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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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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情绪分外激动,太后虽然答应给她做主,但一想到还有武陵王那关要过她就觉得心酸。

最宠爱她的父亲去世了,她最爱的武陵王没把她放在眼里。前十几年无忧无虑,太过骄傲,今后还不知道会是何等光景。

她觉得自己太卑微,所以看到和自己一样卑微的桓廷就忍不住怒火。

谢殊没再说话,转身离开,快到书房时看到桓廷,他脾气好,倒是没气,就是神情比较无奈。

“我还以为她跟表哥有点什么,没想到她中意的是仲卿。”他叹了口气。

谢殊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桓廷失落地走了,她回到书房,写了封信给卫屹之,全是关于应对长沙王的部署。

让沐白送去前,她犹豫了好几次,终究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加。

早知道这一天会来的,或早或晚而已。

所有人都会乐见其成,她能做什么?

穆妙容说得对,她什么也做不了,凭什么指手画脚?

芳菲将尽的四月,建康城里只剩下郁郁葱葱的绿色。都城里的气氛很紧张,与长沙王一战已是一触即发。

谢殊早饭后正要乘车舆出门,发现门前竟停着大司马府的马车。

车旁的苻玄伸手扶出车内的人来,她见到后有些诧异:“襄夫人回都了?”

襄夫人身着绛色襦裙,飘逸大袖,姿容端庄,朝她行了个礼,面色冰冷:“我是来接妙容去大司马府的,这些时日有劳丞相照顾她了。”

谢殊听她言辞间已将穆妙容当做自己人,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沐白已去通传,襄夫人看了看她,忽然道:“丞相可否与我私下说几句话?”

自听卫屹之说过她的往事,谢殊便对她多了几分敬重,态度也愈发谦和,伸手做了个请,二人走到一旁,避开了别人。

“丞相如今被长沙王矛头所指,正是需要兵力脱困之时吧?”

谢殊听出她弦外之音,笑了笑道:“武陵王是为勤王而来,不是为了本相,而且长沙王的目的也并非真的只是我一人。”

“我对这些政事不关心,我只关心我们卫家的将来。”襄夫人紧盯着她:“丞相可曾能体会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的苦楚?可曾能明白家族中兴的艰难?”

谢殊微微垂眼:“我明白。”

襄夫人一愣,想起她的身世,抿住唇没做声。

穆妙容很快走了出来,先与谢殊客套道别,再向襄夫人行礼。

襄夫人拉着她好言宽慰,二人言辞亲切,形同母女。

谢殊看了几眼,转身回府:“二位慢走,本相不送了。”

穆妙容转头去看她的背影,莫名的竟生出些同情。

沐白快步跟上谢殊脚步,低声道:“公子,武陵王已出发去会稽,临走前入过宫。”

谢殊脚步停了一下:“嗯。”

作者有话要说:写5K删3K是要我挂的节奏啊岂可修!!!

第二更可能会晚一点,谁敢霸王就咬谁哦……o( ̄ヘ ̄o#)

 57五五章

卫屹之入宫是受太后召见;的确是为了婚事。但太后有分寸,只说让他和穆妙容先把好事定下;待战事平定;穆妙容守孝完毕,再谈婚论嫁。

即使这样卫屹之还是拒绝了。

太后其实没什么心思在上面,亲儿子正在闹造反,若非为了抚恤功臣之后,她也犯不着去记挂别人的婚事;所以也没追问下去;干脆说那就一切待战事平定再说吧,这样也好给穆妙容回复。

卫屹之早知太后好对付;最难对付的还是他母亲襄夫人,也不做停留;一出宫就率军前往会稽平乱去了。

长沙王司马戚年富力强,胸怀大志,可惜因为他提出反世家门阀,追随者少之又少,身边几乎没什么可用之人,不然也不会走到和吐谷浑合作这一步。

原本他的计划是吐谷浑以重兵吸引卫屹之大部前往宁州,晋国内部则刺激太子和九皇子彼此刀戈相向,届时他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进入都城,兵力充足,要成事就容易了。

然而以往每次对宁州严密防的卫屹之这次却一改常态,将宁州战事交给了部下,自己严守建康,甚至还和谢殊一起说服了太子和九皇子和好。

这二人不是对头吗!

