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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4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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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左小青越打,眉头皱得越紧,能夹进一分的硬币去。对家憨笑,有一股逆来顺受的媳妇劲儿,傻呵呵地支应着。林兰和冶平平翻了身,想乘胜追击下去。左小青一推牌,连喊:“歇一会儿,歇—会儿吧。”
休战阶段,三个熊猫女人鼓起腮帮子,吃得兴趣盎然。左小青瞧见对家傻笑完,抬身跑去厕所,制造出一阵激烈的溺尿声。接着,又是一阵寒寒宰宰的鬼崇声,鼠啮的感觉。左小青脑中出现了一幅很恶劣的画面。她随后进了厕所,弹眼落睛,垃圾篓里塞着使用过的卫生巾,马桶里经血斑斑,拿这里当街上的公厕啊?左小青气不顺了,盛了满满一桶水,站在门旁,恶狠狠地泼去。水声四溅,好歹冲净了马桶,眼不见为净。
心绪一坏,手气也好不到哪儿去。或许,这也是连锁反应吧。
左小青潦草发牌,连桌上的牌面都懒得瞧一眼,肚子里一个劲地懊悔连连,悔不该支场子,招呼这帮子姑奶奶来大闹天宫。请神容易送神难,她硬着头皮坚持着,抽空给水晶工艺店挂了电话,问了问情况;又给几个供货商说了阵话。左小青的异常没引起旁人的警觉,她们偷牌的偷牌,打暗号的打暗号,全然没将左小青搁进眼里。冶平平和林兰成功登顶了,又接着打二。左小青忽然喷出个哈欠,收拾住纸牌,盯视着冶平平问:
“嗨,你消息灵通,那个新凯悦珠宝店的案子破了没?报纸天天登,电视夜夜播,都是铜墙铁壁了,咋还没抓住那几个坏蛋呀?”
冶平平指着鼻尖,讶异说:“小青,你问我?”
“嘁!不问你问谁?谁不知道你家老公是个副地级干部呀,消息肯定灵。”左小青话至嘴边,忍了忍,但还是控制不住舌头,一股脑地说下去,“嘿,我都能猜出是谁作的案。不骗你们,我研究了几晚上电视,我发现有一个歹徒是跛子,有一个绝对是左撇子哦。”
三个熊猫女人格格格地笑,林兰甚至挤出了泪花花,噙在眼角上。
“真的,”左小青沉陷在陶醉里,没顾上旁人的情绪,继续说,“我发誓,我连水晶制品里的一点点瑕疵都能发现,两个大活人,那就更不在话下。”
林兰问:“知道奖金多少万吗?”
“30万。”
林兰讥笑说:“妈的,那干吗还不去揭榜呀?嫌人民币烫手?”
左小青吞吞唾沫,辨识出林兰话里有话,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嘟哝着,翻了翻眼白说:“也就是这么一猜罢了,你还真当我是福尔摩斯,能掐算阴阳,能断风水啊?就算我去举报,还不知道公安局的门朝哪个方向开呢。”
“30万,顶你水晶店全年的赢利吧?换了我,我就去揭榜。”林兰伶牙俐齿,故意逗引着,一步步挖坑说,“政府绝对兑现。海南的一个人举报了马加爵,照样拿上了奖金,还披红挂绿地上了电视节目,成了明星哪。”
左小青摇摇头,喝口果汁,很认真地说:“抢劫杀人是死罪,该千刀万剐的。这种赏钱,你也敢拿敢花?那跟吃人血馒头没啥两样子,会一辈子做噩梦的。”
“哼,哪一张钞票没充满血腥!”林兰很哲学地说。
“嘿,小青,”冶平平抢过话茬,吐吐舌头,露出一嘴龅牙和紫红色的牙花子,一脸怪相地说,“及时举报,提供线索,检举揭发犯罪嫌疑人,乃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再说了,你左小青也该大义灭亲,千万不能受株连啊。”
左小青腾地跳起,指着冶平平鼻子说:“你啥意思?”
事情忽然起了变故,冶平平的玩笑开大了,可她还浑然不知,依旧一本正经地作势说:“谁不清楚,通缉令上的一个人跟你家乔顿长得一模一样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货色。哎,你家乔顿好几天不见喽,去哪儿避风头了?”
