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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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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茫然地问道,却预感那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去看真相!”他硬邦邦地回道。

“我问你去哪儿?”我大声问道。

他不理我,用日语向司机嘱咐一番。

车掉转了一个方向。我听到他好像说到了某个叫“标营”的地方。“去了就知道了。”他侧过头对我说,沉沉的脸色让人害怕。

轿车载着我们穿过几个街区,一路向东北方向开,进了日租界又驶了一段路,停在一所有宪兵把守的日军伤兵医院前。

出示过证件后,龙须川进大踏步地领我进入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气味的走廊。

“你带我看什么真相?”

“不要说话,过会儿有你说话的时候。”他冷漠地抛下一句。

隐隐的不安在加剧。我看着他的侧脸,感觉他一直隐压着某种怒气,从他出现在照相馆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带着杀气的怒意。

守在病房门口的日本宪兵拦住了我们。龙须川进与一个军医交涉一番后,宪兵让开了道。但军医又嘱咐女护士将我全身搜了一遍才放进去。龙须川进同样也被一个宪兵搜了身,身上的武器被暂时没收了去。

穿过一个有宪兵把守的门,来到病房。病房不大,约七、八个平方米,只有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腿上打着石膏。当我看到她的脸,惊愣住。

“柳小姐,是你?”她看到我同样吃惊。

“紫海棠?你不是被抓去宪兵队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奔到床头拉住她递过来的手。

“一言难尽啊。好妹妹,你怎么进得来的?”她问,随即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龙须川进,顿时明白了。“中佐阁下,您好。”她略微抬头打招呼。龙须川进去过吉祥歌舞厅,而且看过我们的演出,所以她也认识他。

龙须川进一声也不回,冷冷地看着紫海棠。

“你这是……被宪兵打的?”我同情地看着她打着石膏的腿。心想鬼子怎么这么好心,打伤了她还送她来医院治疗?莫非……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却立即否定了——应该不会。

“顾小姐,不妨告诉柳小姐是谁救你出来的吧?”龙须川进说话了,语气冰冷。

“是尔队长。”紫海棠的脸上露出感激之情。

“哪个尔队长?”我已经猜到了龙须川进问话的目的;但我不明白这跟紫海棠有什么关联

“尔忠国。”紫海棠的眸里流过一抹苦痛之色,似乎不太情愿提及这个名字。

我想起尔忠国曾跟紫海棠一起跳舞的事情,点点头。他认识她很正常,不过他替她说情倒是不同寻常——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告诉柳小姐你的真实身份!”龙须川进像审讯一样对紫海棠说道。

紫海棠愣了一下,随即对龙须川进说道:“我不是招供了吗?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怎么还——”

“我要你亲口再告诉柳小姐一遍!”龙须川进粗暴地打断了

 239、被掩盖的真相 。。。

她。

紫海棠看着我,露出善意的微笑。“好吧,柳小姐,我的真实身份是重庆方面安派来潜伏在汉口的情报员。当舞女只是掩护身份需要。”

“什么?”我惊得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你有家庭啊,你还带着俩个孩子。难道——不是你亲生的?”

“当然是我亲生的,有孩子更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我心里冒起无数个问号。她既然是军统特务,跟尔忠国以前的身份是一样。她又是尔忠国救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呢?难道尔忠国劝降了她,她也当汉奸了?

“继续说,你和尔忠国的关系。”龙须川进命令她。

紫海棠平静地看着我:“尔忠国和我从前就认识。但他不是我的直接上级,他是另一条线上的卧底特工,我们各自接受各自的任务安排,不发生横向联系,除非情况特殊。原则上连碰面都不允许。我也是今年才知道他在汉口。”她说到这里,轻轻咳嗽起来。我将茶几上的水杯递到她唇边让她喝了两口。她感激地点点头。



继续说!他和你私人关系如何?”龙须川进越发不耐烦,似乎对紫海棠的啰嗦很不满。

紫海棠看了龙须川进一眼,眉头微蹙,又看着我说道:“尔忠国……是我孩子的父亲。”

轰!感觉像被人从头顶投掷下来一枚炸弹,瞬间炸得我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大纲的设定,情节走到了这里激起无数波澜。

真相,远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究竟什么才是真相,喜欢看某蓝文的亲们请耐心等待,今日有二更

下午四点左右奉上。

240

240、原形毕露 。。。

轰!感觉像被人从头顶投掷下来一枚炸弹,瞬间炸得我粉身碎骨。

身体摇晃了一下,这次真的站立不稳。

龙须川进没来扶我,冷冰冰地当看客,我抓住了病床旁的矮柜。

“怎么了,柳小姐,你不舒服吗?”她关切地看着我,就像那次我被乔泰毒打后回到舞厅,她也是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两只手都撑在柜子上,不让自己倒下。“你再说一遍,尔忠国是、是谁?”

“我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啊。”紫海棠对我的反应有些疑惑,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是他的妻子?”我颤抖着,尽了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

紫海棠看出我神色的巨变,迟疑了一下,微微摇头。“我们……没能举行婚礼,所以算不上是他的妻子。”

“那你知道他是否娶过妻室?”

“不知道。”紫海棠立即摇头,“他就算有也不会告诉我。我们分开已经近快三年了。”

“他知道孩子是他的吗?”我又问道。气息急促的我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厥过去。

“当然知道,我们见过面后,他就知道了。当初他离开时,我刚怀着第二个孩子。大的他见过,这次两个他都见到了。”

那两个活泼可爱的男孩是尔忠国的儿子?一个已经四岁、一个已经二岁的男孩都是尔忠国的儿子?

