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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 by方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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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丰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仿佛也痴了。
“那你没有去过沐先生那询问?”我急于想知道后面的情形,不又追问。
景丰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叹道:“你是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玉倌的事情,肯定是他做了手脚,他肯就此善罢甘休,已是万幸,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我无言以对,明玉用衣袖偷偷擦了下眼睛,笑道:“想必那个玉倌苦尽甘来,从此尽享富贵,可恼也不来探望三爷,亏得也还对他那么好!”一边说,一边服侍他重新躺好。
我望着明玉,开口对景丰侯道:“多谢侯爷为在下讲述了这样惊心动魄的往事,他日在下一定诉之文墨,不叫这人人事事湮于岁月!”
明玉犹疑了一下,也道:“三爷,您身子不好,今个有说了这么多话,太伤神了,小玉今晚还有个场子要赶,改天再来陪您好不好?”
景丰侯似乎还没有从叙述中脱出,心不在焉的应着,轻轻的哼起了一段曲子,仔细听去,正是红拂女决意携剑而逃的那个段子!
第六章 回程
从景丰侯府里出来后,我和明玉默默地走在街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已经大致明了,从王府被接出来之后,想必大伯在父亲的关照下很好的很好的生活着吧。但,但仔细算来,我出生的时候,应该是大伯回到天福楼之后不久的事情,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大伯呢?大伯现在究竟是否还在人间?
“爷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明玉帮忙吗?”明玉轻缓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我们已到了岔路分手的地方。抬眼望去,已是明月中天,繁星点点,冷寂凄清,而远远望去,春和班所在的大街之上,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日繁华,方自开始!
还有什么事吗?那个神秘的伶人,居然会是我忍辱负重了多年,抚养我父亲长大的伯父,后来的事情以及景丰侯不知道地方,我已决定直接去问父亲。
还有什么事呢?父亲交待的公事简单而明了,三两日间,便可结束。之后按着承诺,接走明凤,我和他就再不会见面了吧!我的心头微微一痛,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我强笑道:“这件事当真麻烦你了。你让明凤好好收拾,准备一下,明天或者后天,我去你们班主带他离开,你看可好?”
“嗯。”明玉低低的应了一声,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问道:“爷这两天就要走了吗?您下次来京,不知道,不知道……”
“我是要走了!”我忽然害怕继续听下去,匆匆打断了他:“天也不早了,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场子要干呢吗?”
明凤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涩声道:“那只是托词。不过,天也确实不早了!此别大概后会无期了,只望爷日后多多保重,商场风波诡谲,不要心软受了小人的陷害。还有,还有您最好也不要亲自出面去找班主,那种地方总是人多眼杂,爷既是正人君子,又何苦担这个恶名!派个下人拿了您的印信也就是了,这种事,班主见多了,不会乱传的!爷,明玉,告辞了……”
他说着,深深请了个万福,直起身来又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凄然一笑,转身而去。
他纤柔的身子,渐行渐远。我知道,他是往那个灯火辉煌的方向去了,但却仍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他暗夜吞没的错觉。我们不会在相见了,就连明凤也不能亲自去接,我们不会在相见了,我是正人君子,是天福楼未来的楼主,不会在相见了,永远不会——再相见!
在长街上信步走着,想着伯父,想着父亲,想着明凤,也想着明玉。常道人生如戏,但这些场戏的伶人,也未免过得太凄苦了!
才想回转分楼,却见东方已白,索性解下腰间一块玉饰,看了没有的标记,拿到铺子里当了一万三千两银子。看那银票上端端正正印着天福二字,不觉满意。若是他家的银票,去赎人的时候,不被怀疑死才怪!
回到住处,张文暧昧的冲我微笑,懒得理他,我换过被露水打湿的衣衫,拿了刚刚换来的银票叫他去带明凤回来。
张文却是一愣,陪笑劝道:“少楼主,这戏园子里面去玩玩也就罢了,您又不常住京城,当真把人带回来,一来安置起来麻烦,二来,这个,只怕叫楼主知道了,不太好。”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板着脸道:“玩玩就罢了,那不成了始乱终弃?你放心,不会叫你作难,这人我自己带回家!”
“啊?”张文的嘴张的老大,慌忙摆出一份孤臣孽子的表情,激动道:“公子不可,公子不可呀!”
我冷哼一声:“你既知道这不是好事,怎么当初还带着我去?父亲派你坐阵京师重地,你倒好,灯红酒绿倒是无所不知,这么办差,你就不怕辜负了我父亲的信任吗?”
张文长处一口气,笑道:“少楼主刚刚真是吓死属下了,若是您当真陷了进去,属下可就是罪大恶极了!不过这里地处京师,来往具是那些富贵闲人,不懂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生意也不好做下去。属下想,少楼主日后掌管天福楼,这些也是少不了的,早些见见,也不是坏事。而楼主头一次就派少楼主来京城,想来多少也是有些含义的。呵呵,倒叫您笑话了!”