慕容朝也狡诈,只想着事后的好处,根本舍不得出重兵,杀了一个刺史后居然反被拖住了。司马戚只有假装接受和谈去刺探建康情形,没想到谢殊识破了他的计策,反唇相讥,逼他动手。

会稽等地的世家以王家为首,其余几乎都是南士,这些家族都与谢殊不合。司马戚是被谢殊所激才掘了他们的祖坟,一方面是泄愤,一方面也是想挑起他们和谢殊的矛盾。没想到谢殊居然立即就挥兵攻来,连反应时机也不给他。

他这次最大的失策就是没有好好了解这个年轻丞相。

司马戚坐在会稽郡守府内看着会稽地形图,旁边有幕僚唉声叹气:“殿下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就是掘了会稽各世家的祖坟啊,您尚未登基就和世家作对,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马戚面白无须,神情冷肃:“做了便做了,岂有事后反悔的道理!”

幕僚唯唯诺诺地闭了嘴。

“报——”门外士兵小跑着进来:“敌军到了,共有两万人马,守在正前门。”

司马戚起身,持剑在手:“哼,才两万人,怕什么,本王要他们有来无回!”他叫过一名将领,“再去信吐谷浑,催促慕容朝动手。”

将领道:“现在去信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的人未必出得了城啊。”

司马戚唰地抽出长剑指着他:“办不到就提头来见。”

副将再不敢多话,躬身退出门去。

到达的两万人马是先锋部队,卫屹之人还没到。

司马戚站在城头巡视,下了几道命令,正要回去,又有士兵来报,后方城门也有军队压来了。

后方就是徐州军营方向,会有军队来一点也不奇怪。司马戚有自知之明,他并没有实战经验,自然不能和经验丰富的卫屹之硬拼,便吩咐精锐部队集结待命,一旦有变,随时退走。

卫屹之号称大晋的保护神,名声在外,百姓无不仰慕。他快马加鞭前往会稽,一路上百姓主动帮助行军,尽得民心,士气高涨。

司马戚站在城头,看他兵临城下,用剑指着他朗声大骂:“是个将才,可惜鼠目寸光,经过寒门之苦的人,竟帮着那些世家门阀,最终害的是大山!”

卫屹之打马上前,玄甲凛冽,不为所动:“请长沙王出城投降,否则即刻攻城。”

司马戚不怒自威:“要战便战,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卫屹之退回阵中,挥了一下手,万箭齐发。

司马戚被士兵们护着退下城头,下令投石抵挡,正忙于指挥,有人来报,后方城门外的军队也开始攻城了。

前后夹击,情势危急,他却下令死守城门,意志坚决。

卫屹之在城外帐中坐镇,下令切断会稽郡水粮,逼他就范,一面派人继续招降。

司马戚态度坚定,部下却不坚定,他们本就畏惧卫屹之威望,又见他来势凶猛,不禁开始动摇。

双方僵持了半月不到,有两名将领悄悄出城投诚了。

卫屹之带着他们的情报趁夜偷袭,攻破城门,杀入城中后却发现司马戚早已带着主力撤走了。

原来他早已安排好从水路逃遁。

将领们在会稽郡守府内聚集,有副将道:“杨峤将军已到了长沙郡,长沙王也没老家可回了啊?他会去哪里呢?”

