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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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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振北不在他住的地方,一路上都有人联络,照着联络,花三郎跟蒲天义很容易地找到了齐振北。



齐振北坐在一家茶馆里,面向外,对街是家酒馆,看齐振北,一壶香片喝得正悠闲。



花三郎跟蒲天义就在齐振北桌上坐下,又添了一壶龙井,两个茶杯。



这家茶馆很讲究,其实京里的人喝茶是习惯,无不讲究,茶壶茶杯都烫好,茶沏上焖好了才送上桌的,让你上桌就能倒出来喝。



倒了两杯茶,喝了一口,花三郎才问:“齐老,就对街?”



齐振北藉着喝茶微一点头:“对,就在那家酒馆里!”



酒馆招牌“太白居”,看样子生意不错,进出的人蛮多。



蒲天义道:“门口歇挑儿,是小骆驼?”



“对!”



花三郎看见了,对街酒馆门口,歇着个挑挑儿卖豆腐脑儿的,年轻轻个汉子,上身穿件小褂儿没袖子,露着两条黑壮的胳膊。



“小骆驼?”



花三郎忍不住问了一句。



齐振北道:“这小子顶能吃苦耐劳,所以给他起这个外号。”



花三郎“呃”了一声。



蒲天义道:“三哥,是怎么个情形?”



“刚进去两个人,别的倒没什么,只是眼珠子发绿,脸色苍白不带一点血色,走路象飘,一点声响都没有。”



花三郎道:“可知道是哪儿来的?”



“不知道,反正就这么来了,两个人阴森冰冷,绝不多说一句话。”



花三郎没说话。



齐振北又道:“您听说过没有,三少,吃过人肉的人,眼珠子就会发绿。”



“是有这么一说,不过练有诡异功力的,也可能这样。”



“还有他俩苍白没血色,要不是练有什么诡异功力,就是老不见天日,不晒太阳。”



蒲天义道:“咱们在京里多年,没见过这种奇特人物。”



“所以我请三少来看一看。”



蒲天义道:“趁这机会,我把我那边出的事告诉三哥一下——”



他把华二少夫人被掳失踪,弟兄被害,以及发现巨冢秘密的经过,告诉了齐振北。



齐振北听得脸色连变,蒲天义刚把话说完,他立即沉声道:“有这种事,你们是怎么搞的,护送二少夫人也不派个干练一点的。”



蒲天义道:“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啊!”



齐振北还待再说。



花三郎道:“齐老,您就别怪了,要怪只能怪华家给贵会添了麻烦,至于那位弟兄,不但是干练,而且尽责,临死前还留下字迹,写下线索,换个人谁能做得到?!”



齐振北道:“不管怎么说,二少夫人是从本会手里被人劫掳的,说什么本会也应该负责把二少夫人救回来。”



花三郎道:“齐老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以后就不敢再偏劳贵会了!”



“三少,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您就让我们袖手旁观不成?”



“不!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当然还需要贵会多方鼎助。”



“只要您这么说,那就行。”



花三郎道:“齐老,那两个人进去多久了?”



“总有一盏热茶工夫了。”



“我过去看看去!”



花三郎站起身,出茶馆走了过去。



刚进酒馆门口,小骆驼一哈腰,忽笑说道:“这位爷,来碗豆腐脑吧?”



“好。”花三郎停了步。



小骆驼赶紧盛了一碗,特意多加了些糖水,双手递过来的时候,低声道:“就是角落里那两个,很好认。”



花三郎一口气喝下一碗豆腐脑儿,把碗递回,扔下钱转身就进了酒馆。



进酒馆他可没马上往角落里去,等伙计把他带到座头上,点过了酒菜,他才装作不经意的投过去一瞥。



以花三郎的锐利目光,一瞥也就够了。



诚如齐振北所说的,眼珠子发绿,肤色白得不带一点儿血色,脸上冰冷阴森,没有一点儿表情。



两个人穿的衣裳也一样,都是一身的黑衣。



花三郎看出来了,肤色苍白,不是练有什么诡异功力,而是因为长久不见天日。



那么发绿的眼珠子,是不是因为吃了人肉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长久不见天日?什么人长久不见天日?为什么长久不见天日?



花三郎心里一跳,他想到了那座巨冢,接着他心里又一动,他又想好了对策。



伙计送来了酒菜,花三郎自斟自饮,边吃边喝,边留意那两个的动静。



岂料,那两个没有动静,跟一般酒客没两样,好象是专为吃喝而来。



这两个是不是就是刘瑾秘密训练的一帮密探里的呢?



如果是,跟那座巨冢扯得上关连,事情就大了。



如果不是,那么就在大公主采取行动的当天早上,京城里就出现了这么两个,岂不是赶得太巧了?



