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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不复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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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天司马昂在外书房门口见到子攸的时候,更是恼怒。“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子攸有点迷糊,她就是正好走过这里啊,“我看见翠纹在这门口站着,所以跟她说句话。”



翠纹在院门口笑得有些尴尬,她是司马昂的侍女,原来是皇后跟前的一个宫女,比司马昂大几岁,从在宫里时候起就服侍司马昂了,所以深得司马昂的信任。今天里面来了朝廷重臣跟司马昂商议重要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她本来是站在门口给司马昂望风的。结果王妃走过来看见了她,就停下跟她闲聊。



“说完话了吧,说完了就赶紧走。王妃娘娘这会儿不是要出去摆弄那些带着铜臭味的小店铺么?”司马昂看着她冷笑,“那就别在这里探头探脑的,你又不是你爹手下探听消息的斥候。”



子攸抬起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司马昂,阳光下他那没有温度的笑脸让她看得有些眩晕。她摇摇头,一定是因为昨天空着肚子,喝了一天的酒。她又抬起头,看着司马昂那张俊朗的面容,她不喜欢这张脸上现在的阴厉之气。所以她的确有些时候喜欢偷偷地看着司马昂,因为他跟别的什么人,比如他的侍卫,文人侍从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那么好看,时常大笑着,又自有一份风流倜傥的态度。



可他却总以为她是在为了什么人而监视着他,以为就以为吧,她从不解释,因为她不敢说原因其实是她喜欢他,那只能遭他耻笑。



所以她今天受了他的歹话,就又说不出来话了。司马昂转身要回书房去,她连忙说,“等等。”司马昂没停下来,子攸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她狼狈地有点想哭,不过当着外人面,她只是笑了笑,神情很有些骄傲,“穆家的事我本来就不管,司马氏的事儿也与我无关。我只为我自己活着,所以别把我搅合在你们的泥坑里。我的乐趣不过就是顶着我哥哥的名字在户部做个皇商罢了,我是穆家的人,自然带着怪味儿讨你的厌。不过我也告诉你,我只喜欢银子,并不喜欢金子打的宝座。”



子攸转身走了,司马昂看着她的背影,很是觉得有些无味。他责备她在外经商,不够有王妃的款儿,她就这么坦然地说她喜欢银子。司马昂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她还缺银子吗?她一落地就生在银子堆里,她少的东西多了,唯独不少银子。而他们俩个说起话来也从来都是如此,无论他说她什么,她都只是接着,也不吵不闹,甚至都不稀罕搭理他的话。这样的夫妻倒有趣,只怕连冤家都算不上。



翠纹在一旁瞧着司马昂脸上的颜色,赔笑道,“其实,王爷何苦要招惹王妃呢?王爷和和气气地跟她说几句话不好吗?她到底是穆家的女儿,王爷对她好些,兴许……”



司马昂摇摇头,没有说话。



翠纹叹口气,“就算王爷不肯向人低头,可也不用这样说王妃啊。说出去的话,就像割人心的刀子,虽眼下不见怎样,可割出来的伤痕总是在的。”



司马昂转了身,“我本来不是想这样说她的,可是见了她那副无所顾忌的张狂样,话就恶了些。她越是罕言寡语不理不睬的,我就越是忍不住说得恶些。可其实她也没露过什么坏形,以后我确不该再说这些话了。你在这里守着,贺御史还在里边等我。”



他还没来得及走开,一个小厮过来了,“王爷,孝贤公主来了。”



   第四章 皇商



 第一卷 第四章 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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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攸叹了口气,她真有些憋气。不过她倒没哭,她没那么爱哭。她其实也想好了,反正呢,除了司马昂,别的什么人她也看不上眼,都不想嫁。她又叹了第二口气,那她还能有什么法子呢?是天天闷在闺房里哭天抹泪好呢,还是天天贴在他身边,做些花月妖的模样引诱他?得了吧,她自己想想都脊背发凉,她又不是妓女。憋在房子里哭那就更不和她的脾气,而且说不定还会给他召来爹爹的杀机。



子攸乏味地在京城的大街上逛来逛去,先绕到自家的当铺去,账房先生忙忙地拿账目给她瞧,她努了几把力却还是没有心思,打不起精神,静不下心来,只是马马虎虎地看了一圈。再到自己的绸缎庄去,看一眼新来的蜀锦,还有定州出的新鲜花样的刻丝绸缎,南边运来的倭缎,果然都是不容易得的上等货,比宫里用的还好些。绸缎庄的掌柜的看她不出声,还以为跟着要挨她骂,其实她心里正想着司马昂的肤色气度,替他挑了几样,叫人送回王府去,没再说别的就走了。闹得掌柜的冷汗直流,只觉得东家今天这么反常的文静,那简直就跟六月冰冻一样不吉利。



次后又去了她的古董店,看了店里新收来的一支鸡骨白的玉香炉,这可真是难得的老东西,她仔仔细细地赏玩了一会儿,直消磨掉一个时辰。掌柜的想给她拿回去玩,谁知她又放下了,只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好东西,留着卖吧。”就去了钱庄,后头房子里全是算账先生们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她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事,干脆就没进去打扰。



最后兜了一个大圈子,回到当铺里,掌柜的老孟给她端来上好的雨前茶来,她也没喝,越发无聊起来,真觉得自己像个市侩守财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想起来的还是生意上的事儿,“老孟,你见着铜马街那要卖的楼了没?就是后头临着水的那个。”



“见着了,小姐。”老孟是穆府里的老人儿了,还是习惯管子攸叫小姐,“小姐看中那个楼了?”



