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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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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喝?”
“是麦酒吗?”
“我从昨天就摆在涌水处泡凉,几乎快要结冰了,就连国王陛下一定也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麦酒。”
蕾拉打开壶盖,直接抵住嘴巴,喉咙咕噜作响地畅饮了五口,接着把水壶拿开从口中用力吐出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把水壶递给法兰吉丝。
法兰吉丝也报以微笑接过水壶抵着嘴唇,跟对方同样豪迈地灌下五口,随即交给亚尔佛莉德,亚尔佛莉德不服输地接过来,嘴巴抵住水壶,才喝到第二口就被呛到,只好再把水壶还给法兰吉丝,法兰吉丝一边道谢一边将水壶归还原主,蕾拉则望着法兰吉丝,佩服地摆摆头。
“好酒量,我很欣赏你。”
“你也是。”
“你们看起来是外地人,来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其实我们有事拜访姆瑞鲁卿,现在正打算前往领主馆邸。”
“哦,原来你们是来找领主大人的啊。”
蕾拉稍稍睁大双眼。
“真是不好意思连累你们卷进我与纳摩德的纠纷,如果接下来你们又遇到了纳摩德,恐怕会很尴尬吧。”
法兰吉丝毫不在乎地摇摇头。
“哪儿的话,觉得尴尬的应该是他,我自认问心无愧。”
“原来如此,对了,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一件事,请把这个还给纳摩德那家伙。”
这是在刚才的打斗中从纳摩德怀中掉出来的,卷得密实的羊皮纸外头系着皮绳,蕾拉把这个看似信件的物体轻轻交给法兰吉丝之后便转过身,右肩扛着棍棒、左手拎着装有麦酒的水壶准备离去,行前回过头隔着肩膀说道:
“领主大人的馆邸往左边走,过桥就到了。”
留下这句话就消失在森林中,亚尔佛莉德目送她离开之后,纳闷地耸耸肩。
“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她大概也对我们抱着相同的疑问。”
女神官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手中的羊皮纸卷。
Ⅱ
欧克萨斯的领主姆瑞鲁卿馆邸位于面对全山谷最大河川的阶地上,受到绿与花包围的广大腹地只在衔接陆地的方位挡着一道白色石壁,而面朝河川的方向则是完全开放的,另外还做了楼梯连到河面,河岸系着一艘附有屋檐的小舟。
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被领至二楼可以眺望河川与森林的客房,二人在此卸下旅行装备,房内并排着两偌大的宝盖床,床架采用经过刨光的松木,墙上挂有绘有众神狩猎情景的壁毯,还附有专用浴室,陈设相当豪华,从阳台敞开的窗口吹进的微风格外清爽甘美。
侍女送来大盘水果与一壶冷水,并告知:
“主人将为二位客人举行宴席,在此之前请二位好好休息。”
“请转达领主大人,领主大人的美意我们感激不尽。”
侍女告退后,二人把朝内开的门扉扣上小门闩,并搬来椅子抵住门板,又把行李放在椅子上。由亚尔佛莉德先行入浴,清洗旅途中的汗水与尘埃,这时法兰吉丝就坐在浴室门前,把配剑横放在膝盖上戒备周遭,然后二人交替,最后二人都换上绢纱质料的赴宴礼服。
接下来就等着侍女通报即可,不过在此之前二人必须先处理一件事情。
“亚希女神会原谅我们吧!虽然偷看别人的信是犯罪的行为,可是精灵们的劝告不能不听。”
法兰吉丝打开蕾拉拜托她交还纳摩德的信,正确说来这封信是某人寄给纳摩德的。手指轻柔地解开紧系的皮绳,只见略显褪色的羊皮纸上写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帕尔斯文字。
“内容写些什么?”
“首先,发信人叫做克欧雷,写着我已经受不了密斯鲁满天砂尘的酷暑……应该是流亡到密斯鲁的帕尔斯人。”
“日期是什么时候?”
