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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我一看见女孩子就脸红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样儿的是喜欢……”
　　“那你跟谁在一起最舒服？”根据这几句对话，欧露已经很了解到张小明愣劲儿了，于是又添了一句，“除了你爸妈之外，男女不限！”
　　“啊？不能选爹娘啊……”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想着他爹娘来着，老实说，第一人选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程洋。
　　“是谁？”
　　“那大概是胡天儿吧……”张小明说了句违心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说实话，但是他就是觉得那句话说出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胡天儿是谁？”答案出乎了欧露的意料，她没想到帮程洋搞定一个张小明这么困难，本来看张小明的反应她都以为要成了。
　　“发小儿，我最好的朋友。”
　　“你不跟程洋是最好的朋友吗？”欧露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不是！”张小明急切的解释道，“程洋是好朋友，但胡天儿是最好的！”他心里程洋是很重要，但是第一位的好朋友肯定是胡天！
　　“呃……好吧。”
　　一段时间的沉默，欧露酝酿再酝酿，最后放弃性的给了张小明一段忠告，“张小明，你这辈子是想要和一个见面就脸红心跳的人在一起还是和一个相处的很舒服的人在一起？”
　　张小明呆了呆，答道，“舒服的人吧……”
　　“那好，我告诉你，有时候喜欢不一定是要看着就脸红心跳的，那大概只是你害羞的表现，但真正的喜欢一个人，一定是要你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想为他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想把他照顾的很好，想要和他分享你的喜悦和痛苦……总之，你和你喜欢的人相处的一定要自在，哪怕现在你心里不确定，但找一个相处的舒服的人是最好的。”
　　欧露费心费力的解释了半天，就怕张小明听不懂，真是恨不得就跟他说：你和程洋相处得好吧？那就得了啊，在一块儿吧，程洋老喜欢你了！
　　末了，欧露起身，趁着张小明思索的空儿，潇潇洒洒的离去了。
　　剩下张小明一个人在浴池里，水雾迷茫的很，根本看不清周遭的环境，如果不是这股子难以忽略的药味，张小明真的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此时他心里敞亮，很清楚，他知道欧露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心里想到的那个人是谁，但是，这种现实难免另一个老实孩子有点难以接受。
　　他尽然喜欢上一个男人？！
　　不需要别人的提醒，早就该明白的不是吗？在大平台上跟程洋一起吹风看星星的时候，程洋的眼睛一下子就闪到了他，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在纠结于对李兰的感情时，他醒悟之后总觉得，跟程洋在一起要自在的多；还有去程洋家的时候，程爸爸对他说好好照顾程洋，他虽然愣，但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心里顿时觉得多了一重使命感……
　　其实，他早就喜欢上程洋了吧？却一直不敢面对，一直不敢承认，一直都在逃避，一直贪婪自私的接受程洋对他的好，不懂回报……
　　那现在，是不是到了给予回报的时候了呢？

　　二十：我们，才开始

　　晚饭时，程洋心心念念着张小明，一直念叨着，“小明子呢？我家小明子呢？张小明哪儿去啦？”
　　罗亚彬看不下去，安慰道，“别望了，过来吃饭，你家张小明的脚伤还没好，要养着，我让人送饭到屋里去了。”
　　“哦，你不早说……”
　　“早说你也进去吃了是吧？”欧露阴阳怪气着。
　　“不行啊？我也是病人！”
　　“没事儿少去打扰人家，烦的你呢！”欧露故意逗程洋，但实际上是想给张小明一个静静思考的空间。
　　没了张小明程洋闷闷不乐的吃了点东西，其实他下午的时候已经在欧露的胁迫下吃了很多东西了，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
　　“我饱了，去泡汤！”
　　“程大少爷自便……”
　　罗亚彬家真是钱烧的，置身于这种表面朴素实际极为奢华的温泉中，程洋都不竟暗暗感叹。
　　程洋一个人就着月色，享受着水雾氤氲，按道理是极为放松的时刻却总是忍不住想起小孩儿，这样难以抑制的心情，程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从来没有如此的在意一个人，即使一开始就知道张小明对于自己是不一样的，但是也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形象竟会这么大。
　　伸手，就连朦胧的雾气也晖成了他的影像，引他触摸。
　　“小孩儿……小明子……张小明……我喜欢你啊……”
　　想着那个总是翘起的嘴角，想着那个为他亮起的酒窝，想起那个傻乎乎的小孩儿，程洋晕晕的，飘飘的，笑了……
　　……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被轻轻地摇晃着，耳畔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程洋，程洋，你起来下……”
