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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 作者:安宁(vip出书版完结) 全本txt-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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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儿——”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叫唤,真明从里间出来,凝眉思索着什么,脸容之上隐见一丝意外喜色,又还有些未能尽然堪破的困惑,从而忽略了一对小儿女之间的暗波流动,过来后径与白世非合十告辞,对尚坠道,“走吧。”
尚坠勉力恢复镇静,再也不看白世非一眼,只行近真明身边。
身后却传来白世非的两声带笑轻咳,仿佛意犹未尽,急欲唤回她回一回眸。
尚坠恼得紧紧拧住腰间绶带,只恨不能此刻指间死绞的是白世非那张仿若偷腥得逞而恶劣之至的笑颜。
旁边真明兀自沉浸在思绪当中,自言自语道:“????????????此阵看上去不但催财旺势,趋吉避凶,难得的竟似还荫佑子孙??????也不知摆阵的是何方高人。”(此处我省略了原书中八卦术语,主要打字太慢。)
尚坠听得茫然:“师父说什么呢?”
真明定了定神,慈爱地看着她,连日来的忧色似略略化淡了些:“没什么,为师只是在想,世间事以是因缘,经百千劫,业果相续,正所谓种何因者,是何果报。”
祸有其因,富有其源,听那侍童话中意思,仿佛白家公子是为了这小丫头才请人摆下的阵法,这原本的无心之举,却可能为他白家带来意外的福德??????但愿真能如此。
看尚坠似懂非懂,真明和蔼微笑:“你便谨记,以后那玉笛不要离身。”掩下眼底未尽然散去的一丝隐忧,她不再多说什么。
十二章 鸳鹭相期遇
不几日,真明终于在尚坠的依依不舍中辞别而去。
在她离开之后,晏迎春却像是受了点化,开始茹素吃斋,早晚都去佛堂诵经,如此一来,尚坠跟终日待在疏月庭里,甚至晏迎春以她身体不适仍在吃药为由,仍旧禁止她晚上再去湖中吹笛。
然而问天还情曲还是引起了尚坠极大的兴趣,这日清晨,趁着晏迎春和院子里众人还没起身,她偷偷取了笛子,自去无人的林苑里练习。
在白府宅院的另一边,偏厅隔壁的书房里,仆人如常打扫过后,前往各管事房吧上一晚以准备好的账册、库本和录簿搬来放在案上,只等白世非用完早食过来批阅,东欧安置妥当后奴仆们陆续离开,只留下一个小厮在准备茶点和笔墨。
便在此时,夏闲娉恰巧经过书房门口,不意往里看了看,仿似觉得一早也无所去处,由此信步走进房来。
先前已有过几回,她在百世非结束与众管事的早议时到来,为他斟茶研磨,陪他批阅账本,故而书房里的小厮也习以为常,向她请罢安后继续做事,留她自个儿在房中转悠。
夏闲娉沿着墙上的字画观赏过去,一路走到书案后头,无聊之下,随手打开桌上账本,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直到一旁专心研磨的小厮放下手中墨锭,往门外张望了眼,想是时辰已至,百世非和管事们就快到来。
夏闲娉合上账本,离开案后,也不急着离去,又在房里别处转悠了会儿,而后坐在东侧的椅子里安然品茶。
片刻后门外响起轻软的脚步声,跨进房来的百世非不意看见座中有人,微讶笑道:“二夫人这么早?”
夏闲娉眼波流动:“公子好久没往浣珠阁了。”微羞垂首,低低道,“闲娉不免有些思念。”
百世非一指案上账册,无奈笑道:“最近琐事繁多,实在腾不出空儿。”神色自然地只回了前一句话二对后一句置若罔闻。
夏闲娉犹豫了一下,似不好意思:“再过些时候便是我的生辰??????”
