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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故人来+番外 作者:文安初心忆故人(磨铁vip2014-11-25完结)-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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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的沉稳干练,看到我的时候眉眼只稍微怔了一下,便淡然的向我介绍着:“何夕的宋总,这位是我们李总。”我和那位李总握手打了个招呼后,大家很自然的坐在了会议桌的两侧。

    肖彬环顾了下会议室的环境,脸上的表情有丝淡淡的怔忡。会议室是我刻意安排的,当年也是这个会议室,也是这个角度,我曾经仰望过阳光里字字珠玑的肖彬。只是那时,我和他坐在谈判桌的一侧,而如今,我们坐到了对侧。

    从谈判环境给对方压力,这一点,是肖彬曾经教我的。

    肖彬很快回过了神,看着我直奔主题:“宋总,我想前期我们接触的情况你也已经了解了,我们准备订购你们代理的丝之恒的ER型号从A…N14个色系。需求量很大,所以希望价格可以达到最优惠。”

    我直视着肖彬,淡淡的开口:“肖经理,ER是丝之恒秋冬新上线的产品,也是和意大利项目合作后市场反响最好的产品,张帆给你的报价已经是友情价。”

    阳光又折射进来,在肖彬的脸上勾勒了一个很好看的轮廓,他加大了攻势:“和意大利的项目,我想宋总也明白,其实前两条生产线的产品,意大利的技术改良是最主要的特点,所以丝之恒投入的研发成本在ER产品里并不多,对吗?”肖彬的口吻有了些咄咄的态势。

    我的心有些抽疼,果然熟人操刀就是狠。肖彬对丝之恒的了解何止是剥皮拆骨,已经深入骨髓。前两条线赵以敬投入的研发成本是很少,因为他的研发成本主要在成悦锦,也就是第三条还没上线的生产线。前两条的主要目的是创造良好市场销量来支持成悦锦的研发。

    我有些沉默,肖彬继续说着:“如今丝之恒世面上还可以流通的几个款式,MD,MG,都是分公司产销一体,生产能力低,根本应付不了丝之恒的局面,而之前丝之恒和意大利新上线的两条生产线的产品,现在由于蚕种场的影响,丝源紧急缺货,面临着停产的威胁,所以宋总,库存的ER赶紧出货回笼资金吧,薄利多销,才好外购丝继续支持生产。不是吗?”肖彬一如当年字字珠玑,字字戳的都是要害,戳的我的心生疼。他说的是事实,是丝之恒面临的窘境。我无可辩驳。

    过了一会,我缓缓的开口说道:“肖经理,你说的很在理。”肖彬听到我这句话,面色有些松动。我看着他有些失神,欲抑先扬,你教我的,你忘了吗?

    我接着说道:“不过,德庆本身也是经销,订购的ER也是为下游服务。据我所知,德庆的客户主要是欧美的服装公司,之所以选ER,是因为ER是意大利改良技术,质量符合要求,但是价格却比欧洲的丝绸低了一大截。目前国内丝绸面料可以做到这一步的,恐怕只有丝之恒。”

    肖彬眉梢一动,正要开口,我抬手示意他我还要继续说,肖彬,你告诉过我,当发现了突破口的时候,要一鼓作气,你还告诉过我《曹刿论战》就说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谈判不仅是技术的较量更是心理的较量。

    “我知道德庆还代理了丝路的产品,也会说丝路的产品价位要比丝之恒低,但是丝路的甲醛超标事件,想来大家心里也都有数。我们都知道用甲醛防皱,提高印花的色牢度效果好,成本低,但是销往欧美的话,是严格禁止超标的。”我的话音落下,肖彬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探究,而那位李总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我没有给肖彬说话的余地,继续说下去:“丝之恒是很需要资金回笼,但外购生丝的资金还是有的。”这句话我说的很有底气,但却是十足的空城计烟雾弹。丝之恒连日常运营的资金都快撑不下去,哪里还有外购丝的资金,但是肖彬说过,谈判就要虚实相交,虚虚实实,趁对方心里低潮期放点虚料,不会被察觉的。这叫浑水摸鱼。

    肖彬没有说话,那一刻,我和他隔桌相望,熟悉而又陌生。有一刹那的恍如隔世,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和他坐在谈判桌的同侧,该多好。我和那么多人谈判过,却从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心痛。心痛,胃也随着难受的厉害,只是强忍着反胃。

    肖彬和李总低头商量了片刻,对我说道:“宋总,先休会吧。我们再商量商量。”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是肖彬惯用的手段,当处于低谷的时候,就休会,既挫对方锐气,又给自己缓冲的时间。但是,我明知他的目的,却无法拒绝。我对他点头微笑道:“好。”

    休会十五分钟后,重新开始谈判,肖彬看着我说道:“刚才我们这边又合计了一下,价格不变,但是会在两周后全部回款。我们既然已经把话都说的敞亮,别的也不必多说。就是这样的条件,宋总你说呢?”我的心动了一下,肖彬给的价格基本是没有利润的,但是回款时间确实很有诱惑。一般行规都很少有这么快的。如果这样,也可以解解丝之恒春节前的要债盈门。

    我和张帆商量了一下,只觉得肖彬这笔单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回款现在对丝之恒很重要,我咬了咬牙,点头同意,签了肖彬那边的单子。

    谈判结束,我顾不上和肖彬打招呼,忍了半天的反胃实在无法再坚持,我快步冲到了洗手间,开始吐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我心里一动,扶着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出的滋味。

    肖彬大步跟了过来,沉声叫着:“清扬,没事吧?”我扭过头,他的目光少了刚才的锋利,多了关切。

    “我没事,谢谢。”我淡淡的笑笑,直看向他:“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出师了吗?”

