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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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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转头一想,又放松下来。 
  既知道自己是鱼肉,就别白费心思,最好应付的方法,莫过于自己也当自己是鱼肉,别去惦记砧板和刀,只要做好自己本分,任人鱼肉就好。 
  吃饱了,我就伏在书桌上小睡。 
  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一个冗长会议后加一顿不知算午饭还是晚饭的牛肉粒炒饭,小睡醒来,天色已经变了。 
  透过玻璃窗看下去,赌场早热闹到不堪,人挤着人,逼在每张赌桌旁。 
  阿旗见我醒了,问,「君悦少爷,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好吗?我吩咐人备车。」 
  我茫然。 
  原来我累了一天。 
  我终于向阿旗请教,「其实我在娱乐中心,干的是哪一份?」 
  阿旗非常正经地回答,「君悦少爷现在是这里的总经理,职权是所有人中最大的。可以随时决定人事、资金及其它资源的调动。」 
  我恍然大悟。 
  这么高的位置?怪不得我会累了一天。 
  过了又有趣又累的一天,何君悦充满心理准备的归来。 
  对于现在的安燃,我不啻给予最恶毒的猜测,反正不管我猜得多恶毒,他总还是能超越我的想象极限,让我大吃一惊,敬畏感叹一声天外有天,人心竟有这等绝情境界。 
  我便恶毒的猜测,今天的一切都是安燃给的一支麻醉针。 
  先麻醉,再来开膛剖肚,这是处理猎物的理想步骤。 
  不过这猎物比较神奇,可以一次一次,麻醉了又杀,杀了又活过来,然后继续麻醉继续杀。 
  所谓一物可以尽用,玩到安老大满意为止。 
  经过安燃悉心调教,我已很自觉的领悟了一些真理,例如,快活了一日,就会倒霉一夜,或者,很多日夜。 
  我以为自己至少领悟了一些的,结果又错了。 
  回来后,到浴室洗干净,然后安分守己呆在房里,等着砧板和刀,不料整整一夜,秒针走了无数圈,直至日光初现,砧板和刀,两者都无踪影。 
  反而阿旗比时钟还准时,敲门进来向我请示,「君悦少爷,今天去娱乐中心吗?」 
  我又惊讶了,「难道还可以不去?」 
  阿旗说,「当然,你是总经理,谁敢对你考勤,扣你的薪水?」 
  我更加惊讶,「难道还有薪水?」 
  阿旗笑得实在诚恳,回答说,「美国总统都尚且领薪水呢,君悦少爷不领薪水,岂不是打白工?」 
  听到这么贴心的话,我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下一秒,不由又开始佩服,安老大就是安老大,玩得越发有豪气了,只不知玩到最后,何君悦会死得如何个惨法。 
  我正琢磨,阿旗在一旁再度请示,「君悦少爷,现在备车?还是明天再去?」 
  去哪里都没区别。 
  安燃若要抓我玩游戏,我躲到地心都没用,何况缩在这个属于安燃的房间里? 
