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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4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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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黎明,邻居们都来了,浩浩荡荡地来了。卓茨简直不知所措了。索达说,卓茨啊,你只管给大家盛娘吐(藏语,意为悲哀面)就行了。而后他用牦牛肉块和鲜萝卜块再加上和好的面粉,做了娘吐。凡是参加出殡的人都喝了。 
  索达背起格乌玉美的尸体,在众人的前头,走上了帕廓街,缓慢地绕帕廓街一圈,停在了大昭寺的香炉前,让格乌玉美最后一次向释迦牟尼祈祷,同时,他也为格乌玉美祈祷。希望她的灵魂早日进入善趣道,希望她来世还为人,成为卓茨亲人,成为他的亲人,成为连西藏的山峦都热爱的诗人。邻居们把燃着的香烛送进了香炉,躲进了早早开门的甜茶馆,索达才把格乌玉美的尸体送向色拉寺的天葬台。 
  索达几乎天天看望卓茨。她失去了一个亲人,可是,又拥有了一个亲人,痛苦与幸福像两个浪头把她抛来抛去。一天,当索达坐在卓茨的身边,深深地看着她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地成了一个如花盛开的女人,每一个细胞都散着温柔的馨香:“索达,我一直想告诉你,在我还不知道妈妈去世的那天早晨,我就想告诉你,从此以后,西藏就是我的家,真的,我永远永远不走了。” 
  “为什么?” 
  “为了……” 
  索达张开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把卓茨搂在了胸前:“卓茨,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呀,就怕你离开,就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变着法和你见面。一定是我前世做了什么善事,尤其是你穿着这身安多女人的衣服时,我都不敢看你,太美了,又美又尊贵。这一生,能为你做一点什么,是我的福分。记得吧,我们第一次见面,一听说你要去伊措,我就想陪伴你。” 
  “妈妈已经没了,去伊措还有什么意义?” 
  “有,有意义,伊措会映出妈妈的前生和来世,也许来世你们还会成为母女呢!并且也会映出我们今后的命运——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去伊措呢?你决定不了吗?” 
  索达看着窗外,窗外是拉萨冬天单调的褐色大山:“也许我可以求羊签儿……” 
  “你……真的决定不了吗?”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是的,我自己决定不了,我,已经结婚了。” 
  “……”大滴大滴的泪落在了索达的胸前,“她……” 
  “她是一个贵族的女儿。但是,她和妈妈不一样,她喜欢打麻将,我的岳母都老得瘫痪了,还在天天打麻将。前几天,我家搬了新房子,我在楼上请人念经,她就在楼下打麻将。”索达停了一会儿,“现在,她的亲人都没了,她的家人寿命都很短,我怕哪一天她也没了,所以,我总是尽量满足她,到时候,我也不后悔了。” 
  “她漂亮吗?” 
  他点点头。 
  “你……还是挺喜欢她的。”说着,泪水又流了出来,“我们不用去看伊措,也不用算羊签了,真的。” 
  生活这个现实是无理的。 
  现在,卓茨四十多岁了。独自住在北方父亲留给她的房子里。 
  她的藏语几乎像母语一样熟练了。她从妈妈的诗里感受到了一种灵魂的痛苦,不再抗拒人和世间的任何东西,也不再惧怕任何东西。 
  她仍然写诗。没有诗,即使给她一座金山又有什么用呢? 