    肖彬叹口气笑笑:“出师了,已经把师傅打败了。知己知彼,过桥抽板,都学的不错。”顿了一下说着:“你最近的压力也不小,记得保重身体。”

    我微微点头笑着:“好。”说着看向他道,“我没事,只是可能,怀孕了。”

    肖彬愣住了:“以敬知道吗?”

    我摇摇头,笑的凄楚:“最近才有感觉,没有办法告诉他。”我定定的看着肖彬:“肖彬,我现在是拖着身子在撑着,要是这笔单回款不到,我的处境,你能想到的。”

    肖彬淡淡笑道:“怎么会,有合同呢。”

 

☆、置之死地绝处击(一)


    从丝之恒和肖彬分别,我到医院自己做了检查。拿到化验单,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准爸爸妈妈,我扶着小腹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不是第一次做妈妈,但是这种感觉,却来的甜蜜而神伤。暖暖的来的很意外,那时我和顾钧也很年轻,几乎是懵懵懂懂迎接了暖暖的到来。

    可如今腹中的这个孩子,我的心情是无法言语的复杂。这是我和他的孩子啊。从没有爱一个人能这么深入骨髓,甚至觉得有了他的血脉在我的血液里流动,就能把他和我紧紧的拴在一起。这个孩子,来的好不容易,空了一世,守了半生,才终于等到我们的结晶。

    我开车到了南京城郊的小白楼外,停下车望着里面,眼泪模糊了双眼,以敬,你听的到吗,我们的孩子到了。不知道他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像赵石南还是像杜衡?一霎那,我心里像沧海桑田般翻涌而出。以敬,我等着你,再辛苦,再艰难,我也会等你。

    晚上回到家里,我习惯性的打开邮箱看着,忽然蹦出来一封未读邮件,是何院士的回信,我的手都激动的有些颤抖了,打开邮件,何院士说之前一直在国外有访问很忙,邮件没有及时查看。如果有时间,约我见面详谈。我看了下何院士说的日子,是春节后的正月初二。我立即回复同意。别说是正月初二,就是除夕,我也可以去。

    回完邮件,打开抽屉,却看到了赵以敬买的水杯。这个水杯不知是给谁的,还没有送出去。我合上了抽屉,抚着小腹,这么些日子,心第一次舒展,孩子是我和以敬的福星吗?有了他,事情似乎看到了转机。而他也很乖,不会总是闹得我吐得天翻地覆。

    只是我没有想到,接下来将要迎接我的,却是场更加轰烈的风暴。

    肖彬的订单两周后并没有回款,张帆去联系德庆,得到的回复是:“公司暂时资金周转不灵,回不了款。”

    我愣住了,立即给肖彬打电话,肖彬的声音很平静:“清扬,我也在和公司周旋回款的事,你知道,我只负责签单,财务的事情,我并不负责。”

    “肖彬。”我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难道连你也要插我最后一刀?”我强忍着眼泪,“你知不知道丝之恒现在到什么地步了?天天有多少律师函在追债?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做?”

    电话那边是肖彬的沉默,过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说着:“清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保重身体。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和公司周旋。对不起。”肖彬说完挂了电话。

    我全身抖着,还没回过神来,手机又响了,我接了起来,是赵信儒的电话:“清扬,快带我去公司。”我的头已经嗡嗡作响,事情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的打击。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我开车去接上赵信儒,到了丝之恒的会议室,吴董事等几个董事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他们并没有通知姚清莲。没了赵信俭撑腰,姚清莲在丝之恒完全销声匿迹了。

    看到赵信儒和我进来,大家的神情都有些落寞。我扶着赵信儒坐好,吴董事开了口:“赵董,今天请您来,是商量停产的事。”

    赵信儒拿着水杯的手有些不稳,声音也暗哑着:“停产?”

    吴董事点点头:“这几天我们会同财务进行了全成本核算,公司已经实在撑不下去了。之前和意大利生产合作的那两条高端生产线,现在由于原料丝的缺乏,每天生产量的盈利还抵不上机器的损耗。”机器一开就是一组,原料却不满,相当于是用了原来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成本,去生产同一款面料。

    “而且丝之恒现在受到影响,品牌效应大打折扣。高端面料的销售情况也不太好。”吴董事的表情有些沉重,看着赵信儒说道:“赵董,停了吧。现在丝之恒已经资不抵债了。债主快压不住了,银行从前天起也开始追债,恐怕下一步该想的,是破产申请了。”

    我的头嗡嗡响的厉害。普通人羡慕有钱人,觉得有钱人挥手掷千金很潇洒。可谁又知道,有钱人肩上抗的债?谁都不是拿自己的存款做生意,有多少资产,便有多少债,而一旦出了问题,债主是最不留情的。

    我忍不住出声问道:“咱们还有欠收的回款吗?”要是能把回款追回来,也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吴董事轻轻摇头:“我和马董事他们这些日子就在追回款呢,大的基本追回来了,但是还不够应付。小的催要也没用,丝之恒现在也没精力为了那些小的回款和他们打官司,他们瞅的就是这个档口的便宜。”

    “破产——”赵信儒的声音有些不稳,看着吴董事他们,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丝之恒,真的要完吗?”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回答的了他的问题。

    冬天的南京,竟也有了北城的萧索。当位于南京城郊基地的那两条生产线停下的时候,赵信儒没有去看,他只是反复的问着我:“总有一天,会恢复生产的吧?”我的心酸痛的厉害,咬唇低声却坚定的说着:“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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