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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苏兆龙办公室，他正跟郭小林边下棋边谈话。郭小林道：“伤害陈队这种事已经发生好几起了，看来陈队对他们有所触动，他们是想要警告陈队。”　
　　“事情没这么简单。但这次有点出乎意料，因为竟然伤了谢盈。你觉得如果是李未成安排的人，会干出这种事吗？何况，李未成一向不大愿意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不过，那个社保金的事倒真可能是个突破口。现在，管它有没问题，先把水搅浑了再说，总不能走成一盘死棋啊……　　　　　
第十二章　
　　1　
　　夜晚，王重在夜总会请客，他端起一杯酒，给几位请来的局长、处长敬酒。黄主任举了一下杯又放在桌上，使王重有点尴尬。张局长打圆场说：“小王啊，你不知道，黄主任去年喝醉过一次，把胃给喝坏了，还做了一次手术。从那时候起，医生说了，他的这个胃呀，就不能喝白酒了，喝白酒喝一次胃痛一次。”　
　　一旁的姜处长添油加醋道：“白酒是不能喝了，可是不喝酒，这不像话啊，于是医生又说了，酒还是可以喝的，不过得改品种，得改成洋酒，像人头马XO、路易十三，这些酒不但不伤身，而且对胃有好处，也不用吃药啦，这比药好啊！”　
　　蔡局长也插进来：“这还不容易？王队，赶快给拿瓶药啊！”　
　　王重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啊！药？”　
　　姜处长又说：“救命要紧，一桌海鲜请得起，不会连这瓶酒都不肯请吧！黄主任的病要是犯起来，可不好收拾呢！”　
　　黄主任看样子也确实很不爽，王重只好说：“当然，小姐，拿药！啊，不，拿洋酒！”　
　　大家大笑起来，黄主任脸上也露出笑容：“小王，不是我难为你，实在是这个身体，不好意思啊！”　
　　服务员把酒拿来给各位倒上。　
　　张局长又说：“来，来，咱们也尝尝黄主任的药。”　
　　酒喝完了是洗桑拿，桑拿完了是卡拉OK。KTV包间里，几位小姐陪着局长、处长们唱歌。几个色迷迷的男人不时地占点小便宜。　
　　王重心不在焉地来到夜总会柜台前：“小姐，买单，多少钱？”　
　　“先生，您稍等，哦，总共八千六。”　
　　王重正要掏钱，听了小姐的话吃了一惊，有点不知所措地说：“小姐，我的手机没电了，你们这儿，有没有电话。”　
　　“这儿就有。”小姐说着拿出电话。“不是这个，我是说，公用电话。”　
　　“这个也可以打外线。”王重坚持道：“我就要公共电话！”　
　　小姐奇怪道：“那，出门往左，有一个公用电话亭！”　
　　“谢谢！”王重说着出了门，来到公共电话亭。想了想，开始拨电话：“陈飞，我是王重，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你，能借我点钱吗？……大概得六千……谢谢，我在美丽岛夜总会，我的一帮外地朋友来了……哦，不着急，我等你。”　
　　此时郭小林也在陈飞家，陈飞放下电话后，很奇怪地对郭小林道：“王重在请一帮朋友吃饭，花了六千多块。吃顿饭怎么会花这么多钱？”　
　　郭小林也疑惑道：“一帮朋友？我看不像。王重能舍得花这么多钱请客，肯定是有什么事，而且请的都是大人物。”　
　　陈飞问：“王重是这种人吗？”　　
　　“咳，肯定是让事给逼的呗。”　
　　“既然人家求到我头上了，赶快去救场吧！他在市区好像也没什么朋友，把我当一次朋友，不容易。”　
　　王重挂上电话回到夜总会，对柜台小姐道：“小姐，我等一会儿再结账。”　
　　小姐却说：“您的账已经有人结过了！”见王重睁大了眼睛，又说，“是您的一位朋友结的。他还说，让我们好好招待您。您看，您还需要点什么？”　
　　王重还想弄清楚这一切：“他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他是打电话用会员卡结的。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方便说了。反正我们是不能再收您的钱了。”　