“去你妈的!”
左小青跳起脚,抄起茶几上的烟缸,直直砸过去。冶平平一躲,烟缸擦过肩头,摔碎在地上。林兰扭住左小青胳膊,往隔壁屋子拽,可左小青仍不依不饶。她掉转枪口,冲着刚才的对家吼叫:“妈的,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你笑得生动呀,一脸的蠢相;跟个面瓜似的。你滚出去,从我家里滚蛋。”对家的表情僵在脸上,尴尬无比,挪着步子,疯了样地跑出门。林兰拽不住,左小青使出了吃奶的劲,母兽似的挑衅着。冶平平悻悻地站着,绞着十指,沉郁地说:
“你玩不起吧,连个玩笑话都听不懂呀?”
“玩笑话?”左小青嘁的一声,“你给我家乔顿泼大粪,给他身上栽赃,这也是开玩笑?抢珠宝店和抢银行是一样的性质,要掉脑袋的。你红嘴白牙地栽赃,我哪儿招你惹你了?”冶平平不想火上浇油,气馁地坐下,抱住头。林兰捂住左小青的嘴巴,但控制不了她的身体。左小青扑上前,继续说:“别当我眼里没水,你冶平平绝不是省油的灯。你男人下地县挂职,你在搞婚外情,养了野汉子。上个月,你冶平平还去区人民医院打了胎,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去的,对不对?”冶平平脸上横着一个问号,羞得面红耳赤。突然,冶平平欺身而来,抬手给林兰一记响亮的耳光,怪罪道:“妈的,你是不是多嘴多舌,给左小青这个泼妇告了密?我拿你当朋友,你却出卖我。”林兰很无辜,也被耳光打蒙了,眼神憋屈地望着她。左小青怔了怔,咬着牙说:“你刚才骂我什么?你说我是泼妇?”话未停,左小青又顺手举起花瓶,远远地掷过去。冶平平灵巧地一闪,花瓶砸在家具的玻璃镜上,哗啦一声,巨大的玻璃镜淌下来,碎成了一堆泥。林兰醒过来,扯住左小青的手,质问冶平平说:“谁给左小青告的密?你叫左小青说说,我给她说了你的烂事吗?你那点破事,早就在小区里传遍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犯得着捣你的是非?”
冶平平火了,揪着头发说:“妈的,我的隐私只告诉过你林兰,难道是别人呀?”
“左小青,你给我作证,我嚼过这样的烂舌头吗?”林兰刚拽住左小青手,就被左小青扒拉开,躲开几步。林兰孤立无援,求救样地瞥着左小青。左小青盯着一地的碎玻璃碴儿,出了一会儿神。屋子里狼藉不堪,看不见的狼烟四起。忽然,左小青格格格地笑起,笑得另两个人摸不着头绪。笑停了,左小青有气无力地说:
“滚吧,赶快滚。”
冶平平和林兰戳着,腿上灌了铅,各自都是一肚子的委屈,想找回清白的念头被掐死了。左小青又咆哮一遍,见她们没动静,鬼魂附身地拣起一块碎玻璃,在家具表面胡乱划起来。刺耳的刮擦声,钻进耳廓里,像要把耳膜抠出来似的。左小青越划越激动,眨眼间,家具就变得面目全非了。停住手,左小青忽地将碎玻璃横在腕子上,想割血管。
“滚不滚?你们不滚的话,我就切了。”
冶平平和林兰仇恨地对视一眼,像两个陌生人样,一前一后跑出门。听见对过林兰的门哐啷碰上,左小青将碎玻璃丢在地上,扬眉吐气地说:
“妈的,一帮胆小鬼,脓包!”
