地偷瞄衣衫凌乱的那人,不知为什麽,他突然红了眼睛怒从中生,顷刻之间,竟灭掉在场数百教众。当他回神之时,竟已是残尸满地,血流成河。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下宴西、舒旖、雀馨、沁灵、司青和昏迷的那人。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五人,并未说什麽,只是淡然转身,心下却一阵吃惊。心底某个地方正在隐隐作痛。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丢了,找不到了,无可挽回了。
  不由自主地,眼底有些湿意。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苏引月回神,淡淡道:“进来。”
  宴西推门而入,一身碧绿的衣衫,衬著他英挺的身姿,竟是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只是面色苍白,神情冷淡,眉目间有些说不出的愁苦。
  宴西手中捧著冒著冷气的冰块,冰块外面已经用锦巾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双手递过去,语气恭敬道:“楼主,这是冰块,拿它在伤处敷一敷便好了。”
  苏引月单手接过,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後又道:“你下去吧。本座自己便可以。”
  宴西应声退门而出,苏引月独自在铜镜前坐了下来。
  将手指在水中沾湿,在太阳穴处细细揉擦,半响,一层薄薄的什麽东西翘起边毛,苏引月轻轻一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顺势撕下。
  抬起头,铜镜当中赫然映著一张绝世无双的美丽面孔,只是两侧脸颊红肿不堪,显然是被什麽打过。苏引月拿起手中的冰块轻轻覆上脸颊,一丝舒适的冰凉瞬间蔓延全身,脸颊处火辣辣的疼痛也顿时缓解。
  换上雪白的衣袍,苏引月突然想起刘瑟还等在延庚厅,心下顿时升起一阵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刘瑟在延庚厅不停地走来走去,急不可待的神情破坏了眉间隐隐透露的浩然大气,一身米黄色的衣衫,腰间坠著碧绿温润的玉石,本是一副温润样子,却不知为什麽倒有些像迷恋谁家女子的登徒浪子。
  苏引月提脚迈入延庚厅,心下无奈。
  刘瑟一见苏引月,脸上突然“腾”地变红,一步上前,双手毫不客气地拉上苏引月,欣喜道:“引月,你终於肯见我了,我很想你。”




月下无人宠 第二十四章

  苏引月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挥开刘瑟覆上来的双手,客气道:“刘将军光临寒舍,不知是有什麽要事?”
  刘瑟面色一僵,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左手啪地一声震开玉骨折扇,摇了两下,笑笑道:“自然是想你。引月,这段时间来你对我很是冷淡,拜访多次却总是拒门不见,我很伤心。”
  对於刘瑟的自诩风流,苏引月心下暗笑,却又不好发作,当下淡淡地道:“将军何许人物!怎可能对我念念不忘,将军身边美豔无双的女子不知有多少,莫要在这里寻我开心了。”
  闻言,刘瑟神色一急,连忙上前,语气慌张道:“苍天可鉴!我刘瑟对引月乃是一片倾心,为了引月我自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引月一定要相信。”
  面对刘瑟的痴心,苏引月心下叹气。这刘瑟,乃是他半年多前有心结交的朝廷大将;是可与当世军神君赢冽并驾齐驱的一大武将。他乃是先皇丞相的独子,很小年纪便开始征战沙场,为煜羡立下汗马功劳。而且他戎马多年,虽说年纪轻轻,但在朝中可以说是颇有威信。他本是想,若报血海深仇,必要毁他君氏千秋霸业,所以便不得不拉拢朝中大臣为己所用,而刘瑟便是其中之一。在刘瑟的帮助下,他的势力已经渐渐深入朝廷各个要部,并开始掌控各部命脉。这本是件可喜可贺之事,却不知为什麽……想起尚在囚狱的君赢逝,他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见苏引月兀自沈思,刘瑟开始有些微微的不满,不由酸溜溜地道:“引月在想哪位美人?神情如此专注。害我都有些吃味。”
  苏引月一呆,面上一阵尴尬,垂下长睫,缓缓道:“哪里在想什麽美人,只不过在想一位……友人罢了。”
  闻言,刘瑟面部一阵扭曲,极不自然地道:“引月……那位友人……是你的爱人?”
  苏引月一怔,咧了咧嘴,转移话题道:“刘将军找我来究竟有何要事?若是没有什麽,那就恕引月不留贵客了。”
  刘瑟见苏引月忽然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愿谈及他的那位友人,可见那位友人在他心里之重,思及此,刘瑟脸上青白交加,胸中一把妒火疯狂地燃烧啃噬,语气也不由得有些放肆,“是什麽友人竟能让引月如此思念?既然引月不愿提及,何不把他忘了!?”
  苏引月神色一凛,怒道:“刘瑟!你以为这里是什麽地方!?你有什麽事快说!若是没有就恕我不送了!”
  刘瑟心脏一阵紧缩,脸上肌肉微微痉挛,僵持了片刻,忽然笑出声来,柔声道:“引月莫要生气,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次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告。”
  苏引月眸光阴沈,背过身去,冷然道:“究竟是什麽事情?竟还要刘大将军亲自跑一趟。”
  刘瑟尴尬,扯了扯嘴角笑笑道:“是关於上次所谈的屯兵养军之事,”顿了顿,又缓缓道:“这次私自征军之地选在煜羡西部边陲之地,西部属於游牧民族,成年男子骁勇善战,若能编入军队,定能以一敌十,对我方大有助益。况且此次屯兵规模巨大,若要朝廷不有所警觉想必很难。西部边陲的梵落位於高绝境险的天山山脉脚下,周围密林丛生,深谷环绕,是隐兵练军的绝佳之地。若在此练兵屯军,想必朝廷定无所觉,只待兵成一日,大举突击攻入京都皇城。”刘瑟说得眉飞色舞,信心十足。
  苏引月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低低反问道:“屯兵?”
  刘瑟奇道:“引月竟是忘了麽?就是上次和崔尚书一起讨论的西陲征兵之事。”
  闻言,苏引月才恍然大悟,淡淡问道:“事情定了麽?”
  刘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颇为自信地一笑,道:“自然,我有十成把握。”
  苏引月一阵晕眩,不由踉跄两步,心下茫然。
  这本是件好事,叫他君氏血债血偿的日子明明指日可待,可他却不由踌躇犹豫。若是国破家灭,那人必定伤痛欲绝。想起那人愤恨悲伤的眼神,他呼吸一滞,心口竟微微痉挛起来。
  刘瑟见苏引月面色苍白,不由关切道:“引月身体不适麽?有没有请大夫来瞧瞧?”
  苏引月却不以为意地低低一笑道:“不碍事,有劳将军记挂了。”顿了顿,又道:“屯兵之事刘将军去准备便可,引月才疏学浅,凡事还要仪仗将军才是。”
  刘瑟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只是练兵之人还要从倾月楼选拔方能安心。”
  苏引月点头应下,神情却说不出的茫然。
  刘瑟见苏引月好似魂不守舍,心里不由犯上一股浓浓的醋意,想必引月是记挂他口中所说的那友人,刘瑟眼眸暗了一暗,双拳紧紧握起。
  苏引月回过神来,见刘瑟还在原地没有离开,心下不悦,蹙眉道:“引月身子不适,有些倦了,刘将军若无他事,那便不送了。”
  刘瑟倒是抱拳温温一笑,大方道:“如此,那便不叨扰引月了,告辞。” 
  苏引月见他终於离开,不由轻轻呼了口气,心念一转,想起尚在囚狱的那人,又微微蹙起眉宇,心下烦燥不安。
  阴暗潮湿的地下囚牢,漆黑如墨,阴晦无光,只有几盏烛火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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