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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青-我的哥哥们上部 枝上青梅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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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扫了一下四周,每人脸上表情各异。
女主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再转眼看去,却早已是淡淡的,寻不着痕迹。
金榔拍了一下手,成功地将目光引向他那里。
“爸,我先声明我拍双手赞成呵,不过……”他迟疑了一下,卖着关子,然后别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才继续,“妹妹才刚来金家,就叫您爸爸,家里人都知道的,巴不得多个亲女儿亲妹妹, 可外人不知道的,一看金家凭空多出个女儿,不知道要怎么嚼舌根子呢,我只怕对‘蓝天’……”
他打住了,却留了个深长的尾巴。
金翔天皱起了眉头,路平蓝仍旧淡淡的,仿佛这件事根本不干她底事。
我身旁一直扣着双手,优雅的倾听者金樽说话了。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沉沉开口。
“爸,榔说的也对,还是过一段日子,等外人都习惯了楣楣的存在,再改口也不迟,况且称呼只是个形式而已,重要的是我们待楣楣的态度,她已早是我们心中不可缺少的一员了……”
我扭头看着他的侧脸,那张脸还是表情很淡,很从容,也很优雅,只是他再不看我,我从他淡然的眼睛里看不出他的想法。
他为何挺身出来说这些。
他一定知道他的话在金家的影响吧。
果然,金樽的话一出,金翔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一定有一些力不从心吧,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也要受制于人。唉,这大概就是大家族的惯例吧。
而路平蓝淡淡的脸毕竟还是显出那么一丝得意。
她很像一支雨后的向日葵,当第一缕阳光照过来时,终是要扬眉吐气地仰起脸来了。我这样想着,嘴角轻轻一扯,竟笑出了声。
大家皆看向我。
看来,我不说话是不行了。
不过这对于我确实是小事一桩,依我看来,大家犯不着为了这种无聊之事争来议去的。
第6章 与帅男共餐2我脸上仍挂着笑意,看了一下大家。
“我倒想起了一个笑话儿,说是有个记者问一个撑杆儿的运动员最喜欢什么,撑杆儿的答道,‘干爹’,记者皱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你最喜欢什么?’,撑杆儿的照旧答道‘干爹啊’,记者有些着恼,心想不如我问他最喜欢谁,瞧他怎么答,不想撑杆儿的答案仍说是‘干爹’,记者倒笑了,说‘怎么你喜欢的是干爹,你喜欢的人也是干爹呢?’,撑杆儿的却一本正经,‘那当然,我是撑杆儿的,每天把杆儿高高撑起,又跌下去,我喜欢的当然是'杆跌',我喜欢的人是爸爸,而我爸爸偏偏就叫'干爹',所以我喜欢的是'杆跌',我喜欢的人也是'干爹',干爹就是爸爸,爸爸是干爹”。
“哎哟”路平蓝先拍手笑起来,“瞧楣儿这小嘴‘叭叭儿’的,倒像是在说绕口令,这笑话儿也新,也合时令,难为楣儿怎么想出来的”
旁边的金榔却不以为然地翘着嘴嘟哝,“还以为是什么好玩儿的事,自己想着就笑出声儿,却原来是这么个烂笑话”
金樽也笑了,只是还是那样淡淡的,柔和的唇角向上轻提,形成一抹柔美的弧度。
那寡淡的笑意,在他脸上却有着非凡的魔力,无论是哪个女子见了都很难离开视线吧。
金翔天则笑得最是开怀,他英俊的脸上已满是笑纹。
那个敏感的话题也在这看似祥和的笑声中划上了休止符。
这时候福妈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浓汤,林妈已将几个盛着精致小菜的小碟子摆在桌面上。
我这才发觉,金家原来在星期天是要吃西餐的。
桌子上已铺上白色的蕾丝桌布,长长的垂至膝盖。淡绿色的餐巾绾成郁金香花型插在亮晶晶的玻璃器皿里,桌面上是一溜排开的餐具,亮闪闪地发出柔和的银光。
然后刚刚烧好的牛扒被端上桌,一阵清亮的脆响,酒杯里已被斟上琥珀色诱人的液体。
墙上的大灯被熄了,只留下墙上的壁灯,将淡淡的光影投射过来。
福妈和林妈立刻端上三只巨大的银烛台置在桌中央,将餐桌上的银器照得耀眼闪亮。
