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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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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呢——犹如火焰燃烧在巨大的冰块上。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段时间——一七九二至一七九四年——我们的婚姻确实出现了某种致命的危机,包括内部与外部。虽然那时我还没有发觉她内心强烈的同性恋倾向,而且与性生活的偶尔不谐相比,事业以及挣钱养家当然显得更为重要。但不时闪现在她目光与言词间的某种暧昧色彩,我似乎还是感觉到了。何况当时所有的事情看来都被我弄得一团糟,自然也就心无旁骛。说真的,在工作、赚钱、教育子女和处理人际关系等方面,也许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男人。绩溪的游幕生涯本来应该是我领悟中国官僚政治精髓的一个很好的机会,而我却自鸣清高,与同事落落寡合,很快丢了饭碗。辛辛苦苦赚到的几个钱(包括部分借款)贸然投入与人合开的一家以台湾为产品主要销售地的酒厂,半年不到也因经营不善弄得血本无归。这一切再加上功名无望,债台高筑,儿女呱呱待哺,父母的成见与日俱增等因素,直接导致了我一七九三年秋天的那次不无悲壮色彩的粤东之行。尽管此事的起因出于长期在广东经商的表妹夫徐秀峰的偶然建议,但最后促使我下定决心的是芸对此所持的出乎意料的赞同态度。于是,在开过三十一岁生日派对兼饯行薄宴的第二天的早晨,我努力藏起内心莫名的疑虑与恐惧,并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象慷慨出征的威武的将军。带着满脑子发财致富的梦想,和用跟亲戚朋友借来的几十两本金置办的苏绣、绍酒、醉蟹等江南特产,站在细雨蒙蒙的娄江边欲语无言抛妻别子。十二月上旬,当我跟秀峰合租的货船进入江西省境内的那个傍晚,爱吟几句诗的年轻舟子上岸采购用品回来,无意中传出当时江南的文学领袖,同时也是我的精神偶象随园老人袁枚几天前在南京辞世的不幸消息。    
    五    
     广州经商的半年对我人生态度与观念所产生的影响——叫我怎么说呢——就像尘封的镜台被拭净后置放于明丽的光线下。即使略去物质上身体上的收益(这以后我羸弱的体质明显强于从前)不计,起码也让我这个抱残守缺的传统儒学人家的子弟的目光第一次越过教馆、幕府、孔孟塑像与官吏嘴脸,看到了更为广阔而真实的世界。奇异的风土人情加上琳琅满目的异国商品,还有满街脚趿拖鞋口嚼槟榔的鲜衣华服的男女。在我们下榻的靖海门内一个王姓老者临街的那三间商铺里,我亲眼目睹一群蚊子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都吵得人睡不好觉。而次日上午在与前来拜年的当地商界人士的寒暄周旋中又惊奇地发现,其中几位甚至只穿着薄薄的绸衫。同样让人大饱眼球的当然还有他们作为礼物相赠的那个叫做望远镜的物事。我小心翼翼将眼睛凑近去,街对面卖鸦片的铺子顷刻飞到面前,而珠江边英国通铺楼顶那面花里胡俏的旗帜简直就象飘动在我的头上。    
