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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种事该雅朗去干啊，自己去说合适嘛？

弘历纠结了一下，算了，谁叫厚脸狐狸是自己马车行的掌柜呢，举手之劳，自己就抬抬手吧，于是便对德儿道：“你找机会告诉皇玛法，雅朗发现李真在吃鹿茸呢…”弘历还是将雅朗给抬了出来，本来自己就是听雅朗说的嘛…

第一百一十六章祖孙（上）

前门老茶馆

伙计刚打开大门，竟然发现门口屋檐下就站了一喝茶客，手里还拎着两包点心，还是那种专卖贼贵点心的铺子出产的，暗叫，今儿兆头真好，急忙笑着将客人迎了进去，“客官，你坐，来点什么茶？要到外面叫碗豆汁不？”

该茶客正是李真，在送子娘娘庙前小公子只说了还款的大日期，没说具体的时辰，李真只好一早就来了，不能让债权人等，“不用，楼上开个雅间。”

伙计一听，更高兴了，今儿这开张生意不错，连掌柜的都急忙出来了，亲自招呼李真上楼。

“不用，等会儿还有人来，俺在下面等。”李真让伙计将两包点心放到雅间去，自己则找了张靠近大门的桌子坐了下来。

在茶馆等客的人多了，但大多是将自己的姓氏留给伙计，到时来客到了，伙计自会领位，像李真这样要自己等的，还委实不多见。

不过，茶馆掌柜和伙计以为李真等的客人大概很快就到，倒也没坚持。

等了一会儿后，茶馆渐渐人多了起来，李真见状，也不好干坐着，便点了壶最便宜的茶，坐在那继续等。

伙计吐了吐舌头，掌柜的倒无所谓，李真今儿一大早就等门，茶馆上午的生意比往常要热闹那么一点点，因此，掌柜的不介意李真消费多少，反而还瞪了伙计一眼，不准他怠慢了李真。

李真才不知道这些事，见茶上来了，便自饮了起来。一边巴巴的伸长脖子朝门外看，快到中午了，还没望到人影。

“皇玛法，咱们过去吧，中午吃他一顿好的。让他心疼死。”老茶馆附近的另一茶馆雅间内，德儿听了侍卫的回报后笑眯眯的对康熙说着。

德儿昨天还是出宫去了畅春园歇息，今儿一大早便劝康熙一起去。“皇玛法，李真是个抠门的，咱们俩一人点一壶茶。让他肉疼。”

“他肉疼对你有什么好处？”康熙很纳闷。听了德儿特意传来的鹿茸消息，康熙心中对李真越发不待见了，自己的子孙怎么可能有这种怂人…

“谁叫他惹皇玛法心烦啊？”德儿笑嘻嘻道：“他自己是个没福气的，生下来无福在皇玛法膝下承欢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么多年后又冒出来给皇玛法添堵啊…”

康熙白了德儿一眼，“你小子一惯自私自利，除了你们家的人。你一概都是袖手旁观的，今儿怎么想起帮李真说话了？”德儿明在贬李真，暗地里却是在提醒康熙。李真是个苦命人啊…

“哎，我什么时候自私自利了？我为了不给皇玛法添麻烦。舍下一身刮，拼着得罪叔伯堂兄堂弟都不在乎，没想到在皇玛法眼里，我竟然成了自私自利了，好，从明儿开始，我就给众人说，所有让皇玛法为难的事全来找我，我帮他们在御前递话，哼！”德儿鼓气腮帮子，做一委屈状。

康熙瘪瘪嘴，没搭理他。

德儿等了一会儿，见康熙没来安慰他，便道：“那我走了，皇玛法，我这一个月都不到畅春园来了，你找大哥陪你好了，哼，反正你心从来都是偏的，同样都是你孙子，同样都在你身边晃悠，你硬塞给大哥银子，却硬从我这敲银子，哼！大哥帮你挡麻烦，那是孝顺，我就是自私自利，哼，那你找大哥好了，我要回宫陪皇阿玛去了，哥哥们大了成天在外头忙活，皇阿玛也冷清呢…”