百世非眉一扬:“是吗?不知二夫人想要什么贺礼?只管吩咐邵印去办。”
夏闲娉眉端勾出一点幽怨:“闲娉什么都不要,只盼公子能相陪半宵,与闲娉把酒对弈,这对闲娉而言便是世间最好的贺礼了。”
百世非一笑:“区区小事,又有何难。”
夏闲娉面露喜色,瞥见远处管事们已陆续向书房走来,便识趣道:“那一言为定,我不打搅公子忙活了。”
“二夫人慢走。”百世非含笑将她送出门口,再返回书案后,落座,头也不抬,“如何?”
小厮躬身答道:“今日看了三本,一本度支房的,一本金房的,一本仓房的,仓房那本只看到五十六页。”
百世非点点头,拿起朱笔,翻开第一本账册。
朝阳初升,晨雾破散,尚坠从林苑里出来。
快经过浣珠阁前方的宽石径时,不意看见前方迎面走来两道身影,她低了低首,悄悄把笛子别到身后绶带中,待两人行近,才搭下双手,行了万福:“二夫人早。”
步履匆匆的夏闲娉心不在焉,闻声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便与她擦身而过。
反倒昭缇脸色有点怪异,走过去之后还回头多看了尚坠几眼。
直到那主仆二人没入庭院,尚坠才轻吁口气,把玉笛再握在手中,匆匆往疏月庭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合该有事,避得了头一回,却避不开下一回,便才刚那么一耽搁,她还没走几步已然撞上从饮绿居里出来的张绿漾,莫言跟随在她身后,两人仿似正准备往膳厅去用早餐。
要藏笛子已来不及,尚坠只好拿在手中,依样请礼。
垂低的脑袋不闻对方回应,也不知是否不欲理睬她,方待自行退开。
不料张绿漾顿时叫出来:“你给我站住!”
她一怔,停住脚步。
张绿漾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前,围着她转了两圈,藐蔑地撇了撇嘴:“长得是还可以,在丫头里面你也算姿色上等的了,不过也还没美到配得上我家世非哥哥嘛。”
黑瞳收入张绿漾的睥睨,不明她一脸敌意从何而来,尚坠沉默不语。
她手中幽光流转的玉笛惹起了张绿漾的注意,眼珠一转,起了动念,手臂倏然前探。
尚坠一时不解,笛子便被她骤抢了去。
“世非哥哥什么都告诉我了,以后他不会再去林苑里听你吹笛,你死了这条心吧!”张绿漾边说边把玩着笛子,越看越不像寻常之物,扯了扯穗带,“这是不是世非哥哥送给你的?”
尚坠微微蹙眉,仍旧一言不发。
看这样子便是了,张绿漾哼地一声,翘起下巴道:“你这丫头竟然害世非哥哥伤心,他亲口和我说以后不会再喜欢你了!你别以为我撒谎骗你,这话可千真万确是他自个儿说的,反正你以后别想和世非哥哥再扯上任何关系!这笛子看上去价格不菲,我这便代他要回去!”
一双长睫垂了垂,而后抬起来,精致眸子里闪过清冷亮光,看得张绿漾心里惊了一惊,那乍掠而过的一抹光芒似是谦恭,又带着点儿包容三岁小孩儿似的讥讽。
那抬眼带快,张绿漾还没来得及看真切,她又已低下头去。
也不与张绿漾争辩,只轻声缓缓说道:“
这管玉笛尚坠用着确实过于金贵,交由三夫人还给公子也好,耽搁了这会儿,小姐应该已经起来,尚坠还得赶回去伺候,就先告辞了。”没待张绿漾开口,已自转身。
“喂!你——”
尚坠没再停下,对身后传来的恼叫声置之不闻。
张绿漾气得直跺脚:“这死丫头!竟敢对我如此不敬!哼,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教你落在我手里!”回手把玉笛扔给莫言,“给我拿好了!”
莫言手忙脚乱地捉住笛子:“是不是现在就拿去给公子?”
张绿漾拍额呻吟,一副孺子无可救药的表情,朝莫言低声吼道:“拿给世非哥哥?!你是不是想找死啊?要让他知道我欺负那丫头,还不知会怎样与我急呢!你赶紧把它拿回房去,别杵在这招摇让人看见才是真的!”