     我是否有过想在那神奇的小圆孔中窥测芸别后生活情状的欲望?表面上看,我们的分离只是缘于家庭财政危机,但更内在的原因恐怕是我对她日益严重的同性恋倾向产生的恐惧与愤怒。而且船主女儿素云想来也不是她唯一的情人。现在认真回想起来,几年以前她与母亲的义女王二姑、俞六姑非同寻常的亲密交往就大有猫腻。那时俞或王三天两头睡在我们家里,饮酒嘻闹不说,更为可恶的是每次只要她俩一来我就会被赶到书房里去睡。有一次我曾以玩笑的方式对俞进行试探,我说:“等你将来有了娇婿,我也要请他来与我同榻,看你恼不恼火。”而心直口快的俞的回答似乎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到时他来我也来,你和他睡,我与芸姐睡,岂不更妙。”当我们进行这些弦外有音的有趣对话时,倚坐一傍的芸的表情是一种相当暧昧的微笑。紧接着进入她私人生活的素云与兰官姿态各异,后者作为职业演员在一次为父亲生日举办的家庭堂会上与她相识后,暗中一直互通款曲。芸偶尔失口时也曾向我描述过这位曲中名伶的体态如何丰颐白腻。想像两人在一起(比如说在床上)的情景也许是相当令人神往的,一组反差强烈而又谐合的色情线条——芸的瘦削单薄与她演员朋友的丰腴肥美——犹如赵飞燕与杨玉环颇具波普色彩的艺术组合。在广州客舍那些孤寂而压抑的夜晚这样的胡思乱想简直就成了我每日必修的功课,直到想像自己成为唐明皇或汉武帝才长叹一声幸福地睡去。    
     反复揣摩事件的细节与过程对我有一种特殊的魅力,除了得益于少年时代对生物学和物理学的浓厚兴趣,客中无聊,有着大量可任意支配的时间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回首往昔,心神不定,仿佛过气的资深侦探将出现在她生活中的每一位女性都看作是嫌疑犯,又象阅读回文诗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环节。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母亲…也即我的岳母,一个二十二岁就守寡的年青女人是如何解决她的性问题的?这里头显然大有文章。另外一个重点是前面提到过的那次郡城花会,事后看来她对那位陌生的美艳少妇所作的性侵犯仅用一时冲动来解释显然是不够的,假如当时她并非男子装束而两人又单独相处,相信事情的结局又将是另外一番模样。我承认这样的恶意想象所带来的快感与刺激,虽不足医治并弥合受到猝然打击的爱情伤口,在某种程度上至少也起到了“创可贴”的作用。与此同时,作为某种报复(此前在海宁我已试图报复过一次)与自我平衡,我的身影开始频频在珠江两岸素有销金窟之称的花舫妓楼间出现,并学会象真正的嫖客那样大把花费银子。肉体的狂欢看来有时确实可以令人忘怀精神的苦痛。在那些肮脏的舱蓬和散发廉价脂粉与海鲜腥味的床铺上,我由衷感谢广东的冬天所带给我的刺激与温暖!    
     当时粤地的色情业中邵寡妇手下的姑娘一向以苏杭风味令来自江南一带的客人趋之如骛。而我对一个名叫喜娘的雏妓的钟情仅仅因为她跟芸长得十分相像,而且年龄也只有十七岁。薄施脂粉,素色浅花的夹袄加拖地长裙成为她每日待客的标准行头,而且通常不穿内裤。“这样省事得多,即使有些客人不喜欢脱衣服也可以做。”她这样毫无羞耻地贴近耳畔悄悄告诉我。在我们初次相交的那个夜晚,她用一把银质小刀切下一小块酥糖满怀爱意喂进我正接连打着哈欠的口中。一张兼作妆台的小小几案置放着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册时下流行的畅销小说《红楼梦》。“我还要,我还要”,整个做事过程中她不停地用脚磨擦我的背部,真假难辨地这样叫喊(头微微侧向一边,这一点与芸也非常相似),而我象垂死的病人深溺在自己的精神幻象中,直到奔涌而出的泪水一滴滴淌在她的脸上。    
     出人意料的事情接连发生——主题是喜娘。先是我和徐秀峰喝醉酒为了她和人打架。然后她每次欢娱后除上交鸨母的四元番银外不再乞讨小费。再后来我公然带她上街购物、吃饭什么的也不再怕傍人闲话。考虑到自己一贯谨小慎微的性格,这样的变化应该相当引人注目。喜娘,这个江南雏妓,善解人意的风尘女子,广东的陈芸,新版《长恨歌》里的琵琶别抱的商妇,就这样以她的肉欲幻影和性爱技巧一次次打湿我江州司马的青衫。是的,相比于芸床笫间一贯敷衍了事的态度,她奔放的肉体与富有想象力的动作是如此引人入胜啊!我开始破例将她带回我的寓所,每次做事前也习惯先聊上一会。由于那时岭南与苏杭之间令常人畏惧的漫长路程,生意显得非常好做。我和徐秀峰等人带去的货物很快销售一空,这使我有时间整天与她泡在一起。在前后长达三个多月的时间内,我总共花费了一百多两银子,找回了结婚十年芸所吝于赐我的那种纯粹的肉体狂欢。这个数目差不多已是我那次弃文从商辛苦赚取的利润的全部。如果不是后来她的妈咪邵寡妇强迫我拿出五百两银子来为她赎身,恐怕我至今还会赖在那里迟迟不肯起身。    
