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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默默的守着他。

　　　　松崎烧得一手好菜，他说很小的时候就自己做饭了，都是跟奶奶学的。她教会自己很多东西，夏天的夜里，没有空调，奶奶就躺在小床边，用扇子轻轻的扇着，直到自己睡着才离开。说起这些的时候，他总是一脸怀念的表情。

　　　　松崎穿着青川的白衬衫，卷起袖子站在水池边洗菜，清水流过他的手指，很干净。青川坐在客厅看电视，不时朝厨房望望，看见松崎在，才又放下心来。

　　　　两个人，三，四碟菜。青川爱吃豆腐，松崎几乎每天都做。青川问他喜欢吃什么，松崎傻傻的想了很久，才说什么都喜欢。

　　　　“喜欢我吗？”青川看着松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松崎不说话，只轻轻点头。看出青川的失望，他便低着头沉默，心里是愧疚的，也怨恨自己，为什么说不出口。或许一直以来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慢慢的，连真实的想法也没办法表达出來了。青川没有怪他，后来也不再问他这些问题，只觉得，这个人在身边就足够了。

　　　　白天，两个人藏在自己的小窝哪都不去，夜里才一起回『AI』，继续另一种生活。好几个星期，青川都没有碰过松崎，或者说，从未碰过。不是不想，只怕会吓到他，医生的话时常出现在耳边，尽管后来松崎都没有发作过，可他当时鲜血淋漓躺在地上的样子，青川无法忘记。可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抱着喜欢的人却什么都不能做，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煎熬。慢慢的，青川的情绪越来越暴躁，他强忍着不对任何人发作，可脸上的表情却藏不住。松崎问他，只说没事。

　　　　吉原又来找青川，这天是松崎的生日，两人都请了假没有去店里。吉原问了青川的地址，直接找到他家，松崎一早就出去了，只留下张字条，说会晚点回來。听到吉原的敲门声，青川以为是松崎，连忙跑过去打开，

　　　　“怎么是你？”青川愣住，吉原什么都不说，一把抱住青川，在他脸上狠狠亲吻起来，

　　　　“…停…让开！！”青川别过头，用力把吉原拉开，

　　　　“彦一…我离婚了，”吉原一脸兴奋，“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青川越发烦躁，吼起来，

　　　　“你离婚关我什么事？！我们只是金钱关系，你给我钱，我给你快乐，就这么简单……”

　　　　“我的钱全给你，”吉原带着乞求的表情，“我只要你，”

　　　　“……”青川想笑，做了这么多年牛郎，还没见过这样傻的女人，“你不懂吗？只是游戏而已，谁会当真？”

　　　　“可是我爱上你了，”吉原红着眼睛，这么多天，她一直在和丈夫协商离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已经慢慢被这个人霸占，尽管知道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可谁又控制得了感情。

　　　　“你走吧，”青川挥手，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他的感情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我爱你，”吉原说着，脱下自己的衣服，像从前那样，不顾一切的抱住眼前的人。青川后退几步，跌坐在沙发上，拼命拉扯着想推开她，吉原死死咬住青川的嘴唇，两人挣扎了几下，又摔到地上。吉原伸出手忽地抓住青川下身，压抑了很久的**一下子被点燃，青川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理智最终没有战胜本能，他翻了个身，把吉原压在身下。

　　　　所有的一切，此刻都消失了，松崎的脸渐渐模糊，青川紧闭眼睛用力冲刺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像潮水拍打着海岸，他只听得到耳边绵绵的娇喘。

　　　　开门声犹如一声惊雷，把纠缠在一起的两条鱼重重分开。青川脑袋一凉，站起来看着门口的人，吉原也被闯入者吓到，抓起手边的衣服背过身穿上，

　　　　“信……”青川发出沙哑的声音，脸上残留着一片潮红，他看到松崎手里提着一个蛋糕，小小的。

　　　　“我去做饭，饿了吧…”松崎笑起来，眼睛又红了，他把蛋糕放在桌上，看了一眼，“买小了，大概不够三个人吃，”

　　　　“不…不用…”吉原慌乱着穿好衣服，“彦一，我走了…”她走的太急，甚至连门都没有关。

　　　　松崎低着头，听到吉原叫身边的人彦一时，手还是微微颤了一下。

　　　　“今天的豆腐怎么做？煮的还是炒的？”松崎挽起袖子，没有看青川，自顾自的走进厨房，“还是煮的吧，不上火，啊…有番茄，你说番茄煮豆腐好吃么？”

　　　　“信…”

　　　　“要不再加点紫菜？”松崎一直在自言自语，转身又打开冰箱，“我奶奶说，要多吃紫菜，补铁的，”

　　　　“……”

　　　　“不过，补那么多铁干什么，反正早晚会流失掉，就像人早晚会死，还那么努力干什么，经历那么多干什么？你说…快乐啊，痛苦啊，不都是过眼云烟么？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松崎越说越小，有眼泪滑落，滴在锅里，很快消失了。

　　　　“信…对不起……”青川走到他身边，这个时候，他宁愿松崎对自己发火，看着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心反而痛得难受，

　　　　“你还是别喜欢我了，”松崎抬起头，“我心眼小，又容易相信别人，你说喜欢我，我就真的以为你喜欢我，可是，你又和别人做那种事……我觉得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说的喜欢，大概不是我以为的那种，”

