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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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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大喝,鞭梢向下急射。
“叭叭叭叭……”一连串的暴响,如同连珠花炮,无数虚鞭影漫天彻地而至,凶猛地向雷火判官袭去。
雷火判官大吃一惊,一声长啸,人笔化成一团红色火球,向前急滚,扑向君珂。
“叭卟!叭卟!叭……”一连串鞭笔相触的奇异响声乍起,红影略一顿挫,又待前冲。
君珂已飘向左侧,呼呼两声长鞭啸风的异响急呜,鞭从地下穿出,掷向红影的下盘,虚实莫辨,奇快无比。
雷火判官显得有点焦躁,急飘八尺退出鞭影外,手向红色革囊里探,沉声道:“你这鞭法委实诡异,银河钓翁与你有何渊源?”
“那是家师。”君珂收鞭正容答。
“什么?银河钓翁竟调教出你这种败类子弟?”雷火判官讶然叫,似乎不信。
“哈哈!我却信,等我捉他问问,看老不死的怎么还未死?”这是一个苍劲的喉音,声音小但入耳清晰。
两人都转头看去,心中一怔。
雷火判官突然哼了一声,撇撇嘴,收起判官笔,扭头大踏步地走了。
君珂发觉雷火判官溜走,而且发话的人说要捉他,正从对面桥头向这儿飘,好快!看样子,大事不妙,这人定然不好惹,似乎连师父也不在这人眼下哩!
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不久定然有公人前来抓人了,再往下拖真不妙,走了再说,反正大哥已经走了啦!
他再看看到了桥中的人,心中悚然。
那是一个老得不像话的老儿,披着一头乱银发,白长眉在眼角飘扬,银色兜腮胡乱七八糟,像几个毛球。五短身材,眯着小眼睛,裂着嘴怪笑,真像个怪物。穿了一袭灰袍,腰上束了一根山藤,拖着少了两只耳朵的破草鞋,拖着一根小竹杖,向这儿走。说走,确是走,但每一步至少有八尺长短,踢踢拖拖快极。
君珂猛地记起师父说的一个人,大吃一惊,糟!这家伙要找麻烦,麻烦大了。
“是他!准是他!”他心中在大叫,突然扔掉马鞭,闪电似抢入白楼亭,向后面的房舍一窜像老鼠股溜掉了。
老家伙还差十来丈,没赶上,他尖叫:“怎么,你们都变成老鼠了?银河钓翁的徒弟,变老鼠开溜?呸!丢人。”
远处一间搁楼上,突然伸出君珂的头部,他向这儿叫:“沈老前辈,叫你的徒弟来较量较量,欺负我有屁用。你是长辈,胜之不武。”说完,缩入不见。
老家伙正是武林双奇之一,与银河钓翁齐名的四明怪客沈明昭。他哈哈大笑,自语道:“这小家伙不禁吓唬,倒真是个人材,能斗平雷火判官,了不起。唉!小丫头就差多了。不错,我该叫小丫头斗斗他,让他们印证也好。”
他朝大踏步走向黄山的雷火判官看了一眼,回身转向桥上走,自语道:“这小子大概仍是不服气,呵呵!瞧他那气鼓鼓不乐意的别扭劲儿,好笑!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找我老不死较量的。”他说的是雷火判官。大概六大怪物和四大魔君中,雷火判官虽是正道英雄,亦曾受过四明怪客的闲气,所以气鼓鼓地走了。
四明怪客在这儿穷叫,揭穿了君珂的身份,麻烦又多了些,因为银河钓翁早年的仇家也不少,师债徒偿,名正言顺,不敢找其师,找其徒同样可以消气,所以又多了些麻烦。
后山约定之处,其实是从左绕出的一处山坳,只有五里地。已经是牛牌时分了。
两人在客店会面,再偷偷摸摸出了西门,奔向后山约会地点,生怕又碰上了老怪物。
还好,不但没碰上老怪物,也没遇上雷火判官。两人并肩赶路,君珂向银剑白龙问:“大哥,那红衣人是何来路?”