花三郎是想等他们吃完喝完走了,再跟出去,盯上一段,看个究竟。



哪知道那俩个还真慢真磨,细品细尝,居然耗上了。



恐怕,沉不住气的还是他俩。又过了一会儿,他俩突然低声交谈了一句,抬手召来伙计算了帐走了。



花三郎没等算帐,丢下一块碎银就跟了出去。



有人比他先行动,小骆驼已经挑着挑儿,一路吆喝在前头跟上。



不能让小骆驼涉险。



花三郎赶在挑儿前头,背着手向小骆驼摇了摇。



小骆驼不但顶能吃苦耐劳,还挺机灵,马上就吆喝着拐了弯儿。



前头那俩,似乎是知道有人跟了,专找僻静小胡同钻。



花三郎不在乎,依然在后头跟他的。



东弯西拐,进了一条死胡同,前头那俩,变成了一个,面向这边,一对发绿的眼珠子直盯着花三郎。



错非是花三郎,换个人心里还真发毛。



花三郎知道,另一个一定绕到他后头去了。



齐振北说,这两个走路象在飘,不带一点声响,事实上,如今那另一个出现在花三郎身后,就没能瞒过花三郎。



那另一个出现在花三郎身后的时候,在死胡同底,面对着花三郎的那一个说了话,话声跟他脸上一样,不带一点感情:“你来了?”



花三郎道:“我来了。”



“我们知道你会来的。”



这句话声方落,花三郎觉出,身后一只手,带着阴冷的寒气,已经递到了他肩头。



容得那手沾衣,他突然侧身跨步,那只手落了空;那另一个,也擦着他的身子冲了过去。



花三郎只伸手揪了下那一个的后领,然后说:“为试试你们手底下有多少,所以我放弃这个可以轻易打倒的机会。”



真的,如果花三郎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出手袭击,十成十,这一个非趴下去不可。



擦身而过的那个霍然旋身,脸色白里泛青。



如今,是两对发绿的跟珠子瞪着花三郎了。



花三郎不在乎,就是它能喷出绿火来,花三郎也不在乎,微一笑道:“最近京里三厂高手连番被害,你们实在不应该现身。”



花三郎的意思是说,正愁找不着你们呢,你们实在不应露头。



这是花三郎刚才在酒馆里想好的对策,硬把他们当凶嫌。



但是,可能这两个把话拧了。



那原在胡同底的一个说:“我们这些人,不比三厂的高手。”



他们把花三郎当做了凶嫌。也就是,他们承认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花三郎等的就是这个。



花三郎心头狂跳,表面上不动声色,来个装糊涂,听不懂,抬手一指擦身而过的那个:“就象他,这种身手也敢犯我三厂?”



那两个俱都一怔,原在胡同底那个忙道:“你是三厂的人?”



花三郎道:“你们才知道哇。”



“你弄错了——”



“我弄错什么了?”



“我们俩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么你们堵我干什么。”



“我们以为你是犯三厂那帮人里的一个。”



“呃!我是不是,关你们什么事?”



“我们也是官府的人。”



“那个衙门的。”



“你不必问——”



“谁说的,你这是跟谁说话,三厂现在京里办案,哪一个衙门敢插手。”



“可是这件案子,你们三厂办不了。”



“这又是谁说的。”



“不用谁说,三厂高手连番被害,你们破不了案是实情!”



“以前是一直没破案,可是现在马上就要破案了。”



“呃,是么?”



“当然,我已经找到两个可能是凶嫌的人。”



两双眼睛,绿芒暴闪:“你——我已经告诉你,我们是官府的人。”



“我也问过,你们是哪个衙门的了。”



“五城兵马司的。”



“大胆,五城兵马司胆敢插手三厂办案,姓王的他有多大前程。”



“这你找我们大人说话去。”



“可以,不过我得先向你们俩要点证据,拿来。”



花三郎向他俩伸出了手。



“你要什么?”



“证明你们的身份给我看。”



“我们是秘密行动,不带身份证明。”



花三郎冷笑道:“三厂之中,是有些庸才,要不然他们不会一个连一个的被害,可是你们要是把所有三厂的人都当庸才,那你们就错了。”



“你什么意思?”



“冒充官府中人,罪加一等。”



两对发绿的眼珠子互望。一个说:“单凭唇舌,是说不清了。”



另一个说:“把他弄回去,看上头怎么处置。”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同时行动,离地半尺,这时候才真的象飘,鬼魅似的扑向花三郎。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这两个的身手不但诡异,而且是比一般三厂高手为高,也足见刘瑾秘密训练他们,花费了多大的心血。



奈何,他们两个人碰见的是花三郎,东西两厂的总教习,华家的三少爷华剑英。



花三郎侧身滑步,单掌疾送,砰然一声,先撂倒了一个。



他们两个把花三郎引进了这个死胡同,还真帮了花三郎的忙。



另一个没处跑,腾身拔起,想从屋面脱身。



花三郎也跟着升了空,而且比他快,后发先到,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脚脖子。



他心恐发了狠,另一只脚照花三郎头上便踹。



可惜,他踹进了花三郎另一只手里。



花三郎两手往下一顿,他两条腿脱了臼,花三郎落地把他放下,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花三郎抬手又一指点下,他连眼也闭上了。



就在这时候——



“豆腐脑儿。”



一声吆喝传了过来。



花三郎刚为之一怔。



小骆驼挑着挑儿出现了。



花三郎摇摇头道:“兄弟,你真行。”



小骆驼一咧嘴:“行的不是我,卖豆腐脑儿,我只能对付软的,象举手投足间就收拾了这两个扎手硬货,我没那能耐。”



花三郎道:“兄弟,能不能给我两个大口袋,顺便给雇辆车。”



小骆驼笑笑没说话。



一阵徐徐蹄声,跟辘辘轮声传进耳中。



花三郎又一怔:“谁?”



小骆驼道:“我们三爷跟八爷。”



说着话,一辆单套马车停在了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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