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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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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仔细打量他,面色仍然苍白,尚有几绺发丝黏在耳边,神情却已经从容下来,紫色澄澈的眸子如极深处的海水,仿佛波澜不惊,却有某种令人不安的暗流浅浅漾动。“你没事了吗?刚才的样子吓死人了。”
“多谢主上关心。”不知为什么,景麒回避开她探寻的目光,“请主上……”
“回宫……”阳子接着他的话说,敛去担心的神色,不以为然的抱怨:“回宫,回宫,这难道是你唯一会说的话吗?”她苦恼的摇头,“景麒,我不是任性跑出来玩的,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可是主上……身为王,您对国家负有责任,您不应该这样随便孤身离开金波宫……”他的话再一次被阳子打断。
“乐俊,”她回头对老鼠说:“真对不起,看来今天不能继续了。”
“没关系,没关系。”乐俊笑眯眯的摇手:“下个月是延王的生日,他邀请我去,到时候你也会去吧?”
“嗯。”阳子的神情有一瞬间柔和下来,“那我们到时候见。”
“好的,一言为定!”乐俊向景麒行礼,“景台辅,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景麒的全副心思都在阳子身上,根本没有注意他说什么,含糊的点头,看到对方突然走到自己面前,愣了一下。
乐俊仰头看着景麒错愕的神情,轻声道:“其实阳子已经是个很合格的王了,对不对?可她也是个年轻女孩,台辅大人应该多体谅一下她的啊。”他微微后退,抱拳行礼:“告辞了。”
他飘然离去,余下那两个人望着他逍遥的背影发呆。
“为什么你没有在他身上看见王气呢?”阳子问,“为什么乐俊没有被选做王呢?”
“呃?”景麒被她问的一呆,“麒麟选王,是要有天启的。”
“这我知道。”阳子席地而坐,依旧像刚才那样在草地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向上望着景麒:“可是如果是乐俊的话,一定会是个贤王。他那么通达渊博,心地也好,跟麒麟一定能相处愉快。”
景麒突然紧张起来,他蹲在她身边,问道:“难道主上觉得跟我相处得不好吗?”
阳子不回答他的问题,径自说下去:“可是乐俊他却连进宫做官都不愿意,他不愿意受束缚,他喜欢现在这样逍遥自在的生活。真羡慕他啊,景麒,我真羡慕他。刚才,他跟我说他要周游诸国的时候,我有一种冲动,就这么跟他去了……景麒,为什么我是王呢?”
景麒难过的低下头,“主上……是厌倦了吗?”终于来了,他暗想,十年时间过的真快,他几乎忘记了阳子刚刚成为王时他的担心,担心她会像前予王一样很快厌倦了政务,然而她一直表现得很好,勤奋坚强,逐渐适应了复杂的朝廷后,开始展现作为王的魄力。他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现在她开始厌倦了,是吗?
“是啊,厌倦了。”她的声音无限疲惫。
一颗心沉下去。
“我厌倦了金波宫。被浩瀚云海隔绝的,高高在上的金波宫。景麒,我的责任是整个庆国,而不是区区金波宫,我怎么能每天坐在金波宫里,远离我的臣民,我的国家,听着大臣们转述的各种情况?我的耳朵,我的眼睛,都被金波宫外的云海给蒙蔽了!”
景麒想说什么,被她阻止:“嘘,先别说话。”她拽拽他的袍角,“来,别站着,你也像我这样躺下。”
“主上!这怎么可以?这是不合……”
“躺下!”她用不容置疑的命令。
景麒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在她身旁躺下,两条胳膊死死贴着自己的身侧,摒着呼吸,神情肃穆的看着眼前耀眼的蓝天。草地有点潮,凉凉的湿气从地下冒上来,衣服很快也沾染了潮意。他僵硬的躺在那里,支起耳朵警惕的四下扫视。
阳子侧头,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看看你那个样子,跟僵尸差不多了。亏你还是麒麟呢,怎么对野外这么抗拒?”
“呃?僵尸?”又是一个景麒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词,他习以为常的保持沉默。
“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些。”阳子展开双臂,“像我这样,来,不要抗拒,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有没有闻到青草的味道?”
景麒拘谨的照做,重重的吸进一口气,使劲憋着,半天,摇头:“青草的味道?”
“这样不行的。”阳子给他示范,“闭上眼,就像在床上睡觉那样自然,想象着你是躺在水里,自由自在,你听,听见树林里小鸟的叫声了吗?”她的语调轻缓,声音也渐渐柔和,仿佛真的与蓝天碧草融为一体。风吹来,拂动她的头发,发丝在她颊边舞蹈,时而遮住她带着笑意的唇,时而又让那张面孔呈现在空气中。
景麒并排躺在她的身边,怔怔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随着她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也不由自主微笑起来,这一刻的她,有一些陌生,陌生的像所有十几岁的女孩子。
“别看我,闭上眼。”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习惯的发号施令,语调却轻柔的连自己也感到陌生:“用你的心去感受,这才是真正的世界。”
景麒终于浅淡的笑了,他顺从的闭上眼,放松身体,坦然的融进去。
阳光暖暖的照在他们的身上,和风温柔徘徊,身后是树林中树叶彼此摩娑低语,身前是河水流泉的浅吟低唱。鸟儿在林间鸣唱,蝴蝶在风中翩飞,渐渐的,两个人同时陷入静谧的宁静中。
“听见了吗?”她低声呢喃:“流水的声音……”
“嗯……”他低声回应,似乎怕惊破着这一刻的美好。闭着眼,精神越来越松弛,他有点昏昏欲睡。挣扎着睁开眼,瞥见她的红发飞扬,宛如火焰中的舞蹈。这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没有距离,他甚至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
虚空沉静,群星璀璨,火焰般燃烧的红发瞬间张扬弥漫,玫瑰唇瓣轻吐笑声,“记住了,不离御前,一步之遥……”
火焰热力扑啸而至,瞬间焚毁了天地……
“啊!”景麒失控的惊呼,猛地坐起来,沉重喘息着环顾四周,青草如茵,水流潺潺,祥和宁静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幻象的惊扰,除了他。
“景麒?”阳子惊异的坐起来,看着他冷汗横流,惶惑无措的样子:“怎么了?”