“行了，行了，来劲了是吧？”康熙翻了个白眼，“你大哥帮你皇阿玛处理朝政，多累啊，朕偏心点又怎么了？”

“二哥、三哥、四哥也在办差呢，你怎么不将心偏点给他们？”德儿打起了抱不平。

“他们三个臭小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没成家，朕没将他们发配流放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康熙一提三胞胎，就是一肚子气，小时候多可爱啊，怎么长大了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朕告诉你，你要敢学他们，朕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三个哥哥如此，你只是见了他们才训两句，对我就要剥皮？”德儿嘴巴翘得更高了，“我得回去问问皇额娘，我难道是捡来的孩子啊，怎么皇玛法这么不待见我啊？”

“你都多大了？真以为你还小呢，朕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都登基两年了！你如今竟然还要找额娘撒娇，朕都替你臊得慌。”康熙瘪嘴道。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皇玛法打小就辛苦，难道不是为了让儿孙过得自在些嘛？”德儿没好气道：“如果我如今也要和皇玛法当初一样辛苦，那皇玛法不也太没本事了嘛？”

“对啊，你今天能过得如此自在，那都是朕用一辈子的辛苦换来的，你干嘛不感念朕恩啊，尽知道叽歪！不知足！”康熙敲了敲德儿的脑袋。

德儿想了想，勉强道：“皇玛法说的有道理，正是因为皇玛法辛苦了一辈子，我才能坐享其成，唉，我就是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总不能还让皇玛法受委屈不是？”

“你这嘴真不知是象了谁…”康熙没好气道。

“呵呵，皇阿玛和皇额娘都说不象他们，那只能象皇玛法了，要不就是像阿嘎阿布？”德儿坏坏的笑着。

康熙扬了扬眉，“滚，少在朕面前晃悠，你连乌尔锦葛喇普面都没见过，整天将他挂嘴上干嘛？想他是吧，滚去蒙古给他上香去！”

德儿上前挽住康熙的胳膊，仰天长笑：“皇玛法，你让我去蒙古？君无戏言啊，哈哈，我今天就去找皇阿玛去，哈哈…”

康熙气结…

德儿狗腿似的给康熙顺了顺胸口的气，“皇玛法，蒙古的事咱们改天再说，你先别忙气，要不过些日子又气一回，多划不来，咱们先说今天的事，今天你进城不？被一个孙子气着了，在另一个可能的孙子身上找回来其实也不错的…”

于是，康熙便跟着来了。

德儿见状，松了口气，看来自己邀请皇玛法是做对了，皇玛法若真不想见，怎么可能会点头，也是，要没见过李真倒也罢了，这一旦见了面，换谁心里也不会不起波澜啊，因为见过面后，李真两字就不再是简单的一个名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进了城后，康熙又别扭了，“随便找家茶馆吧，你又没说时辰，难道朕还得去等他不成。”

于是，祖孙俩就在老茶馆附近另寻了家高档酒楼，进了雅间，派人去老茶馆打探。

听说李真坐在大门附近的桌子旁喝着最便宜的茶，德儿便笑了，“玛法，我们过去吧，让他好好肉疼肉疼。”

康熙却要等等，“让他等等吧。”

于是，德儿便拉着康熙坐到了窗边，开始唧唧咋咋的指着街边的各色人等和康熙八卦着各行各业…

眼看要中午了，德儿才又提议，去吃李真一顿！

康熙这回倒同意了，“走吧，过去瞧瞧。”

于是，等了一上午的李真便终于盼到了这祖孙俩，急忙迎了出去，“老人家，小公子，劳烦你们跑一趟了，辛苦了，辛苦了。”

德儿心想，不会茶水就免了吧？正要开口，就听李真道：“先进去喝杯茶吧，好好歇歇…”

德儿笑道，“好啊。”康熙则板着个脸，这人真的会是自己的孙子？怎么这么别扭呢…

康熙刚跨进茶馆，伙计就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然后便径直带路朝楼上走，德儿特意扭过头看李真的表情，见李真没皱眉，便耸了耸肩膀。