     回忆广东的情事对我来说有一种川味火锅的强烈的味道,它在记忆中多么的荒唐与放荡,那些送旧迎新的肉体,投映在潮湿的西洋布床单上(槟榔与海腥使它们显得更为恶心难忍)。但在另一方面,当我用艺术的望远镜对准她们并打亮灯光,又是怎样可爱且富有童稚情趣的图案啊——秀发纤足、白皙玲珑的身体,仿佛花朵般绽开的结实乳房。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习惯在高贵与世俗之间为女人的美丽定位,并以真实的水柱反复冲刷她们的身体。在芸与喜娘影像的交投中,努力寻找并塑造出精神的女性形象,纯洁、透明、质朴,在余下的生命时间里我一直与她生活在一起。    
    


第三部分沈复自述(4)

    六    
     我回到了苏州,这是第二年七月的上旬。仿佛缘于某种默契,芸对于我挥霍货款、纵情寻欢一事不置一词。相反,她对徐秀峰新娶的广东美人却相当感兴趣,并坚持让徐带来给她看一看。事后的评价是“美则美矣,韵犹未也”,这几个字由女儿青君写在包中药的黄裱纸上,倒也有棱有骨,工整可观——这当然是芸的功劳,几年来孩子们一直在她的严厉督导下读书和写字。期间父亲对芸的态度突然有了明显好转恐怕也正与此有关。尤其令我们感动的是他老人家甚至亲自上萧爽楼来相请,将我们重新接回家中居住。与此同时出于唯一当官的好友石韫玉的力荐我很快也有了一份工作——重操游幕旧业——不过地点换成了青浦。生活的轮子在经历了脱轨、震颤以及左右摆动后,似乎又慢慢开始回复到原先的平静——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后来憨园事件所引发的强烈地震,故事的结局完全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在打算动手写出发生在公元一七九六年的那个荒唐事件以前,我必须先让自己重温几遍《警世通言》里的卖油郎传奇。一个贩夫走卒看上一位珠绕翠拥的名妓,并发誓要将她弄到手。虽然历经磨难坎坷最终他得到了她,但这仍然只是故事。写作它的人是我的老乡苏州人冯梦龙。观前街的书铺里有他的绣像——一个微笑的和蔼的老头。好几次当我目不转睛看着他,叠合在视线中的却是芸挣扎着想要飞翔的姿容。她象什么呢——一个仅凭黑暗生活的梦游者?一只生下来就被剪去翅膀的天鹅?一团大风中央微弱的火焰?以及,一杆堂吉诃德那样奋勇与风车作战的可笑的长矛?    
     她用尽她的一生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从婚前到婚后,聪明的小脑袋里满是开创新生活的梦想。令我羞惭并自责的是,每次在她需要她丈夫的肩膀和力量的关键时刻,他却从来不在那儿。在我们一起生活的那些岁月里,我既不曾主动关心她的精神世界,也无力将她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解救出来。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作为一个思想前卫者她一直是在孤军作战,跟社会、家庭、世俗、时尚、道德观念、孔孟礼教,或许还要加上自己的卑贱出身和毫无生气的乏味的婚姻。即使后来扬州郊外那场命运的大雪将她的一生覆盖,她的手臂依然挣扎着想要伸起,保持飞翔的姿势,孤独而悲壮——象莱蒙托夫《帆》一诗中所反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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