  我要阿旗备车,直赴娱乐中心,再度领着人马呼啸而至,狐假虎威占据总经理办公室。 
  计划中的工作,无非由三个重要环节组成。吃饭、发呆、睡觉,回转一圈,就累了一天,成就感满满的打道回府。 
  没想到,这么完美的计划竟被林信破坏。我才刚刚坐下,林信就敲门进来,看着我,微微笑了笑,「难得你也这么早。」 
  世界又开始奇妙了。 
  这被安燃调教过的面目全非者,居然一大早对我露出笑容。 
  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答他,「我没你本事大,但也总要做点事吧。」 
  林信眼睛比从前有神多了,看我好一会,又开始摇头,「别的学不到,就只学了伶牙俐齿。」 
  这话和安燃说的如出一辙,我本该早就听惯,却不知这次被扯动哪条敏感神经,屈辱得胸膛剧痛,立即变了脸色,直瞪着林信。 
  大概我反应太大,林信措手不及,也是倏然一惊,立刻闭了嘴,只默默盯着我, 
  倒是站在我身后的阿旗开了腔,靠近了一点,低声说,「君悦少爷,请别动气。林大哥向来说话不留心,不是有意得罪,您别动气。」 
  我不知自己瞪林信,竟瞪得如此用力。花了很大的劲,才能别过自己目光,吐着肺里的闷气,一字一字说,「放心,我们老朋友了,他这点脾性,我还是知道的。」 
  字字言不由衷。 
  说完了,我才有力气重新转过头来,面对林信,「你进来有事?」 
  林信恢复冷静的功力,在安燃之下,何君悦之上。听我问,收回放我脸上的视线,淡然说,「总经理如果有时间,要不要抽空见一下辖下夜总会的几位红妈妈桑。」 
  我问,「见妈妈桑也是总经理的工作?」 
  林信不置可否,「看总经理的意思。」 
  我用手臂撑着下巴,打量着他。 
  林信等了一会,又开始知情识趣起来,自动自觉地点头说,「明白,我出去吩咐她们不必准备了,总经理事情太忙。」 
  「林信。」我叫住他的背影。 
  他转过身来,体贴地询问,「总经理有别的主意?」 
  我苦笑,「想请教一下,你这个总经理,怎么能叫得这样顺口?」 
  但凡友谊就是这样,一方软了,另一方就很难硬下去。 
  我一虚心请教,林信浑身的铁甲不知不觉卸了大半。他叹了一口气,走回我面前,「君悦,我真是无心之言,不知道你会气成那样。」 
  跟了安燃这么一段日子,得寸进尺的伎俩我还是学到一点的。 
  我立即索赔,「今天不许走,待在这里陪我办公。」 
  林信皱眉,「君悦,你还是那么任性。」 
  我说,「对,而且还不学无术,无责任心。」 
  林信片刻做不得声。 
  沉默一会,他问,「请问君悦少爷,你到底有没有兴致见一下那些每夜帮你赚钱的女人?」 
  我学他那样叹气,学他无可奈何的眼神,摇着头说,「林信,你要我见,我听你的就是了。」 
  猛然,林信气得脸都白了,「你不愿意,大可不见。你本事够大,谁逼得了你?」 
  我愕然,给了那样一个迁就他的答案,他竟然大发脾气。 
  那得寸进尺,学得比我更胜一筹。 
  我也拍案,「荒天下之大谬!我区区一个摆设,供你们娱乐取笑的,能有什么本事?」 
  我和林信对瞪。 
  说也奇怪,这个样子,倒有点熟悉的亲呢。当初年轻气盛,两个都是公子哥儿,家里娇纵惯了,相处久了,少不了会有争执。争执起来,就是这样你眼瞪我眼。 
  雷霆视线对射后,最早放弃的,总是林信。 
  无他,他任性,我比他更任性,论放肆不懂事加执拗坚持,他怎比得上何君悦? 