　　　　“……”青川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握紧拳头，想努力抓住什么，

　　　　“彦一，其实我也可以的，”松崎关掉火，解开皮带，弯下腰脱去长裤，“如果你的喜欢是这种，我也可以，”他咬着嘴唇，又把内裤也脱掉，

　　　　“…穿上，别着凉，”青川伸手拣起裤子递给他，

　　　　“你嫌我脏吗？”松崎一动不动，

　　　　“没有，”

　　　　“那为什么你可以抱那个女人，却不抱我？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松崎拨开眼前的头发，定定的看着青川，

　　　　“信…我…想珍惜你，”青川把他拉进怀里，“以后不会这样了…”

　　　　松崎靠在青川肩上，他害怕失去，却又不敢开口要求。因为此刻的一切如此不真实，有一个人说喜欢自己，要珍惜自己。在过去漫长的时光里，他伸过很多次手，得到的答案始终是拒绝。脑海残留早已逝去的母亲的样子，吸毒成瘾每天打骂自己的父亲，想要保护自己却被父亲用刀砍伤的奶奶，上门要债的人的凶恶眼神，还有那个当着所有人**自己衣服，用罪恶侵犯自己的人，他的笑声，周围人**的眼神……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可是，没有人愿意帮他，当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远去，如果没有眼前这个怀抱，他早已撑不下去了。

　　　　“彦一…我只有你了……”

第十一章
　　　　十一．

　　　　那天以后，松崎好像变了个人。不再做噩梦，也不再发呆，脸上整天挂着笑容，青川问他什么事这么开心，他说和你在一起就开心啊。青川却整天诚惶诚恐，松崎的反常让他很不自在。

　　　　“彦一，我20了，可以喝酒了吧？”松崎拿了两个酒杯，小心翼翼的倒满酒，

　　　　“你别喝了，”青川看着松崎，拿过他手里的杯子，

　　　　“……那么好的酒，不喝多浪费，”松崎又抢过杯子，

　　　　“拿来，”

　　　　松崎没听到一样，仰起头喝得一滴不剩，

　　　　“信！！！”

　　　　“好喝…你尝尝，”松崎把杯子递到青川面前，

　　　　青川抬起手挥过去，杯子连着暗红色液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松崎没有说话，慢慢蹲下去，把玻璃一片一片拣起来，

　　　　“我挺烦的吧？”他低着头，青川没有应他，又接着说，“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要不就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这辈子是来还的。我爸说，我妈是被我克死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我把我妈害死的。后来他吸毒，也怪我，说我不给他挣钱，所以他打我我也不还手。”

　　　　青川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感觉眼睛很胀，看着面前的人，移不开视线。

　　　　“我奶奶说我从小就招人，不是招人爱，是招人恨。我身边总是发生不好的事情，和我有关系的人全死了……所以我特别感激对我好过的人，就算是假的，我也会记一辈子。彦一，谢谢你那天对我笑，从来没人这么对我笑过，”

　　　　“别说了……”青川伸手把松崎拉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玻璃，扔进垃圾桶，“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可是我没法陪你那么久，”松崎笑着说，

　　　　“可以的，我说可以就可以，”青川急了，他害怕失去眼前的人，

　　　　“我杀过人，”

　　　　“我知道，”

　　　　“杀人要偿命，”

　　　　“……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青川紧紧抱着松崎，他说过，要给松崎希望，可松崎又何尝不是他的希望。

　　　　“我不怕死，可是我怕会……”

　　　　“我陪你，”青川没让他说下去，“你不是说过，我活多久你就活多久？”

　　　　“……”

　　　　“信，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只要在这一天，青川就没有办法放心，

　　　　“去哪里？”松崎问，

　　　　“谁也认不出我们的地方，”

　　　　“嗯，”松崎终于答应，

　　　　“冬天过了就走。”

　　　　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例如松崎的病，头上的伤留下后遗症，天一冷就会疼，青川每星期都按时到医生那里拿药，他说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和『AI』的合约也还没到期，青川必须尽最后的职责。

　　　　吉原很久没有来找青川，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件事。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心也开始飘远，迫不及待想要和松崎在另一个地方开始生活。以至于对待客人的态度越来越恶劣，业绩也迅速下滑，这些松崎都看在眼里。老板整天对他冷嘲热讽，他和松崎的事大概也只有那个胖子知道，他看得出來，胖子每次看见他眼里都在冒火，因为他得不到松崎。

　　　　“青川哥，”小井叫他，“你的排名又掉了…”

　　　　青川看了一眼门口的看板，对小井笑笑，

　　　　“没事，”

　　　　“……”小井握着自己的手，皱紧眉头，“青川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谁告诉你的？”

　　　　“好多人都这么说，”小井犹豫了一下，“说你和松崎……”

　　　　“别瞎说，”青川挥挥手，站起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松崎的存在。

　　　　天色渐渐暗下来，『AI』又聚满了光鲜亮丽的人群。青川在吧台坐着，没有人指名他，这样更好，不用勉强自己对那些人陪笑。他一直看着松崎，看他越来越熟练，倒酒，擦桌子，鞠躬，正沉浸在他的背影里，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

　　　　“你在这不是卖的吗？！”一个女人大声叫起来，她眼前的人正是松崎，

　　　　周围的人忽然安静下来，想看看他会怎么做。松崎低着头，好像说了句什么，女人忽然拿出一叠钱砸在他脸上，松崎看了一眼，默默拣起来还给她。这时不知谁在旁边说了句，

　　　　“他只卖给男人，”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朝松崎吐了口水，

　　　　“恶心，”说完这句，女人拎着提包离开了。只剩下松崎站在原地，他擦了擦脸，又低着头走开了。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松崎啊…我听说卖后面更赚钱，你赚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