女人打群架,男人扯是非,基本上是现在的社会风尚。左小青并不觉得过分。踩着一地的狼藉,她终于找见了一条快乐的理由。这使她喜从心生,一下子晴朗起来——我把人都惹光了,但也出了一口恶气,她想。中午时,左小青关上窗帘,坐在薄暗里,吃光了茶几上的食物,打着嗝,钻进了被窝里。隔壁没什么动静,想必林兰在慢慢泄火。倒是地上的一层碎玻璃,隐约地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仿佛一群小白鼠,明目张胆地来寻衅滋事。左小青颠来倒去地烙饼,身子很沉,但睡意全无,双眼在被子里瞪圆了,听着地上的琐碎声,拨了号码,对乔顿说:
“我现在是光杆司令了,就认得你一人啦。”
乔顿像在船上,汽笛阵阵:“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瞧瞧吧。我现在去重庆,临时有个项目。”左小青翻个身,将一侧的枕头压在身下,嘟哝说:
“浑身不舒服,尤其是子宫,抽得痛,想叫你来揉。”
“嘁,你性骚扰啊!”乔顿低下声,很色地嗔上一句,嗓门陡升,“喂,给你讲个最新的段子。猜猜看,一年到头,男人和女人最怕的日子是哪一天?”一般来说,左小青不动这个脑筋,因为乔顿会很告诉谜底的。左小青掀开被子,懒散地摊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说不上原因,晚上的毛病忽然提前发作起来,浑身奇痒,皮肤下滚沸着,仿佛一把图钉藏在里头。左小青捏住胸,掐了掐乳头,想用痛点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她脖根夹着听筒,听见了缭绕的汽笛声。果然,乔顿卖完关子说:
“告诉你,男人最怕1月30日,女人最怕12月1日。”
左小青愣了愣,猛地喷出笑来。乔顿意犹未尽地说:“听话,耐下性子等我回来。要是想入非非的话,就去读几本革命书,辞典和经济书也成,读读全国劳模姚明和航天英雄杨利伟的传记,余秋雨和周国平也管点儿用,净化一下灵魂。”
“我把人都惹光了,没朋友了。”左小青心情一沉。
“怎么会?”乔顿嘿嘿着,像如来佛攥着手心里的玩物,心知肚明地说,“你们这帮闲女人呀,隔三差五就闹腾一下,过后还不是好得跟同性恋似的?脸上都长了狗毛,说翻就翻,一夜之间也能和好如初,穿一条裤子。要是错在你,别急,等我回来去办一桌开盛M的捞饭,给她们赔罪就是了。”
“爱不爱我?”左小青蓦地问。
乔顿说:“又咋的,搭错线了?”
“你说,到底爱不爱我?”
乔顿将球踢回来,叫左小青自己填答案。
左小青沉下声:“乔顿,要是我像新凯悦珠宝店的那个肖依一样,被歹徒劫持的话,你会不会来救我?昨晚上我做噩梦了,半夜里被吓醒来,一宿都不踏实。我梦见我被劫持了,歹徒卡住我的脖子,逼我站在墙角上,还有一把枪顶在我腰眼上。我怕极了,心里一直在喊你。可你站在街上,理也没理我,像看热闹的路人似的。”
“嘁,你咋会成人质呢?”
“谁说不会?昨晚在梦里就当了一次人质,保不准真有歹徒冲进水晶店里,把枪顶在我的脑壳上哪。”左小青讪讪道,意识里一片水汪汪的。
“
“绝对不会,谁会抢水晶呢?不值钱嘛。”
“你说什么?水晶不值钱?”左小青问。
“当然,”乔顿蛮有把握地说,“要是我,我也会瞄准银行和珠宝店,谁去抢一堆水晶玻璃呀?除非……”
左小青追问说:“假设呢?假设我真被歹徒绑了,成了人质呢?”
“你脑子进水了。”乔顿不耐烦地说。
她的提问无果而终。但和平时起了冲突,乔顿愤怒地挂线不同,线是丝丝缕缕断了的,留下了问题的尾音。左小青再打过去,电脑提示说,不在服务区。左小青带点憾意,从乔顿嘴里没掏出答案,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在她的意识中,一艘渡轮已进入了三峡地带,两岸猿声啼不住,峰峦耸峙,一水碧翠,乔顿自然是没了信号。她在心里谅解了乔顿的粗鲁,准备下一次再拷问他。
傍晚时,左小青推开窗子,目光搭在对面的C座上,想探视一下原媛在做什么。云压得很低,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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