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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誓-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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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他好象又回到了那样的日子,幸福得不敢相信。
本已有五六分醉意,云罗这里也不过喝了几杯,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也许是太快来到的圆满让他摒弃一切心防,他的烦恼、恐惧、疑惑和厌憎一股脑儿和盘托出:
“这一切来得那么快,好似虚幻。朕是最没可能当上皇帝的人,却当上了,偏偏内中或还有朕不明白的缘由,那些助力,那突如其来的神助,也许都是为着一个朕完全不知情的缘由,梦醒即散,这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云儿,朕怕,朕好怕,眼前不过镜花水月,皇位权势均是假,但朕最怕的是连云儿也不是真的。朕天天活在提心吊胆的日子里。朕常在半夜里起来看着你,看着你,你可知道?朕折磨你,恨过你,还利用你,不如说朕是想要那种真实的感觉,你不会逃,不会消逝,只要朕不放手,无论这个梦境如何的反复,可怕,你总是在的,不会消失的。云儿,朕怕,朕怕啊!”
他呓语着,颊上有一抹触目的鲜红,但脸色几乎就是苍白的,他可能是睡着了,只是还在不停地诉说,闭着眼睛,喋喋地说。
云罗抚着他的脸,那张线条分明、刚锐冷峻的脸,然而闭着眼睛的时候,竟然有些幼稚的平和。唇色也和脸颊上那抹醉颜一样鲜红,不象平日似的抿着,反而有种无力的胆怯。云罗的手指停在他的唇上,异常柔软,心里微微一动,似乎也慢慢柔软起来了。
“穆泓。”她低声唤着。
拖长了语调,再唤一声,“穆泓——”
初见面时,他十五,她十二,柳树下面他微笑面对着哭泣的女孩儿。从那个时候起,女孩儿心里,填得满满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以为一生一世,都只有他一个人。
慢慢走近他的生活,也了解到他的处境。身为皇子,却异样困顿,休说还有处处与他为难的皇兄,就算没人视他如眼中钉,他的前途也是混沌无比。父亲遗忘冷漠,母亲不敢相顾,而他皇子的身份始终注定了敏感异常。
深宫长大的少年性情冷厉苛刻,偶然发作似暴雨狂雷。而她是他翻覆无常黑暗世界里一缕清和的柔风,她性情温和得永远不知生气是何物,在他最急燥,最痛苦,最难捱的日子里,都是她的柔和与耐性助他度过难关。她也曾为他担心,为他伤心,为他出事以后而着急万分,却唯独的,从来不曾为他伤心。——他爱她,她也爱他,无论少年间发生多少变故,始终不变。
他终于长大了,分府出宫。原以为从此琴瑟可和谐,哪知他竟在最短的时间里新娶了王妃。她第一次品尝到被伤害的痛楚,心里哗哗流着血,听他一字一句解释,皇命难违,非我无情。她大病一场,病过之后伤心依旧,却不想叫他难过,更不想叫他背负一辈子的内疚,她选择原谅他,可是也远离他。
他的王妃死了。但是她那时已和穆潇走在一起,哪怕心底里还有颤抖,还有火花,她只不想做一个对已接受情感不贞的女子。暴雨之夜,他守在她的窗下,任凭暴雨如鞭,阵阵抽打,他守了整整一夜,她在窗内看得心疼。
就算情未变,意未改,可是今日不如当时情境,又怎能,破镜重圆?
今时今日,他痴情一同往日,也许他能做到今后不再伤害她,可是,情境不复,心情不复,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整个世界都已风云变幻。又叫她,如何拾缀那延续不上的破碎爱情?
她抚着他的脸颊,轻吻他的眼皮,眼泪,轻悄悄落在他的唇上。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们。”
翌日皇帝上朝,意气风发,与平常判若两人,决定:御驾亲征。
这正是满朝在等待的决定,不出意料的没有多少有力的反对声音。究其原因,还是前不久皇帝的身世阴影,谣言尚未淡却,在西昌以强硬姿态出征以后,又死灰复燃地悄悄盛行起来,以至于很多臣民,都抱以观望态度。
也有少部分清醒之人予以反对,撇开身世这种子虚乌有的谣言不谈,皇帝自登基到如今,堪称是勤政干练的合格帝王。边事无论多么紧张,又怎能比得上让皇帝亲征冒险?