室内的光线有点暗淡,但恰到好处,正好将浪漫的气氛烘托到极致。
透明的空气中糅入了淡淡的醇香,飘入每个人的鼻翼,又难以捕捉,似有若无地勾引着人们的食欲。
有钱人家不仅奢华,而且他们比穷人更懂得营造浪漫。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用拇指轻轻地旋转。
小巧的酒器晶莹玲珑,长长的颈子,杯壁雕着浮花,整个杯身的形状像一只倒置的小小的圆锥。
琥珀色的液体只占据了杯子的1/3,在杯子中心形成一个圆滑诱人的弧度。
“这是雪利酒,属于餐前酒类,很柔和,你可以尝尝”金樽轻轻在我耳边说道。
我依言轻啜了一小口,感觉酸酸甜甜,很是开胃。
我轻轻对他笑笑,举了举杯,金樽和我碰了一下,仰头饮了一口。
帅哥果真是帅哥,连饮酒的姿势也同样性感。
这时我感觉身上一凉,不禁抬头看去。
金榔的目光正凉凉地盯在我们这边。他拿着钗子,钗尖衔在嘴里,柔和的银器和性感的双唇形成一幅格外诱人的图画。
但他纯黑的瞳仁却带着冰凉的讽刺,闪亮如杯中醇厚的液体。
见我看过来,他放下银钗,邪邪地勾起一抹笑,双眼看向我面前的餐具,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我有些气结,真不如不看他。
可是他的强炽的目光仿佛暗含着一股巨大的吸力,让我不时就会受不住他过久的盯视,而将脸转向他。
而看了又会后悔不迭,不如不看!
他以为我是什么?一个来自孤儿院傻里傻气的小叫花?
我承认自己的确出身并不高贵,但也决不是他想象中一无所知的白痴。
我拿起了面前的刀钗,他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吗?
让他睁大眼睛看过来吧!我才不怕。
我骄傲地向他仰了仰头,眼睛连甩都没甩他。
本姑娘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瞄了瞄他们的手姿,将刀钗调换了一下位置,钗在左,而刀在右。
然后将钗子小心翼翼地钗住碟子上的牛扒,右手用力用刀子锯。
我曾见过用锯子锯木的工人,觉得那个并不难,只要有力气就行。
没想到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我怀疑刀下的不是牛扒而是石头。
不自觉左手又加了些力气。
只听“嗖”“嘭”两声。
我碟子中本来呆得好好的牛扒突然像生了翅膀一样的飞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弧,然后“嘭”一声落在餐桌的中央。
餐桌上的人们被这一声“巨”响惊得抬起头,每个人都看到一只灿黄的牛扒在桌子中央的圆盘里溜溜地打着转,像是决意要给餐中的人们来一段佐餐舞蹈。
我看见站在墙边的佣人们嘴都鼓得圆圆的,即不敢将手捂上去,又不敢笑出声,只能虐待自己的肋帮子。
我周围的数位不用说也好不到哪去,干爹干妈决计也是忍着笑,脸都红通通了,又怕笑了我实在下不来台。
可恶的金榔两只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看看我,再看看碟子上还在跳舞的牛扒,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简直是比笑还更刺激我的表情啊。
只有我那可爱的大哥还好些,虽然也是笑,但还是那般人淡如菊地笑意。
才稍稍让我受伤的心找到了点平衡。
这下我该如何收拾呀?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二小姐换上新的牛扒”路平蓝吩咐站在一角还在鼓着腮的下人们。
“哦哦”福妈和林妈连声应着。
“算了”我伸出手叫住她们,伸直拿着钗子的胳膊,欠起身使劲钗在那只舞得似乎有点不知疲倦的牛扒上。
牛扒老兄,你还是乖乖在我的盘子上歇会儿吧,呆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对着钗子上的牛扒呲牙。
然后我笑:“呵呵,我还是吃这个吧”我冲着大家挥舞了一下钗子上的牛扒。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我,一副不知道要笑还是要哭的表情。
怎么了?这牛扒只不过从一只盘子飞到另一只盘子,又不脏,干嘛要浪费掉。
要知道孤儿院的小朋友都不知道牛扒长什么样呢。
我“咚”地将牛扒扔回面前的盘子。
“噗”只见我对面的金榔突然弯下腰对着桌下猛呕起来。
“呕,呕”也不知他是在笑还是真的在吐。
“快点给少爷拿杯冰水来”只听见路平蓝迭声喊起来。
金榔喝了些水,抬起脸来,面色有些苍白,他用手抚着胸,一双穿透力极强的眼睛只盯着我的脸,不敢往下看了。
我摇摇头。
真是娇贵的少爷!
