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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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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7Av9NizXtfYc）。
两人此刻都是内力大损，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然而谢小娥本是男儿之身，力气还是大了一些，加上她恨聂隐娘入骨，此刻已失去理智，和疯狗野狼无异，在地上贴身肉搏，竟完全占了上风。
摘自：（CDnIukcX22nsrAROu）。
突然，身后的隧道砰的爆开一蓬尘土，又一条人影飞扑而出，将冰冷的匕首贴上了谢小娥的脖子：“放了她！”白衣缓招，落在两人身后，却是柳毅。
摘自：（WBdzUWOqxKhjDZe）。
谢小娥口中发出呜呜的怪笑，狠命噙着聂隐娘的血肉，用力摇了摇头。她的目光狂烈，就宛如一头饿了很久，好不容易猎得食物的病狼。
摘自：（SC6iYgWFzvr）。
鲜血狂涌，聂隐娘脸色已因失血而苍白。她这一生中，不是没有败过，也不是没有受过伤，但从没有一次败得如此难看，也没有一次败在如此诡异的招式之下！
摘自：（acYkYDPynisICZQpo6sK）。
对方完全不是人，且煌贩⒖竦囊笆蓿？br/》
摘自：（IDOK6Ub9D1Ksiv）。
柳毅犹豫着，似乎有些投鼠忌器。谢小娥全然不顾柳毅的威胁，再次将聂隐娘按倒，两人在尘土中纠缠翻滚，血花不住飞溅，将土地染红了大片。
摘自：（DEFt0einFL）。
谢小娥越咬越深，聂隐娘击向谢小娥的手肘却一次比一次发软。柳毅再也忍不住，逆提匕首，刀柄在谢小娥腮上猛地一撞。
摘自：（JLyVsXr9KyyX）。
谢小娥哇的松口，吐出一口鲜血，几乎被撞得昏厥过去，半张清秀的脸立刻高高肿起。
摘自：（2lrXslk2ym）。
聂隐娘趁机挣脱纠缠，靠在土壁上，不住喘息。她咬着牙从裙袂上撕下一条青布，挣扎着将伤口包扎起来。她脸色苍白如纸，双手颤抖，几乎连布条也握不住了，动作却依旧一丝不苟。
摘自：（8skqL5uMD0dM）。
柳毅上前一步，将谢小娥从尘土中拉起，顺势封住了她的穴道，正要问话，前方突然亮起一团火光。
摘自：（Dwc2s78MbWC35TGoO）。
火光幽微，照出前方一条隧道。隧道并不太长，依旧十分狭窄，壁上坑洼不平，似乎直接凿土而成，未加任何修饰。隧道的尽头是一个略大的土门，土门紧闭，一支人臂粗的火炬深深插入门中，火光正是从那里传来。
摘自：（K14jc5Y9XG0ZMb3YQqBG）。
火炬下方缠绕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丝带末端似乎还挂着一块淡黄的碎布。
摘自：（vVTh1Z5PWn）。
地道里没有一丝风，那块黄布却在轻轻摇曳，仿佛一枚永不停息的钟摆，又或者，触动它的人才刚刚离去。
摘自：（B3MKjIdB2bs6）。
柳毅抛开谢小娥，赶到门口，一把将黄布扯下。“黄布”入手潮湿滑腻，还透着隐隐的血腥之气。柳毅心中一惊，将手中之物移向火把。
摘自：（77FlZJRBAXRlst14）。
那并不是一块破布，而是一张巴掌大的人皮。
摘自：（eAwDKIIWmHoi0LmDKCY）。
人皮呈扇型，蜷曲在他的手上，切口异常整齐，仿佛一块被熟练的厨师精心切下的饼。它似乎已被精心擦洗过，并没有染上太多血迹。摇曳的火光照在这块失去生命滋养的皮肤上，将它涂上一层诡异的色泽，凸现出一幅青郁的刺青来。
摘自：（L2m4RY5xBpF3Ph）。
刺青的中心是一片小园，里边长满荒草，一棵大树下，漆黑的泥土被挖开一方深坑，深坑中，一个男子背对众人而跪，头颅却滚在一旁，沾满灰土。大股鲜血从切口处涌出，湮湿了坑中的泥土。一个衙役打扮的老人右手握着沾血的长剑，左手却扶着一名昏迷的女子，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
摘自：（jsctZfq8Q8XMvN9T3tN）。