　　夜深了，几个局长、处长醉醺醺地相拥而出，王重迎上前去：“张局长、黄主任，我说的那事儿……”　
　　“好说，好说，过两天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王队，不要太着急嘛……”　
　　王重忍耐着将他们送走，赶紧又去给陈飞打了个电话。　
　　陈飞此时正在工商银行门口准备取钱，接罢王重的电话，对一块出来的郭小林道：“又不要钱了，幸亏我还没取。说是别的朋友已把账结了……”　
　　公共电话亭外，王重又打给妻子：“喂，睡了吗？孩子呢？工作的事情有点眉目了，别着急，我会抓紧的！好了，就这样吧……”他挂上电话，心里却感觉有点不安，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夜总会小姐的话，自语道：“你到底是谁呢？”　　
　　2　
　　陈飞又一次探望谢盈，出来后，纪雪菲在走廊口等着他，两人来到诊所，坐下后，纪雪菲倒了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听说在外地，你遇险了？其实，我很担心你！你头还经常疼吗？”　
　　陈飞温和地笑笑：“说来也奇怪，出去这几天头真没怎么疼过，身体也很健康。”　
　　“也不做噩梦了？”“觉都没怎么睡过，还做什么梦啊？”　
　　纪雪菲也笑了：“还是不能大意。我觉得你好像有些变化。”　
　　“可能吧，死里逃生，人总归要有些变化的。”　
　　正说着，纪雪菲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是李未成打来的，对陈飞道：“你先坐着，我去接个电话，这儿的信号不好。”　
　　纪雪菲来到诊所门口，她先告诉李未成：“你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他就在这儿！我发现他有些变化。”　
　　李未成的语气变得非常生硬：“有什么变化？他变得更加丧心病狂了！纪大夫，你是不是得给你的病人开点药了？你不抓紧，等他发起病来就来不及了，没准连你都咬一口。你不会对他日久生情，忘了他是个病人吧！”　
　　纪雪菲狠狠地道：“我有我的治疗方法，不用你干涉！别忘了，你也是我的病人！”　
　　陈飞看着纪雪菲出去后，站起来在屋里溜达着。他走到办公桌前，看了看门外的纪雪菲，迅速搜索起桌上的东西和文件来。接着，他用目光在屋里搜寻，注意到了书架，麻利地翻阅起书架上的卷宗，一无所获，突然，他眼睛盯住一本书：斯蒂芬金的《黑暗中的另一半》。　
　　他从书中抽出两个卷宗，是两个病人的档案，病人的名字分别是：陈飞、李未成……　
　　3　
　　陈飞从纪雪菲诊所回到家里，脑子里一直闪现着那份写有自己名字的治疗档案，而另一份治疗档案竟会是李未成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头疼，不由用手扶住头闭上眼睛，汗从额头上渗出来。恍惚中，身边似乎又站着纪雪菲……　
　　“砰”，外面窗台上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陈飞被惊醒了，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谁！”他喊道，冲了出去。　
　　门外，夜深人静，没有发现任何人。他抹了抹脸，已全是汗水，回过头，发现门上夹着张纸，纸上是电脑打印的字样：“要知道真相，明天中午来西郊变电站！　
　　第二天中午，变电站附近，陈飞把车停在路边，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向一段围墙走去。突然，他觉得头疼得厉害，眯起眼睛敲了敲脑袋，觉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走到围墙下，头疼得越发厉害了，用手扶住墙，眼前一片模糊，似乎再无法挪动步子了。　
