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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夫君好过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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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怎么觉得有一种在陷阱里的感觉。” 

“不止你有,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如果那个跛子真能以一敌四的话,那他就不是天才而是天外之才了!我年轻时走遍天下还曾乘船出海到处游历,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虽然很奇怪,不过我真的很想看看他怎么个出手法。”龚夫人搓着手,“啊,说起来,二十多年没遇到过这么手痒的情况了。” 

“我们也是。”三方赌王异口同声。 

唐老押抬头一看,咦——?眼前这四人怎么眼放红光,传说中的赌虫上身?心下有些隐隐的不安,眨眼,转头,忽然发现一个熟人正打眼前经过。 

“米、老、输,你也在这里?” 

米老输尴尬的笑笑,指着怀里两只猫,“我把猫放进去。” 

唐老押待要再说点什么,想不出词儿来了。 

倒是米老输偷偷低头,飞快的跟唐老押说了句,“你们收手吧。”说完飞快的走了。 

“等等!”唐老押想叫住他详问,米老输却已跑远了。 

“唉。”唐老押摇头。“舅舅,”龚自真也垂头丧气的。“你又绷着个脸干什么,你娘出马救你媳妇,不是,是你师叔,没问题的啦。”龚自真兀自不乐,“哦。” 

那边高胡博兹请了县太爷和邢天做仲裁,龚夫人又说以多胜少胜之不武,来回推托了几次,最后无法,只得说既然是一敌四,也不要搞什么花样了,就来玩最简单的骰子。高胡博兹一口答应。 

等屋内打扫妥贴,众人入座,高胡博兹的手下便把门关了,自己也站在门外。 

院内众人想观战而不得,不禁抱怨。但是高手过招嘛,大家都哄在屋子里估计高胡博兹也没法集中精神,可是唐老押和龚自真想进去,门口人也不让。 

“我是出资人,我要进去啊。”龚自真理直气壮的。 

打量他两眼终于放行,等龚自真到得屋内,才发现这里已俨然成了个厢房,踩在脚下的是厚厚的波斯地毯,门口挂起了水晶帘,窗边有神龛,两只体态优雅的猫就伏在神龛边打盹。 

四副骰盒已经上桌。县太爷和邢天坐在桌子的两头,高胡博兹坐在桌后,面对四个高手。 

龚夫人道,“哪,大小没什么好比的,我们还是按点数比精准。以前我参加中原的枫林赌会,通常都是十三局定输赢,今天你要和我们四人对阵,切半好了,就用七局四胜。如果我们四人的总局数和你持平,就算你赢。” 

“无妨,”高胡博兹笑了笑,“就按十三局。我知道枫林赌会的规矩,半柱香为一局,两人先报数。摇骰时手不能碰骰盒,碰到的为输,最后翻盒,接近谁的报数谁就是赢家。” 

“你先报。”龚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十二点。”高胡博兹道。 

龚夫人皱眉,“报这么高,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那我报三点。”龚夫人道。其余三人也跟着她报七点。 

“夫人好气度,”高胡博兹道,“三点对十二点,倒是很公平。” 

“还是占了点便宜,是你报的太满了。”龚夫人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高胡博兹缓缓将手掌放到桌上,龚夫人动作比他慢,但出力甚大,一掌拍到桌上就把骰盒给震飞起来,高胡博兹隔空将掌风也送到骰盒上,龚夫人与他争夺对骰盒的控制,骰盒又落到桌面。 

两人你来我往,就听到骰盒不断被震的转动和里面的骰子骨碌骨碌乱转到的声音。屋子里顿时鸦鹊无声,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两人间的争夺给吸引住。龚自真更是大开眼界,不要说看到,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赌法,完全靠双方隔空的掌力对骰盒进行摇晃,其难度可想而知,两人又互相干扰,好几次龚自真以为骰盒就要脱开了,还好那只是他杞人忧天。 

