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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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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忽而生出了个念头,对卫屹之道:“武陵王可否回避一下,本相想与穆姑娘单独说几句话。”
卫屹之也不多问,转身走了。
谢殊问道:“穆姑娘此去宁州,可告诉了桓廷?”
穆妙容垂着眼不看她,嘴里轻轻嘁了一声:“我为何要告诉他?”
“他对你情深一片,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以后是否再回来,自然该知会他一声。”
穆妙容手捻着腰带上的坠子不说话。
谢殊悄悄看了看她的神情,忽而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告诉他的好,毕竟他家中也为他安排好婚事了。”
穆妙容一愣,抬头看着她:“什么?”
“你不知道吗?他这段时间没来找过你吧?因为他觉得反正你对他无意,他干脆就放弃吧,所以打算接受家里安排娶别人去了。”谢殊望着天摇了摇头:“我可怜的表弟啊……”
桓廷是没来找过穆妙容,那还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被谢殊派去接待使臣了。穆妙容却并不知情,错愕地看着她走远。
谢殊走到廊下,卫屹之正等在那里,笑着问她:“你都与她说什么了?”
“和你一样,帮了恩平一把而已。”谢殊叫住一个小厮,吩咐道:“你去找到桓公子,让他准备一下陪穆姑娘去宁州,就说本相准了他的假了。”
卫屹之眼眸一转,微笑道:“我似乎知道你是怎么帮的了。”
经这一耽搁,婢女来禀报说卫适之已经起身了。
谢殊跟着卫屹之走进房中,见他斜倚在榻上,发髻微松,身着赤丝滚边的袍子,腿上盖一件荼白大氅,眉眼俊逸,只是刻了些许沧桑,看起来像是个隐居山野的散客。
当日在官署已经见过谢殊,卫适之自然知道她是谁,立即就要起身行礼,被谢殊拦了下来,“总算见到武陵王口中时常念叨的大哥了,果真风姿过人。”
卫适之笑了笑,牵动了咳嗽,好一会儿才道:“说起风姿过人,我们家有屹之一个就够了。”
卫屹之请谢殊就座,笑道:“大哥长得像家父多些,我比较像家母,我们兄弟二人的相貌不怎么相似的。”
谢殊看着他们,一脸艳羡:“有兄弟真好啊。”
正说着话,外面有小厮直冲了进来,一口一个“不好了”:“郡王,苻侍卫被秦国使臣抓走了。”
卫屹之站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苻侍卫随夫人去上香,半路遇着秦国使臣,被说成是叛贼给抓了。夫人让小的赶紧来禀报郡王。”
卫屹之皱眉:“吩咐了他最近不要露面,怎么又出去了。”
谢殊起身道:“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安珩的车马停靠在东阳门外的青溪中桥旁,此地是贵族聚居之地,没什么平民,也不担心被百姓围观。
苻玄被几个彪悍的侍卫围着站在他面前,不跪不拜。谢冉在旁皱着眉道:“安丞相,只怕是误会吧,此人是武陵王的贴身侍卫,岂会是你们秦国的反贼呢?”
安珩口中发出轻笑:“武陵王居然收容我国叛徒在身边,我看这次没诚意的倒像是晋国。”
他身后的使臣帮腔道:“请谢大人将此人交给我们处理,毕竟此人是秦国人,难不成你们晋国要庇护他吗?”
襄夫人的马车还停在一边,她连上香的心情也没了,一直耗到现在,早忍不住了,对安珩道:“我大司马府的人怎么就成秦国人了?安丞相是一国丞相,也不能是非不分吧!这里可是晋国!”
安珩之道她身份,不好与她争执,干脆闭口不答。
远处车轮辘辘作响,不用转头去看就知道是武陵王来了。然而马车到了跟前,车帘揭开,最先下车的是谢殊。
她走到安珩跟前,拢了拢大氅,笑道:“安丞相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与一个侍卫动什么气呢?”