卫屹之看着地图,皱眉道:“如果猜得不错,可能是绕道去宁州和慕容朝会合了。”

他沉思片刻,下令让手下两员将领带兵去追,但不可冒进,尽可能地拖住他们的速度便可,自己暂时赶回建康复命。

谢殊正要从宫中回府,坐在车舆内,合上战报,忧心忡忡。

走到半路,忽然有人拦在了车前,大呼丞相。

沐白在帘外道:“公子,是王太傅身边的小厮。”

谢殊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王敬之,但总见不到他人。昨日她又派人去他府上,让他今日去相府找自己,料想现在是来回复了。

小厮道:“小人特来向丞相告罪,小的们刚刚找到郎主,他醉倒在别人坟头,怎么劝也不肯离开,今日恐怕去不了相府了。”

谢殊诧异地揭开车帘:“带本相去看看。”

小厮引路,一路直往城郊而去。荒凉的乱坟岗,王敬之衣衫微敞,形容落拓,醉醺醺地卧在一块坟头上,脚上的木屐都丢了一只。

“太傅,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呼唤,王敬之眯着醉眸看过来,忽而放声大笑:“丞相来告诉我长沙王被擒的好消息了是不是?他毁了我王家祖坟,我还没报仇呢。”

谢殊叹气:“让他跑了。”

王敬之像是没听见,凄凉地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是我无能,让族人死后都不得安生……”他一手捂着脸,眼中泪光盈盈,一口一个“婉华”的唤着。

一群下人齐齐来扶他,谢殊问婉华是谁,下人告诉她是他们郎主的亡妻。

她站到一旁,心中感慨,王敬之看似风流洒脱,却极重情义,不想竟自责到这种地步。

没多久,其子王蕴之匆匆来了,扶起父亲,好言相劝,终于将他弄上了车。

谢殊望着父子二人的背影,忽然有些伤怀。

王敬之有儿子扶持,卫屹之有母亲扶持,她有谁?

五月中,武陵王率几千轻骑回朝,入宫复命。

谢殊进入殿中,他铠甲未褪,风尘仆仆,显然一回都就进了宫。

皇帝精神好了许多,先数落弟弟的大逆不道,再阐述自己的心痛悲愤,最后一个劲地夸奖卫屹之,宽慰他不必为长沙王的脱逃而自责。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老词,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

谢殊盯着鞋面心不在焉。

说完了场面话,皇帝又忧心起宁州战事来。卫屹之道:“陛下放心,微臣稍候便会前往督战。”

皇帝难得有点不好意思:“你刚回来又要走,襄夫人该怪朕了,哦对了,太后不是还说要给你做主婚事,此时走不太合适吧?”

卫屹之蹙眉,悄悄看了一眼谢殊,什么时候不提,偏偏在她眼前提。“陛下明鉴,大敌当前,微臣还无心成家。”

谢殊忽然道:“陛下放心,此事微臣可以安排,杨峤人马还在长沙郡,要前往宁州也快,武陵王并不一定非要亲自前去。”

皇帝意外地看着她,怎么忽然这么通人情了?

卫屹之看了一眼她的侧脸,满心错愕。

出宫时天已黑了,谢殊快步在前,有意回避,还是在宫门口被卫屹之逮着了。

“谢相今日在陛下跟前是什么意思?要成全我么?”

谢殊仰头看他,灯火下,眼波流转,摄人心魄:“本相是为武陵王着想,你还有家族责任要当,早日成家未必是坏事。”

卫屹之半张侧脸隐在黑暗里,神情看不分明:“你说什么?”

“我是真心的。”

谢殊转身要走,被他拖住手:“你是不是听到消息误会了?我之前走得匆忙,没能来得及与你细说。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谢殊摇头:“你背负着家族责任,根本不用考虑我,做任何决定都可以。我当时答应你是因为你对我毫无要求,所以我对你也毫无要求。”

卫屹之走近一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说你答应我只是因为这个?难道不是因为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谢殊失笑,一点一点从他手中抽开手指,“从我穿上男装那天起,就没奢望过这种事。我只是被你的所作所为感动了而已。但走到今日也能看到头了,你我都各在其位,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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