半柱香过后,龚夫人和高胡博兹额头都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时间到,县太爷宣布停手,骰盒才静止下来,两人的手也即刻离开桌面。但是能听到里面的骰子仍在乱转,半天才停下来。 

龚自真伸长脖子,屏息凝神看着县太爷揭开盖钟。 

“九点,高胡先生胜。”随着县太爷的一句话,龚夫人出师败绩。 

龚自真失望的收回眼神,只能期待下一局。 

下一局贺兰摩出马,还好贺兰摩扳回一局,最后开出的点数是六点。轮到玉真子又失一局,开出了十点。齐寇也失手开出九点。 

一轮下来,三败一胜,龚夫人和三方赌王暗地里都吸了口冷气,但是马有失蹄,他们并不急于一时,十三局制比的不仅是赌技、运气、实力,同时也是比耐心和镇定。 

四轮过后,四人败了十局!虽然表面依然神色自若,但是屋内明显开始弥漫着失望的气氛。 

接下来的三轮更是一局未赢,此时所有人都已渗出了冷汗。难以置信!如果下一轮继续如此失手,赌局就结束了。明明四人的手法看着都很厉害,为什么就是斗不过那个高胡博兹?龚自真焦急万分,但他急也没用,没法插手, 

又是两柱香时间过去,齐寇瘫倒在椅子上,他输了,这一轮,又是四人皆输。 

高胡博兹精疲力竭的靠着桌子,脸上微微带笑,面色也有点发青,“我赢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说出来,听在龚夫人耳朵里,就跟震天雷一样,无力的闭上眼,“你赢了。” 

院子里的人都在等待,只见柴房门大开,龚夫人和三方赌王就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个个神情沮丧,说不出的窝囊。众人哗然,赌局的输赢已经一目了然。 

高胡博兹走出柴房,此时人们再看到他,那眼神简直就是敬畏。高胡博兹显然也累坏了,面色极为难看,但他还是缓步走到一直站在外面的林遥面前,目光闪烁,仿佛在宣示所有权,“我赢了。” 

林遥的脸刹时白成一张纸,他不去看高胡博兹,只是不无担心的将眼光投向不远处的龚家人,龚自真正在帮老母捶胳膊,龚夫人年纪大了,刚才那几轮也够她受的。龚自真一边忙活一边偷偷又望过来,四目交接,林遥眼神一黯,转过头去。 

过了会儿,高胡博兹也不和众人打招呼,自己钻进了手下赶来的马车,一手还拽着林遥,直到林遥的背影消失在车帘后,龚自真还傻站在那儿,马车驱动时,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身后龚夫人在唉声叹气,“我明明都控制好了,为什么点数开出来还是那么大,真是气死我了,哎哟。” 



“外甥,外甥?”三天后唐老押来找龚自真,只见龚自真捧着个小暖炉坐在窗边,神情痴呆,“明水赌坊又开张啦。” 

龚自真充耳不闻,“哦。” 

“你不要呆坐在这里啦,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呢,有很多事情都是,哎,都是不可能的嘛 ,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多想了,你知不知道?” 

龚自真看他一眼,“哦。” 

唐老押急得在他面前跳,“你这个样子,你父母也会担心的嘛。” 

龚自真用茶壶倒了杯茶,呆呆的,“舅舅你喝茶。” 

唐老押接过茶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此时龚夫人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儿子啊,你有没有把那串天珠玉润还过给我?” 

龚自真想了半天,“没有啊,娘。” 

“那你现在给我。” 

龚自真起身在屋子里翻了好久,然后走到龚夫人面前,呆呆的,“没有,他带走了。” 

“他带走了?”龚夫人神色一变,“我师弟把珠子带走啦?”龚夫人跳起来,“那个是祖传传给媳妇的嘛,哎呀真是,难道要我到波斯去问他要?” 