卫屹之跟在她身后过来,瞥了一眼苻玄,怒斥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回来!”
苻玄立即道是,往前直走,那些围着他的侍卫跟着他移动脚步,时不时看向安珩,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挡人。
“慢着。”安珩抬手拦住苻玄,对卫屹之道:“武陵王这个侍卫是我秦国人,而且是秦国罪人,还请武陵王将他交给本相处置。”
“秦国人?”卫屹之一脸好笑:“本王方才在府中听到消息就觉得好笑,他虽然姓苻,却跟你们秦国半点关系也没有,而是我晋国军人,这点不只在场的晋国官员可以作证,也不只本王和家母可以作证,连谢相和我国陛下也可以作证。”
安珩似笑非笑:“那证据呢?”
谢殊忽而反问一句:“那安丞相的证据呢?你说他是你秦国罪人,可有证据?”
安珩微微皱眉,靠指认肯定不作数,谢殊这边也大可以咬定他是晋国人,根本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殊又道:“若安丞相不放心,本相可以派人去取他的身份凭证来。”
一朝丞相要弄个凭证还不简单。安珩抿唇不语,只是视线来回扫视过她和卫屹之,沉默了许久,忽而笑了一声,“原来如此,那看来是本相误会了。”
他命侍卫放了苻玄,又与卫屹之和谢殊分别拱手致歉:“本相也是为秦国安定着想,所以见着与叛贼一模一样的人自然多心,还请二位不要介意。”
“安丞相忠心为国,本相钦佩。”谢殊还了一礼,随即吩咐谢冉道:“今晚在相府设宴,本相要好好招待安丞相和各位使臣。”
安珩笑着道了谢,领着人离去。
登上车后,他又看了一眼并肩站着的谢殊和卫屹之才放下车帘。
秦国如今东极沧海,西并龟兹,南包襄阳,北尽沙漠。东北、西域各国都与秦交好,只有东南一隅的晋国至今不肯低头。
他连日来观察晋国官员,发现上层之间似乎缓和了不少,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世家争斗不断。外界也传闻这二人是敌对关系,可今日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安珩摩挲着腰间玉佩,呢喃自语:“若这二人都在我秦国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JJ今天有点抽……
双更君越来越难出现了,唉,好想挠头发啊……
69六七章
这次苻玄出门是襄夫人的主意;她压根不知道苻玄底细;要出门上香就和往常一样将他叫上了。苻玄也无异议,本以为小心避开官署就好;没想到安珩等人恰好就在街上乱转。
卫屹之回去的路上少不得要好好与母亲说一说;但他是怀着私心的;很快襄夫人就听出来了。
“好了好了;你三句话里有两句话都是‘多亏谢相’;我知道又欠他一个人情了还不成吗!”襄夫人气呼呼地别过脸。
卫屹之笑道:“母亲别生气;我也是希望您能少一些偏见,谢相虽然是谢铭光的孙子,可和他的为人完全不同啊;这些日子以来您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襄夫人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穆妙容虽然把谢殊的话听进耳去了,却还是没有将自己要回宁州的事告诉桓廷。那段骄傲的人生过去了;这段时间以来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世态炎凉,她也没心思涉足什么儿女情。事了。
襄夫人得知她要走,还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忽略了她的缘故,后来听她再三解释是为了父亲的事才放下心来。相处久了当然有感情,她特地叫卫屹之调派人手护送她,义愤填膺地道:“你那群亲戚不认你,我认你,去宁州看过兄长再回来,大司马府自有你住的地方。”
穆妙容含着泪点了点头。
出发当日恰好是秦晋两国正式商谈协议的日子,卫屹之一早就要去官署,不能亲送。他派苻玄带足人手护送穆妙容上路,正好也能将他调出都城一段时间。
穆妙容被婢女搀着登车之际,转头远远看了一眼卫屹之,他已登上马车,放下车帘。她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连身边婢女都为她不值,这样一个绝世大美人,武陵王居然连多看一眼都不曾给,这什么世道?
