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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ne by k-mart (虐心+小受是mb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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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我又补一句,“谢谢。被人这么在乎感觉真好。”
Yiheng侧过头说:“也不是真要怎样,只是想找个借口和你出去玩一下嘛。”我说行,复活节的假咱们去堪培拉吧。他高兴起来:“真的?”看见他的笑容我终于满意,哄小孩般地说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从悉尼开车到堪培拉要三个小时,澳洲的高速路周围不是农庄就是沙土,两边开阔得望不到头。天气变脸也快,出城时还是阴雨天,转眼大太阳又当头照下来。头顶上的云像棉絮一样软,被风吹得飘来飘去,一时一个形状。我跟着CD哼着歌,Yiheng则专心致志地盯着车窗外的风景。稀疏的草场上是成群结队的牛,不紧不慢地嚼着草根晒着太阳。远处的山峦一片青翠,高矮大小如出一辙,整整齐齐地排开。
我们在中途的休息区停下车,下来伸几个懒腰。旷野上的风很大,把Yiheng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站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望下看,和对面的山之间隔着的是黑色的一片泥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沼泽,中间隐约有些脚印。“真好。”他说,“这儿真漂亮。”
“自然风光都是漂亮的。”我说。
“我想去那边的山看一看,不知道对面有什么。”
“你看着近,我们开车过去起码得几个钟头,”我给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泼盆冷水,“更何况这中间还没路。”Yiheng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撩一撩头发说:“咱们走吧。”
堪培拉这个城市总共也就悉尼一个区那么大,不繁华,人也稀少。与悉尼的海滨气氛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是冷的。路两边栽满了温带大陆性气候下的植物。我和Yiheng都来过这地方,之所以再来,主要也是为了享受二人空间。我曾一度产生过考堪培拉的大学的想法。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安静曾经让我心态平和,可是一切都在斗转星移中改变了。
我们在汽车旅馆里定了房间,就去市中心随便逛。天气凉,Yiheng不由地缩着脖子。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他,又从车后备箱里找出一个年代久远的棒球帽给他戴上。他学着唱戏的人那样甩着长出一截的袖子,在半遮住眼睛的帽子沿底下对我笑。我说你这样真够土的,他说土怕什么,我打扮时髦也只是给你看而已。我心里热乎乎的像刚喝完热粥,把他抱在怀里。旁边的咖啡馆里传来轻柔的音乐,梧桐叶从头顶飘下来。三三两两的行人偶尔对我们友善地微笑,我拉着Yiheng的手说:“你要一辈子在我身边我得过得多滋润啊。”
“只怕有些人放着安稳却偏不珍惜。”
“谁?”我故意东张西望,“谁那么不知好歹啊?”
Yiheng笑着推我一把。我牵着他,顺着一排店一间一间地转,多半是游戏房和咖啡厅,他的台球输给我两局,我很有成就感的请他喝了杯Flat White。整个市中心只有一间中国菜馆,我们说好晚饭去那里吃,路上看见一个脸上涂满白颜料的土著人在吹一种民族乐器,面前摊着些大大小小的装饰品。
“这项链真好看。”我走上去,指着一条乳白色的挂件对Yiheng说。
土著买卖人似乎一点不介意自己的生意好不好,全神贯注地吹奏着他的音乐。天色已经昏暗,目光所及的地方就只有我们三个。我把那些小玩意一件件地拿起来把玩一番,惊叹澳洲土著的手艺每看一次都更觉得精致。
“哎,这耳环好漂亮!这个多少钱?”我问。
对方伸出三个指头比画了一下。“还真贵。”我说,拿起那个不成对的银色小东西,里面一圈也刻着非常独特的花纹。阳光里它在他耳朵边闪烁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我想着,掏出钱递过去。
心满意足地回头一看,Yiheng安静地站在后面,问我:“你要戴耳环吗?”
“我想你带会很好看。”我说,得意地把手里的东西对他晃晃。
“可是我没有耳洞。”
他的声音很平静,看着我的神情也很平静,我却突然踉跄一步,喉咙干得说不出话。“这……”
“我去打个耳洞就好。”他忽然调皮地笑起来,上来挽住我的手,“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啦。”我把耳环随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故作轻松地被他拖着走了。
回到悉尼后,Yiheng真的在左耳打了一个耳洞。我打工回来开开灯,赫然发现他在客厅里躺着。见我进来,他就走上来亲我的脸颊,然后指指自己的耳朵:“好看吗?”
我才看见他戴着那只耳环,一直在那件外套口袋里被我快忘了耳环,在白炽灯下轻轻晃着,一闪一闪。Yiheng微微歪着头,斜挑着嘴角,仿佛懒洋洋般的眼皮半垂,整个人都添了份邪媚。我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试着伸手去触他的耳朵,抬了几次,始终够不到。
“方添。”他叫我,“看呆啦?”
我艰难地开口:“是啊,看你把我迷的,都傻了。”
他搂住我,依在我怀里。我机械地回抱住他,听见他说:“我想把头发挑染了,你觉得什么颜色好?”
“啊……”我一顿,“黑色不挺好吗,看着很乖。我喜欢。”
他仰起头,高深莫测地看我一眼,坚定地说:“我想染了它。”
“哦,”我放开他,靠倒在沙发上,用手撑住头,“那随你高兴吧,你喜欢什么颜色都成。”
“你很累?”
