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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林宫的红衣主教-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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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短暂的“解放”——那些捣乱分子是这样叫的,在这段时间,爱沙尼亚民族主
义者并没有让俄罗斯族人过太宽心愉快的生活。她对塔林最早的童年时期的记忆并
不都是那么愉快,但跟所有的孩子一样,她交了些一生受惠的挚友。他们甚至接受
了她同一个年青党务人员的婚姻,而他,出乎每个人——特别是她的意料——上升
到指挥那最招憎恨的苏联政府机关。更糟的是,他靠镇压持不同政见者及其组织而
发迹。她童年时的友谊能承受这个事实是她智慧的见证。五六个人因她的调解被饶
恕了在劳改营的徒刑,或者是从一个严密的看守地转送到一个较松散的地方。因为
她的影响,她朋友的孩子们上了大学。那些儿时奚落过她的俄罗斯名字的人境遇却
没这么好,虽然她也帮了点他们中的一个,足够显得宽宏大度了。这样的行为足够
能保持她在小小的塔林城郊的那一部分家产,尽管她老早就移居莫斯科。她的丈夫
只有一次陪她回她童年的家乡这事实也管用。她不是一个邪恶的人,而仅仅是一个
施用替人蒙难助慈悲心的人,就象另一个时代中一个公主可能做的那样,随心所欲
但极少心怀恶意。她的脸上有那种符合这种形象的皇家般泰然自若的表情。二十五
年前就是美丽的追求对象,她现在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如果说有点更加严肃的
话,作为她丈夫的官方身份的一个辅助部分,她不得不在这场游戏中扮演她的角色
——当然不象一个西方政治家的妻子那样,但她的所作所为必须合乎体统。这种习
惯使她现在处于很好的地位。那些关注她的人绝对没有可能猜透她的思想。
她不知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事情极其严重。她的丈夫告诉她在一特定的时间到
一特定的地点,不要问他任何问题,而只要许诺她将准确地按他说的办,不管后果
如何。这个命令,在他们的厨房的水龙头大开时用一种轻声的、毫无感情的单一声
调讲给她的,是自从一九四一年德国坦克随随地闯入塔林以来她所听到的最吓人的
声音。不过德国占领期留下的一项遗产是她知道生存是多么的重要。
她的女儿一点儿也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不能仰仗她的反应。卡特琳不象她母
亲,在她的一生中从来不知什么是危险,仅仅遇到过罕见的不便之时。他们唯一的
孩子正在莫斯科国立大学读一年级,她在那儿攻读经济学专业,跟一群类似重要人
物的类似重要的孩子们来往,所有的父母至少都是部长级。她已经是一个党员——
十八岁是可批准加入的最小年龄——她也扮演着她的角色。前一年秋天她同一些同
学一起下乡,帮助收割小麦,主要是为了一幅刊登在《共青团真理报》第二版上的
照片。并不是她喜欢这事,但是莫斯科的新规定“鼓励”有权人物的孩子至少看起
来在做他们应承担的那份工作。这还可能更糟。她经历这事回来时有了一个新的男
朋友,而她的母亲不知他们是否亲热过,或者那青年被警卫员和得知她的父亲是谁
而吓住了?或者他把她看成进克格勃的一个机会?或者他是一个属于新一代对任何
事情毫不关心的人?她的女儿就是这种人。党是你加入来保障你的地位的,而她父
亲的职位为她寻找一个舒适的工作提供了捷径。她沉默寡言,坐在她母亲身旁,读
着一本现在苏联销售的西德时装杂志,决定着她想穿哪种新式西方时装去上学。她
还得学,她的母亲想到,记起十八岁时世界是一个地平线时远时近的地方,全看一
个人的情绪。
大约在她们喝完咖啡的时候,呼叫了她们的航班。她们等着。没有她们飞机是
不会离开的。终于,当最后一次召集发出时,服务员带来她们的大衣和帽子,另外
一个领着她们和她们的警卫员下楼到她们的轿车上。其他乘客已经坐公共汽车上了
飞机——俄国人还没有完全发明航空旅客桥——当她们的车到达后,她们能直接走
上扶梯。空中小姐十分讲究地把她们带到前舱中的一等舱位上。当然它们不叫一等
舱,但这些座椅要宽一些,它们前面有更大的腿部活动余地,而且它们是专用的。
这架客机于莫斯科时间十点起飞,第一站停到列宁格勒,然后飞赴塔林,刚过一点
就在那儿降落了。
“这么说,上校,你带有你的关于审讯对象活动的总结?”格拉西莫夫很随便
地问道。他看起来心中有事,瓦吐丁立即注意到。他应该是更感兴趣的,特别是在
仅仅一小时之后有一次政治局会议。
新
“为这个案子将会写很多书出来,主席同志。费利托夫曾有权接近我们几乎所
有的国防机密。他甚至帮助制定国防政策。我需要二十页纸,仅仅用来总结他所干
的事。完整的审讯将需用几个月的时间。”
“速度不如透彻重要,”格拉西莫夫随口说道。
瓦吐丁没作反应,“随您的便,主席同志。”
“请你原谅,政治局今天上午要开会。”
瓦吐丁上校立正,向后转,然后离开了。他在接待室里看见了葛洛甫科。他俩
只是一般的熟人。他们在克格勃军官学校时差一年级,而他们的事业都按大约同样
的进展向上升。
“葛洛甫科上校,”主席的秘书说道:“主席必须现在离开,建议你明天上午
十点再来。”
“但是……”
“他现在就走。”秘书说道。
“好吧,”葛洛甫科答复道并站了起来。他同瓦吐丁一起离开了那房间。
“主席得忙,”在出去的路上瓦吐丁评论道。
“我们不都很忙?”门关上之后另一个答道:“我以为他要这个。我四点就到
这儿来写这该死的报告!噢,我想我要吃点早饭。‘二局’情况如何,克列门蒂·
弗拉基米尔罗维奇?”
