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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异杂谈第三话求子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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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陈珞冷哼了一声,愤恨道,“就是妖物才会与众不同!这东西要不得!你快些给我扔到门外去!”
“可是……”柳絮犹豫地看著陈珞,再看看手中的金牌,不死心地问道,“为何老爷会这般不喜欢这金牌?”
“放肆!”陈珞陡然对著柳絮大怒道,“我是老爷还是你是老爷!我都说扔了!你还在那婆婆妈妈做什麽!你若贪财想要自己留著便自己留著吧!”
“不……不是的!我并不是贪恋这金牌,真的只是觉得它是件宝物,老爷扔了著实可惜!想必老爷得来也不易……”柳絮急急忙忙地说道,那脸上的焦急之色令陈珞有些错然,这柳絮为何如此急著将金牌给自己?!烦躁地甩甩袖子道:“罢了!这东西我是铁了心不要了,你且扔了──”
话才说到一半,陈珞便感到一阵头晕,眼前一阵青一阵白地摇晃著,胸口一阵气闷,难以喘息,他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便跌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之上。
柳絮见他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立刻上前关心地问道:“老爷,你没事吧?”一边说著,一边却硬是将金牌挂到了他身上,陈珞想要推开他,只是手上却没什麽力气,只能由著柳絮为自己再次带上那金牌,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戴上那金牌之後,他竟觉得身子舒畅了不少,晕眩感也没有先前强烈了,再加之柳絮力道恰好地帮著他按摩头部,他慢慢地恢复了不少精神。
只是他实在不解,为何柳絮对这金牌这般执著,正抬头想要开口问他,却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两人面面相觑,这声音似乎是李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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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来人啊──”两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便听到了李氏发出更为尖锐的叫声,那刺耳之声传遍了整个陈府,要人忽略也是难事。
到底出了什麽事了!陈珞心中忽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他顾不得那金牌之事,急急忙忙便朝著声源所在地陈母房间走去,便见陈母的房门大开著,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下人,那些下人个个面有菜色,深含惧意,或是转过头去不敢看或是呆滞在那里无法反应,令陈珞看得更为心惊,他勉强自己镇定下来,然而还是忍不住颤抖著,沙哑地问道:“出了什麽事了!”
“老……老爷……”下人们像是猛然被惊醒了一般,惊恐地看向陈珞,也不知有多少人听得他的疑问,少有几人像是再回答他的问题一般地强烈摇晃著脑袋。
他有些不耐,心中的不安越发地扩大起来,勉强自己再问了一声,声音更加沙哑地问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下人们苍白著脸色或摇头或低头,就是没有一个回答他的,身子瑟缩成一团,往旁边一靠,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陈珞知问这些个下人亦是问不出什麽东西来的,倒不如自己看!他索性一甩袖子便往陈母屋里去,只是眼前的场景却令他就此傻住,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已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不大的房间里满满的竟是血色,到处是鲜红的一片,从天花板到地板到床铺甚至到原本洁白的墙壁,没有一个角落不是充满著刺眼的红色!陈珞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血竟能这般大面积地铺开!或者说这是一个人的血吗?!而这些血中还混合一坨又一坨的固体,小小的软软的泛著亮光就如同屠夫刀下剁碎的猪肉一般!
怎麽会如此!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虽然不愿意再看下去,但是他的目光却忍不住停留在了木床边上的那一摊碎布──姑且说那些个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早已被血水浸泡成红紫色的块状物为碎布,那些碎布之上粘著一些银丝,还有……还有如同眼珠般黑白红混合的球状物!那仿佛是一个人自内部猛然炸开所留下的残骸!而这个人──这个人极有可能──
不!不会的!这怎麽可能?!一定是自己会错意了!这满屋的红色一定不过是场恶作剧罢了!陈珞面色惨白地朝後退了一大步,刚好撞上追在他後面的柳絮怀中,柳絮一把抱住身体不住颤抖的陈珞,关怀地问道:“老爷,你怎麽了?”突然,他的身子也变得僵直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官……官人……”李氏微弱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听上去有些颤悠有些嘶哑,仿佛受到了什麽剧烈的惊吓一般,脆弱得令人恐惧。
较之陈珞的面无血色,柳絮反而镇定许多,他单手扶住陈珞,挪出些空间令自己能看到屋内的状况,而面对这满屋的惨景,柳絮秀气的眉毛陡然拧在了一处,细细打量著屋内的一切,眉毛越拧越紧,下手如此狠毒而又能将生人之身炸裂得如此片甲不留,绝非一个凡人所能致的!
柳絮一下子变得锐利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屋内的一个角落之中,而那角落里正卷缩著李氏强烈抖动的身躯,她本就不大的身体更加蜷缩成一团,双目突出地瞪著,布满了血丝,明明想要闭上却因为恐吓而睁得过大以至於无法闭上!干涩的嘴唇无力地张合著,艰涩地发出几个单字来:“官……官人……白……白影……”
“白影?!”陈珞和柳絮皆为吃惊地大叫了一声,陈珞惨白的脸色更加刷了一层白,白中又多了些青色,他又恐又惊又怒又恨地猛然上前问道:“你说什麽!什麽白影!”