　　恍惚间，感觉就像是在家里，早上张小明叫他偶尔懒床的时候，张小明在叫他起床，他赖床是总喜欢朝着软软的被窝蹭蹭，现在也不例外，只是那一下让他支撑身体的手肘向后滑了一下，险些淹进水里去，幸好有人接住了他，用小小的身躯。
　　“小明子？你怎么……你怎么来了！”程洋睁眼就看见小孩儿一脸纠结的样子。
　　“程、程洋，你、你先起来再说！”忘了，自己还趴在小孩儿身上呢！
　　缓过这阵儿，程洋疑惑了，“小明子，你来这儿干嘛？脚上不是还有伤么？”
　　“我都、都好了……不许来啊！”最后一句话有点儿冲！
　　想他张小明是下了一下午的决心，又做了晚上俩小时的斗争，这才决心来、来表……那什么的！
　　“没，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脚伤没好要多休息。”程洋凑过来搂住了张小明，别说，这小孩儿还真瘦，腰，真细……
　　忍不住，程洋的贼手又上上下下摸了几把，摸着摸着喉咙就有点儿干，别，还是快点儿打住吧！这‘荒郊野岭’‘孤男寡男’的，别他再把持不住咯！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程洋推开了张小明，结结巴巴的来了句，“那什么，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我、我先上去了，泡的太热……”
　　别说，还真是越泡越热，靠！这天儿我来泡他哪门子的温泉？
　　程洋有点狼狈的从水里爬出来，连头都不敢回，当然也没看见张小明红彤彤的脸，是羞得，也是气得！
　　“程洋！”
　　“啊？”
　　“你，等等，我、我也不泡了。”
　　“哗啦啦……”张小明也起来了，一想到张小明光裸裸的身子，程洋的兄弟有点儿不听话了，正抬头挺胸。
　　“别，那，你再泡会儿，我真得走了！”完话，披上浴衣就往前冲。
　　“程洋，我喜欢你——”急刹车——
　　“……你，刚刚，小明子，我没听错吧？”
　　张小明没说话，慢慢的走到程洋跟前，在月光下沐浴而出的裸身少年有种说不出的梦幻感，背后趁着一片氤氲的水雾，远处高挂着的明月……
　　程洋愣住了，他第一次觉得，现实原来如此诗情画意！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脸红心跳的感觉，只是，只是和他呆在一起舒服就好，是不是？”
　　“我……可能是吧。”
　　“这是别人告诉我的，当时她还问我和谁在一起最自在，最舒服？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这，是不是……你也可能和别人在一起很舒服啊？”程洋需要反复的确认张小明的感情；因为小孩儿太单纯，很可能认不清楚自己真实的感情，想当初对李兰不就是么，越是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越不敢奢望轻易得到，免得寻错了，落得失望。
　　“可我一开始没有承认是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承认是你，明明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实际上也是你，但是就是不想承认……因为我一想到那个人是你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点说不清的开心，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喜欢，想要跟你在一起……但是，我有不想承认，我，我不想自己不正常，不想你也不正常……程洋，跟我在一起久了，你会不会不正常？”
　　“好傻……你好傻，好楞，好笨……”
　　“程洋，我不傻，我只是呆而已，但是我不傻，我知道的……我喜欢你。”
　　在张小明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出那句‘喜欢’时，程洋只觉得心里一下子就满了，从胸口一直到喉咙，充盈到每一个之间，一直到自己的脑袋里都是慢慢的温暖柔和，分外充实。
　　“小孩儿……小明子……张小明……”每说一个字程洋靠近张小明一点，每吐出一个字音都发的更重一点，整个情形比偶像剧都来得偶像剧。后来无论是他们俩中的那一个，回忆起来都觉得无比肉麻，但又浪漫的心里只发蜜。
　　直到整个身体都和小孩儿的相贴，程洋才止住脚步，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小孩儿，“张小明，我喜欢你的。”
　　我喜欢你的……
　　“嘭——”
　　一声响亮的爆鸣声惊扰了罗曼蒂克中的两人，疑惑兼不满的望向声源处，只发现天空中撒下一片光霞，同时在两人身上映下了绚烂。
　　“嘭——”又一声。
　　“嘭——嘭——嘭——……”
　　爆鸣声接二连三，天空中顿时亮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烟花，在月光下开出了两人心中的激动与幸福……
　　几乎全身光裸的两人，不带一丝隔阂的，手指缠绕在一起，看烟花。
　　欧露说，“幸好烟火还有剩的，时候掌握的还好吧？”
　　赵坤说，“时候当然差不多，都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怕是什么都干了！”
　　罗亚彬说，“那就把那温泉让给他们呗！我都舍得了。”
　　欧露略带伤感地说，“烟花会灭的，亮不了多久。”
　　“烟火灭了，他们俩才开始……不是么？”
　　这样，真是很戏剧，不过也很真实，因为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