“你不知道?”银剑白龙讶然反问。
“确是不知,他是石弓村请来的人么?”
银剑白龙耸耸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那次他在场,糊里糊涂干上了,我吃他不消,只好溜走。哦!令师真是银河钓翁?”
“是的,小弟曾受家师亲炙八年。”
“你比我行多了,不愧是武林双奇的弟子。”
“大哥,你是三仙之首的门人,何必自甘菲薄?”
“我受艺为期太短,只有三年,所以一无所成,惭愧!光靠师门唬人,没有用,要有真才实学才能在江湖扬名创业。”
谈谈说说,已经转入山坳。这是两山之间的凹入处,近麓处有一块空地,之外全是参天古林。
两人泰然折入,直趋草坪。在入口处,站着三两名木然而立的大汉,怪!怎么全像石头人?
两人不予置理,昂然直入。
草坪没有人,怎么?午时三刻已到,为何不见人等候?。
“咦!他们怎不来?”君珂站在草坪中说。
“恐怕躲在林子里,上面有人,里面自然也有,叫叫着。”银剑白龙也惑然说。
“有人么?应约的来了。”君珂叫。
“谁是朱砂掌闵刚?滚出来!”银剑白龙也叫。
蓦地,西面林中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声不大,但人耳清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笑声一落,语音传到:“鬼叫什么?那贼王八机警,溜了。”
两人吃了一惊,说话的人用的是千里传音之术,功力极为深厚,音凝而不散,直薄耳膜。
“尊驾是谁?请现身一见。”
“我,独剑擎天冯如虎,免见了。”
“天!四大魔君之一。”银剑白龙低声惊叫,又道:“这家伙排名第三,比雷火判官还凶,咱们惹不起,走!”
还未退走,独剑擎天的语音又到:“听口气,你们是寻仇来的,很好。姓闵的已经见机溜了,他带来的人留下了一半,你们要看,在东面林子里搁着。如果能代他们收尸,更好。九华观那些狗东西,竟敢虐待我的门人黄立晖,该死,理该受报。”
话毕,声息全无,可能人已经走了。
君珂正想入林,银剑白龙一把拉住他,低声说:“去不得,咱们还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们用不着多树仇家强敌。”
“咱们要不要代为收尸?在这儿惊世骇俗哩!”
“用不着,朱砂掌既然逃掉了,会来收尸的,走!”/
两人急撤,到了那五名大汉身侧,君珂走近一看,心中骇然。
原来五个人全死了,每个人心坎有一个小剑孔,没有血流出,是先被重掌震断心脉,再加上一剑的。每人身后有一颗小树,枝叶皆被削光,从谷道贯入身躯,直抵颈腔,所以看去像是站在那儿一般。
“这魔君果然毫无人性,真该死!”君珂变色地骂。
“他还算好的,最残忍的是白骨行尸,有一天你看到他,才知四大魔君的手段哩。走吧!”银剑白龙微笑着催促。
两人急急离开现场,走不了半里地,踏上了山径,劈面遇上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正点着一根老山藤杖,巍颤颤沿山径向后山走。
银剑白龙似乎浑身一震,低声向君珂说:“快走!真是流年不利,今天日子不好。”
不管回答与否,拉着他向旁一窜,入林绕过山嘴,如飞而去。
君珂已看清十丈外老太婆的脸容,感到并不岔眼,是一个极为平常的老婆子。唯一岔眼的是她那满布皱纹的前额上,有一个十字形疤痕,红光闪闪。她那双老眼,也并不昏花,依然神光湛湛,正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两人溜走。
直窜出两里外,他忍不住低声问:“大哥,怕什么?那老婆子是谁?”
“是谁?哼!一个不讲理的老不死,六大怪物中的枯藤怪姥李姥姥。”
“不起眼哩,大哥。”
“你不知道她的底细?”