“今年四月最后一天,从密斯鲁送信到这个地方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字写得真丑。”
微蹙起线条优美的眉心,法兰吉丝继续读着信,来到某段内容,她又重复读了一遍,等到确认之后,才静静向亚尔佛莉德说道:
“信上说查迪卿死了。”
“查迪……啊,记得是席尔梅斯王子的心腹……”
亚尔斯兰的近臣中,这两名女性是最初得知查迪死讯的人。
“根据这封信的内容,大致上是说席尔梅斯王子与查迪卿号召逃亡至密斯鲁国内的帕尔斯人,企图从西方进攻我们帕尔斯国,就在这紧要关头,查迪卿被同居的女子杀害,而这个克欧雷自认迟早会取代查迪卿的地位,所以要求纳摩德助他一臂之力。”
“这太奇怪了!四月那时候,席尔梅斯王子正率领假面兵团在辛德拉国作乱,绝对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密斯鲁国。”
两国之间隔着帕尔斯领土足足有四百法尔桑(约二千公里)的距离。
亚尔佛莉德叉起双臂,忙不迭地思索起来。
“如果在辛德拉国的席尔梅斯王子是本人,那么在密斯鲁国的当然就是冒牌货喽!”
“假如密斯鲁国出现了冒牌货……”
“假如真是这样,那么冒充席尔梅斯王子的究竟是谁呢?”
“嗯……不管是谁冒充,到底是如何骗过查迪卿的呢?”
法兰吉丝也陷入沉思。
“当鲁西达尼亚国侵略帕尔斯国之际,密斯鲁国一直保持中立。记得密斯鲁国王名叫荷塞因,据说其统治作风是比较注重充实内政,不会轻易对外挑起战争,然而从去年开始却频频对帕尔斯作出挑衅的小动作。”
“这么一来,东边的邱尔克国与西边的密斯鲁国很有可能联手从东西方夹攻帕尔斯,这太危险了。”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法兰吉丝颌首称是。
“其实我也曾经如此认为,然而在实际进行上却相当困难,因为邱尔克与密斯鲁如果要经由陆路保持联系,就必须通过帕尔斯的国土,就算想从海路暗通款曲,邱尔克位处内陆没有海港……接下来的细节就交给军师大人去伤脑筋吧……”
法兰吉丝以手指夹着下颚。
“一旦将收信的纳摩德以叛国罪名公开处弄,不仅会连累姆瑞鲁卿,更有可能伤害萨拉邦特卿,我们就秘密把此事做个了结,回头再向亚尔斯兰陛下禀报。”
“杀掉纳摩德这个人,我可是一点也不会变得良心不安,想想有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亲戚简直倒霉透顶。”
法兰吉丝想起一件事,当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准备启程前往荷摩姆山谷之际,国王亚尔斯兰说道:
“虽然我不曾见过姆瑞鲁卿,不过他是萨拉邦特的父亲,等于是这个国家与我的恩人,如果他有什么困难希望你们尽量帮助他。”
身为军师兼宫廷画家的那尔撒斯,在国王身旁以略带嘲讽的语气附加说明。
“姆瑞鲁卿绝对不是坏人,不过他似乎很喜欢叫别人带头冲刺,自己则待在后面好整以暇,这次他请求派遣巡检使,就是有意省下自己动手的麻烦,另一方面又能解决问题;因此女神官大人只要依照个人意思行事即可,对外就表示‘一切遵照军师的指示’,由我来负责善后。”
话至此,那尔撒斯的表情跟语气有了微妙的变化。
“啊,还有,亚尔佛莉德就麻烦你多加照顾了,不好意思。”
……看来他也挺关心亚尔佛莉德的,想到那尔撒斯的表情,法兰吉丝不禁轻笑出声。在军事外交方面向来表现得冷酷无情、手腕辛辣的策士一遇到跟亚尔佛莉德有关的事情,马上就露出一副优柔寡断的愚蠢模样,无关乎有没有特定的恋爱对象,只不过家庭与婚姻向来是自由的劲敌。帕尔斯国内,在老婆面前低声下气的男士们有句口头禅:
“无法实现的婚姻永远是最好的。”
此时门外有人叩门,侍女表示宴会已经开始了,法兰吉丝便向亚尔佛莉德说道:
“现在就去晋见领主吧,一切等宴会后再说。亚尔佛莉德,宴席上要吃多少水果就有多少,快把手擦干净。”
Ⅲ
“小犬在王都承蒙各位照顾了。”
老贵族深深鞠躬致意,法兰吉丝与亚尔佛莉德也彬彬有礼地垂头回应。姆瑞鲁卿年约六十五岁,纵使发须灰白,体格却硬朗挺直,不愧为萨拉邦特的父亲。
“不敢当,萨拉邦特卿的表现一直十分杰出。”
“您太客气了,我家萨拉邦特只是块头比较大,却总象个长不大的小孩; 想必为大家增添了许多麻烦,不过他并非有意,只是孩子气了点,还望各位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老领主堆起温和的笑容。
“您千万别这么说。”
法兰吉丝一面回礼,一面以隔着一些距离的视线望着老领主。在帕尔斯从国王亚尔斯兰排行下来,这位姆瑞鲁老人的地位不算低,却表现得和善谦逊,他之所以对法兰吉丝低声下气究竟出于多少诚意呢?