马车朝西明门驶去,之后再出西篱门,便可直出城外,往宁州而去。哪知刚出西明门苻玄就叫停了。
“怎么了?”穆妙容揭开帘子,就见远处桓廷打马而来,锦袍绶带,顾盼神飞。
“你怎么来了?”
“陪你去宁州啊。”
“你……你不是要成亲了吗?”
桓廷一脸坚定:“谁说的!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在场的人都悄悄憋着笑,连婢女都忍不住了。穆妙容俏脸涨得通红,瞪了他一眼,甩上帘子,坐进车内去了。
桓廷毫不客气地朝苻玄挥挥手:“走吧。”
苻玄打马凑近,揶揄道:“桓公子时机掐的真准。”
桓廷嘿嘿低笑:“谁让我有个好表哥呢。”
他的好表哥这会儿正坐在官署中一丝不苟地看着安珩递过来的协议文书,与她所想的没什么差别,其中所涉及的都很表面,基本上就是互通有无的事,关于长期停战和两国边防等敏感问题全都一概略过了。
谢殊看一眼安珩,他似乎很喜欢颜色艳丽的服饰,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胡服,坐在对面想不惹人注意都难,此时正与身边的使臣说着话,那双眼睛眼角微挑,微微一笑看似多情,敛去笑容又多了几分压迫。
她又侧头去看卫屹之,他也看完了协议,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安珩坐正身子,问谢殊道:“谢丞相可还觉得有问题?”
“有。”谢殊将协议文书放在案头,看着他道:“本相要加一条,以后边境若再有晋国平民被秦兵所俘或者所劫,秦国有必要赔偿,晋国也有权利申讨甚至出兵。”
秦军狡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安珩难得露出讪讪之色,但很快就隐去:“本相可以答应,不过本相也要加一条,晋国在和秦国缔结和约后,不可再与吐谷浑结盟。”
就知道他们是抱着分化晋国和吐谷浑的目的来的。谢殊笑道:“这也不难,只是用词错了,应该是晋国和秦国缔结和约期间,若是秦国破坏了和约,总不能让晋国墨守成规,坐以待毙吧?”
安珩笑了两声:“谢丞相真是太会开玩笑了,哪里会到坐以待毙的地步?”
谢殊但笑不语。
和约缔结,天色将晚,两国丞相一同步出官署,去皇宫参加皇帝赏赐的晚宴。
安珩登车前笑看一眼谢殊,有意无意道:“若谢丞相去秦国,应当会更有作为才是。”
谢殊几乎立即就道:“那安丞相是要把丞相之位让给本相不成?”
安珩一怔,继而大笑。
皇帝对秦国多方戒备,连带着对安珩也没什么好感,接见安珩时几乎没怎么说话,都是安珩自己在说。到了晚上的宫中宴会,更加冷淡。当然多少也是因为如今身体大不如前的缘故。
谢殊有意给太子机会,一直朝王敬之使眼色,让他帮着太子与安珩交谈,这样可以在秦国使臣心中造就皇帝倚重太子的印象,看起来皇子之间等级分明,毫无争斗迹象,这也算是国家安稳的象征之一。
有王敬之相助,自然有效果。安珩对他这位风流名士也有耳闻,很是仰慕,甚至还与他谈了一通清谈玄学。
司马霆看谢殊与王敬之眉来眼去就知道她是在帮太子,剜了她好几眼,顺便再在心里把她的奸臣头衔默念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谢殊酒量是练过的,可今日皇帝见来使是北方人,特地吩咐赐饮西域烈酒,她被安珩劝着喝了不少,出宫时有些头晕。
卫屹之为掩人耳目,叫了名小宫女扶她出宫,自己则在后面远远跟着。
小宫女太兴奋,谢殊半倚着她,她连路都走不稳了,看起来似乎比谢殊醉得还要厉害。
官员们渐渐散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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