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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当时已惘然 作者:昔童忆(晋江2014.3.10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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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的愿望终于成真。
爸爸回乡,要接她和妈妈去城市,弟弟被留了下来。
爸爸在城市开了一间早餐店,自己一个人疲于应付,便想到了在乡下无所事事的老婆孩子,念及已经六岁的苏依也可以帮上不少忙,便把苏依也带上了。
苏依为这个意外窃窃欣喜过一段时间,她对城市充满期待,她没有见过车来车往,没有看过斑斓霓虹,凡此种种,都让她激动地彻夜难眠。
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现实,总是异常残酷的,急切的希望背后,潜伏的往往是骇人的失落。来到目的地她才发现,爸爸口中所谓的早餐店并没有建在繁华的城市,而是距离城市最近的郊区,紧挨宽阔的马路,为赶路奔波的人提供餐点,店面很小,小到只放三张桌子便挤得水泄不通。
这里的确有车来车往,却每天尘土飞扬,路旁的庄稼,邻近的店面,破败的桌椅,包括苏依自己都是灰蒙蒙的,没了朝气,失了纯真。
她们租住的地方是以前某个工厂废弃不用的家属院,工厂已经倒闭,大部分员工都谋了新职,举家离开了这里,只余下一些老弱妇孺,安土重迁。
空出来的房子大多租给了这附近的务工人员,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真正的城乡结合部。
苏依便是在这里认识了展廷,和灰头土脸的苏依相得益彰的是,展廷虽然是纯粹的城里人,却也是活在底层混的最不如意的城里人。
他整天和年迈的姥姥姥爷住在一起,生活起居照顾不周很是正常,他的脸是看不出颜色的黑,指甲里是除不掉的污泥,衣服上是长久不清洗留下的黑黢黢的污渍。
那时候,展廷的形象在苏依眼里,甚至是连她都不如的。
苏依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看见的第一幕便是展廷高昂着头,目光凛然的和对面身形魁梧的壮汉对峙。
展廷眼里是苏依从没见过的倨傲,那样不服输的拼命架势,让人望而生畏。
“把钱还来!”苏依听见展廷冲彪形大汉吼道。
大汉扬了扬手里的钩秤,以示威胁。
展廷却毫不畏惧,怒视着他,不甘示弱。
靳朝梅不屑的啐了一口,牵着苏依绕道走了过去。
苏依知道,彪形大汉,妈妈肯定是不敢得罪的,那么这一口,便是啐的那个黑瘦的男孩儿。
苏依的父母,自私,伪善,又与生俱来带着一股封建闭塞的守旧思想,他们喜欢极端,重男轻女,儿子便是人中龙,溺爱至极;女儿则是地上蚁,弃之不顾。
若是彻底不顾倒还好些,苏依本就是个有分寸的人,自生自灭也不会变得有多差。偏偏他们又会在很多事情上横加管束,把自己的处事原则和理论强硬的灌输给女儿,还总是以一副教女有方的样子沾沾自喜。
他们瞧不起比自己过的差的人,看见了必定多加羞辱,又看不惯比自己过得好的人,有钱人家什么样,他们的女儿便一定不能那样,那是奢侈腐糜的坏现象,要乱棍打死,所以,苏依从小到大从未穿过裙子,漂亮的公主裙与她向来无缘,偶尔有邻居送她自家女儿穿剩下的,也会被妈妈打包装柜,永久封存,苏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绝没有穿的可能。
靳朝梅告诉苏依,隔壁那个黑瘦的小子是个没有父母,没人睬的小冻猫,手脚不干净,叫苏依不要理他。
苏依在听到“小冻猫”的一刹那,居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来,她有父母,可她的处境同样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朽木逢枯竟是春
苏依每天四点和父母一起起床,来早餐店一忙便是一整天,与她作伴的除了草丛里偶尔窜出的蚂蚱,便是壁炉旁的蛐蛐了,她很孤独,却无可奈何。
这样的孤独,直到她在早餐店后面再次遇见展廷时,才宣告终结。
展廷猫着腰趴在草丛里正摸索着什么,神情专注。
苏依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同样专注。
展廷似乎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苏依,做了个鬼脸,想把她吓走,苏依却无动于衷。
展廷又扬了扬手里的石头,苏依仍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展廷突然笑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你就是苏老奸的女儿?”
“谁?”苏依瞪大了眼睛。
“你爸,我给他起的名,苏老奸,怎么样,不错吧?”展廷一脸得意。
苏依从没见过说别人爸爸坏话居然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给了他一记白眼。
展廷又补充道:“你爸看我姥姥姥爷年岁大了,卖东西老坑他们,不是老奸是什么?”
苏依不想再理他,转身就走。
展廷突然叫住她:“喂,你,你有水吗?”
苏依回头,展廷晃晃手里已经没了包装的可乐瓶子:“我的水喝光了。”
他这样明目张胆的笑骂自己的爸爸,不帮他也是情有可原,但苏依却鬼使神差的接过了他递来的瓶子,偷偷摸摸跑进自家店里给他灌的满满当当出来。
展廷笑着接过,咕咚咕咚一顿猛灌,苏依在心里腹诽:拉肚子才好。
喝完水的展廷拿袖口抹抹嘴,笑道:“谢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苏依小心翼翼的问,她还记得妈妈的“谆谆教诲”,所以对于展廷,她有些害怕。
“捉这个。”展廷拿出随身带的塑料袋,那里面有几只蛐蛐还在上下跳动。
“捉这个做什么?”