但是皇帝自己决意亲征,意已无可更改。
不但如此,他更做了一个让众人矫舌难下,却寻不出怎样来反对的决定:丞相柳欢宴,熟读兵书,深谙策略,与朕同行。
皇帝亲征何等大事,但时间急迫不容等待,旨意不过下了三日,京师三十万,随同皇帝出征,途中尚有他州兵马陆续加入。
近卫亲兵三千,左右保护。皇帝亲自邀请柳欢宴也在其列。
没有人知道的是,云罗假扮成小太监,也在军中。
099 玉斝飞君臣
柳欢宴承旨登上御辇,与半现芙蓉面笑微微对他的云罗四目相望,为之一怔。
躲在车中的云罗仍穿着小太监服饰,摘了帽子,露出一头黑油油的乌发,越显得脸儿小小,瞳清如水。柳欢宴上次见她是在山中,暴雨如狂,泥石将至,翻天覆地的恶劣天气里,她却有冷睨天下人的姿态。可这次偎在皇帝身边,娇小玲珑,似一只柔顺乖巧的猫——眼内闪烁着量机而动的光芒。她的气质愈发多变,值得奇怪的是,皇帝似乎愈来愈信任她。
柳欢宴淡淡地想着,云罗的变化,有心人一眼即明,皇帝是个聪明人,就是看不穿,这就是所谓爱情的力量?爱情,他内心柔软地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苦笑。
他只顾注意云罗,一时忽略了皇帝。皇帝哼了声,柳欢宴方转过神,出征途中一切从简,他只是一揖作罢。皇帝让他坐,见他的眼光总还停留在云罗那里,不由地轻笑道:“表兄想念表妹,也是人之常情,卿不见一下?”
柳欢宴微笑道:“岂敢,臣只好奇,如何娘娘也相随而出?”
“朕不放心。”皇帝语意严峻,“正如有人千方百计逼朕离开京师,好使他有所作为,宫中也正有人巴不得朕一走,借机会就好欺侮云儿。”
柳欢宴道:“哦,如此说来,臣岂非还有机会一晤臣那素未谋面的小外甥,皇上的皇长子?”
皇帝脸色微微一变,他既不放心云罗独自留在宫里,又岂能放任璿儿居于宫中,自然一早就做了严密安排,对外严守秘密,今闻柳欢宴提起,他少不得要想上一想,这是顺其自然提到的呢,还是柳欢宴实已知情?
他避而不答,柳欢宴亦不追问,只懒懒笑道:“征途漫漫,实有些无聊,但不知皇上召臣何事?”
皇帝顺势下台:“征途漫漫,实是无聊,唤卿前来共饮,顺便向丞相讨教讨教军国大计。”
“呵。”柳欢宴轻笑,“臣不敢。”
途中只是果酒,满满摆了二十几个碟子,柳欢宴只肯饮茶,皇帝道:“淡酒喝不醉。”柳欢宴微笑道:“酒能误事,能不喝即不喝,臣看来皇上也不该喝。”皇帝道:“哦,你是在担心什么呢?中途有一只异国军马突然杀出,还是担心朕酒后乱性?”
柳欢宴道:“宴饮享受,一生可有,这兵压边境,祸国危机,一辈子也只一次。臣劝饮,不在于一时一刻间有何变化,时刻保持清醒,明决,睿智,那才是明君所为。”
他只管一本正经,皇帝却只管一语调笑:“想起来,那夜大风大雨,朕久候贵妃不归,心急如焚,又忧于丞相之病,亲来探望。那夜卿的风流娇弱,非醉,更胜醉,令朕久不能忘怀。”
柳欢宴心下一凛,他本是不欲妹子遭遇任何危险,更不想她参予到自己的事情中来,但是柳欢宴、柳欢颜兄妹同胞不见面,柳欢颜神秘莫测已有人怀疑,两者一体的说法尘嚣日上,关于他的种种不经猜测也多有流传,他无奈只得将欢颖召来,兄妹携手露面,以证明这世上确有“柳欢颜”这个人,从而堵住了一切关于他的不利流言。只不过,唯一的漏洞是欢颖迫不得已先在皇帝跟前露了相,皇帝有意提到这个,其为何来?