听到波斯,龚自真有了点反应,一手捧着林遥以前装病时常用的小暖炉,一手塞进嘴巴里,无声的啜泣。 

龚夫人本待对他大发雷霆,见他这样子,硬生生的被吓住,“呃,没了就没了,晦气。你哭什么难看死了。” 

龚自真转身,埋头,啜泣。 

唐老押忙拉着龚夫人到房门外,“姐,姐算了算了,你别再刺激你儿子了。” 

龚夫人又想生气又觉得心疼,“他怎么变成这样?唉,我没办法了,老押你劝劝他啊。” 

“每天都劝,没有用嘛。你还看不出来啊,姐。”唐老押和龚夫人对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龚夫人脸色更是难看,“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又不是瞎子,就那臭小子从里到外霉气透顶的样子,他想什么瞎子都看得出来!” 

唐老押想了想,“姐你不要着急,慢慢来吧,屋子里突然少了一个人,我也觉得有点冷清哩。” 

然而龚自真一直没有精神,唐老押想尽法子拉他去赌场都没用,最后唐老押使出杀手锏,“我说外甥,你是不是老觉得那天没有赢了那个跛子,所以不甘心啊?” 

龚自真垂着脑袋。 

“其实,唉,我老实跟你说,米老输特意晚走告诉我,高胡博兹绝不是普通人,这个人非常可怕的,你知不知道,他在波斯一年只跟人赌五场,但是每场必赢,而且他平日里起居,从来没有下人见过他练手。这种人生来就是煞星嘛,所谓的天煞,碰到天煞没辙的,你就别多想啦。” 

龚自真听到高胡博兹四字,脸上顿生厌恶之色,歪着头捂住耳朵。又一想,倒是出声了,“没有人可以永远不败的啊,舅、舅。” 

唐老押悻悻,“咳,咳,那倒是那倒是,我也没说他永远不败,米老输跟我说他败过一次的,而且是败给中原人,云房山虎隐寺的戒善大师。人家早就出家不赌了,他硬是跑去挑战,大师根本不搭理他,他就派人在寺庙外一天到晚放爆竹,炸得寺里的和尚连着几天没法睡觉,”说着说着唐老押忘了他一开始的目的,绘声绘色的兴奋起来,“哈哈哈哈,我就说这人是天煞星了,好生阴损。大师被逼无奈,只有跟他赌,结果跛子却输了。活该。” 

龚自真鼓着腮帮子,“舅舅,我要睡了。” 

唐老押自讨没趣,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两天后,龚府内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唐老押来找龚自真时,发现龚自真人不在屋子里,桌上有张便笺,上书一行大字:吾去波斯拿回天珠玉润,莫念。 

唐老押拿着便笺边跑边喊,“姐,姐,不得了了!快叫人去追啊!” 



就在此时,明水镇外一条偏僻的小路上,一个蓝衣青年背着只小包裹正在赶路,从怀里拿出张银票,喃喃自语,“还好留了一张。天宝银庄,得到城里去兑票。”说着头也不回、一颠一颠的又继续起了他的旅程。 

“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能够见到他,可以日日见到他——” 

“船家,你唱的这是?”龚自真咬着馒头好奇的问。 

船家笑呵呵,“这是船歌。客官你去云房山礼佛啊?” 

龚自真放下手里的馒头,仰面,“唉,我不是去礼佛,如果礼佛能有用就好了。我是去拜见慈悲为怀、与人为善的戒善大师,有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十万火急的事情求他指教一二。” 

“你都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慈悲为怀、与人为善?”船舱里,旁边躺着的白胡子老头忽然翻了个身。 

“哎?出家人不都是这样的吗?”龚自真眨眼。 

“他的法名叫戒善,那你觉得他会不会与人为善呢?”白胡子老头打哈欠。 

船家也笑了,“我说客官,你以前没去过虎隐寺吧?” 

“未曾。” 

“那你一定不知道虎隐寺大殿前的那副对联咯。” 

“对——联?”龚自真有不好的预感。 

“上联是与人方便于己不便何曾真方便,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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