  她常常站在窗前,窗外再没有了雨季里重重叠叠的云霭,也没有了冬天单调的褐色大山。是一片杨树林,看着这些杨树,她偶尔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脸黝黑,手也黝黑,又黑又浓的头发波浪般向后涌去,他站了起来,那么挺拔,就像这些高高的杨树。 
  责任编辑 宁 肯 
遮脸人
陈家麦 
  1 
   
  我表哥罗成钢,瓦窑镇上的人都说他是个疯子,如果我起来反对,他们会认为我也是个疯子,好在镇上的人大多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在这点上,我不想给我家人带来麻烦。他离了婚,独自一人生活,省了诸多麻烦,还蛮不错的。 
  算起来,我表哥快55岁了,可他动作:有力,声音洪亮,像个壮壮的小伙子。他快退休了,其实他一直在等这一天。他属于我们镇卫生院在编人员,院长李有富倒巴望我表哥这么干,可他不干,早退休则意味着少拿钱。在这点上,我表哥寸步不让。也就是说,我表哥成天不工作,却白拿工资,连奖金(拿平均奖)也一分不少。院长之所以肯这样,我想是全院的人都怕他。我表哥下放到我们镇,当过一阵牙医,不久便疯了,院长不让他干了,因为病人都怕他。他的打扮跟常人不同,不管多热的天,头戴了一顶箬帽,从帽檐下挂出一条毛巾,半遮了脸。按今天的说法,他打扮得有点像阿拉伯人。他若是到了医院,就甭说他闹事了,如果他到各科室一转,大嗓门一开,那口带了杭州腔的“什个套(意为这样)什个套”的,整座医院的人都会听到,连病人都吓跑了。从某个方面来讲,院方图的是安生。我表哥刚疯那一阵子,他确实是这么做的,为此院长让他别来上班了,钱一分也不少,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刚开始,我不理解,我表哥这种打扮,加上成天骑了一辆加重型的破自行车到处乱逛,就没别的正经事了?这些年他是如何打发日子的?直到有一天,我慢慢就有点懂了。 
  他比我妈妈大一岁,外甥比姨妈大,放在今天来讲,简直是不可思议。据我妈妈说,我出生那年,嫁到杭州的大姨来到我家,我表哥跟在后头,肩挑了两箩沉甸甸的东西,一箩是鸡蛋,上面压了黄花菜、干姜丝;一箩是炒米,上面压了米面、红糖、干虾。那扁担弯弯的,他腰杆直直的,两箩沉沉的月子礼稳稳地放到起坐间。我妈妈是苏家最小的女儿,苏家无子,当中的二姨嫁到上海三姨嫁到宁波。我妈妈常挂在嘴边说,她的四姐妹长得都很漂亮。我外公在桥上街是个远近闻名的箍桶匠,也算是小康人家,我妈妈上头的三个姐姐能嫁到城市里,除了跟她们三人长相好以外,苏家女儿的嫁妆——那漆得亮堂堂的36只桶,街上那些老辈人至今都会啧啧地夸。那时候,我没记亿,等到我有记忆时,三位姨妈都亡故了,这倒有点像古书上所说的红颜薄命。 
  我至今还记得那年立夏,橘花满街飘香。我表哥第二次来,从杭州坐了长途汽车到我们镇上。我妈妈带了我到车站(现为老车站)来接。这回是他一人来的,穿了一身涤卡料子的藏青色中山装,上衣袋插了3支锃亮的钢笔。见了面,我妈妈眼圈红红的,跟他谈起了我大姨不幸病故的事。接着,聊起了高兴的事儿。他是来相亲的,那年他快30岁了,在那个年头算是个老大难问题。好在他是省城的城市户口,又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女方叫张慧贞,也上了点年纪,那个年头也算是老姑娘了,两人相差6岁,是东风大队(现恢复了旧名叫水门村)人,离我们镇上有十几里水路。这门亲是我妈妈做的媒,我妈妈在我们街上做媒是出了名的,我们家一年四季总会有人来谢媒,我跟弟妹们都盼望这一天,因为他们会让我们一家能吃上油乎乎的猪蹄,外加一坛香喷喷的老酒。老酒是我爸爸最喜欢的,我妈妈也有点贪。 