　　这时，一个人影向他走来，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似乎在观察他是否具有攻击力。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是剧烈的头痛让他没法看清对方。人影越走越近，模糊中看到那人似乎正从怀中掏出一个凶器。　
　　陈飞镇定地把手伸向腰际，做出要掏枪的样子。那人犹豫了，动作有所放缓。两个人对峙着，陈飞喃喃地问：“你是谁？”　
　　那人确定陈飞处于一种不能控制自己的状态中，下定决心向他接近。忽然，随着一阵喧闹，从墙上翻下来几个小男孩。那人急忙把凶器收起来。孩子们互相追打着，喊叫着，就在两人旁边玩闹起来。黑影不知该离开好，还是等孩子们离开后再下手；陈飞则一直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想睁开眼睛看清楚黑影的模样。　
　　陈飞坚持着，一把抓住了一个从身旁跑过的孩子。孩子吓了一跳，问道：“叔叔，你怎么了！病了吗？快叫救护车。”一群孩子围了过来。那人终于放弃了，转身迅速地转过墙角，等金波在远处出现时，那人已跑得很远了。　
　　回到分局，金波将情况向苏兆龙作了汇报。　
　　苏兆龙说：“那人绝对不是问路的！但陈飞肯定有他的想法，他去变电站也是有原因的。不过，对他的保护看来很有必要。”　
　　张蓓补充了一点：“陈队的头疼好像是强磁场引起的，不是因为焦虑症。”　
　　郭小林道：“三年前，我和陈队去西郊变电所抓人，他刚给犯人戴上手铐就病得不行了。”　
　　苏兆龙说：“这个陈飞呀！他脑袋里那块古董弹片早该取出来送博物馆了！他可真能扛。”　　
　　4　
　　陈飞让张蓓和金波以学习为由借阅蒋成华挪用公款畏罪自杀一案的案卷。他看完张蓓拿来的案卷，答案与他猜想的差不多，案卷上始终没提那些社保金到底去了哪儿。说蒋成华贪污、挪用社保金，证据明显不足。对在他家里找出来的那些钱，也没说明来源。“看来这个案子的疑点还很大，蒋成华的死，背后还有事情没搞清。”　
　　郭小林问：“你是说，蒋成华是替别人背了黑锅，他不是自杀？”　
　　“不，蒋成华的确是自杀，验尸报告没有漏洞，也有目击证人亲眼看见他跳了楼。他老婆说他是被人害死的意思是，他是被有些人逼死的。”　
　　郭小林道：“蒋成华肯定也不清白，要不也不会跟他老婆说自己说不清楚了。一定是有更狠的角色在威胁他，他不得已才走上绝路的。”　
　　“当事人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案子的重中之重就是查出那些社保金的真正去向。”　
　　郭小林建议，“看能不能想办法查查池阳钢铁公司的账？”　
　　陈飞道：“这绝对不可能，池阳钢铁公司正忙着合资的事。再说即使查了，人家也不会让你查出什么来的。只是，账是死的，人是活的。”　
　　郭小林一下明白了：“找财务总监！”　　
　　5　
　　陈飞他们与两年前接手蒋成华案子的警察游治国约好在一家酒馆的包厢会面。　
　　游治国的叙述很简单：当时所有的证据都说明是蒋成华挪用了那批社保金，而他却提供不了没挪用的证据。同时，他银行的账户里莫名其妙地多了20几万块钱，他也说不清楚这笔钱的来历，由此便肯定了是蒋成华贪污挪用了那笔社保金。　
　　陈飞道：“20几万和几百万社保金比起来只是个小数目，而那些巨额社保金哪儿去了，案卷中为什么也没有个记录？”　
　　游治国说：“后续的证据还没有来得及查，蒋成华就畏罪自杀了，我们也就只能结案了。”　　
　　6　
　　王重爱人工作调动的事，有人暗中帮忙打点办成了，就调到黄主任所在的邮电系统。他给爱人办理调动手续时，顺带着看望黄主任，黄主任问清楚王重一家暂时住在警局的宿舍，关切地道：“刚好邮电系统内部购买了一批福利房，房子不错，两居室，价格也便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