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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31军老侦察员的战地日记 1947年-1950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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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9月28日
今天上午到达了执行任务的地点，海登县石码镇的东南和俘宫镇以西的一个村庄。这个村庄，位于环山之中，北距漳州通石码和俘宫的公路仅有两华里远，也就是说，过了山就是公路。部队进了村庄以后，就将村庄严加封锁，准进不准出。在居民没有发动组织起来之前，就只能采取这个办法。老百姓看到来了这么多的军队，又不让外出，讲话又不懂，非常的害怕。领导决定，让游击对员去宣传，找了几个会说普通话的老乡，向他们宣传我们的政策。同时，布置好了警戒，派出了联络员，去漳洲以西一带，找游击队，要他们来我们这里，协同我们完成任务。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准备万一敌人来围攻，好解围歼灭敌人。领导还组织发动群众，筹备粮食，组织运输队，准备支援主力，解放厦门、漳州。我们除了担任警戒，还要熟悉当地地形、敌情情况，分工做群众工作。这样，群众就不那么害怕了。在敌人的心脏内，四外都有敌人重兵，尤其是距漳洲、石码、俘宫不太远，距公路只有两华里，敌人可以乘车到达进行围攻，要做好战斗准备。还好，南面的敌人距离较远，约有100多里。
1949年9月30日
领导决定，让我和杨永宗同志作好准备，10月2日夜间，渡过九龙江，到长泰县境内找部队，送达获得的情况。领导要我们两人好好地休息一下，做好准备，伙房给准备了三天的干粮。从此处过江，水深流急，还需要过两次。还好，确定由游击队员给我俩带路。问题不会太大，但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我想，在山区行走，比在平原好多了，可以提供隐蔽，不会那么复杂。再说，我们化装成国军的样子，是有把握去完成任务的。但是也要准备万一，侦察经验告诉我们，任何一点疏忽，都会招致失败。
1949年10月1日
昨天确定去长泰县送情报的计划没有实施。
今天，领导派出了两个侦察小组，去石码镇通往俘宫的公路上，去捕俘虏。由一班长王英带侦察员霍长仁、于明为第一组，化装成敌人。王英化装成敌上尉军官，余者，化装成敌勤务通信兵。天拂晓就出发了。天刚亮时，他们就到了公路，顺着公路向西走，当时就听到西北面枪声非常急。不久，从西边过来了大批的敌人，约有300多人，同时，后面还有敌人，走的非常快，队形混乱，紧跟着还有汽车。他们当时判不明敌人这是怎么回事，听到西边的枪声不断，这又是怎么了？是我们的部队来了吗？于是，他们四个人就发出了讯号，通知了掩护的小分队。他们准备在敌人大批过去以后，捕捉掉队的人员，就到了公路旁，装着休息的样子。不久，敌人就过来了，跑的非常快，向俘宫方向前进。敌人从他们眼前过去了大约有一千多人，后面还有连续不断的散兵人员。看样子是些病号。他们这时见敌人大部队过去了，就准备在公路上，迎着敌人来的方向，捕捉敌人。到了公路，老远就看到几个敌人，觉的不理想，就放过了，等油水大点的。不久，就从西边，跑步过来了三人，从远处看，一人手提冲锋枪，一人扛着一挺机枪，一人提着手枪，顺着公路向东猛跑。他们四人认为这次菜送上门来了，就准备捕捉。就在这是，他们突然看到了八一帽徽。因为来人的衣服都洗透了，这是他们才辨出了颜色。他们四人马上把捕俘的方案撤了。当他们突然出现在公路上时，来人也发现了，就马上卧倒，同时大声喊：“缴枪不杀！”这时，王英就说：“同志们，我们是师侦察连！”他这一说，那个提手枪的，认出了是侦察班长王英。就都站了起来。原来，他是步兵第279团一营三连连长于德江。他们过江之后，发现了敌人向东逃跑，就不等部队上来，于连长就带着通信员和一名机枪手追上来了。对逃敌就是要快追。他让于明发出紧急讯号，招呼部队的同时，就随同步兵一起追击敌人。部队接到讯号后，立即跑步到了掩护班，了解了情况后，知道了我们的部队已来到，就让二排随同部队向俘宫追击。当我们进入公路时，大部队也从后面跟上了。我们跑到俘宫时，这时敌人已过海港。一条大型汽船，船靠在西岸。于连长我们都上了船，就开了船。因为等大部队已来不及，先过江去追敌人，不让敌人跑掉。原来当于连长他们跑到海港西岸时，敌人的最后一船人已靠近东石码了，于连长为了不惊动敌人，没有打枪，当时打枪也不起作用。当敌人下船之后，汽船准备向厦门驶去，这时，于连长亲自抱起机枪向船射击，汽船被迫靠了西岸。如果没有于连长他们先赶到，我们就过不了海港了。海港宽有400多公尺，水也很深。这样，我们就会失去歼敌的一个好机会，让敌人白白地跑掉。我们过了江以后就猛追，追上了好多敌人，一直追到了天黑了下来，部队才停止了追击，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第三十二章 海仓找船
1949年10月3日
