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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宝--星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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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老样子,你给我安排了那么多活,累死我!”
我似乎听到电话里传来异样的声音,不由问:“有人在家?”
“哦,泰安今天过来睡。”泰然打了个呵欠,“木莲,现在是凌晨一点。”
我急忙说:“对不起,你休息吧。”
挂了电话。
一阵风过来,又打了一个喷嚏。
隔天是大晴天,明亮又温暖,我却感冒了。
爸爸见这天气好,精神也比以往好了许多。我要推他去院子里,他还坚持要用脚走。
我扶他到院子里坐下。他和几个同龄病人聊了起来,我就借这空挡跑出去买张报纸。
书报亭挤着几个刚放学的女学生,围成一堆说着什么。我走过去,听到他们在说:“杨亦敏算什么东西,装清纯!泰然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同居?”
“大清早地从他家走出来,也不遮掩,真不要脸!”
“狐狸精!”
我抢一步过去,抓起一份娱乐报。迎面一张照片正是杨亦敏走出泰然公寓的楼下,前面正拉开车门的半个身子正是泰然。
我立刻合上报纸,连标题都不敢看。静了三秒,掏出手机,立刻给泰然打电话。他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我这时已经出了一身汗,立刻给小马打。小马说他没和泰然在一起,也联络不上他。
我气急败坏道:“给我找,找到了,要他立刻来找我!”
简直是!这时候了居然闹失踪!莫非是真见不得人?别说群众容易被煽动,即使我这等熟人,看到那种场面,也控制不了胡思乱想。
昨天打电话时听到的那声异响,分明是个女声。他不认,我也装做不知道。安慰自己,也安抚他人。
可我只骗了自己几个小时。
我把报纸揉得皱成一团。
回到医院里,爸爸立刻看出端倪,问我:“出了什么事,你脸色这么难看?”
我敷衍他说:“拍摄不顺利而已。”
他安慰我:“戒焦戒躁,方能成大事。”
我弯腰去扶他。没想浑身的力气瞬间流泻而去,手不住发抖,腰和腿使不出一点力气,硬是扶了几次都扶不起来。
爸爸也急了,直问我:“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就是明天要死了,你也用不着慌成这样啊!”
不知怎的,我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这是他病以来。第一听他说到死。在知道父亲患病的时候,在看着他日益病重昏迷的时候,都不曾留出的泪水,在那瞬间疯狂地涌了出来。我怔怔看着豆大的水滴啪嗒啪嗒地落到脚下的水泥地上。
爸爸不住唤我:“小莲?丫头!”
我摇摇头,一咬牙,憋住一口气,再次用力站起来。
这次却是相当轻松。在我站起的瞬间,肩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轻松地不可思议。
是泰然。他架着父亲的另一只手臂把他扶了起来。
我看着这个像从地上冒出来一样的家伙发呆。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对我点点头,扶着父亲往楼里走去。
他们走出十米远,我才回过神,追了上去。
第 23 章
妈妈已经在病房等着我们,看到泰然扶着爸爸回来,大为感动。
“我就说,家中没个劳动力,始终是不行的。”
“阿姨太客气。”
“我今天炖了八宝鸭,留下来尝点?”
我代泰然推辞道:“妈,他一会儿还有事,你别拦着他。”
泰然抽抽鼻子,看样子他想吃得很,却慑于我的淫威不敢答应。他委屈地看我,可怜巴巴像个讨不到肉骨头的小狗。当初他就是用这份孩子气博得我的同情,凡是女性,少鲜有招架得住的。
我们到走廊尽头的窗下说话。我告诉他:“事情我都知道了。”
他低着头,“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的。”
我的心凉了半截,轻声问:“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他点头,“张曼君带着我和亦敏去和几个制片吃饭,亦敏喝的有些醉。我们……”
我心提到嗓子眼。
“她……主动要上来拥抱我。”他结结巴巴道,“当然!我推开她了!我说我做不到。然后她哭了。她喝的实在有点多……恩。可是她挺可怜的。”
我沉默,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说:“我还是得联系杨亦敏的经济人。”
“你打算怎么办?”
“你自己想想,如果我们说这是误会,记者们会信吗?”我没好气。
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耐着性子听完,立刻关机取出电池。
“很好!”我死拽着电池,“杨亦敏刚才见了记者,她说你们正在交往!”
泰然瞠目结舌。
我摆摆手,“别对着我做这表情。不过我现在相信你是无辜的了。杨亦敏是只狐狸精,这是她会干的事。她是新人,她需要炒作;她是女生,她需要清白。”
“可我没跟她在交往!”泰然叫起来。
“那能怎么办?她抢先一步,取得先机。现在事已定锤,你总不可能立刻跳出来说你们只是玩玩。”
“老天!”他抱住脑袋。
我看着他:“你只有耐心等等,半年后找个机会把这关系吹掉。”
“难怪要叫我们这类人为戏子,生活中都要做戏,真假难辨。”
“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可以写篇回忆录,把一切真实都写进去。叫《杨亦敏和我——不可不说的故事》。天知道那时候的读者是否还知道杨亦敏是谁,又是否还认识泰然这个人。”
这事红红火火热闹了足有一个礼拜,连医院护士都在谈论,甚至来问我。
泰然几乎门不出户,躲避记者。我只有上门去找他。
他房间的凌乱程度把我吓一跳,我简直找不到地方下脚。
“我把我爸生前的剧本整理了出来,想让你看看。”他挠了挠头。
我一听是泰修远,怀着尊敬接过那厚厚一卷纸,“他当初就是想拍这部戏,但是一直没如愿?”