一面思索,一面转向云罗,笑道:“娘娘,看来有美人在侧,皇上早已是不饮自醉。”
云罗眼波横流,瞟了皇帝一眼,却不说话。皇帝哈哈大笑,伸手搂住她道:“云儿和朕两心相照,朕好奇的事,云儿也好奇的很哪。”云罗抿嘴一笑,缓缓道:“皇上和我打赌,那天是你妹妹欢颜。”
柳欢宴心中突的一跳,随即仿佛微微松口了气,原来皇帝还是怀疑当天他不在府里,事过境迁,况且此次出征,他要把一切都结束,过去的事再也不必担心,当下只淡淡一笑:“哦,那么娘娘是怎么认为的呢?”
云罗道:“我又不曾看见,从何而知?”
柳欢宴浅浅而笑,道:“所以皇上是自己和自己打赌。”
皇帝脸色微微严峻,道:“你休道朕无有证据,就治不了你。”
柳欢宴作出吃一惊的样子,道:“臣何处有罪?”
皇帝似笑非笑,良久,缓缓说出一句:“你的罪,太多了。”
柳欢宴推案而跪:“臣请皇上发落。”
皇帝却又笑了:“朕一句玩笑话,卿怎么当起真来了。快平身吧。”
柳欢宴凛然道:“这岂是能随便开玩笑的?皇上既出此言,当非无意才是。”
皇帝叹了口气道:“是啊是啊,朕有意,不过卿先坐下再说。”
柳欢宴所谓的跪也就是摆摆样子,盘膝而坐,听得皇帝叹道:“柳爱卿,朕很想念从前的时光。”
柳欢宴挑了挑眉,听而不语。
“那时朕不过是个落魄皇子,京师中达官贵族多如蚊牛,从无人将朕看在眼里,唯卿对朕知己以付,朕当时,可真是说不出的受宠若惊,但也不明缘由何来?”
柳欢宴笑道:“皇上是天之骄子,臣略识人龙之相,见了皇上,便是无缘,也要生出些缘份来,皇上有何疑惑的呢?”
“哦?真是这样的吗?”皇帝轻笑,“不是努力、用心用谋,十成心力换得的天下,而不过是那虚无缥缈的人龙之相?”
柳欢宴笑道:“恕臣大逆不道,如非皇上,换一个,便如臣,付出百倍心力也不过尔尔。”
皇帝深邃的目光募一闪:“百倍心力吗?卿以大才,道此言,可让朕心惊肉跳。”
柳欢宴道:“皇上怕臣么?”
皇帝道:“朕只明白一个事实,若非有卿,朕的江山,难以坐待。朕,一直是很感激爱卿。”
柳欢宴笑笑,不接话。
“即使朕位极九五,最初那段时间,咱们君臣相处还是不错的,想想冀州案,君臣之间合作无间,相处愉快。”
冀州案主要对付的就是定王,对付定王,后来出了多少事,都是难以预料的。他神情略带怅惘地笑了笑。
手上一暖,皇帝抓起了他的手,目光似钉,直欲钉到他心里:“但从何时起,爱卿渐渐远离了朕?”
从他登上皇位开始,两个人就开始疏离。为的是君防臣权力太大,臣也防君良弓藏,但是真正疏离,却在柳欢宴惊察上辈恩怨之后,柳欢宴虽未表现得太过明显,彼此的猜忌和隔离却一日深似一日,终于使得两人都把防备变成了□裸的怀疑。
柳欢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皇上想得太多了,臣敬皇上一杯吧。”
“你不是说不饮酒?”
“皇上既有烦恼,少饮两杯即可。”
两三杯。柳欢宴靥上泛彤,推辞道:“臣不能再饮了。”
云罗道:“不成啊,表哥,无论如何,表哥要请我饮一杯。”
“唔?”
云罗微笑:“如无云罗,表哥焉有今日?”
柳欢宴望着她道:“是。”
云罗嘴角轻扬,那似乎仍是一朵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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