天在旋、地在转。

“你怎么了?”紫海棠惊问道,手向我伸过来,力图拉住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带着刻骨的恨意瞪着她:“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告诉你,紫海棠,你在撒谎!我不相信!{奇}因为我就是他的结发妻子。{书}他跟我早有婚约,{网}怎么可能跟你有染?怎么可能跟你有孩子,不可能!”我一边说,一边捂住心口——好痛啊。我想起龙须川进临来前提醒我的话。

“柳小姐,你是、你是尔忠国的结发妻子?”紫海棠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比我还吃惊。

原来她也被蒙在鼓里啊。可怜的女人,傻瓜一个!我们都是傻瓜!

我向后倒退,一直退,撞到龙须川进身上。

我触电般转过身来,看到他冷静的面容。“死鬼子,你故意安排这次见面,是你买通了她,让她说一通谎言骗我,是不是?你太可恶了,为了让我彻底死心就买通她来说谎!你这个该死的鬼子!”我恶狠狠地揪住龙须川进的衣服质问他。

龙须川进一言不发,紧抿着双唇根本不看我,任由我将他晃来晃去。

我又扑到紫海棠床前指着她的脸发怒:“紫海棠,你这个贱人,撒谎也不觉得脸红吗?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胡编乱造这么多谎言?告诉你,我压根儿不相信,那两个孩子哪里像尔忠国,一点也不像!你撒谎也不怕天打雷劈!有本事去做亲子鉴定啊,马上就能证明你在撒谎。你敢吗?做亲子鉴定你敢吗?”愤怒中我的泪水簌簌落下。

“什么亲子鉴定?”紫海棠迷茫地看着我,带着愧疚之色。

“能证明孩子是不是尔忠国亲生的鉴定,准确率接近百分之一百!”我大声喊道,“你再撒谎也没用!事实会证明你在撒谎!”

歇斯底里的我突然感到一阵虚脱般的失落。这个年代哪里可以做亲子鉴定啊?我真傻,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有用吗?

紫海棠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无法接受这个对她而言同样突如其来的事实。她稍稍镇定后,缓缓对我说道:“柳小姐,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我的确不知道你跟尔忠国有这层关系,否则我会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就算憋烂了也不会说出来。我没必要隐瞒你。尔忠国并不想承认我,他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才愿意救我的。他没打算娶我,一直就没想过。”说着,捂住脸啜泣起来。

我感到有东西在胃里翻腾,胃里的食物像滚筒洗衣机内的衣物不断搅拧着。

我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剧烈喘息着,我使劲推开站在门里的龙须川进,冲了出去。没等冲出几步便剧烈呕吐起来。未来得及消化的寿司残渣吐了一地。

龙须川进跟在我身后,继续保持沉默。吐了一阵子,我擦干净口角,又冲到紫海棠身边,粗暴地将她的手从脸上拿开。“少装腔作势,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在哪儿跟他好上的?”

紫海棠用泪涟涟的眼睛看着我,依旧满怀愧疚。“那还是在军队的时候,我是机要组的译电秘书,尔忠国是警卫营的连长。他经常来机要组发电报给南京方面。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我们当时申请成亲没被批准,就悄悄来往,直到我有了孩子军部才承认我们结合了。但婚礼一直拖着没办。后来因为他武功高强,被军统看中、最终选拔去培训为特工。他一去便杳无音信。要不是因为我是武汉人就不会被安排到这里当情报员,也不会知道他也来了汉口。”

我想起紫海棠曾说过孩子的父亲失踪了,又想起紫海棠那晚贴在尔忠国身上跳舞的情形。怪不得他们那么亲热,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可我居然以为紫海棠想钓他。那时候的我一心只想着见到他、跟他冰释前嫌。

尔忠国,你果然狠!如此深藏不露!

你的身边何止辛凤娇、佟鹭娴、清水洋子?离开紫海棠这两年,谁知道还招惹过多少女人?难怪你不想要孩子,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你哪里是害怕照顾不了我们母子,是怕惹麻烦啊!连你义父也被蒙在鼓里,一直急着让我替尔家生育子嗣,可你早就有了子嗣了。跟我在一起时说的多好听,担心我生孩子时像叶大姐一样无助?

哈哈哈哈哈……我好傻!

大脑嗡嗡作响,我踉跄着冲出病房,只想逃离这个骇人听闻的真相揭露地。然而,在这个罪恶衍生的时空,我该往哪里跑?

一口气冲到医院的铁栅栏边,发现弄错了方向,大门在反方向。浑身冰冷的我真想一头撞死在铁栅栏上。

双臂撑着栅栏,我使劲闭上眼睛安慰自己要冷静,可心里撕裂般的剧痛无法减轻丝毫,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一双魔爪活生生掏出来,接着是骨头,神经,皮肉,一寸寸带着撕裂的声音——化为碎片。

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我不由抓紧了栅栏。一股热流喷涌向上,突破喉咙,“噗”地溅出来。血!

铁栅栏上喷漆一般沾满我星星点点的血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血——是我的吗?我吐血了?

龙须川进踏下台阶的脚步声传来。我急忙抹去口角上可能滞留的血迹,然后转过身挡住那几截染血的栅栏。

沁凉的秋风刮过我冰凉的面颊,隐隐闻出血雨腥风的味道。

他疾步跑过。“你、你吐的血?”看了一眼我的唇又看向栏杆,脸色大变,惊慌地将我拉离栏杆。

“什么血?”我假装没听明白他的话,“哪里有啊?哦,鼻血啊。”我抹了一下鼻子,“可能天气太干燥了。”我竭力保持平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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