“也很忙——人民不是花钱雇我们来坐卧不动的。”他也很早就来完成他的文
书工作,他的肚子也在咕咕作响。
“你一定也很饿了。愿跟我一起吃早饭吗?”
瓦吐丁点点头,两人都开始走向食堂。高级军官——上校及以上的军官——有
一个分开的餐厅并且由穿白衣的服务员侍候。这间餐厅从来不空。克格勃二十四小
时上班,零碎的日程促成了不规则的就按时间。另外,食物都很不错,特别是高级
军官的食品。餐厅很安静。当人们在这儿谈话时,即使他们在谈论体育,他们都用
耳语低声。
“你现在不是配属于武器谈判吗?”瓦吐丁问道,一边喝着他的茶。
“是的——象照看幼儿一样照顾外交家。你可知道,美国人以为我是格鲁乌。”
葛洛甫科扬起他的眉毛,一方面是取笑美国人,一方面是向他不同届的同学显示他
的伪装是多么重要。
“真的?”瓦吐丁感到惊奇,“我总以为他们消息更灵通……至少……喔……”
他耸耸肩以示他不能谈得更深。我也有我不能谈论的事情,谢尔盖·尼古拉也维奇。
“我想主席的头脑是让政治局会议给占据了。风传……”
“他还没有准备好,”瓦吐丁以一个知情者沉静的自信口吻说道。
“你肯定?”
“相当肯定。”
“你是什么立场?”葛洛甫科问道。
“你是什么立场?”瓦吐丁回复道。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逗趣的眼光,然后葛
洛甫科变得严肃起来。
“纳尔莫诺夫需要一次机会。武器协议——如果外交家们一旦伸出手来签署生
效——对我们将是一件好事情。”
“你真的这么想?”其实瓦吐丁一窍不通。
“是的,我是这样想。我不得不成为双方阵营的武器专家。我知道我们有什么,
我也知道他们有什么。足够就是足够。一旦人已经死去,你不必一再射击他。有更
好的花钱方法。有好多事情需要改变。”
“说这话你应该当心些,”瓦吐丁告诫道。葛洛甫科走的地方太多了。他见过
西方,并且很多克格勃回来后大讲各种奇迹——要是苏联能作这个,那个,或其他
什么事情……瓦吐丁感到了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但天生是一个更谨慎的人。他是一
个“二”字号的人,要寻找危险,而葛洛甫科,第一管理局的人,要寻求机会。
“难道我们不是捍卫者吗?如果我们不能说话,谁能?”葛洛甫科说道,然后
收了回去,“当然要小心谨慎,随时随刻在党的指导下——不过甚至党也看到需要
改变。”他们不得不同意这点。每一家苏联报纸都宣告需要找出一条新路,而每一
篇这样的文章都必须经过某个重要而政治上纯正的人物的批准。党从来没有错,两
人都知道,但是它确实经常改变它集体的主意。
“遗憾的是党没有看到它的捍卫者休息的重要性。疲倦的人是要出错的,谢尔
差·尼古拉也维奇。”
葛洛甫科凝视着盘中的鸡蛋好长一阵,然后把他的嗓音压得更低,“克列门蒂
……让我们暂时假设我知道一个高级克格勃军官在会见一个高级中央情报局军官。”
“有多高级?”
“比局长还高。”葛洛甫科答复道,告诉了瓦吐丁究竟是谁而没用一个名字或
职称,“让我们假设我安排了这些会见,并且他告诉我说我不需要知道会见的内容
是什么。最后,让我们假设这个高级军官行动……反常。我应该怎么办?”他问道,
被告以一个直接从本本上找来的答案:
“当然,你应该为第二局拟定一份报告。”
葛洛甫科差点让他的早饭呛着,“一个好主意。紧接着我可以用一块刀片割穿
我的喉咙,省却人人来审讯我的时间和麻烦。有些人是不可怀疑的——或者有足够
大的权力,没有人敢怀疑他们。”
“谢尔盖,如果在过去几星期里我学到了什么东西的话,那就是没有‘不可怀
疑’这样的事情。我们一直在搞一个案子,在国防部所涉及之高……你将难以相信。
我简直不相信。”瓦吐丁向一个服务员招招手,让他带一壶新茶来。这一停顿给了
另外一人一个思考的机会。葛洛甫科因为他在战略武器上的工作,对那个部有深刻
的了解。那会是谁?没有很多人克格勃不能怀疑——那不是这机构想要促成的状态
——在国防部高处的人就更少了,既然这个部克格勃应当以最强的怀疑态度来对待。
但是……
“费利托夫?”
瓦吐丁脸变得苍白,接着出了一个错:“谁告诉你的?”
“我的上帝,去年他给我通报了中程武器的问题。我听说他病了。你不是开玩
笑,是吗?”
“这事可一点儿逗乐的东西都没有。我不能说多少,而且这事不能离开这张桌
子,但是——是的,费利托夫在为……在为我们国境外的人工作。他自白了,并且
审讯的第一阶段已经完成。”
“但他一切都知道?武器谈判小组应该知道这事。这改变了整个谈判的根据。”
葛洛甫科说道。
瓦吐丁没有考虑到那点,但他没有权力作决策。他毕竟只是一个有专项特长的
警察。葛洛甫科作的这个评价也许是对的,但规则就是规则。
“这条消息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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