然而他还未踏入房间内半步,那呛人的腥味扑面而来,令他只觉得一阵恶心,腹部翻腾著冲上一股子酸水,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来……
19
“老爷?老爷?”不知从何传来一股子草木清香,陈珞觉得自己昏昏沈沈的脑子在瞬间似乎清醒了许多,他猛然睁开双目,眼前依旧一片赤红,那红色之中还有一对死不明白的眼珠!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得难受,靠著一边的床沿便大吐特吐起来。
“老爷,你没事吧?”柳絮慌忙上前轻拍著陈珞的背,帮著他顺气。
陈珞干呕了一阵什麽也吐不出来,脸色又白了几分,只是精神却也好了不少,眼目业清朗了许多。他扫视向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回了自己的卧室之内,此刻正半躺於床上,柳絮坐在床沿之上关心著他,而李氏呆呆愣愣地坐在他对面,那浑浊的双目似乎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他强撑起身子,平息下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上前对李氏问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了?!”只是李氏始终呆傻在那里,不曾回他一个字,令他忍不住上前摇晃著她,大声问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母亲!母亲怎麽了!”
因为他的摇晃,李氏终於有了一丝反应,没有焦距的眼好不容易将目光凝聚起来,她怔怔地看向陈珞,双目之中泪水顺势而下,猛地扑到陈珞怀中,突又如碰了刺蝟般地弹跳而开,紧抱著自己蜷缩在椅子之内,埋头泣道:“官人……官人……婆婆她……她……白影……一瞬间……炸开了……炸开了……”
李氏的话说得前言不搭後语的,但是陈珞心底却大致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他陡然颓废地推开李氏,惨白著面容,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上有几分惧意又有几多恨意,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著,那该死的白影!到底想要干些什麽!他又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这般纠缠於他,甚至连他的老母也不放过!
握紧拳头狠狠地捶在一边的茶几之上,然而便是将自己的手捶了个通红,他亦难以宣泄出心中的积郁,只令自己越发地难受不堪起来!
柳絮紧张地看著陈珞的手,先前他的手已经被树皮蹭破,瞧著他再这般虐待自己的手,上面又渗了些血水出来,令他著实心疼,而他现在的身体更是容不得他这般激动,担忧地目光停留在了陈珞的腹部,然而碍於李氏在此,他亦不敢做出过於亲密地动作,只是劝道:“老爷,您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还不待陈珞开口发言,正瑟瑟发抖中的李氏突然坐直了身子,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冷冷地看著柳絮,道:“这里有你什麽事?还不下去!”
而李氏身上所散发出来熟悉的气息令柳絮愣了一下,惊地睁大眼睛,他的眼神也顷刻变得犀利起来,审度的目光辗转於李氏身上,似乎在寻找什麽蛛丝马迹。
倒是陈珞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悲愤之上,对於那两人之间的暗流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脑海之中不住地回旋著那白影如鬼魅般的身影以及那一摊恶心至极的血迹,像是捆束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一般挥之不去!他烦闷地又猛捶了一下茶几,欲裂的头令他恨不能狠狠地将头往墙上撞去,好将脑中冷眼嘲笑著自己的白影撞个灰飞烟灭!
一个屋内的三个人却是各怀心思,空气凝聚,张扬著令人窒息的紧张,诡异的气氛流连於空中久久不能散去,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脚步声,又传来一个家丁的声音:“老爷,官衙里的人又来了!”而这一声平淡的禀告却打破了这满屋的凝默。
陈珞蓦然从自己的凝思之中惊醒,双眉又纠结在了一起,是谁这麽快居然将事情捅到官府那里去了!也罢!全然将此事交给官府!他且不管那白影是妖是鬼,定要他不得好死!
20
陆飞珏本是正打算去求子庙的,才没走几步路,就有人来报说是陈府出了大事了,他便慌忙折回来,却不曾想会看到这般惨景,这陈母虽然平时与他并不热络,但是他与陈珞少年朋友,自小往来,两家之人自然极为熟悉,熟悉的人突然没了,这样的心情实在是颇为复杂。
陈母死相这般惨烈,实不知是何等丧心病狂的恶徒所为!只是这样的惨绝人寰却不像是人能弄出来的!可若不是人又是什麽呢?也不像是野兽,倒像是自己突然爆炸而开的,只是好好一个人又怎麽会自爆?
他皱眉看著连官差都有些不敢清理的肉碎,纵然这县令作了多年,见过无数尸体,这样的场面也饶是令他有些反胃,不想再看下去,但是他又怕错过了什麽线索,只是那一屋子的腥臭味实在令他有些受不了,最终还是转过了头去,远远地便看到陈珞苍白著脸朝自己走来。
他慌忙上前拱手道:“陈兄,节哀!”
陈珞沈默地点点头,却不知道说什麽好,望向官差们正在清扫的房间,胃底的酸液又翻滚起来,忍不住伏下身来在一边呕吐不止,半会才恢复过来,站起身来,低头道:“失礼了,还望陆兄见谅!”
“哪里,我能体会陈兄的心情,只是逝者已矣,陈兄莫要再伤心伤身了!”见了这样的场面任何人皆想要吐,更何况对於陈珞而言还是至亲之人,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本来陈兄遭此巨变,我实不该再来多言,只是公务在身……”
“我明白,陆兄若有什麽问题就直问吧!我亦想杀母仇人早日绳之以法!”陈珞说得咬牙切齿,足见恨意。
陆飞珏点点头,想必陈珞也希望早日将这丧心病狂的杀人魔捉拿归案,开口问道:“不知令堂最近可曾与什麽人结下怨仇?”
陈珞摇了摇头,道:“家慈一向深居简出,少与人来往,又怎麽可能和人结仇?”依李氏所言,根本不是人为,而是妖行,但是他若说出来只怕也无人相信,莫说他人若非亲身经历他亦不信!
不禁大叹了一声,打量几下几个官差与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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