“对了,我要向二位贵客介绍一个人,来,纳摩德,到这边来。”
看到这个应声走来的人影,亚尔佛莉德立刻瞪大双眼,法兰吉丝也微蹙起眉头。
“他叫纳摩德,是我大哥的儿子,也是萨拉邦特的表北,喂,还不向客人问好?这二位是国王陛下最信赖的巡检使,女神官法兰吉丝大人与亚尔佛莉德大人。”
老领主姆瑞鲁所介绍的,正是在河边被名叫蕾拉的年轻少女教训得体无完肤的年轻莽汉。
向来喜欢狐假虎威、自我膨胀的人一旦遇到更大的权势就会立刻缩成一团:这个名叫纳摩德的年轻人一听到“国王”的字眼不禁往后退,目光忿恨地瞪视法兰吉丝二人,绷着一张脸客套地行礼。当他再度抬起头,法兰吉丝看得出来他的眼里充满了好色的目光,意即,此人内在肤浅,所有心思一下子就被法兰吉丝识破。
宴会开始了,老领主与宾客们不断赞扬亚尔斯兰从侵略者鲁西达尼亚军手中夺回王都,登基后又解放奴隶,并进行各种改革,而且与外敌作战从未打过败仗,此时冷不防传来一声大吼。
“新国王太放纵贫民了!”
纳摩德不怀好意的批评亚尔斯兰。
法兰吉丝平静地,亚尔佛莉德则是愤慨地看向纳摩德,只见纳摩德以夸张的动作猛灌葡萄酒,带着满眼醉意瞪视二名女性。亚尔佛莉德对这个人简直反感到了极点,不管他是真的喝醉还是借酒装疯,她最瞧不起这种不借助酒力就什么事也做不了的人。
纳摩德完全不知道亚尔佛莉德对他的厌恶,径自喋喋不休地说道:
“无论生活再怎么困苦,世间再怎么不公平,忍气吞声作纳税,只要国王一声令下,就必须勇于牺牲生命,这就是身为国民的义务。然而新国王公开宣布要匡正社会的不公平现象,解放奴隶,剥夺贵族的正当权利,破坏帕尔斯的传统,在我看来这跟弊政没两样,如果还因此自鸣得意,迟早有一天脚底会踩空,摔个四脚朝天。”
“法兰吉丝……”
看到亚尔佛莉德向自己使了脸色,希望能说说这个人几句,于是法兰吉丝搁下琉璃酒杯。
“纳摩德卿,您的高见我全部记住了,倾听民意是身为王者的义务,待我回宫必会一五一十向陛下禀告。”
接着女神官带着挖苦的语气说道:
“不过在这之前,让我请教你一件事--当亚尔斯兰陛下尚为王太子之际,为了夺回王都叶克巴达那,曾经向各地方募兵,你的表兄萨拉邦特卿置生死于度外,毅然参加王都夺还之战,请问你那个时候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呢?”
纳摩德的醉脸浮现狼狈的条纹图样,亚尔佛莉德刻意拍着膝盖发出窃笑。
法兰吉丝无意评判纳摩德微不足道的意见,她反驳纳摩德有什么资格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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