“比赛啊,赢弹珠。”展廷一脸自豪的举高了自己的袋子,:“我捉的蛐蛐,从来没输过,给你看看我的战绩。”说罢,展廷从自己那已经分辩不出颜色的旧书包里掏出一个破铅笔盒,铅笔盒第二层竟然满满当当全是五颜六色的玻璃珠。
“真好看!”苏依禁不住称赞。
展廷嘴角上扬,全是得意,黝黑的手从里面拿出一颗紫色的玻璃珠来,递给苏依:“喏,给你,就当是谢谢你给我灌水。”
苏依忙摆手拒绝,她还记得妈妈不让她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尤其是妈妈最不喜欢的展廷的东西。
展廷伸过来的手并没有抽回的意思,执拗的举在苏依面前。
最终,对于弹珠的喜爱还是成功战胜了了对妈妈的畏惧,苏依伸手接了过来。
展廷嘴角的笑意更盛。
“你叫什么名字?”展廷问她。
“苏依。”苏依小声答道。
展廷拿起木棍在地上划了一个“依”字,问道:“是这个字吗?”
苏依眼前一亮,展廷是第一个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想到的不是那个孤孤单单的“一”的人。
“为什么不会是一二三四的‘一’?”苏依扬头问道。
“因为你是女孩子啊,叫那个‘一’多丑。”展廷回答的云淡风轻。
“你呢?”
“嗯?”
“你叫什么?”
“展廷。”
展廷边说边重新拿起木棍,在地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着:展廷。
“好看吧?我的名字,像不像个大侠?”展廷在说到自己名字时嘴角是最好看的笑容,恰好有夕阳投在他脸上,熠熠生辉,那一瞬间,苏依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展廷,一个不同于现在,脱胎换骨,像王子般干净高贵又纯粹的展廷。
苏依并不识字,除了自己的名字,她只知道“一二三四”怎么写,展廷的名字在她眼里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并无美感可言。
“知道展昭吗?”见苏依半晌不回答,展廷终究还是忍不住提醒。
苏依点点头:“我听过七侠五义的评书,七侠有北侠欧阳春,南侠展昭,小侠艾虎……五义有锦毛鼠白玉堂,翻江鼠蒋平,穿山鼠徐庆,奥,徐庆的儿子是徐良,就是白眉大侠。”苏依滔滔不绝,说的津津有味,展廷却听得意兴阑珊,躺在草地上,抬头望天,一脸落寞。
“总有一天,我也要成为展昭那样的人,让所有人都敬佩,再也不能欺负我!”展廷慢慢握紧了拳头。
苏依看着展廷,那样的神情,突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展廷却笑了,冲苏依说:“和我去闯江湖吧,我保护你。”
“那我做什么?”展廷的任务是保护自己,那么自己呢?她要做什么?
“你伺候我就行了,电视里都这么演,男的负责快意恩仇,女的负责照顾男的。”
“快意恩仇”,是展廷从电视里学来的新词。
“奥,好。”苏依回答的无比认真。
那是苏依与展廷第一次算作认识的交流,也是他们第一次许下约定。尽管年少,但苏依还是觉得,自己那颗没有着落、时刻惶恐的心在那一刻似乎被什么充实了,那如影随形的孤寂也随着展廷每天的捉蛐蛐工作慢慢消失了。
展廷总是全神贯注的趴在草丛里伺机而动,苏依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偶尔递水,偶尔从店里偷些吃食给他,她真的如展廷说的那样,成了悉心照料大侠的女子,而展廷却没有如约成为大侠,也没有带她天南海北的闯荡一番,他只是每天照旧在苏依家早餐店附近出现,专注于自己的捉蛐蛐工作,偶尔,会坐下来和苏依聊聊天,或者送给她一些亲手赢来的战利品。
苏依的生活单调而乏味,却因为展廷的意外闯入平添了几分乐趣,她六年来的人生原本像一段朽木,没有朝气,看不见明天,然而,与生活似一段枯木的展廷相遇后,竟迎来了前所未见的明媚,朽木逢枯竟是春天。
她喜欢傍晚时分坐在草丛里等着展廷,望着他出现的方向,呵呵的笑着。
展廷不无戏谑:“你坐在那儿,把我的猛将都吓跑了!”
苏依慌里慌张站起来,她真的害怕吓跑展廷的蛐蛐,害怕没有了蛐蛐后,展廷便再不会来这里,害怕那铺天盖地的孤独。
每每她这样,展廷都会忍俊不禁,蹲在一旁瞅着她坏笑。
“你怎么也不上学啊?”展廷无意间这样问道。
“上学?”苏依侧头,满脸憧憬,她喜欢听展廷讲学校里的趣事,喜欢看他一脸沮丧的牢骚:“今天留了那么多作业,一火车都拉不完。”
然而,苏依从没去过学校,父母也从未提过要让她上学的事情。
可是对于学校,苏依却有着异乎常人的热切和期盼,她渴望去那里,去那个都是同龄人的地方,那个总是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天堂。
苏依每天夜深时跟随父母收摊回家,劳累一整天的父母无暇顾及她,匆匆洗洗便睡下了。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流,除了妈妈偶尔斥责她的时候。
可是这次,苏依却怯声怯语的叫住了他们,父母回房的脚步一顿,疲惫的眼神满是厌烦,苏依怯怯开口:“我,想去学校。”
她站在那儿,瑟瑟发抖,她从没向父母要求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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