十二章 两心终不藏
入了六月,时有密云过境,欲雨而不雨,灰沉沉地压在秋水无际的湖面上,教人心里闷堵得慌,每天夜幕降临,最后一缕绛紫残霞消匿于山边,拂面晚风总撩来淡淡一息湖波翠菱的独特清味。
石案上原本的佳酿酒香,自那夜之后便换了芳茗碧沏。
人不成寐,候者难安。
“庄大兄台。”芙亭里又一夜等不到人的白世非长长叹息,“我拜托你说一下你的未来娘子,让我见一下我的未来娘子,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翻脸了,到时候别怪我把你们通通撵走。”
只留下尚坠一人让我日日看饱看够。
庄锋睿无奈,“我已经说过了,但是她固执起来连我也不卖帐,说这回非让你后悔至死不可。”目光忽然向侧后方瞥了瞥,却不作声,只唇边笑意浮现。
白世非抬头仰望夜空,哀声道,“皇天在上,求求你闪个雷,把那女人劈了吧。”
“世非哥哥要劈谁?”张绿漾从小径里窜出来。
白世非逃也似地扎跳起来,苦闷大叫,“你怎么又来了!”
他见鬼一般避之则吉的反应让张绿漾十分郁闷,蛮横地道,“就那丫头能来吗?我干吗不能来?”
庄锋睿好笑地旁观着这出一连几晚依时上演的好戏。
白世非向张绿漾长揖,“小妹子,我求求你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到这儿来,尤其是晚上,否则你世非哥哥真要讨不到四夫人了。”
白世非对庄锋睿使了个眼色,别让她跟着来,边大步离去边抛下狠话,“谁不同意我便休了谁!你要是坏我好事,我第一个休你!”
“世非哥哥!”张绿澜不忿叫嚷,那道身影却已飞快走远。
出了林苑,回到第一楼前。
站在垂花拱门下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牵动的情思。
袖摆拂处,轻叹了声,转身往疏月庭而去。
罢了,他白世非今儿俯首认栽,他确实没了她就真的不行,去他老祖宗的,他天杀的通通都认了,那死丫头一定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才会把他折磨得如此不堪。
“公子。”看见他到来,还在厅堂里做活计的晚晴意外而喜,望了眼尚坠的房间,“坠子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他皱眉,她身子还没好吗?那庵尼开的什么调养药房。
隔壁房里传来晏迎眉的讥损:“白公子今儿有空哪?真难为你了,还记得住我们尚坠住哪一院呢。”
白世非尴尬万分,只受了下来,轻手推开尚坠的房门。
她和衣侧卧在床,桌上烛灯未熄,大概是听到了他们在外头的对话,由是看到他时脸上并无惊讶,安静的眸子中闪着星点幽光,似陌生还似久违,又似孤零无依,还有一丝狐疑和惊悸,像只被遗弃已久独自蹲在角落里怕受惊吓的孤单小猫。
他心头微微一涩。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步走进房中,挨着她在床边坐下,抬手以指背轻轻触抚眼底的小脸,轻声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垂下眼帘,别开头躲过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白世非苦笑,心想她至少没有叫他滚开不是?
弯身把她抱了起来,往自己备置的房间走去,那边要舒适得多,然而当走出房门,却不期然顿住脚步,只得这半个夜晚,到明日一早疏月庭里的丫头便人来人往,终究不大方便。
转身朝外走去,对守在门外的白镜道:“去我房中取张薄毡来。”低首看向怀内连挣扎也提不起精神的恹恹的小脸蛋儿,再度泛起一阵心疼,不明白为何厨房已经天天往疏月庭送参茸燕窝了,她的脸色还是这么差。
以薄毡覆好怀中人儿,白世非抱着她往第一楼踏月而回。
白镜跟在他身后,不时顾盼四周有无人看见。
人在夜间易变得软弱,更尤其此时倦困难挨,尚坠早乏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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