“恩。”
“早点睡吧。”
我点点头,拿了衣服和浴巾去洗澡,出来的时候Yiheng已经背着缩在床上了,屋里只留了一盏台灯,昏黄温暖的光线将房间里的摆设都投出黑色的影。他紧裹着被子,瘦小的身体皱成一团,有点落寞。心里莫名的疼痛,我隐隐的不安,第一次见到Yiheng时他清秀单纯的笑脸浮现在眼前。我忽然想拥抱他,然而终于只是关了灯,兀自上床睡了。
第二天我下午才有课,一觉起来都快中午了。Yiheng不在。我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去学校,在教学大楼门口看见有个背影闪了一下。
“Yiheng!”我迟疑地叫,他转过身,并没有以往见到我的欣喜。
“你染了紫色?”我快步走过去,问。
“发型师说我的皮肤白,这个颜色适合我。”
我打量着他,诚恳地说:“的确,很好看。紫色很适合你。”Yiheng淡然一笑:“要上课了吧,快去吧。”我正要走,他又叫住我:“对了,你今天休息是吗?”
我点点头。
“咱们下课去海边吃晚饭好不好?”
不清楚Yiheng突然提出这要求的目的,我想了想,应道:“好啊。我在楼下等你。”
从堪培拉回来以后,我总觉得Yiheng有点改变。他笑得少多了,说话总像言不由衷。我不知道是为什么,自认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和以往不同的事,那么造成他不开心的原因一定也不是我。这样一想就有点心安理得,年轻的男孩总有奇怪的理由去郁闷和发愁。我以为他过几天就好了,看样子起码到目前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上完课我接上他,直接开到Darling Harbour。码头边人来人往,海鸟却旁若无人的在石砖地上走来走去。Yiheng将手插在口袋里,一句话也没说。海风拂过他柔软的头发,他也不缕,微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海面。
悉尼的海水是宝石一样的兰色,在太阳下反射着耀眼的波光。白色的船只如同在绸缎上漂浮的花瓣,著名的歌剧院则是一只巨大的贝壳。这是澳洲时不时拿出去炫耀的景色,每有风光片也必然会来这里取景。
Yiheng忽然撑到白色的护栏上坐着,黑亮的眼睛在紫色的刘海下忽隐忽现。我站在他身边,只看见银色的耳环闪着灼灼的光。周围的人流变得模糊,旁边的建筑也都变得模糊,天地间一切都模糊了,眼前只有那一个亮点。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某种虚幻的精神状态,一股强大的恐惧让我迅速地摇头,再看过去什么都恢复正常了。
我不能再沉默,走上前说:“Yiheng,你最近怎么了?”
“你终于注意到了,”他看我一眼,苦笑,“我以为你一辈子也察觉不到呢。”
“说什么啊,”我说,“怎么好象我一点都不关心你似的。”
Yiheng没吭气,我自觉理亏,只好又说:“我以为你在外面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依然没吭气,低下头看着自己摇来晃去的脚。我叹口气,背靠在护栏上,也无所事事地看着对面。半晌他说:“你知道我身上的胎记在哪里么?”
我笑出声:“这什么问题啊?谁会注意那个……”
“你左跨那里有颗痣。”Yiheng蓦地转头,略皱着眉,“方添,你从不在意我。”
我哭笑不得:“你这结论从哪里得出来的。”见他不做声我又解释,“在意不在意从来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你不是想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吧。”
他倔强的垂着头,顿了顿道:“你以为一个人会感觉不出来他在自己爱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吗?”
“你干吗来钻牛角尖呢,”我说,拉住他的胳膊,“我都说了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了。”
“……知道吗,”他沉默一阵,忽然说,“那次去Blue Mountain的烧烤,其实是我叫Steven叫你的。”
我愣住。
“我一直喜欢你,好久了。可惜你从不看我。”
他从护栏上跳下来,看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的我,又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说走吧,我又想回家吃饭了。我由着他任性,默默地跟着,心里的结露了个头,就又被埋下去了。
日子波澜不惊地滑过,中间经过了寒假,Yiheng的生日,忙碌的学期考试,转眼又快到夏天。Yiheng问我暑假有什么打算,我耸耸肩,说没什么打算,打打工吧。
最后一科考完,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唱卡啦OK。班里有个日本学生松原和我走得比较近,因为我哈日,时常和他八卦一些日本明星消息。我叫上他一起去。Yiheng和他的同学有聚会,没有跟着我。
我们四五个人在KTV的包间里抢话筒,松原不会中文歌,别人唱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跟着哼哼。
“哎哎,我们发扬一下国际主义精神,”我拍得话筒嗡嗡响,压住一屋子喧哗,“让松原给咱们唱首完整的吧,别老一半一半的卡人家。”
“好啊。”得到大家的附和,我把话筒给松原,说:“你唱你最拿手的,我们给你面子你别强奸大家的耳朵啊。”
松原嘿嘿一笑,从点唱机里点了一首歌,摆足架势。音乐很悠扬和磅礴,圣曲一样,大家都安静地听着。
“生まれてきた記憶は やわらかな鼓動に包まれ 母に抱かれて眠ってた 殘された魂は 目覺めのない音をさまよぅ……”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抖起来。
“おさない思い出は 笑顔も血の海に 二度とかぇらぬ 父のぬくもり この祈り 届くなら…… あぁ 守りたかった いまも 一人ているのか……”
一切又模糊了,意识也仿佛不再属于我的控制。
“優しく抱きしめて 君の悲しみ 痛み全てを 包みたぃ それだけを…… あぁ 傍にいたかった いまも 一人ているのか……”
那些片段飞速地在眼前旋转。昏暗的酒吧,人们的笑,看不出心意的眼睛;骄傲的下巴,消瘦的肩膀,黑色的皮外套上的白色零件……
……
“这是什么歌?”我讷讷地上去拽住正在兴头上的松原,声音冰冷。他被我吓了一跳,答道:“是日本很有名的一个电影的主题曲。”
“什么电影?”
周围的人都被我突然的举动惊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凑上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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