  坐了一个多钟头的小汽船,我们三人才到水门村。表哥两手各拎了一只大网兜,里面装了南北货奶糖铁皮罐头之类的紧俏货,这些东西在我们镇上的国营商店也很少见,就是有货也得凭华侨券才能买到。我想那时我喜爱上表哥,是因为他带来了奶糖,我分到了6粒,还加1块巧克力,再说我小时候是个闲不住的人,哪儿有热闹必少不了我来轧,何况我是陈家的独子。在这点上,我妈妈拿我可没办法。我是听说相亲时有好东西吃的,才缠了我妈妈。 
  上了水埠头,是一条机耕路,两边是绿油油的橘树,在金黄色的阳光下,一群蜜蜂嗡嗡地叫,漫天飞舞,它们似乎都很忙碌。花香浓浓的,我表哥长了个大鼻子,张开了鼻孔,似乎要把香味深深地吸进肺中。 
  一路上,我妈妈不时跟行人打听张家,那些行人除了好奇,都很热情来指点。按行人提供的信息,我们三人走到两口池塘相交的石板路,接着拐到一块晒谷场,再往西,从一丛橘园中现出二三户人家,飘出淡蓝色的炊烟。 
  就在那一次,我表嫂的样子就深深地印进我脑子里了。她坐在一栋三间相连的木屋前,小院子里放了一个绣花架,她穿了一身月白蓝的衣裳,双手戴了洁白的纱袖套,正拈了一枚针往头皮上蹭了一下,拖出一根红丝线,跷起兰花指,拿针往花架上的白布穿刺,那手轻盈得就像蝴蝶在花丛中飞。刚开始,我们三人不知道,她就是张慧贞。我妈妈向她打听,弄得她霎时脸色绯红,就像一枚红鸡蛋,是那种染在剥了壳的蛋白上的颜色,白的更白,红的更红。那时,我觉得这么一个标致的女子,将嫁给长得有点粗鲁的我表哥,简直就像孩子不小心打翻了一瓮白米饭…… 
  那次的相亲,我妈妈就像居民小组长做调解工作那样,这方说—下,那方说一下。我从工字形的窗格子中偷看,又听到屋里的张慧贞在嫌我表哥,意思是说他的相貌不够整齐。张家兄嫂在一个劲儿劝说,那意思说她是个老姑娘,又是农村户口,能找个大城市人,很不错了。张家做主的似乎是张慧贞的大哥和大嫂,有点急于把大了的妹子推出张家的味道。我表哥在那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见他把张家大嫂端出的鸡蛋酒,那碗里的6只鸡蛋,一眨眼工夫,呼呼地消灭了。我妈妈临行前嘱咐过他,说是依照乡下风俗,男方吃下女方的6只鸡蛋,则表示同意这门亲事;要是相不中,只吃下3只鸡蛋就行了。要不是我也能吃到鸡蛋酒,要不是表哥分给我的奶糖和巧克力,我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现在想想,陪表哥相亲出来,我肚皮胀胀的,脑门热蓬蓬的,出来时连步子都有点飘,还真不错。 
  一路上,我妈妈跟我表哥叽叽呱呱的。看起来,我表哥相中了,女方也同意了。两人商量着送彩礼的事。我妈妈回过头来,发现后头的我落下了—段路。我妈妈等上我,说我的脸色红得好吓人。我说,是鸡蛋噎了我,老酒醉了我,肚里盘了一股好大的气,老不出屁。她数落我是个馋鬼,做客人也没样子,丢脸。气得我蹲在小河边的抽水机上,不肯走。我妈妈来拖,我表哥来拉。 
  我妈妈哄我说,再不走,表哥表嫂结婚那天,不给我喜酒喝。 
  我立时急了。我让表哥答应我,到时候要送我6对红鸡蛋,外加10粒奶糖。 
  表哥爽快地应了。我这才站了起来。我眼里似有一粒粒金星,在阳光中纷纷地掉。 
   
  2 
   
  结婚前—个月,我表哥就疯了,院方给他下的结论是,武斗的前夜,天空中传来一声声炸雷,在电光中,罗成钢同志五官扭曲,一声声大叫。他疯了。 
  当时,我表哥参加了总派,跟了现在的院长李有富,他是总派的小头目。联派的小头目是许广顺。两派斗了的结果是,李有富取代了死了的许广顺的院长之位。但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李有富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长,职位一直没动,为此还受到上级的表扬,说他甘愿扎根基层一辈子,精神可嘉,还年年被评上先进工作者。后来,我调到了我们县报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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