然后继续吃我的大餐。
我发誓要将面前的牛扒大卸八块。
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靠过来,两只修长的大手握住了我忙碌不停的小手,我抬起头,是金樽藏着两朵菊花一样的眸子。
“我教你”他的声音在空气在振动,很醇。
他摆正了我手指的握姿,然后紧紧包住,左手将钗尖埋入牛扒,右手引着我的手来回锯动。
他宽阔的胸紧紧贴着我的背部,下巴几乎抵在我的头顶,两臂紧紧包住我的肩,我几乎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只觉得一股清新的气息自他身上淡淡的漫过来,我的头有片刻的眩晕。
他的手修长、瘦削,宽大,紧紧包裹着我的手,淡定的温度从他的掌心漫延开来,一点点渗入我的手背,直抵心窝。
虽然之前的“称呼”之争对我来说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但金樽出面的一锤定音却无论如何让我心里有了小小的芥蒂。
但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有的只是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冲盈开来,包围了我的周身。
一块牛扒终于被我们合力切下,金樽包着我的手用银钗钗起,慢慢送至我的唇边,我张开嘴,咬了下去。
味道很好,真的,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吃。
金樽看着我吃下,才问:“怎样?”
“嗯”我猛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那么,可学会了?”
“呃,会了”我又点了下头。
其实刚才我只顾左思右想了,而他所说的要领全都轻飘飘飘过我的耳朵,再向上飘到脑后去了。
哼,对面的金榔用鼻子轻哼了声。
他特有的慵懒懒的声音飘出他的口腔。
“既然会了,就别拽着大哥了,也别再出什么洋相了”末了还添了句,“真受不了了”外带翻了个大白眼。
我拉着谁的手?我的目光顺着自己的手腕爬下去,见我的左手还紧紧抓着金樽的手指不放。
“啊”我如扔烫手山芋一样松开了手,脸上就开始火烧火燎地热起来。
金榔揪着唇角,黑黑的瞳仁里涨满笑意。很得意地看着脸红到脖根儿的我。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他捂住嘴呵呵笑起来,原来还苍白的脸颊爬上淡淡的润红。
我才不理会他这个疯子,拿起刀钗继续吃我的饭。
早餐继续进行中。
金家的人个个都娴熟地运用着手中的餐具,举止优雅从容,银光闪闪的餐具各得其所,互不干扰,无一丝杂音。
而我呢,两臂僵硬地挥舞着手中的刀钗,饶是费上了吃奶的力气,碟中的牛扒也不见少去分毫。
我只觉得双臂酸麻,浑身冒汗。
一种力不从心之感油然升起,无来由的让我感觉到一丝挫败。
真是想不通中国人用一只胳膊就能搞定的事,外国人为什么偏偏两只全上?
我的左胳膊由于从小就没被开发出来,现在却超功能负荷,实在是有些不听使唤了。
正在我奋力对付面前牛扒的时候,突然感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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