我听得呆了一呆,想不到这个看来只会阿谀奉承的张文,还有满肚子的花花心肠,当着不愧是父亲选来京城的主事!我看着他,也笑了,道:“好了!待我回去吧你揣测出来的意思讲给父亲听,问问他老人家到底是否如此好了!”
张文大笑:“少楼主意会即可,意会即可!”
我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跟道:“好了,拿着银子去赎人好了,我带着明凤,另有主张,你也不必多问,照搬就好!”
张文含笑点头:“我说怎么少楼主一来京城,就要听戏呢!您放心,这事交给属下,绝无破绽!不过,也好在您要的是明凤,还没什么名气,如果是明玉,少不得有的多费一番手脚了!”
我心一动,追问道:“怎么?堂堂天福楼,想弄一个伶人回来,都成问题吗?”
张文别有深意的含笑道:“如果当真想要,别说是伶人,就是王公宰相也照样可以到手,不过,就要看值不值得了!就以这明凤来说,如果少楼主下令,有何劳您亲自奉上银子?但楼主有训,公私分明,您不讲明用途,便是私情,不好动用天福楼的名义!”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公私分明,他所讲的,是自幼便听父亲朝夕教诲的,但此刻听来更有如暮鼓晨钟。公私分明,以我的能力,循着正途,既是想也无法接明玉一道南归,而身为天福楼的少主,我也绝对不能做出夜半劫人的举动!公私分明,但对我来说,又何尝有自私的余地?
我坐立不安的翻看着楼里的账目,不到两个时辰,张文就把鸣凤的卖身契送到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一切已经处理妥当,只等他今晚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可以过来了。我胡乱点点头,打发他出去,望着手中那张已经微微泛黄的契约,苦涩的想,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纸片,不晓得逼得多少人生不如死?透过那冷漠的字迹,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的明玉。
明玉已经快十六了,照他的话说,当算是人老珠黄,没有几天风光了。他说过,没有几个戏子能够活过二十岁,那么,当我再来京城的时候,这善解人意,风致楚楚的明玉,会不会已经化作一杯黄土,一冢青坟,甚或连一个埋骨凭吊的地方也找不见?伯父的背后,是这样的血泪恩怨,那明玉的身上呢?是否也藏着刻骨的辛酸?我带走明凤之后,他就更孤单更寂寞了吧,当他午夜返家的时候,还有没有人替他熬上一碗热汤,炒上两样青菜?当他在外面受气遭罪之后,也不会再有人陪他一起伤心,一起谈心了吧……
明玉……
这契约上的每个字都换化作了临别时,明玉凄楚的一瞥。不敢再看下去,扔到一边,换过了账册用心核对,但渐渐的,每一个数目,又变作了明玉的轻嗔薄怒,如花笑靥……
明玉!这样的明玉,还要在那个老朽懦弱的景丰侯身前侍奉多久?这样的明玉,还能禁得起这残酷靡靡的花花世界侵蚀多久?
纸上的字迹是明玉的眉眼,窗外的轻风是明玉的叹息,还有那刚刚点上,摇曳不定的灯火,却不正是明玉变化万千的眸光?
我不能再去见他了!
在见他,不合时宜,不合身份,也将更……
已经告别过了,不必也不能再去见他了!
一边默念着,一边抛下账册,逃出了这间满是明玉的屋子。
月色如银飘落在寂寂庭院,那样动人,那样柔和,一如明玉的笑靥。
暗香浮动充盈在脉脉田际,如许沁心,如许难忘,恰似明玉的深情。
明玉,此时此刻,你又在做什么呢?在强笑着为明凤饯行?在殷殷的嘱咐着明凤日后小心?还是在不厌其烦的替明凤打点行囊?你,你可曾,可曾也分出了一点点的心思在想我,怨我,甚至,甚至是……
沿着小径,我恍惚的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已出了院子,踏上了长街。
街上行人已稀,昨夜此时,明玉正跟在我的身畔默默的行走,昨日稍早,明玉正跑在我的身前尽情的挥洒着青春,昨日在晚些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人,一个人了……
毕竟是京城的主街。
街上每隔不远,就挂着一盏纱灯照明。纱灯周围环绕着无数飞虫,旋转着试图扑进灯罩。飞蛾投火,为着些许美丽辉煌,自投死路,何其愚也!
我是天福楼的少主,我知道什么样的美丽背后,是什么样的绝路。我是天福楼的少主,是自幼被誉为聪明绝顶的天之骄子,我当然不会自寻死路!
沿着长街,我缓缓的走着,长街尽头的那段,就是一片辉煌而美丽的灯火。
我不当过去的!我这样想着,却已经淹没在了灿烂的灯火中。
我该掉头就走的!我已经悄悄站在了明玉的门口。
“凤儿,明天你就要走了,这次,哥可不能再陪着你了!”明玉柔柔的声音从门缝里流出,只这一声,我就已经从持续了整整一日的混沌中脱出。往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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