部队过了俘宫之后，还是猛追敌人。我们四班随同299团一营向海边重镇镇海进军，今天进入了港尾镇——东山区。这时在行军的路上，前方发现了五个敌人，我们四班就向其猛捕过去，在离其约有100公尺时，我们就命令其缴枪。敌人就乖乖地接受了我们的命令，将枪全部交给了我们。原来这五个敌人是国民党37军掉队的人员。他们口供说，他们从漳州、石码逃到了屿仔尾，准备上船到厦门，后受到了解放军猛追，怕被解放军捉到，现在都到了南太武山一带，准备上船逃跑。上级给了我们新的任务，急速到镇海一带，肃清残敌，封锁经镇海以南的海口，不让敌人逃跑。今天下午，我们到达了镇海镇，守卫镇海镇的国民党军保安团一个连，没有打就都缴了枪，向我军投降。
1949年10月6日
由漳州、石码逃到南太武山之敌约一个师的兵力，被我军沿路歼灭了约有三分之二，剩下的不多了，大约有一千多人。厦门敌人为了接应他们，由屿仔尾登陆了一个团的兵力，占了南炮台一带三个山头，已和逃敌汇合在一起，顽抗我军的进攻，掩护其主力向厦门逃跑。当敌人登陆以后，我278团已将敌登陆点封锁，断其退路。敌人逃跑无门，被迫占领了山头进行顽抗，组织兵力企图夺取登陆点。我278团仅有两个连占领了登陆点，因多次战斗，人员武器不足，加上敌人死拼，两个连死伤惨重，战斗打的非常激烈。战斗打了约三个小时，我278团全部兵力，279团二、三营投入了战斗，我们侦察队全部随同步兵向敌人发起了进攻，战斗的激烈已是好久没有了。敌人在山上，我们向上攻，大白天，敌人看的非常清楚。但是我们的军队士气正盛，战斗力强，敌人受到我们的打击，兵、官都非常厌战，士气低落，战斗力弱，在我们的强攻之下，许多的敌人纷纷缴枪。战斗进行了约有六个小时，将全部敌人基本消灭。由于天黑了，有些散兵都藏了起来，只有等到明天才能全部肃清小部分的敌人。在进攻的时候，我们师侦察排，随着两个团的指挥所，战斗中没有伤亡。
1949年10月7日
接到师指挥所来电话，命令我们连回到师指挥所，接受新的任务。师指挥所在海仓一带，昨天战斗了一天，没有休息，接到电话之后，就找了一条船，向海仓出发。上了船以后，船工就告诉我们哪是厦门，哪是鼓浪屿。我们的船向海仓行驶的途中，鼓浪屿之敌用炮向我们射击，但是我们离厦门约有15里，炮弹没有打到，都落在海里了。吃中午饭时，我们到了岸边，下了船，到就师司令部。侦察科长指示我们，马上到沿海边找民船，准备渡海解放鼓浪屿、厦门岛。现在捉到的船还不够，把船找到还需要有船工。用说服的办法，如果不行，就用武力强行。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行，用钱也可以。由地方支援部队的同志协同。要求四天之内全部要完成。任务重要，没有船过不了海。我们接受了任务之后，就分班向西沿海港去找船、捉船。
1949年10月11日
沿海边找船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开始找到了几条船，但是进展太慢。后来发现了秘密，老百姓都把船藏了起来。有的搞沉在水里，有的有泥埋了起来。当发现了这个秘密后，就好找了。同时发动群众相互揭发。这样已来，老百姓看到自己的船被军队借用，他就说别人还有船，就偷偷地向我们告发。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们四班就找到了38只船，其中帆船32只，无帆的6只。每只船小者可以载一个班，大者可以载一个多班。我们六班，还在俘宫港里，找到了两只汽船。有船就有人，老百姓怕把船给他搞掉了，所以都出来了。这一点很好办，每只船都有了开船的了。同时，我们给他们工资，给他们穿的吃的，还要照顾他们的家庭生活。这样一来，他们就都愿意来了，这时，我们就加强了思想工作，动员他们支援人民军队，解放厦门，要为人民服务，等等。这样的政治和物资双管齐下，问题就解决了。我们将找到的船都集中在崇屿以西海仓以东的海港里，交给了步兵部队。
第三十三章 解放厦门
1949年10月13日
我们二排今天到了崇屿西山头上观察鼓浪屿、厦门岛的敌情。这里离鼓浪屿仅有两里路那么远，离厦门远一些，肉眼可以看到敌人的活动。从观察看，鼓浪屿的海边，每隔500公尺就有一个水泥地堡。这是个新的问题，地堡在水边，有的在水中，这就不好打了，我们没有打这种地堡的经验。步兵的同志，这些天在天天地观察地形，研究怎么个打法，从那里登陆。我们四班的任务，是随同277团登陆鼓浪屿，登陆之后抢占有电台的那个山头（在古浪屿北突出的一个小山头）。我们为了完成任务，详细地观察了地形。
1949年10月15日
昨天，进攻厦门岛和鼓浪屿的战斗开始了。我们部队于晚上约10时发起了进攻。大小战船从内港开出后，直冲敌岛。进攻厦门，是29军、31军大部；进攻鼓浪屿，是31军91师271团（济南英雄二团。其实，时这军个团先攻进济南的，但攻进后，突破口又被国民党军堵住了，这个团就在济南城内与敌战斗。这吸引了敌人的兵力，给27军的突破创造了机会。所以27军等一个团随后也突破了济南城，缺口敌军没能再堵住，）、93师277团。正当万船齐发的时候，东北风刮得很大了，当我们进入海港的时候，船被风这一刮，队形就乱了，船上的指挥员就命令船工直上。可是船却不上而退，这时敌人的火力很猛，打得海水一片水花，部队伤亡很大。船工有的跳水逃跑了。天将拂晓时，才仅有五处登陆成功的，信号弹显示都是小的单位。部队大部分没有登上去。我们侦察连随同团部指挥所在三条船上，其中有一条是汽船，两条是帆船，由于风大，两条帆船只好由汽船拖着，这样汽船也就不能前进了。敌人的炮打的非常急，一颗炮弹打在了一条船的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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