  这次我们互相瞪着,还是他先放弃,转开视线。 
  我松了一口气,暗自感激老天爷还算有点仁心,毕竟有那么一丁点旧事未变。 
  不料林信放弃是放弃了,却顷刻还我一个晴天霹雳。 
  他说,「你没本事?连安老大都被你逼走了,你说你没本事?」 
  我瞬间凝固。 
  半响,我强笑,「无稽之谈,怎么可能?」 
  林信也笑,笑得同样难看。 
  他说,「君悦,你可以不信。」 
  何其不幸。 
  朗朗干坤,我被个晴天霹雳直接打在脑门上,下一秒,却又被什么冻到僵了。 
  我在总经理办公室,僵了一日。 
  没有胡思乱想,什么都没有想。一点含头都没有,空荡荡。 
  我坐在硕大豪华的办公桌前,像个千万年前已经成就的雕像,精致的摆在那,空的。 
  空的。 
  最后唤醒我的,还是阿旗。 
  他说,「君悦少爷,天黑了,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好吗?」 
  我扭过头,怔怔盯着他。 
  不知道盯了多久,我抽搐着肺部,吸一口空气,才找到力气,轻轻问他,「阿旗,安燃呢?」 
  阿旗一点也没犹豫,说话很流畅,语气该死的诚恳体贴,「君悦少爷,林老大言出无心,你何必在意?安老大是有大本事的人,他就算走,也是自己的意思,不可能是被任何人逼的。你想,谁可以逼得了安老大呢?」 
  阿旗必定是安燃的入室弟子,否则怎能厉害至此?三言两语,让我寻死的心都有了。 
  字字,都是穿心箭。 
  我压不住,浑身都在轻颤,又禁不住,眼眶热辣。 
  他立即递来干净纸巾一张,送到我手上,还附上开导词,「君悦少爷,伤心者伤身,好不容易身体才养好了一点,不要又哭伤了。」 
  又说,「君悦少爷,今非昔比,你看下面那热闹场面,兄弟们如今全仰仗着你,千万保重。」 
  混帐! 
  一句比一句混帐! 
  什么今非昔比?年年日日不外如是,我一次又一次知道有陷阱,一次又一次踩个正着。 
  安燃兴之所至,这次玩起失踪来。但他未必把我看得太蠢,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兄弟,我信他真的视若无物,一撒手了事? 
  不信,我死都不信。 
  我对阿旗冷笑,「你准备了什么台词,尽管背出来。安燃在,我尚且冥顽不灵,安燃失踪了,我还怕谁?」 
  阿旗真令人痛恨,他居然顺着我,点头说,「有道理。君悦少爷毕竟是何家人,血里就带这三分胆气。现在要地盘有地盘,要手下有手下,又有林老大帮衬着,只有别人怕你,哪有你怕人?」 
  我怒极,指着门咆哮,「滚出去!」 
  阿旗把可恶本色坚持到底,一言不发,真的立即出去。临去前,还转身微躬,向我礼貌示意,倒退着,谦卑地轻轻关上办公室大门。 
  看那冰冷金属色的门无声无息关上,我倒抽一口凉气。 
  阿旗的本事,我今天才算见识了。 
  真真是个人才。 
  剩下我一人的办公室,冷清得不能再冷清。桌椅台凳,都是孤零零,孤零零,孤零零。 
  我环顾四周,咬牙切齿对自己说安燃玩失踪,安燃设陷阱,安燃害我。 
  很笃定,真的,从心到口,都那样笃定,无一丝怀疑,却手脚还是冰冻,一阵一阵,抖得压都压不住。 
  于是我又惊恐的发现沙发。 
  那么大的一组沙发,从第一次进这里我就见过,众人坐在上面开会,林信也坐在其中,就在我眼前,我竟恍如未见,察觉不出任何意思。 
  但我仍记得那短短对白。 
  我对安燃说,「书房至少应该有张沙发,自己坐着,其它人都站着说话,多不可一世。」 
  安燃说,「抱怨什么,你好好读书,等将来有自己的书房,大可以尽情摆设,放多少沙发都可以。」 
  我惊惶一阵,随即粗暴打断这无聊思绪。 
  办公室有沙发是常事,哪有什么暗示?何况我们说的是书房,又非办公室,两者怎么相同? 
  好了,安燃,好了。 
  你目的已经达到。 
  我一早就已经投降,举双手,跪双膝,如果你要求何君悦再磕个响头,绝对可以得偿所愿。 
  若你还有不甘,最多也只是我资质不够,懂得的投降招数太少,不能满足你的胜利欲。 
  何必如此? 
  夜深了,华灯亮起,我被装载在最璀璨的顶端。 
  俯视,喧闹赌场一目了然,隔那么远,仍那么吵,种种输赢刺激如激光线横冲直撞,尽打在办公室冰冷玻璃另一面。 
  我无法再安静地坐,那会把我逼疯了。 
  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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