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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个机灵的。”夜轩夸一句。

“市长，他是上马村的，他想让我跟您求个情，要是大棚再扩大，能不能选他们村儿？”

第663章差别对待

“嗯？”夜轩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牛国庆的眼睛，“你这个亲戚，到底是个什么亲戚？”

“他……他是我小舅子，是……是我老婆的亲弟弟。”说到后面，牛国庆的声音越来越小。

“具体每个村的规划，市里都有计划，不是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牛支书，你也是老党员了，怎么连这么个觉悟都没有？”

听着夜轩故意打官腔吓唬牛国庆，洛叶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四处瞄着假装欣赏风景。

“市长……”牛国庆一抖，身子佝偻着开始打摆子。

夜轩放缓了声音：“牛国庆，你小舅子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你能保证吗？”

“能！能！能！当然能！”牛国庆连连点着头，“我小舅子是个能干的憨实人，他来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是真心的不想让这刘二坏了建好的大棚。

我送他走的时候，顺便带他来看了看大棚，听我说叨了将来的前景，他挺眼馋的，就让我在您面前求一句，市长，我敢向您发誓，就是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拿这事儿做扣儿耍花招。”

“好，这事儿我记下了，你回去吧，好好盯着大棚的进度，有什么事儿就给于秘书打电话。”

“是！”牛国庆赶紧应答。

车子开出老远，牛国庆才站直了身子，这么冷的天，他竟吓出了一脊梁的汗，被风一吹，凉凉的贴在背上。

市长这威仪……牛国庆长长舒一口气，直了直身子，挺起胸脯往自己住的临时棚子走去，半道上遇到了寻过来的闺女牛小月。

“爸，市长走了？”牛小月探着脖子瞄瞄。

“嗯。”牛国庆闷闷的应一声。

“不是跟您说过，要是市长来了，就差个人偷偷给我报个信嘛……”牛小月上下打量着父亲：“挨训了？”

“没。”牛国庆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是为小舅的事儿训你了吧？”牛小月撇撇嘴，“先前我就说过，小舅的事你别瞎掺和。

市长刚上任信得过的底实人不多，才亲自抓大棚建设，你以为他真和你这村长一样好说话？

当官的要有官威知不知道？让你听不进我的话去，挨训舒服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揽差事儿……”

“行了！”牛国庆气哼哼的打断女儿，“我这闹心着呢，你还得巴得巴的说个没完，成心想气死你老子？”

牛小月翻个白眼儿：“你是该帮的不帮，不帮的乱帮，为什么不把我的事儿向市长提提？为什么不帮我？我可是你亲闺女！”

牛国庆不满的瞪着女儿：“就因为你是我亲闺女，我才不好和市长提要求，你小舅好歹隔着一层儿，而且他汇报了有用的消息，我才好帮他求情。

再说了，好不容易供你大学毕业，我是指着你上大城市混好了光宗耀祖的，不是让你回来种地的！”

“爸，你自己也是种地的，怎么就那么瞧不起种地的？好歹还是村支书呢，就这么个觉悟？我是想要做大棚基地的副经理，又不是想要亲自种地，您至于这样吗？

再说了，这事儿让您求市长并不出格，大棚基地建好后需要有负责的底实人，我是学农业的，又见过外面的世面，也想着所根家乡好好干……”牛小月心烦气躁的摆摆手，“算了，不和你说了，我找我同学帮忙，不求你了。”

“你这孩子，供你上完大学容易吗？你怎么就中了邪的非要回来和这土坷垃打交道？”牛国庆叹一声，“市长是好市长，大棚也是好大棚，可是，现在都传遍了，说市长得罪了省长闺女，你说，省长闺女是好得罪的吗？依我看啊，夜市长……哎！”

“省长闺女怎么了？她喜欢人家，人家就非得娶她？”牛小月翻个白眼珠子，“我就不信了，那省长就那么眼皮子浅，为了他闺女就敢把市长撸了，真要是那样，省长估计也就当……唔……”

牛国庆一把捂住牛小月嘴巴：“你这死孩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赶紧回家收拾东西，明天就回省里找工作去，别在这儿给我惹事生非！”

牛小月：“唔……爸……”

“爸什么爸，就这么定了！”

牛小月：“……”

……

下午五点，刘玉花便带着之前买好的烟酒先回了娘家，今天是老父亲的六十一岁大寿，她要先回家帮着忙活忙活。

推开家门，就见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大姐正坐在厅里闲聊，见她进屋儿，便齐齐的噤了声。

看大家的样子也知道，肯定是二嫂把她在市场的糗事儿说了出来，刘玉花脸烧烧的冲父亲母亲笑笑，递上手里的烟酒：“爸，妈，这是我和于和伟的一点儿心意，还有一条老虎斑，于和伟下了班直接带过来。”

“嗯。”刘父应答一声，便移开了视线。

刘家二嫂赶紧笑着取了她手上的礼品，端详端详，嘿嘿笑着放到了墙边，那笑声怎么听怎么透着不对。

刘玉花又转着圈儿和哥哥嫂子们打过了招呼，刚想坐下，刘母指了指厨房：“菜都放厨房里了，你先去准备着，待会你大姐夫来了，让他帮你一块做。”

这是刘家的惯例，只要是家庭聚餐，在厨房忙活的肯定是刘玉花、于和伟再加上大姐夫李刚强。

原因很简单，按级别高低分的。

刘家大哥是市工商局二处的处长，二嫂是市工商局一处三科的科长，二哥是市公安局侦缉处的处长，二嫂是家庭主妇，但娘家老子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大姐是市教育局的副处长。