“把它盘下来,”子攸若有所思地说,“那地界儿好,盘下来,开个戏楼子。”



老孟哆嗦了一下,手里抱着的漆盘差点掉在地上,“小……小姐,奴才老了,兴许是听……听错了。小姐要干什么?”



“要养几个戏子。”子攸回过神儿来,这次说得更露骨,老孟的盘子算是彻底掉在地上了。“你怕什么,我又没说要开窑子。本来我还真想着开窑子来着。”



“小……小姐,那要是让姑爷知道了,成个什么事儿啊。”



子攸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手指头演杂耍似的转着折扇,转得老孟眼前直忽悠,“老孟,哪有那么巧的事啊。咱们这里头到底有多少家店铺,统共都做什么买卖,出来进去多少钱,他都一点不知道,怎么咱们多开个戏楼就偏偏叫他知道了?不过对了,老孟,说起这瞒人的事儿我倒想起一桩来,我们王府里的一些事儿,我爹跟大哥是怎么知道的?我的陪嫁丫头一向都是好的,不会回去乱说,再说她们本来也没有回那府里的时候,她们就算想说,可跟谁说啊?”



老孟没等她说完就咳嗽了一声,向门口看看,并没别人。他是在穆府里伺候了半辈子的人,一向是老成谨慎,不肯多说话的。可他也清楚,把他提拔出来在外边买卖上做总管的人是小姐不是别人。这些年他帮着小姐忙活,给自己也挣来了不小的一份家业。这还不算,小姐还在少爷面前给他的独子要来了官做,虽然他家那小子也是争气,这两年来官声儿不错,可要不是小姐,他一个奴才崽子,连考功名的资格都没有,哪有机会当官呢。老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能不把小姐当做自己的正经主子。“小姐,老奴本不该说。可是……小姐您想,老爷跟少爷……能放心姓司马的人吗?只怕透风的人,不是小姐这边的人,该是原来跟在姑爷身边的人。只怕老爷早就在姑爷那埋了人了。”



子攸抓住了扇子,不再转来转去,“正是这样,我也这么想,爹爹的眼线素来埋得就深。”



老孟虽然不算是个聪明人,可毕竟是六十来岁的来人,见过的多了,“想来姑爷定然误会是小姐回去说的吧。”



子攸挥挥手,“反正他也不待见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老孟慢慢地笑了笑,“小姐要是日后想改嫁给旁人,那便罢了。小姐是穆家的千金小姐,即便再想嫁人,王孙子弟依旧任小姐挑选;只是一点,倘或小姐眼里其实是有姑爷的,那千万要耐心,从前人说‘日久见人心’那是万不错的。”



日久见人心?子攸沉吟着,歪了头慢慢地摸那扇子上的玉坠,都说是日久见人心,可若是连见都见不到,谁又知道谁的心到底在哪里呢?



子攸回王府的时候脚步有些沉,进府门的时候眼睛花了,总觉得外边车轿边站着的仆役看着何等眼熟。子攸站住了脚,又看了那几个人一眼,登时吓了一身汗,怎么都是穆府里管出门的几个奴才,我的娘啊,不会是哥哥穆建黎来了吧?她的步子加快了,急急忙忙抄近路走进去。



才走到司马昂正堂的门口,子攸的脊背就凉了,廊下站着的除了司马昂的几个奴才,其他的都是哥哥的侍卫。子攸的心沉了下来,不会是哥或者爹真要废掉司马氏了吧?她也不等侍从打帘子就满头大汗地冲进房门,屋里的两个人都抬起头惊异地看着这个冒失的闯入者。哪里有哥哥穆建黎的影儿啊,子攸有点尴尬,司马昂正悠闲地坐在正面一张黄花梨木圈椅上,旁边坐着他的异母姐姐司马婉云。



“嫂……嫂子啊,”子攸的脸有点热,讪讪地说,“嫂子怎么来了?”



“你这是到哪里野得满头大汗了。”司马昂冷冷看了她一眼。



婉云被司马昂的态度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又小心地笑着向子攸说,“原没什么别的事,是你哥哥让我来跟你说句话。”她又看了司马昂一眼,“弟弟,你先出去一会,我们姑嫂有些私房话要说。”



司马昂没什么话说,走了出去。



子攸眼见着司马昂走了,一屁股坐到他原来坐的椅子上,挨着婉云,“嫂子,你都怀孕了,还跑来做什么呢?有话就叫我去看你不就成了。”



婉云慢慢地笑了,削瘦苍白的面孔有了些血色,这个小姑的爽朗和好心眼儿,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实在是不敢跟姓穆的人亲近。“子攸,是这样的,你哥哥想让我问你……唉,是这个意思。你跟……跟昂儿成婚也有半年了,还……还没……没有喜么?”



子攸的脸红了,“没有。要是有的话,太医院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哦,是这样啊。”婉云点点头,子攸忽然瞧见她连手都有些抖,她勉强笑笑,“你哥哥……你哥哥……还想让我问问,是不是……是不是王爷他不大亲近你,所以……所以才……”



子攸忽地站起来了,脸涨得绯红,因为气愤音调高了起来,“哥哥问的那是什么啊?王爷差不多天天晚上在我房里,生孩子难道不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吗?生不出来孩子我们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是这房子的风水不好吧,谁让当初爹爹把这么晦气的地方划给王爷建王府了。哼,这肯定又是谁乱在哥哥那嚼舌头根儿,说旁的也就罢了,怎么连这些房中的事儿也乱传。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在穆府里乱扯老婆舌,看我不打死他。”子攸撒谎一向很快,没娘的孩子,从小就本能知道如何顺利度过难关。



婉云舒了一口气,脸上才真正有了些笑意,“不是那样就好。子攸,你看你怎么还这么毛躁,你哥哥也就是随便那么一猜。你看你说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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