“就是这部,成为他此生的遗憾。”
我父此生的遗憾,正是我未能在他有生之年成家育子。感同身受下,我对手里的书卷肃然起敬。
“你想现在就把它搬上荧幕?”我问。
“不合适?”他反问。
“早了些。”我说,“你自己都没站稳脚跟。你是想自己拍?”
泰然忽然羞赧地笑,“说真的,我是有过这个想法,但也知道不切实际。”
“不见得。”我给他细数,“有些片子,只需要一部DV。只要有资金,依你的经验,也不是拍不出来。”
他坚决地摇摇头,“他的剧本不该受到这种粗糙的待遇。”
我翻翻手里的本子,问:“故事说的什么?”
“一个大有前途的男孩子忽然遭遇意外,智商回到五岁左右。情人和友人都离他而去,父母为此离异。他在一个小护士的帮助下重拾画笔,最后成名。”
我瞠目,“他最后好了?”
“没有全好,他将永远活在十四岁的精神世界里。”
“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也没有。”泰然无不遗憾道,“女孩另嫁他人。他终生与画为伴。”
“这故事叫什么名字?”我立刻翻。
故事叫《痴儿》。
我把本子按在胸口,“我喜欢这故事。”
“我知道你会喜欢。”泰然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笑,“十多年前拍这题材的片子,别人会当你是精神病,现在提倡关爱人生,我想它会吃香。”
“但不知道商业化的影响会不会毁了它。”
“所以,”泰然凑近来,“我想到一个人。”
“是张曼君吧?”我笑。
没人比她更容易被这个提议说服。她景仰泰修远,了解他的艺术内涵,他们的创作风格也那么相似。她会将他的作品拍摄出来,发扬光大。依她浪漫的个性,还会将此视做一伟大举动,祭奠她的初恋。
我小心地说:“还是和她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她阅历广泛,经验充足,知道拿到这样的题材,该如何操作。切记,不可用人情压她。”
泰然问我:“你有没有想象过我做导演的样子?”
“演而优则导,我不会惊讶。”
“你会支持我?”
“我将支持你所有正确的决定。”
我很快和杨亦敏的经济人达成共识,策划了一次记者会,其间过程颇似罪犯和伪证人串通供词,以求在法庭上逃脱正义的惩罚。
泰然一直闷门不乐的,脸拉得老长,有人欠他二五百万似的。杨亦敏也意兴阑珊,除了对着镜头,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个小女孩一炮而红,千人吹,万人捧,渐渐有了些娇侈的小脾气。不过她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子,大家都容易原谅她。
泰然就不行,男人任性是不入流。这阵子我父亲又病重,他也不好像平时那样冲我发牢骚,一肚子火都憋着,忍不住了就上健身房。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把一身肌肉练得出奇地漂亮。
我插着手上下打量他,警告道:“这次事情就此摆平。你以后要谨慎行事!”
“乱点鸳鸯谱。”
“放心,你们的影迷巴不得你们分手。”
“有爱我爱到独占我、杀死我的影迷,也是种成功。”
我白他一眼,“相识数载,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有被虐倾向。”
他抹抹脸上的汗水,笑,“唯有我爱的人才能虐我。”
我呢,我在自虐。
头痛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这并不是神经痛,是病痛。我身体的抵抗力每况愈下,感冒好了没多久又复发,生理期不调,让我一口气瘦到八十斤,健康指标猛拉警钟。
小舅母打电话来问候父亲的病,我半开玩笑道:“小灵表妹的高中校服可以寄我一套,没准我身段比她还苗条。”
累成这样,那些事却还是不能不管。爸爸现在每天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除了输营养液就是注射吗啡,身上皮肤松松垮垮一层,仿佛已经脱离了肌肉。
妈妈整日守着他,读报给他听,养花给他看。那专注的神情让我动容。他们是相爱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有这么幸运,在生命的最后有个深爱的人陪在身边。大限来临之际,紧握着我的手。
张曼君看到我,瞠目结舌,“木莲?你这是怎么了?行尸走肉!”
我不想到处宣扬我的苦痛,只好说:“最近病了一场。”
她依旧惊疑不定地打量我,像是在验证我是否真的是诈尸。可见人之精神有多重要,灵肉必相协才可焕发生机。
泰然递上剧本给她看。张曼君接了过去放一边,并没有急着看,说:“我最近想休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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