那老者的容貌极为传神，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中却透出贪婪、得意、狠毒的冷光，仿佛深夜中猎得食物的鸱枭，正站在树梢发出得意的长鸣，让人不寒而栗。
摘自：（QS3S7wLI7Qewb）。
柳毅一时却怔住了，这又出自哪一部传奇？他所知道的唐传奇中绝没有这样的场景！
摘自：（yqU3tc0PoB1FU）。
聂隐娘强行支撑起身体，赶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刺青，也皱起了眉头，这幅场景实在太过诡异，根本想不起出处。这又是属于谁的刺青呢？
摘自：（5uMD0dMPWnpV0j921R）。
柳毅沉思了良久，似乎想起了什么，脱口道：“难道，这是王仙客？”
摘自：（prCuAQois7jLlIv9）。
聂隐娘讶然：“王仙客？可是《无双传》中怎会有这样的景象。”
摘自：（ksudEavwuRtOz）。
柳毅摇头道：“如果这些刺青仅仅是依照唐传奇而来，裴航捣药的石臼也不会被打翻。你还记得《无双传》的故事么？”
摘自：（3Zmm2QTEMCfYi）。
聂隐娘点了点头。
摘自：（x4eXHRwDlpEexTsGU）。
柳毅道：“王仙客的表妹刘无双，家道败落，被没入宫廷。王仙客欲求一见而不得，所以托一名姓古的老押衙代为寻找。半年后，这名古押衙让无双服下了暂时致死的毒药，将她盗出。他将无双带到王仙客府上，让知道事情原委的家奴塞鸿到后院挖了一个土坑，等土坑挖成，古押衙手起刀落，将塞鸿斩于坑中。而后自己也横剑自尽。如此，一切知情之人都已灭口，王仙客和无双隐姓埋名，远走高飞。这是《无双传》本来的结局。”他的声音一沉：“然而，这却不是主人想要的结局。”
摘自：（Fx6fsPoZ70bafbOgWb7d）。
聂隐娘喃喃道：“你是说，主人改写了《无双传》的故事？”
摘自：（CVUNWpeOPPdITVeWc）。
柳毅点头道：“正是。在主人的故事中，古押衙杀死的不是塞鸿，而是王仙客。最后和无双远走高飞的也不是苦寻她数年的表兄，而是这个姓古的老押衙。这样一来，传奇中救人危难的侠客，便成为了最为阴险狠毒的小人。”
摘自：（KpL6Gn6aBzKEAdAwe3We）。
聂隐娘深深吸了一口气：“主人这样改写《无双传》，又是为了什么？”
摘自：（ujB4vibSAg）。
柳毅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想告诉我们，所谓传奇的真相，不过一场场华丽而肮脏的骗局。又或者，这本来只是主人一时兴起的玩笑。”他自嘲地摇了摇头：“这一切本来就是一场玩笑，而我们则是玩笑中供人消遣的工具。”
摘自：（AquwO2kDF54L）。
聂隐娘握紧双手，眼中闪出愤怒的神色，她抬头望着眼前这扇土门，幽光摇曳，那枚火把窜起阵阵轻烟，似乎随时都要燃尽。
摘自：（7um8u3XDeRs1hvyB）。
她的眸子迸出慑人的寒芒，道：“至少，主人告诉了我们一件事……”她突然上前一步，用力将土门一推。
摘自：（eYdpe2PZ1AZXYNUa9ei）。
尘土乱舞，土门应声而开。
摘自：（yW5gFDrsvjTOacghe1）。
眼前是一方新挖开的土坑，坑的中央，一个锦衣男子背面他们而跪，头颅不翼而飞，脖子上一大片皮肤也被生生剥去，露出暗红的血肉来。
摘自：（7nUGNUM3L3ay）。
尸体身前插着一柄宝剑，剑上黑血未干，一颗头颅滚落膝下，眉目依稀可辨，赫然正是不久前已死在鹿头江上的王仙客！
摘自：（BrMgtVq3jOzN6FX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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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童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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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Bn4QMt6A2S785）。