进了雅间后，康熙和德儿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两包点心，包装纸好像是一家知名的糕点铺的。

李真殷勤的请两人入座后，方问道：“两位喜欢喝什么茶？俺对茶道不懂，呵呵…”

德儿便毫不客气的给康熙和自己各点了一壶最贵的优质茶，见李真还是没皱眉头，便主动问伙计，“多少钱啊？”

“你点的都是顶级茶，除了进贡给宫里的，就数这两种茶好了，所以一共四两银子。”伙计笑呵呵的报着价。

李真略微楞了一下，心想，这附庸风雅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连喝个茶都这么贵…

徳儿则冲李真笑道，“是不是太贵了啊？”

李真急忙摆手，“别客气，别客气，喜欢喝就喝。”然后便叫伙计赶紧去上茶。

等伙计走了后，李真方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德儿，“多谢小公子了。”

德儿接过银票，随手就还给了康熙，“这是你买的点心？”

“是，那天多亏了你们，俺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俺觉得吧，寻常东西自然入不了你们的眼，呵呵，所以，就只好买了两包点心，这家店生意可火爆了。”关键是还贵，就这两包，都花了一两银子呢！李真认为有钱人应该是识货的，贵的奢侈品买不起，那么贵的点心自己还是可以承受的…要知道，叶子都没吃过这种点心呢…

德儿点了点头，“叫你破费了。”

“哪里，哪里，那天真是多亏了你们。”李真不迭的感谢着。

说话间，伙计就将两壶茶端了上来，给康熙和德儿服务完后，便准备退下了，却被德儿叫住了，“你不点杯茶？”

李真忙对伙计道，“就俺刚喝的那种。”说完又对康熙和德儿歉意的笑了笑，“俺不懂茶，呵呵…”

第一百一十七章祖孙（中）

李真的茶还没上来，德儿就看着那两包点心道：“别说，见了点心，倒觉得有几分饿了呢，玛法，早饭吃得早，你如今饿了没？要不先拿这点心垫垫底？”

李真急忙道：“对，对，先吃点心垫垫吧，老人家，可别饿着了…”

德儿笑道，“你这点心刚送给我，我就打开吃了，有点不好意思啊…”

“没啥不好意思的，饿了就吃，吃完了，俺再去买，不远，很方便的…”李真很热心，就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德儿不由翻了个白眼，这么木的一脑袋瓜子真的是八伯生出来的？的确值得怀疑，“玛法，要不咱们先去吃点饭？附近餐馆很多，不如咱们随便找一家？”

李真为难了，他们去吃饭，自己该不该请呢？这真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交情没到啊，自己开口请客，人家祖孙俩会不会认为自己有攀附之心啊，他们一瞧就是贵人呢…踌躇了一下，李真还是开口了，“两位如果不嫌弃，不如就让俺请两位吃个饭，你们那天真是帮俺大忙了…”

德儿笑道：“不好吧，都累你花费了四两银子了，再让你破费，那利钱也太夸张了，哈哈…”

“小公子说笑了，有些事可是钱买不来的，”李真很认真的说道。

“好啊，那就一起吃吧，玛法，你说呢？”德儿笑问着康熙，“说来我们和这个大哥也算有缘，对吧？”

康熙不置可否。

德儿便问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李真顿了顿，笑了。“俺很少在外面吃，所以对酒楼也不大清楚，小公子你觉得哪家好就去哪家吧…”李真和同僚一起喝酒聚餐的次数也不少，奈何大家去的地方都是大排挡，家里请庄亲王和四爷又是在家做的。真正的家宴，所以，高档酒楼。李真还真没踏进去过。

“你带够钱了没？”德儿突然笑眯眯打探起了隐私。

李真楞了一下，“还有几两银子，如果不够。俺回家取就是。不碍事的。”

“如果吃个五十两呢？”德儿坏坏的问道。

李真张大嘴巴，那都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