做饭三人组，则都是无官阶人员，大姐夫是普通教师，以前的于和伟是秘书科的机动工，而她是小学老师，因身体不好，最近请了一年的假在家休息。

刘玉花应答了一声，便闷闷不乐的进了厨房。

原本，她是想着在今天把老公成为市长秘书的事儿公布出来，为自家涨涨面子，可偏偏的，在市场上的糗事恰好被二嫂看个正着，此时，也就没了显摆的兴趣。

第664章选择

“趁着这个时间，都把各自的工作聊一聊。”

刘老爷子退休前是城建局的局长，是以，现在虽然赋闲在家，可摆摆官威的习惯还是保留着。

老大先开了口：“我那边挺好的，最近没什么变动，新市长刚到任，不变就是最好的变化，对吧，爸？”

“我那边……”刘家老二摇摇头，“我那边现在还没法说，爸也知道，原本的李市长就是个摆设，现在，一切都在观望中。”

刘老爷子点了点头：“嗯，你要观察好了，千万不能得罪错了人，坊间传言新市长没有背景，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要真是没背景，他敢那样对省长的闺女？他能不足三十做了市长，就说明他有过人之处，否则，单凭个英雄功绩怎么就到这位置了？

老蔡那人这些年独大惯了，脑子就有些不清楚，下面的人即便想到了，也不敢说什么，所以，这段时间你们都要注意了，别把有些事儿表现的那么明显。”

刘家大姐挑起了眉头：“爸，您的意思是说，蔡书记会输给夜市长？不可能吧，以蔡书记的关系，能查不到夜市长的背景？”

“现在，一切都不敢说，总之，你们都注意一些总是好的。”刘老爷子叹一声，“知道以前我为什么时时提醒着不让你们站队吗？

就是因为老蔡这人，这些年太顺了，可就他那谁都不放眼里的脾气，上面不会一直由着他的。

以前李市长什么都不管，站不站队的不打紧，蔡和森也就不盯着你们，现在不一样了，这小市长大刀阔斧的发展经济，老蔡要是能坐住了就不是他了。

我估计，最近他肯定能派下面的人找你们谈话，让你们表明立场，记住了，不要太明显的拒绝，也不要答应，就施展一个拖字诀。

就象今天晚上，他敢请了那几个人一起吃饭，不把小市长放在眼里是小事儿，拉帮结派独断聚拢是大事儿，明白为什么让你们拖了吧？”

刘老大竖了竖拇指：“爸，姜还是老的辣，我就没想到这点儿。”

“那是，咱爸是谁，想咱家一点根基都没有，发展到今天，还不是全凭了爸？”

“就是就是，咱们兄弟姐妹的工作，要不是爸帮着操心，哪能是今天这个样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咱家的掌舵人都是爸。”

“爸，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

“……”

刘家兄妹拍马的话不要命的往老爷子怀里塞，在厨房忙活的刘玉花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自小，她就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人家说，皇帝疼长子，百姓重幺儿，可她家，她虽然是幺儿，却是从小就没被重视过。

当然，这也只能怪她自己不争气，哥哥姐姐们都学习极好，只有她，不管怎么努力，只能在中上游晃荡，最终勉强考了个中专。

后来到了找对象的年龄，刘老爷子想让她嫁给自己的秘书，可她偏偏看上了于和伟，因为她觉得对方又有才气又帅气。

或者是因为她从小就不争气又倔的原因吧，刘老爷子没难为她，却也从此更不重视她。

这么些年过来，孩子都已经10岁了，她还是刘家可有可无的透明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更象刘家的保姆。

当然，刘老爷子这人好面子功夫，刘家是从来没请过保姆，不过正因为这样，她就更像保姆了。

就象现在，全家坐了外面高谈阔论，她就只能蜷在厨房里择菜洗米。

“二妹，你怎么了？”

二嫂尖利的声音使得刘玉花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个笑容：“刚才切元葱辣到眼了，对了二嫂，我想问你件事儿，今中午那卖海鲜的是什么人家？”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背讳的，相反，她越不提，别人就越忽视她，不管怎么说，于和伟已经不是以前的于和伟了，她，也要做一下改变。

“二妹，不是我说你的，生在咱们这种家庭，你怎么能连这事儿都不知道，那海鲜铺子是国税局局长小舅子的。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他，好吧，我再告诉你，如果单单是国税局局长小舅子，以咱们家的背景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偏偏的，国税局局长的姐姐嫁给了省里的聂省长，你算算，这样的人家，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吗？

别怪二嫂不帮你，要是真让对方知道了咱们是哪家，以后，刘家在这香山市可就不好混了。二嫂总不能因为你一个，毁了整个刘家，你说是不是？”

刘玉花冷哼一声：“就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垄断市场？”

“你给我出来！”

刘老爷子的大喝声传了进来，刘玉花犹豫一下，直了直背脊走出去：“爸，什么事儿……哎哟……”

硬硬的大苕帚疙瘩砸在刘玉花的额头上，头上的硬条子划破了眉框，血，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看上去极吓人。

出了这种事儿，刘家大嫂二嫂也不好僵坐着，赶紧找了药箱来帮刘玉花处理了伤口，揭一个大大的创可贴贴在眉骨上。

众人忙活完了，刘老爷子哼一声：“知道我为什么要砸你？”

“不知道。”刘玉花挺直了身子，“反正从小到大，爸都不喜欢我，不管我怎么做，都是不招您的待见。”

“老头子，你消消火！”

眼见着刘老爷子又要找东西砸，刘老太太吓得赶紧拉住了他，不管怎么说，小四也是她亲生的，万一有个好歹，她这个当娘的哪能不心疼？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