聂隐娘愕然，怔怔地望向玉阶上的霍小玉。
摘自：（GfJG12MLwjFB）。
谁能想到这个在幽暗的月色中操纵一切的机关制造者，这个索居在深山古殿中，王子般骄傲、孤独的男子，竟是个又聋又瞎的残废？
摘自：（oMBQnGaSO5sL0）。
然而，他的衣衫，他的长发，乃至他的宫殿，都如此整洁，一丝不苟。五年来，他就这样独居在这座荒殿中，无亲无友，陪伴他的，只有一群自己制造的人偶。不仅别人看不到他，就连他自己的眼中也只有黑暗，但他却依旧拖着残缺的身体，如此精心地修饰自己的容貌和风仪。
摘自：（7jt1Kmx17QeUS）。
难道，这只是出于他对自己的尊重？
摘自：（OQl083U8pB15C）。
聂隐娘久久注视着他，对眼前这个敌人，第一次有了怜悯，也有了敬意。
摘自：（kUdKO5y8XnpjR6Dk8U）。
霍小玉似乎平静了下来，轻轻叩击皮鼓道：“你们没有猜错。我不仅又聋，又哑，又瞎，而且从胸部以下，就已完全失去了知觉。”他嘴角浮出一丝揶揄的笑：“我的整个身子，都是靠七根支架勉强支撑着，若离开这些支架，我就会整个瘫倒下去，变成地上的一滩烂泥。”
摘自：（ES4BfG0At7ja4u1r）。
聂隐娘抬起头，望着他高高在上的身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坐得这样直。
摘自：（ZPUsGjL4YPd1eTm）。
良久，她才轻轻叹息了一声：“是主人将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摘自：（UQLbJDSh1An）。
霍小玉平静地道：“是的，那一天，他击断了我的脊柱，熏坏了我的眼睛和喉咙，又将水银灌入了我的双耳。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
摘自：（drEcJ1MaPnopdTZ48pvE）。
他的手指在皮鼓上缓缓叩击，平静异常，似乎那些惨绝人寰的酷刑，并非发生在他身上。
摘自：（XlubxVSSO6）。
霍小玉抬起头，微微一笑，月光垂照在他下颚上，透出一片惊心动魄的苍白：“那一天，当我从剧痛中醒来，眼前只剩下无尽的血红，疼痛直透骨髓，让我疯狂。我伸手向前摸索，却发现大滩的血混着尘埃，已然半干，几只老鼠就在粘稠的尘土中纠集，它们似乎被我探出的手吓着了，踩着我的身体，四散逃跑……”他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嘲弄之色：“我是个有洁癖的人，这些肮脏的畜生让我不住呕吐，几乎连心都呕了出来。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感到自己的脊椎，一寸寸向下坍塌而去……”
摘自：（gVmdxiLKDS6p9mFF0Zn）。
皮鼓的声音生涩、嘶哑，宛如一扇久未开启的铁门：“你能想到，这种感觉有多么恐怖么？”
摘自：（NmcDEz7lSAm0O）。
聂隐娘一震，寒意从骨髓深处徐徐升起。
摘自：（jq6elBKlrmLp4Pmhbz）。
霍小玉却依旧微笑道：“又昏迷了好久，我再次醒来，慢慢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冷静下来，忍着剧痛逐个调动我身体的器官。我想知道，他还给我留下了什么……”他轻轻拂开腮畔的散发，嘴角透出淡淡的笑意，这笑意在四周阴森的光影下显得有些古怪，仿佛是一个痴情的少年，在月夜中，回忆起了情人多年前送给他的礼物。
摘自：（DoV6MdlOW6FgfeJo）。
天底下最残酷的礼物。
摘自：（LSMmwbdaIPccWw6XjtH）。
“他还给我留下了这双手，只有这双手。”长发的阴霾下，霍小玉的笑比月光还要动人：“这意味着，他还不想让我死。”
摘自：（vMClk7jRHwRQ70u8vyU4）。
他顿了顿，重重道：“所以，我便不能死。”
摘自：（gGrk92pzGe）。
“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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