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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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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百毒谷’?”。



“你知道,我是替你疗伤的人,看不出你的‘症’,我就没办法下药,事实上,我治好了你的伤,而且,我的胸蕴,还不至差得连‘阴山’‘百毒谷’的暗器都看不出。”



“‘阴山’‘百毒谷’的暗器又如何?”



“内行厂的高手里,有阴山、百毒谷的人、而且那天晚上有人闯进内行厂谋刺刘公公,而就在当天晚上,你身中阴山、百毒谷的暗器,倒卧在胡同里,这些不应该,也不会是巧合。”



花三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说,我是那刺客。”



“不是么。”



“姑娘是要杀尽天下姓花的。”



“呃!”



“这是加灭九族的大罪,刘公公的行事为人,普天之下没人不清楚,他恐怕不止是灭花三郎的九族,世上的姓花的都难幸免。”



“你害怕吗?”



“三厂之中,有我这江湖升斗小民置辩的余地么,我为自己辩解有用么?象花三郎这么一个人,死不足惜,但是若连累了普天下的姓花的,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非下十八层阿鼻地狱,永不得翻身不可?”



“你这是暗示我不要作孽吧?”



“我不敢,事实上姑娘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



“奈何,刘公公待我不错。”



“刘公公对姑娘是不错,这应该任何人都看得出,姑娘周旋于权贵之间,往来皆朱紫,连三厂的高手,甚至大臣都为之侧目,姑娘应该感恩图报。”



“这么说,我若是把你和盘托给刘公公,应该是不为过了。”



“感恩图报是美德,谁能说,谁又敢说是过份。”



南宫玉目光一凝,轻柔的目光里,透露出一丝逼人的威棱与厉芒,她没有说话,花三郎也默然未语。



老半天,南宫玉目光中的威棱与厉芒突然敛去,目光又轻柔得象一泓水,她檀口轻启,只说这么一句:“你居然跟我将上了,厉害,好厉害!”



花三郎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不敢,我无意跟姑娘对抗,不过凭藉姑娘对我的一份关爱而已。”



“呃!你这话……”



“姑娘若是有陷花三郎于冤枉之心,又何必等到今日。”



南宫玉美目中异采飞闪着:“好会说话,好一个有陷花三郎于冤枉之心,你的确有过人的机智,把自己防卫得滴水难进……”



目光一凝,接道:“既是你有这种凭藉,为什么在我面前连句实话都没有。”



“姑娘天人,在姑娘面前,假话与实话,又有什么分别!”



南宫玉美目中异采暴闪,道:“好了,你我的这个话题,就到此打住,从今以后,对你,我不再多问……”



花三郎急忙接口:“谢谢姑娘,其实,世间事还不就是这么回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彼此间的利害不冲突,应该是互容的,姑娘说是不?”



南宫玉的娇躯微微震动了一下,道:“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花三郎笑笑道:“姑娘刚说过,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



南宫玉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话既是我自己说的,我就应该头一个遵从,我就拿你当你所说的那种人,往后我这儿,希望你能常来。”



“姑娘这是……”



“你这种人,不往我这种地方跑,往哪儿跑。”



“姑娘说的是理,但是我不希望姑娘因为我这么个人,开罪了这位权极一时的项霸王。”



“你也应该有一双慧眼才对,项霸王如果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也就不会把你再带到我这儿来了。”



“我的眼光不比姑娘差,就是因为项霸王是这么个磊落英雄,我才不能伤害到他。”



南宫玉扬了扬黛眉:“恐怕你弄错了……”



“没有,至少对项霸王,我不会弄错。”



南宫玉神情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终于没说话。



花三郎站了起来,道:“我该告辞了。”



南宫玉缓缓站起道:“项刚晚半晌会来……”



“那未必是为着我,再说,象他这种人,我并不太愿意深交。”



“呃!”



“身份悬殊,自惭形秽。”



“项刚绝不会……”



“他虽然不会,我却不能不这么想,姑娘忙吧,只要我在京里不走,得空我会来拜望的,告辞。”



他刚一声“告辞”,小红、小青都进来了,小红道:“项爷的乌锥还在,恐怕是特意给花爷您留下的。”



花三郎呆了一呆:“盛情可感!”



南宫玉道:“骑去吧,有他那匹乌锥作伴,京城地面上的方便难以想象。”



花三郎道:“情谊太重,我还不起,还是留这儿吧,好在他晚半晌会来,麻烦姑娘替我谢一声。”



一抱拳,行了出去。



花三郎走得很快,等到南宫玉带小红、小青跟出小楼,花三郎已经走得不见了。



小红道:“这个人怎么这么怪。”



南宫玉道:“不愿欠人的情,怎么叫怪。”



小青道:“姑娘,他要是真象您说的那么个人,走项霸王这条路,可是求之不得的啊!”



