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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by墨式辰(互攻 美攻he)-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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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那一瞬风筝心中的天地受到了动摇。

  * * *

  古灯无华。

  昏黄的灯火摇曳着风筝纠缠不清的长发,也一同摇曳着流水盈盈的瞳孔。流水将手指穿过风筝的头发,他说:“已经是三年了。你知道么,已经是三年了。我和你在那地下一住竟然就是三年。”

  年华总是容易逝去。

  流水感觉非常的、非常的悲哀。在他打听到如今的年份后,他忽然的长大了三岁。这种成长似乎只在听到答案时一蹴而就,完全没有预兆的,他的世界完全被划分成了两部分,在十七岁之前,和二十岁之后。十七岁的他可以率性而为,可以天真烂漫;二十岁他却必须背上一个成年男子所要承受的一切责任,还要了解了心头才刚刚明白的沧桑。十七岁和二十岁之间的岁月被一个妙手空空的偷儿扒了去,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叫他永远只能记得一片梨花的雪白。

  流水把额头顶在风筝的肩上。

  “你也二十八了呢。好老啊。”

  “总有一天你也会度过你的二十八岁,然后是‘第二个二十八岁’,然后是第三个……”

  “如果我真的有‘第三个二十八’,那一定会变成难看的不能再难看的老头子。”

  “我比你大啊。如果老的话,是我先老;如果死的话,是我先死。”风筝悄悄的搂着头,顽皮的热气吹到已不是孩子不是少年的青年耳边。

  “不长大就好了。”被热风拂的浑身酥酥麻麻,流水在风筝的怀里打了个哈欠。

  “傻孩子。”风筝轻轻的吻他的额头,秀气的鼻子,和颤巍巍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唇齿相依,完完全全的不分彼此。

  真的是傻傻的孩子呢。初见他的时候,明明还会怀疑人,明明还有防人之心,明明还像个十七的少年。怎么才是这么短到不能再短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副长不大的模样?

  ……不过,还是习惯称他作孩子。

  “风筝,我再也感觉不到了。”

  “恩?什么?”

  “在下面的时候明明会觉得黄金是冷的,可现在现在却感觉不到了。不止黄金,连你作的衣服、外面的花……一切都再也没有冷暖的触感了……”

  风筝搂着流水的手抖了下:“不是你的错……”

  流水叹息着:“至少……我知道你是温暖的……”

  昏黄的灯火始终是忧郁的,正因为薄薄的纱帘始终是忧郁的。客栈外,遥远的世界有人在哭,也有人在欢笑,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客栈内,情如六月的莲花盛开。

  二十岁青年赤裸的背脊啊,坚韧细腻带着汗水的微微咸涩味道。在流水并不足够强壮的躯体里,所有青春的血脉都在沸腾,等待着、渴望着、并且挣扎着。

  二十岁的好年华啊,正是鲜花盛开的极至,早一日太过稚嫩,迟一日又已是红颜老去。这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岁?这一个二十岁能有几个日日夜夜?这些日日夜夜能有几回缠绵悱恻耳畔厮摩?这些缠绵悱恻耳畔厮摩又会有多少醉生梦死?

  所以,怎能不珍惜?怎能不极尽所能的挑逗和迎合?

  风筝察觉到流水的迎合,于是越发的用心,所有的挑逗沾满了难舍难弃的味道,就连侵入和攻打也是不紧不慢、从容自在,直到身下相应的人和自己完完整整的纠缠住。

  流水张开双臂拦住风筝单薄的肩,嘴唇在他汗湿的头发中穿梭不定,迷离的眼依稀看到了曾经的他抱着风筝游过水潭,水草柔柔勾人魂魄。他想,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被勾了三魂七魄吧,才心甘情愿的为他易牟而钗,在忧郁的灯火下在忧郁的纱帘内享受他给他的痛和亲吻。

  “陪我度过‘第二个二十岁’、‘第三个二十岁’……相对的,我陪你度过‘第二个二十八岁’、‘第三个二十八岁’……好不好?”

  风筝似乎很伤脑筋的想着,很久才故作勉强的一笑,嫣然一笑:“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说十句话,如果有一句说的深得我心,我就和你一生永不分离。”

  “什么?!明明才刚刚把人家吃干摸净就不想认帐了……”流水哭泣。

  “两句。”

  “这也算?!你耍赖!”流水愤怒。

  “已经四句了。”

  “……我爱你……?”流水继续哭泣。

  “五句。”

  “我喜欢你?”

  “六句。”

  “……风筝你很伟大很聪明很体贴很善解人意很……总之要多好有多好……”

  “七句。”

  “我们情比金坚,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草,蒲草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八句。”

  这都不是?!流水已经不哭泣了,流水已经在吐血了。罢了,罢了,虽然不想说那句话,但事到如今只好祭出杀手锏——“风筝……那个,你技巧很好。”

  风筝大笑不止。真的,真的,想不到那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要笑!”流水顶着一张红脸,用目光凌迟风筝。

  风筝就不笑了,很无奈的说:“已经十句了。”

  “不算数!你根本是耍赖!这样吧,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流水苦苦哀求。

  “耍赖的是你吧……”

  “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

  “好。那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流水小心翼翼,流水如履薄冰,流水慎之又慎,流水施展七十二项绝技又苦思冥想——

  “风筝,我要对你说的是——风筝,我……阿嚏!……”

  注意,一句话已经用完。

  流水呆呆的看着风筝的脸,风筝默默的感受着流水的注视。

  ………………

  ………

  “阿嚏!阿嚏!阿嚏……”

  “怎么了?”风筝问。

  “没……阿嚏……可能是……刚刚着了凉吧……”说道“刚刚”,流水不自觉的脸红。岂只刚刚,他们完事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是没穿衣服的躺在床上,不着凉才奇怪。

  风筝拉过被子,流水顺势和风筝一同钻到温暖的被子里。

  好舒服~~~

  流水把头嵌在风筝肩头。

  “流水,我觉得你变了好多。”

  “哦?什么?”流水轻轻咬着风筝的脖子。

  “以前你害羞的时候分明会远远的跑开啊……可你刚刚怎么没跑?”