“确是不知。”
“那天和你交手的紫衣女人,叫华山紫凤吴萼华,就是她的徒弟;你不走,可能有天大的麻烦。”
“大哥,你怕她?”君珂恼火地问。
“并不真怕她,不过目前还不宜和她冲突,我要……不说也罢,快走。”
在两人返回客店这段时光里,徽溪右岸距府城约十里地,山畔小径走着三个人影,那是汤士方主仆三人。
右面书童突然微笑道:“小……公子,到这鬼地方找什么?”
“找一间可以长住十天半月的好住处。”士方笑答。
“不太麻烦么?石当家的住所已经够好了。”
“不好,我要找一处清幽之地,好好享受几天。”
书童不住点头,稍顿说:“公子爷似乎不肯哩,他说这是他的口盟兄弟,不许……”
“废话!他要打岔,我撵他走。哼!他的鬼心眼我已知道了,我才不怕他打岔哩。”
“他……”
“他志在东门朝云老店那个小妞儿,我已在石当家口中得到了确实讯息;他要不肯,我也教他吃不到天鹅肉。”
两个书童全笑了,左首书童脱口说:“小姐,怎么说得那么难听?”
“闭上你的嘴,别胡叫。”士方笑着推着他一把,突又指着山腰上一栋小楼说:“那儿正好。走!”
三人身形疾闪,沿小径穿入林中,向林木掩映的小楼急射。
这是一间建在山林间的小楼,看那小巧精雅的格局,便知那是大户人家作为避暑的别墅,或者是读书的清静书楼,明窗净几,十分清幽脱俗。
三人踏上院门石阶,一名书童上前叩动门环。
楼下响起了脚步声,有人穿过楼前花径,徐徐到了院门,在门后问:“谁在叩门?'
汤士方立即接口:“小生姓汤,途经贵地,打扰主人一杯茶水。”
院门拉开,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瘦长大汉,一双鹰目厉光迫人,堵在门口说:“不成!本宅主人不在,而且……”
汤士方向内跨进一步,笑道:“打扰一杯茶水,何用问主人在否?大叔方便些儿。”
大汉伸手一拦,沉声道:“出去,好没规矩。”
汤士方俊面一沉,哼了一声说:“尊驾气势汹汹……”
大汉怒叫道:“反了,你这小狗上门找岔,还说我凶?揍你!”声落拳出,就是一记“黑虎偷心’,当胸捣到。
汤士方向左一闪,右手一格一刁,转身再出左掌,“啪”一声击在对方肘骨上。
“哎……”大汉狂叫,肘骨断了,人向前仆倒。
“把他提进去。”汤士方微笑着挥手,捧长囊的书童将囊插在腰带上,飞起一脚,踢中大汉脊肾门穴,一把抓住衣领,拖入门中。
院门内是个小花园,大约一亩。
三人到了楼前的石阶上,楼下客厅拥出来五名男女,全用惊惶的神色打量着这三名不速之客,膛目结舌。
士方排众直入,向书童说:“先问清他们,我先看看合适不合适。”说完,迳自入厅,并走上二楼。
当然合适,不论一厅一房,皆设备齐全清雅脱俗,显然是富贵豪门的避暑处所。大厅和左首的花厅,摆着不少名贵字画,窗几上有名贵的盆景,十分气派。
他重新踱出大门,一名书童问:“公子爷,怎样?”
“很好,很好,相当满意。”他笑答。
书重说道:“这是城中周大户的别墅。刚才那看门人是护院,屋中共有六个人,四男二女,是看家……”
“别多说,留下两个女的。搁下算了。”士方不耐地说。
“没有井,水是由山间引来的。”
“蠢材,不会挖坑么?叫他们挖就是了。”
“是,这就动手。”
汤士方向两个女人招手,含笑道:“大嫂,带本公子到楼上歇会吧。”
两个书童则拖着被制的护院,向另三个人说:“去,找锄头,这儿的水不好,咱们要去挖井了。”
护院大汉穴道被制,手肘亦断,但还能说话,他大汗如雨,面色死灰地叫:“诸位,咱们无冤无仇……”
书童一指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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