“各人的想法不一样,项刚是这么个人,现在欠他的情,将来怎么还啊。”



小红、小青似乎懂了,怵然动容,没再说话。



南宫玉的美目又闪漾起异采,只所她喃喃说道:“我不会看错他的,我不会看错他的。”



花三郎拐出胡同,人到了大街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离开南宫玉那儿,他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可却也有几分惆怅。



猛吸一口气,他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愿意让自己卷进这种漩涡里,至少在目前,那太不适宜。



一旦平静了下来,他马上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他没有回头看,可是由矫捷的步履判断,身后那个人必然是个好手。



他没打算躲,躲不是上乘的办法,因为他还要在京里待下去,三厂密探的耳目是惊人的,只要不离开京里,总会找到他,如今躲开了,到那时候反倒不好说话了。



可是,他也不想把这个人带到韩奎那儿去,韩奎父女不象他,人家已经在京里生了根,还要继续混下去,何必给人家惹麻烦。



他准备拐个弯,找个地方坐下,等那个人自己退走之后再到韩奎那儿去。



身右有条胡同,他拐了进去。



可是刚进胡同,后头那个人就赶了上来,一只手搭上了他肩头:“朋友,等一等。”



往常,花三郎绝不会让他近身,更不会让个跟踪他的人手搭在他肩头。



可是现在,他一动没动,脚下停住了,也随着那人的扳势转过了身,他看见那个人了,是个生意人打扮的中年汉子,目闪精光,一脸剽悍色。



花三郎道:“有什么见教?”



那中年男子道:“我看你不象本地人。”



花三郎笑道:“尊驾好眼力,我的确不是本地人。”



“那么你从哪儿来?”



“关外。”



“到京里来干什么?”



花三郎装了糊涂,目光一凝道:“尊驾,你我素昧平生,缘悭一面,我有必要告诉你那么多么。”



中年汉子冷冷一笑,撩衣探腰,翻腕托出一面腰牌,那是东厂的腰牌。



花三郎“呃”地一声道:“原来是东厂的爷们儿,失敬!”



中年汉子冷冷道:“现在可以多告诉我一些了吧!”



花三郎道:“阁下,恕我斗胆,王法并不禁止外地人上京里来,而且从外地到京里来的人,也不是在下我一个……”



中年汉子道:“我不妨告诉你,前两天有人夜闯‘内行厂’谋刺千九岁,京畿一带这两天查得很紧,凡是行迹可疑的人,都要盘问。”



花三郎“呃”地一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么说,你阁下觉得我行迹可疑。”



“你要不是行迹可疑,我也就不会盘问你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街上这么多人,我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阁下是觉得我怎么行迹可疑了。”



中年汉子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本地人,老北平一眼就看出来了,冲这一点就够了。”



“尊驾,外地来的不只我一个人啊。”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我们一个也不会放过,”



“可是……”



“别啰嗦了,说,你到京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一为游学,一为浏览京城地面的名山胜景来的。”



“游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书读的虽不多,可却要从书本以外去增加学问及见闻,同时也要到开阔的世界来看看,以拓展自己的心胸。”



中年汉子冷冷一笑道:“好志向,这么说,你是个读书人?”



“是的。”



“你随身带的书本跟行李呢?”



“在客栈里放着呢!”



“那一家客栈?在那一城?”



花三郎听得眉锋为之暗暗一皱,他可没想到,眼前这位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就这么一犹豫,中年汉子一声冷笑,钢钩般五指已落在他“肩井”上:“够了,朋友,光棍儿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跟我走吧!”



这句话说完,他五指刚要用力,花三郎瞥见三丈外胡同拐角处,有点寒光一闪。



花三郎看见了。



中年汉子没看见。



而就这么寒光一闪工夫,那点寒光变成了一条极细的银线,电奔而至,正打在那中年汉子的后腰上,中年汉子连哼也没哼一声,往后便倒。



花三郎看得心头刚震,从那寒光闪动处掠出了一条人影,一闪而至,拉着花三郎急道:“快走。”



不由分说,拉着花三郎就跑,一转眼拐进了另一条小胡同里。



这当儿胡同里清静得看不见一个人影,所以那中年汉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谁也没发觉。



可是,就在那人拉着花三郎没入另一条小胡同里的当儿,地上躺的中年汉子突然一跃而起,带着一脸的阴笑,疾快无比的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拐进了小胡同里,花三郎定神再看,拉着他的,是个蓝衣人,中等身材,他当即叫道:“尊驾……”



他拉着花三郎奔出了小胡同口,胡同口停着一辆单套高篷马车,车辕上不见人,他很快地把花三郎推上马车,放下车篷,然后又很快地绕到前头,跃上车辕,抖缰挥鞭赶着马车走了。



花三郎一个人坐在车里发愣,马车一走,他便忙不迭地起身掀起了前面车帘一角,道:“尊驾……”



蓝衣人高坐车辕没回头,沉声道:“快进去,你是想让抓去,还是想连累我。”



花三郎倒不怕被抓去,可是现在他不能连累别人,尤其人家救了他,为救他伤了一名东厂番子,这要是被抓进三厂去,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他没再说话,乖乖地缩进车里,放下了车帘。



蹄声得得,轮声辘辘,马车在石板路上驰动。



花三郎定定神,打量车里,这他才发现,他坐的这辆马车,居然是相当豪华,相当舒服的一辆马车。



两边篷壁,是皮的,深黑色,还绣着花,很干净,也透着华贵。



坐的车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红毡,上头搁着几个圆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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