  流水的脸又是一红,转身背对风筝。

  风筝的手缠上流水的腰身:“……莫非是……疼?……”

  流水磨牙磨牙磨牙——

  ————死风筝!看我杀了你!

  ……阿嚏!……

  纵欲是不好的,不管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纵欲毕竟是不好的。

  不注意冷热是不对的,不管你是八十岁老头还是二十岁青年,不注意冷热毕竟是不对的。

  流水一夜风流外加在冷空气里躺了好一阵,结果,不幸的连跑茅厕。小腹里一阵阵咕噜咕噜,疼如刀绞,冷汗一层层的冒,头晕目眩,偏偏那些实质内容却无多。

  流水是个勤于思考的人。这件事情使他明白了两件其他的事情。第一,风筝那天之后不给他帮忙是因为风筝也会很难受吧。第二,如果那次换他在下面,再爬山肯定会疼晕过去。

  正在左思右想时,事情就发生了。自然的,好象理所当然一样。突然的,正在跟自己肚子奋斗的流水完全来不及细想。

  银针飞的很快。三针对着流水的咽喉,三针对着流水的眉心,一针刺左肩井,一针刺右肩井,余下五针射内外膝眼。

  十三根细细的银针射来时,流水几乎应接不暇,在百忙中流水忆起了唯一能当武器使的东西,于是右手挥出,用来解决茅厕问题的竹片在狭小的茅厕中轻转,啪啪的连连劈开银针。

  待得银针全部落地,流水站起身,拉着裤子,高声的喝问:“究竟是谁!”

  远处传来落跑的声音。

  追! 

 
墨式辰 南风知我意(下)  
 
 
 
 
   
父母亲的血仇、汉江会的血仇,尘世的恩怨纠葛缠绕著江流水与风筝,让他们身不由己地毁坏曾经拥有的纯粹;
第一次,是猴群里的白衣女子、第二次是失手射来的银针、第三次第四次,
江流水知道他所认识的风筝并不是风筝,那许许多多的话语中夹杂无数的谎言,
但他没有办法不相信他,如果说风筝是个骗子,那么他就是一个帮他欺骗自己的共犯……
江流水要的幸福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风筝要的幸福是纯粹,
但风筝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一味追求的纯粹并不存在,
而正守在他身边、全心全意的爱情,就是纯粹。 
 
 
旧约扁舟,心事已成非
 
 
  金阿卯坐在晨曦的暮霭中已经很久了。冰冷的寒露沾了他一身,身上的戏衣像刚从溪水中捞出来一样,湿湿的贴在他身上。寒风一吹,他冷的直打颤,但他还是固执的站在晨曦的暮霭中。

  在他的身边是一棵歪歪斜斜的四百年古槐。槐树的枝条上系满了许愿用的红色绸缎,槐树下摆满了上供用的供品。

  这一夜他只睡了一个时辰。就在这一个时辰里往事如烟般的重现在他的梦境里。金阿卯十五岁被家里卖给师傅时候,也是在晨曦的暮霭中,他清楚的记得比他小一旬同是属兔的弟弟坐在门墩前,用他小小脏脏的手指抠着蚜虫分泌的甜汁往嘴里送。他一路哭,他三岁的弟弟茫然的咀嚼着和满土腥的甜蜜滋味,眼神空洞木讷。于是他离开了生他的江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学会了种种戏文,学会了在脸上涂上绯红的胭脂。也是这样的晨曦暮霭,他的师傅终于也死了。死之前留给他这一生唯一一句有意义的箴言——遇水元吉。后来,他看见了他。他就坐在窗口,长长的头发,惨白的麻布衣裳,无神的眼睛。他看出他就像天下所有服丧的人一样,欲哭已无泪,欲笑已无声,静如死水。他就爱上了他。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只要一个机会,深深把那把锥心的七寸钉敲入棺材一样敲入心中,只这样,就可以爱上了。

  远方的晨鼓声声催心肝。

  他抬起头,淡淡的烟雾中,有个白衣的女子踏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跑来。女子长发,蛇似的在风中抽搐着身体,脚步轻的好象根本不曾着地一样。

  他渐渐看见女子的白衣没有任何丝线缝过的痕迹,女子的眼角斑驳的爬满蜘蛛网一样的皱纹。

  他感觉到女子和他擦肩而过,长长的白纱比昨天那人白色的麻布衣服还要白,但又似乎没有任何的触感。

  后来女子向城南跑了去。

  金阿卯记起城南根本是一个乱坟岗。

  金阿卯坐下了,坐在了槐树下,小心的铺平戏衣上的褶皱。

  可褶皱多的怎么弄也弄不平。

  已经是很老很老的衣服了。

  金阿卯看见的第二个人是昨天那人身边的小小青年——蓝色的褂子,朦胧的水波目。不久后,他注意到,青年的脚步也是悄无声息的。他很奇怪,分明蹒跚的步伐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呢?

  于是他拉住了飞奔的青年,告诉他——若能得你家多情的公子共鸳帐,又怎舍得叫你叠被铺床!

  青年一脸愤怒的拂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向城南跑去。

  金阿卯更奇怪了。明明自己学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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