他闭上眼,将所有情绪生生压下去,再睁眼时,已经又是那个波澜不惊,沉稳忠诚的庆国台辅:“主上,地上太凉,躺的太久不好。”
阳子看着他,带着某种无奈和悲哀,那样的目光让他无法直视,只得狼狈的避开。她站起来,将一头火红的头发重新束在脑后,再次面对时,已是他所熟悉的主上。
“我要去一趟和州。”
“我跟您一起去!”他冲口而出。
“呃?”她似乎有些意外,“还以为你要阻止我去呢。多谢了,景麒,不过你的样子太惹眼,跟我一起去的话,只怕就变成了巡视了。我可是想私访的。”她调皮眨眨眼,“何况宫里也离不开你。”
“可是主上,你就这样去,我不放心。”他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恳切的说:“让我跟您一起去,庆国不能没有您啊。”
“算了吧。”阳子用微笑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感动,“不过就一两天而已,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要真的不放心,让班渠跟着我吧。”
“主上!我发过誓不离左右的。”话一出口,景麒自己就呆住,这是那个奇怪的梦里的话,怎么会突然想到的?
“你怎么了?”阳子真的有些担心了,“我又不是没有离开过?说什么不离左右,那是象征,没必要真的照做吧。班渠!”
妖兽现身,阳子骑在它身上,看着黯然旁立的景麒,心中不忍,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我答应你,尽快回来。”
“主上……”
“退下!”
妖兽载着她升空而去,只留下景麒一个人,站在原地长吁短叹。究竟是怎么回事?麒麟都会希望和主人在一起,分开的时候都会难过,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心脏裂开了一个口子,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
还有那个梦,真是奇怪的梦,如天灾一样降临的火焰,到底代表着什么呢?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应该如何应付。
(四)
宁静的虚空深沉如一泓秋池,池水漾波,波光鳞动,点点星辰簇拥着一朵盛放的红莲。星光聚在红莲的周围,即使无日月临空,也依然夺目灿烂。
他深深被红莲吸引,心底生出奇异的亲切,仿佛那便是他命中注定的心之所向,那奇异的红色,盛放的生命力,朵朵花瓣都饱涨着无穷的精力,将整个虚空都映的蓬勃起来。
他站在那里良久,无法将目光从那朵饱满的生命上挪开,随着水波轻轻晃动的莲花,仿佛在向他招手,一种奇怪的欲望突然从心底深处突然滋生,一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陌生的欲望,他想将那朵莲花占为己有。为什么不呢?只有他,才能让它一直饱有那种生命活力,让它一直鲜红下去。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眼见指尖与那花瓣只有一尺之遥,突然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阻住。那是一种十分轻柔,同时却也不容置疑的屏障,水面一样平滑,轻微颤动着,连带虚空都一起不安起来。
“不行……”和缓但坚决的声音透过指尖传进他的心底。
他沉住气,固执的想:“为什么?我可以做到。”手臂用力向前,突破屏障。
整个空间突然被揉碎,仿佛被弄皱了水面,光影晃动间莲花不知去向,只剩点点残红不安躁动,连空气也凌乱起来,风从四面呼啸盘旋,强大的热力扑面而来,他浑身燃烧一样灼热,却无处可逃,虚空失去平衡,瞬间倾颓,红莲花瓣如雨落下,从半空中着火的宇宙一样飞坠,他突然发现自己置身火海……
“不要!”景麒猛地惊醒,瞪大眼看着自己床帐顶上丝线绣的浅红色莲花,汗水滚落,他喘息沉重。仿佛害怕那图案的烧灼,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又做梦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清晨,他都是从燃火的梦魇中逃脱出来的。清醒后就记不大清楚梦中发生的事情,只隐约对一团火焰有印象。
火焰……
他在心底呻吟,突然跳下床来,大声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侍从立即进来:“台辅大人?”
汗湿的底衣紧紧贴在身上,让他十分不舒服。景麒拒绝侍从递过来的外袍,“我要洗澡。”
“是,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景麒唤住他,“先把我的床帐换了,要素色的,不要任何图案。”
“呃?”侍从有些意外,台辅大人向来随和,从来不在意这些陈设装饰的东西,通常他们布置成什么样,他就用什么,只要干净就行,从来也没有挑剔过。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景麒看着发怔的侍从,语气浅淡却不容置疑,“快去。”
“是。”
水温偏凉,景麒躺在浴缸中,望着屋顶沉思,这样的梦境,连续不断的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上天要预示什么?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失道之照,但是庆国境内,现在除了麦州的旱情,一切天象都平和正常,连续三年丰收,整个国家开始呈现繁华的端倪,人心也逐渐安定。朝廷中有浩瀚做冢宰,各类政务也都进行的有条不紊,丝毫没有动乱的迹象。不,应该不会是失道之照。
他滑进水中,让水没过脸,整个人都陷入清凉的包围。他喜欢这样,有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似乎只有在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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